“比起李恪,你更该小心李愔。”
“就他?”李承乾一脸的蔑视,如果说李恪还够格当他敌人的话,李愔连敌人都不配当,只不过就是个烦人的小虫子而已。
裴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别不把他当回事,或许他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李愔了呢?”
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看着裴瑄并没有说话,后来他也仔细观察过李愔,不得不说李承乾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除非是比他段数高太多,或者跟他差不多的,否则想要隐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qíng。
李愔就不是那个能隐藏的,于是李承乾转头就对裴瑄说道:“那小子就是条疯狗。”
裴瑄嘴角一抽,那是你弟弟好吧?虽然同父异母,但是你说他是疯狗你……
李承乾仿佛并不在意一样,满脸兴味:“他看老三的眼神可不一般。”
裴瑄心里一动:“你是说……”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不过看老三似乎也没有发现的样子,有意思,真有意思。”
裴瑄眼皮一跳:“你是要推波助澜吗?”
有那么一瞬间裴瑄心里有一种宣泄不得的怒气,这股怒气来得突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怒气导致裴瑄的语气都有些僵硬。
李承乾为未察觉,莫名的看了裴瑄一眼:“怎么可能?”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整:“得让他们两个离远点。”
李承乾想坑李恪是真的,但是却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这样一种让皇室蒙羞的办法,作为太子未来的皇帝,他直接将自己代入进了大家长的角色之中,这种抹黑皇室的事qíng简直不能忍!
这个时候李承乾很庆幸李愔的府邸离李恪那里比较远。李愔不比李恪得宠,十二岁就被踢了出来自己混,李恪当了雍州牧之后也忙的焦头烂额没功夫去管他,结果就这么一不留神,李愔就被参了。
被参的原因是过度狩猎,李世民一怒之下就直接削了李愔的封户,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对方发难的太过突然,李恪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对李愔下手,尤其是那个人明显是太子一党——或许别人不知道那个人的底细,然而李恪是十分清楚的,毕竟上一次这人就是太子的人,只不过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李恪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李承乾,当然他也没有直接去东宫,反而去了河东县公府。
裴瑄对于李恪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他看着李恪那一脸冷怒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心塞。
“吴王殿下此来所谓何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裴瑄的时候李恪出乎意料的并不想兜圈子,直接说道:“六郎能量有限,从不曾得罪太子,你们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要连累无辜。”
裴瑄抬眼看着李恪冷笑:“或许也只有你觉得他是个好弟弟,你怎么不仔细观察一下他看你的眼神?”
李恪愣了一下有些莫名:“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了?”
裴瑄看着李恪那一脸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的眼神,更加心塞,直接将手里的白瓷茶杯往旁边一扔说道:“怎么了?若我们不动手,将来皇室之中只怕要出现兄弟乱伦的丑闻了。”
李恪瞬间明白了裴瑄的意思,顿时bào怒:“你不要把你和李承乾的龌龊思想带到别人身上!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们一样?”
妈蛋,他跟李愔明明清清白白的好吧?
裴瑄听出了李恪的言下之意顿时表qíng变得无比yīn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恪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你们两个整天凑在一起,只怕李承乾除了称心之外还要多个如意了吧!”
裴瑄听了之后,双目充血,那双碧色的眼睛竟然隐隐有了些血红之一,他看着李恪表qíng木然的说道:“滚!”
第49章
裴瑄既然都这么说了,于是李恪也就从善如流的滚了,而在他走了之后,裴瑄直接气的将小花厅里的案几都掀翻了。
县公府的人从来没见过裴瑄发这么大脾气,一个一个顿时噤若寒蝉,然而就算这样也没有逃过裴瑄的魔爪,好几个因为被吓到而犯事儿的下人都被重罚了。
一时之间整个县公府风声鹤唳,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刚刚裴瑄和李恪的争吵他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点,然而现在都在装自己没听到,生怕表现出来会被裴县公灭口。
裴瑄简直要被李恪气死了,李恪现在简直是完美的应了那句话: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
当然李恪为李愔出头这件事儿裴瑄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李恪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并不意外,然而让他最生气的则是李恪对他的指控。
他居然觉得自己跟李承乾有一腿,简直不能忍!裴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是被在一起这件事qíng不能忍,还是李恪误会让他不能忍,反正他整个人跟吃了火药一样bào躁。
李恪滚回自己的王府之后就正好看到了过来找他的李愔,李愔一看到他就一脸委屈,本来他的封户就不多,而且还没有实封——现在所有皇子里面有实封的只有李恪和李泰。
现在又被削了三百封户,跟兄弟们的差距就更大了,他心里也很不服气。当然他不敢埋怨李世民,就只能过来在李恪面前给裴瑄和李承乾上眼药了。
“三兄。”
李恪摸了摸李愔的头说道:“好了,不过三百封户而已,你最近老实一点,等风头过去了我去跟阿爹求求qíng,你是阿爹的儿子,阿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于李恪这个说法李愔暗中嗤之以鼻,当李世民的儿子得宠的跟不得宠的简直就是两个待遇,当然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其中的细微差别只有自己才知道,李愔相信这事儿如果放在李恪身上,大概也就是被训斥一顿了事,到了他这里就被削了封户。
不过此时李愔的仇恨值并没有在李世民身上,于是他说道:“我知道,只是……三兄,太子如今竟是容不下我兄弟二人了吗?这次他能找人参我,那么以后说不定就是你了啊。”
李恪没说什么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这种话,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天真的想法在他身上就从来没存在过,毕竟对方要是真的想要弄死他,总是能够找到借口的,只看这么做值不值而已。
李恪脸色一冷:“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要轻举妄动。”
李愔眼睛一转:“三兄,他们能够透过我来打击你,那我们一样能动太子身边的人来削弱他啊。”
“哦?”李恪低头看向他:“你想怎么做?”
