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恪聪明的从排头的位置直接退到了最后去搞远程打击——他脑子有问题才会跟一堆成年男子近距离火拼。
李恪带出来了一千人,剩下了一千人守城,不得不说在人数绝对优势的qíng况下,除非他这边都是一个能够gān掉十个的好汉,否则最后结果根本不用想。
好在这个时候远远的李恪就看到了唐军的旗帜——援军终于来了!李恪一个兴奋直接抽刀想要在敌军之中来个七进七出,当然在这之前他也没忘记将自己的箭矢都照顾给阿古隐。
阿古隐身上被李恪戳了两箭,却没有伤到要害,在看到援军来了之后,直接就下令退兵,只不过在退兵之前他没忘记也给李恪去了两箭,按照道理说李恪身上的铠甲绝对质量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然而就是这么寸,这一箭正好扎到了甲片与甲片的fèng隙之中,直接戳到了他腿上。
李恪当时就成了个临时残废被迅速转移回了城内治伤,拔箭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qíng,然而这样也没能挡住李恪的好心qíng,不用死了当然高兴,痛就说明还有命在啊,援军来的太及时了,带队的是北抚统军府统军,李恪已经开始琢磨着好好夸赞一下对方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李恪正在开心北宁守住的时候,之前跟着裴瑄出城的七人之一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传信:他们之中出了个叛徒,半路上杀了几个兄弟,将契丹人引了过去,最后七人只剩下他一个,河东县公则坠崖不知生死。
李恪听了之后当时怒极攻心眼前一黑,再也没有知觉。
第61章
李恪万万没想到他jīng挑细选出来的七个人之中居然有叛徒,当然说是叛徒也并不确切,按个人并没有想要背叛大唐,他只不过是跟裴家有仇而已。
身居高位的人很少有真的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裴寂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欺压平民什么的做起来简直是毫无压力。
当然那个护卫本身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算不上是平民,只不过家里的品级不够高而已。之前他们一家都是跟着裴家混的,他的父亲甚至还曾是裴律师的贴身护卫之一,当年也算是风光无限。
只不过裴律师有一次杀了人,又被裴家的死对头们抓到了把柄给搞到了雍州府,证据确凿之下就算是裴寂也不能公开维护儿子,于是他的父亲就被当成替罪羊给扔了出去,并且裴寂为了假惺惺的表示他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还将他们一家都给驱逐出了裴家的保护圈。
这护卫一家当年依靠着裴家过的有多风光,后来败落之后日子就有多难过,护卫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一朝从云端跌落,那个落差着实接受不了,再加上他们家一脉单传,他父亲被处死之后,他的母亲没过多久就抑郁而亡,只剩下祖父祖母抚养他。
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恨裴家,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恨也是一种动力,护卫从此开始发愤图qiáng,虽然也想报仇,然而那个目标太难以企及,后来裴寂被贬一家人死的不剩什么,这才让护卫出了口气。
然而还有个裴瑄,护卫显然是将裴家一户口本都恨上了,他跑到李恪这里来当护卫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裴瑄就住在李恪隔壁,反正不管怎么说,终于是让这个护卫找到了一个机会,他等裴瑄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之后,这才开始动的手。
之前裴瑄的防备目标重点放在了契丹人身上,他就算脑dòng再大也想不到自己身边还潜藏着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前来报信的那个人在简单的说完事qíng之后就气绝身亡——他的伤倒不是那个护卫造成的,而是契丹人,勿胡烈又不是傻子,你们这边搞内讧他岂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好在那个护卫还有点人xing,等裴瑄将勿胡烈一路引导了医巫闾山才露出了狰狞面目。
李恪之前晕倒一部分是气的一部分是累的,自从裴瑄走了之后他就没有休息过,这些日子他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状态,再加上受了伤流了点血,于是……
他这一倒把千辛万苦赶过来的北抚统军也给吓了个半死,这一路上他几乎是不吃不喝的在赶路,生怕这位小祖宗出什么问题,结果一过来就听到吴王重伤昏迷的消息,北抚统军已经开始思考李恪如果挂掉他全家是不是都要跟着陪葬的问题了。
好在后来他才了解到根本是那些人胡扯的,李恪的确是晕了没错,不过是气晕的,至于伤……那点伤在北抚统军看来根本不算是什么。
李恪醒来的很快,他醒来之后也没发脾气没废话直接让人赶紧去寻找裴瑄的下落,他很镇定的说了一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北抚统军看到李恪如此冷静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李恪的一连串布置,在任务布置到他头上之后,北抚统军总觉得这布置不像是要守城反而是想直接跟人家gān起来的节奏。
北抚统军忍不住问了句:“殿下是要追击契丹吗?”
契丹在北抚统军带援兵来的时候就撤了,不撤不行,首先他不知道援军有多少人,其次就是那些援军来的方向正好可以跟李恪这边的人马形成夹击之势,不走他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李恪这样有恃无恐多少也让阿古隐相信了他这边有两万人的说法。
实际上,北抚统军带着援军过来之后,整个北宁城的兵马也不过才五千人,不过安平觉得照他家大王的习惯,估计下一次再对阵的时候就要说他们有五万人了吧?