“从裴瑄下手如何?”李愔总算是露出了他的獠牙,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裴瑄,哪怕他再怎么心里不平衡也知道此时他是gān不过李承乾的,那么退而求其次,反正他看裴瑄跟李恪言笑晏晏的样子他就不开心。
尤其是裴瑄看李恪的眼神总是带着莫名的深意,这让李愔非常的不舒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裴瑄对于他,是比李承乾还要有威胁力的存在。
“这件事你不用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闭门思过。”李恪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爹不会希望看到你与太子为敌的。”
李恪对李愔是十分不放心的,这蠢货刚搬出来多久啊,这就被人抓到了小辫子,他宁愿李愔老老实实什么都不gān,缩在一边当个闲王都不想一直帮他收拾烂摊子。
李愔走了之后,李恪坐在海棠树下微微叹了口气,他前两天刚跟裴瑄谈和,两边都进入了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结果转头就来这么一下,饶是李恪也有点心烦。李愔被削了封户之后,李恪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李世民自己就喜欢打猎,每年都要出去狩猎好几次,就算是在太极宫之中还曾去昆明池追兔子,他的儿子倒是都遗传了他的爱好,结果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心烦归心烦,李恪从来就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他现在是雍州牧,想要收拾人也很简单,不过他并没有自己动手,反而是用了一个非常迂回的手段。
过了没两天,河东县公就被参了,理由则是侵占民田。裴瑄在听到有御史参他的时候,一瞬间就想到了李恪。不过也只能是猜测而已,因为那个御史并不是李恪的人,甚至他不是任何一边,人家就是一个公平持证的御史,有问题就参,管你是谁。
李承乾显然也是这么猜测的,他挑了挑眉看向裴瑄:“看来你这次是真的把他给惹火了啊。”
裴瑄黑着脸看向李承乾:“你觉得他仅仅是针对我?”
李承乾也不废话:“好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是真是假?”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裴瑄十分了解李恪的手段,李恪从来不是冲动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一般李恪出手就不会给人翻盘的余地。
也就是说哪怕裴瑄没做过这种事qíng,这个黑锅他也要背了。当然严格来讲其实也不算什么黑锅,裴瑄虽然只是个县公但是手下也有很多人的,这人一多素质参差不齐,裴瑄也没学过什么驭下之术,管理的就比较乱,出一两个人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qíng。
更何况高层之中没有欺负过平民的基本没有,平时大家都心照不宣,也难为李恪能翻到这么一想罪名。
李承乾把玩着手上的玉扇说道:“这事儿没什么,不过也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了,不得不说这一次他变蠢了,这样只会拖后腿的人留在身边做什么?”
裴瑄沉默半晌说道:“他对李愔到底是有感qíng的。”
虽然可能只是兄弟之qíng,李承乾颇为牙疼的看着他:“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话?”
裴瑄脸一黑,起身说道:“我走了。”
李承乾有些犯傻:“等等,我们还没商议完呢,你走什么?”
“我与太子太过亲近终究不好。”裴瑄一想起李恪说他跟李承乾有一腿就不由得恼火,只是仔细想想,他和李承乾也的确走的太近了,这样还真不好。
李承乾有些纳闷的看着裴瑄忽然冷淡下来的脸色,直觉肯定是李恪跟裴瑄说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裴瑄对李恪的感qíng有点奇怪。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李承乾看来裴瑄对李恪的恨大概就是物极必反,必定是李恪做了什么,而裴瑄对他感qíng太深,所以更加无法释怀。
裴瑄自己并不清楚,而李承乾也不可能去提醒裴瑄,要不然裴瑄跑到了李恪那里,他的压力会更大。
然而没想到,哪怕变成了敌人李恪对于裴瑄依旧有影响力。李承乾低头看着茶盏,开始思考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恶化。
不得不说李恪和李承乾在某些时候思维模式还真是挺像的,李恪也在思考怎么拆开裴瑄和李承乾。
在他看来,李承乾和裴瑄两个人走的太近了,而鉴于李承乾的属xing有点……李恪还真怀疑他跟裴瑄有一腿,只是如果真的掺杂了感qíng因素的话,那么李承乾和裴瑄的关系反而不会太稳定,毕竟李承乾是太子啊,早晚要结婚生子这就算了,他身边其实除了称心也有别的男孩子,只不过称心是最出名的那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