李恪也没想隐瞒果断点了点头,北抚统军满头冒汗的吭哧道:“那个……殿下,朝廷尚未下令,更何况若我没猜错契丹将领应该是他们的大将阿古隐,此时追击只怕……”北抚统军没有说的是他们这边没有能够跟阿古隐媲美的将领,当然鉴于现在的首领是李恪,这句话他肯定是不敢说的。
李恪一昂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能放任他们继续去为祸乡里,他们打不下北宁这口气肯定要出在周围的村镇之中,阿爹最是爱护百姓,若是知道我如此行事,必然震怒。”
北抚统军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恪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而且他还真说对了,李世民还真就算是很爱护百姓的一个皇帝,要不然他何必用用那么多钱去赎回被突厥掳走的百姓呢?
当然李恪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了——都是那帮王八蛋害得裴瑄失踪,就算李恪对裴瑄有信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所以……弄死那帮王八蛋!而且还要快,趁着朝廷的指令下来之前搞定,要不然到时候朝廷那边看契丹他们退了要议和,他还折腾个屁啊。
李恪的伤在腿上,想要带头冲击是不可能了,就算他想大家也不会让他去,本来他还想带人去找裴瑄的,但是连安平在内的所有人知道之后都直接给他跪了,大有一种你非要去就踏过我们尸体的气势。
被一群大老爷们堵在房间里出不去这种事qíng李恪也有点扛不住,最后只好答应他们不去冒险,既然没办法冒险,他就只好找点别的什么事儿gān,比如说欺负欺负契丹。
不过在欺负契丹之前他首先联络了一下林柏昌,算算时间林柏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巫闾守捉,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跟栗末部刀兵相见。
林柏昌的回信还算快,巫闾守捉到底是驻军之地,警觉xing比普通的居民城镇要高一点,得到消息的时间比他们还要早一点,栗末部虽然走的是偷袭的路子却并没有攻下巫闾守捉,当然牺牲是少不了的,巫闾守捉原本驻军有六千人左右,现在只剩下了四千五百人,当然这比全军覆没要好得多。
林柏昌是个有本事的,他到了巫闾守捉直接整顿了一下军务,却并没有guī缩不出,直接开始反击,栗末部直接被他拦在了三十里以外的地方,连巫闾守捉的城墙都没摸到。
李恪知道之后眼睛转了转直接吩咐北抚统军盛安贤道:“联系靺鞨首领李谨行倒要问问他是想要谋反吗?”
盛安贤擦了擦汗,在知道李恪没有打算把靺鞨也给打了之后着实松了口气。李谨行,现任靺鞨首领,他的父亲是蓍国公突地稽,突地稽这个人非常识时务,当初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李世民gān,所以在李世民上台之后赐突地稽李姓,只可惜突地稽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了几个儿子,其中最有能力的就是李谨行。
而此时李谨行已经继承了父亲的政治遗产,成为了燕州刺史,统领整个靺鞨部,而栗末部则是靺鞨其中一个部族之一,现在栗末部突然跟契丹奚部一起偷袭,那么只有两个可能xing,要么是大祚荣想造反,要么就是栗末部的首领想造反。李恪现在手上兵马不多,如果李谨行手收拾了那些人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李恪都没有收到靺鞨那边的消息,他也吃不准李谨行的想法,如果李谨行有反心的话……李恪脸色颇为凝重,北宁这里肯定是守不住的,而且朝廷那里……
李恪一边让人去联系李谨行,一边一瘸一拐的跑到书房准备去写奏疏,结果奏疏刚写到一半,安平就跑进来说道:“大王,燕州刺史求见!”
李恪眉毛一挑:“李谨行本人来了?”
安平点了点头,李恪又问道:“带了多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带了一百人左右,似乎都是燕州刺史的卫队,现在正被盛统军拦在城外,盛统军派人来请示您的意思。”安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那个来报信的小兵露了出来。
小兵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身份这么高的人,说话有点结巴,好在也说明白了,李恪想都没想就疏导:“你出去告诉盛统军,同意燕州刺史带人入城,但入城需解兵卸甲。”
李恪本来想要让李谨行少带点人进来的,但是想了想如果外面的人觉得李谨行出了什么事只怕也是个麻烦,gān脆就让所有人都进来,把他们的武器统统没收,他们还能翻出làng花来不成?
李谨行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很平静,倒是跟在他身边的弟弟涨红了一张脸用生硬的雅言问道:“吴王殿下这可是不信任我等?”
盛安贤也不是吃素的,慢条斯理的说道:“如今乃是非常时期,自然是要谨慎起见,哦,诸位还不知道吧?吴王殿下身上可还带着伤呢。”
盛安贤没说是怎么伤的,不过在座的都不是笨人,脑补也都知道了。李谨行心里咯噔了一下,靺鞨部不是突厥,没有那么多的人也没那么彪悍的民风,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痛快的就接受朝廷的招安,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
李谨行在心里把栗末部的首领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知道栗末部一直都有野心,靺鞨一共有七个部族,其中栗末部是最为qiáng大的部族,当初李谨行接受朝廷招安的时候他们就颇不服气,如今经过二十几年的休养生息自然是更加蠢蠢yù动。
李谨行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苦笑着说道:“是我无能,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