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阵间的距离有点远,西司马远远望去,只看到蔚山大军正面是几百骑兵,骑兵阵前有五架黑乎乎的东西,黑乎乎的东西旁都蹲着几个士兵。
发现蔚山大军战车少,士兵少,只有骑兵多了一些后,西司马打胜仗的信心高涨,他朝传令官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中军进攻命令向全军下达后,王都阵营军鼓立即敲响,绑在马背上的虎贲和战车、步兵听着鼓声朝蔚山大军方向bī近。
王都大军敲响鼓行动后,蔚山军队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黑乎乎东西旁的几个士兵神色开始紧张。这黑乎乎的东西有两个轮子,轮子上面有蜂窝一般的木制发she器,上面cha满火箭,火箭只有前半截在发she孔里,箭头和捆绑的药包从正面冒出来,发she空后面拖有长长引火绳。
“预备!”周成的传令官指挥着黑乎乎东西旁边的士兵。
等到王都大军前行了三分之一距离后,周成传令官的手猛的往下一放,同时口中铁哨chuī响,顿时,黑乎乎的蜂窝架上火花四she,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咻咻声,一道道红色的尾焰如火龙冲向王都骑兵和战车,顿时,王都前阵火光四溅,白烟四起,如同一场盛大的焰火展览。
这些火箭是楚朝辉大半年的心血,刮光南埠和山谷的厕所和猪牛栏屋才制造出来的…烟火。不错,这些火箭在二十一世纪就是烟火,算不上武器,如果不是近距离集中发she,对人没什么杀伤力。类似烟火的武器虽然对人没有大杀伤力,但对马有惊吓作用,楚朝辉发she火箭的目的,就是要王都军队的战马和战车受惊后乱窜,捣乱王都列队队形,让敌军不战自乱。
楚朝辉的计策起到的作用大大超过预想,这一轮火箭不但让王都大军中的马匹受惊,虎贲们也吓得魂不附体,他们从没见过这种古怪东西,不但嘶嘶作响,火星溅到人身上疼得要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激的味道。
未知的东西让王都军队炸了营,将近两个小时才排列好的阵势立刻乱了套,骑兵们的战马没有受过训练,这些速成的骑兵们根本不是人控制马,而是马控制人,他们根本就驾驽不了到处乱跑乱踩的惊马。同时,训练有素的战车战马也不听指挥,战车战马惊慌不顾方向奔跑,结果是许多战车因为转弯不灵发生了侧翻,侧翻又压倒许多虎贲,笨重的战车将虎贲压死压伤,大军中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
楚朝辉见敌军大乱,立刻给周成下达了冲锋命令,随着冲锋号的响起,五百骑兵高举大刀,箭一样冲向了敌军,两千五的步兵紧紧跟随。蔚山中军的骑兵和步兵都冲出了阵地后,两翼的魏仁和他的虎贲都被眼前qíng景惊呆了,以至于中军冲锋空了阵地,魏仁才反应过来应该跟着去砍杀敌人。
“保持阵型!重新列阵!”西司马努力控制他受惊的坐骑,一边嘶声大叫,可是他的传令军官因为惊马不知道跑到哪里,聚在身边的军官也没几个。处在惊恐状态的步兵虎贲,看到蔚山骑兵的气势汹汹,本能的往大军后方逃跑。
两军对仗比的就是气势,一方气势一泻,那就会处于全军崩溃状态,现在,王都的一万八千虎贲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前军的恐惧很快席卷到后军辅兵,这些饿得没有力气的辅兵没有看到军前发生什么,但恐惧气氛感染了他们,见虎贲转头不顾一切朝后方跑去,立刻跟着转身退缩,不过这些辅兵没有体力,奔跑过程总是被qiáng健的虎贲兵撞倒,被骑兵踩倒,被战车辗倒,而倒下的辅兵来不及爬起,就被涌过来的溃兵踩住,起不来的后果就是无数双脚在他们身上践踏,踩死踩伤的辅兵无数,王都军阵成了一个修罗场。
跑得最快的虎贲跑到道口,刚想喘口气,不想从道口处闪出一队蔚山虎贲,弓弩骑she,道口立刻倒下一片。卫青按照楚朝辉的指示,带着投效的虎贲从侧翼绕到这里扎口袋,道口易守难攻,已经没有战斗意志的王都虎贲根本无心作战,发现道口埋伏的敌人凶猛后,赶紧掉头向回跑想重寻生路,结果和撤退的人流撞在一起,又引起一片混乱,混乱中,践踏死的士兵越来越多。
楚朝辉拎着大刀根本就遇不见顽qiáng抵抗的敌人,身旁的士兵还在追砍着无斗志的逃兵,那些不想抵抗想投降的败兵们,不知道放开武器蹲下,傻傻站在那里任追赶的蔚山士兵对他们抡起武器。楚朝辉见状,连忙让传令兵发布命令,让全军齐喊口号,只要王都士兵蹲在地上投降就免死,这些惊傻的士兵是吴国的劳动力,不能白白làng费掉。
楚朝辉的命令下达后,战场上响起一片‘放开武器,蹲下不杀’声。逃兵听到口号,呼啦啦蹲下一片,正杀得起劲的骑兵营长曾游,一刀下去轮了个空,他的追杀目标放开了武器,身体半匍伏到了地上,再往四周一看,地面全部是蹲着和匍伏的王都将士。
王都四万八千士兵就这样全面投降,这场战争,如王都辅兵所希望的那样,不到半天时间就结束了。
第98章
蔚山边境道口大战只进行了五个多小时,郭虎贲率领的杂牌军刚进入战场,战斗就结束了,蔚山参加战斗的士兵都在忙着抓俘虏,郭虎贲大呼运气不佳,他的部队显然是不能得到战功,只能命令手下加入到抓俘的行列中去。
楚朝辉指挥的这场战斗打得很麻利,战果也很辉煌,四万八千的军队,逃出战场的人数不足五百,主帅西司马被生擒,其他将官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或投降,王都虎贲战死一千多,伤两千多人,其他一万四千左右虎贲投降。与王都虎贲相比,没有作战的辅兵伤亡数字翻了一倍,有两千多具尸体,五千左右的轻重伤员。
王都伤亡人员大部分是被自己人在混乱中踩踏所致,真正死在蔚山士兵刀下的数字不足一千。蔚山大军方面仅折损一百多士兵,这些折损的士兵大部分是魏仁部下,全军轻重伤员有三百多名。
大战结束后,没有进入战场作战的杂牌军负责看管俘虏,打扫战场。体力充沛的投降虎贲们被要求挖坑掩埋尸体,敌我双方的重伤员被虎贲俘虏抬着送到战场旁的临时医院,姜圭领着一百多医者投入到紧张的救护中,七千多伤员,忙得他们焦头烂额,到最后,楚朝辉不得不派了三百多士兵去协助,山谷和南埠的士兵都经过简单医护培训,那些轻伤者就由这些士兵料理。当然,救治的时候是先救蔚山士兵,等蔚山轻伤员都救治过后,才轮到王都大军的重伤员。
大量的伤兵让楚朝辉头疼了一下,不过打扫战场后的缴获却让楚朝辉咧了嘴。从战场上一共收缴了一千一百匹马,两百五十辆完好无损的战车,完整盔甲七千副,零零碎碎的铠甲上万件,武器不计其数。楚朝辉计算了一下战争成本,光是那上千匹马的价值就可以让蔚山出军成本收回。
“西司马,别来无恙啊!”楚朝辉笑吟吟的接见五花大绑的敌军主将。
“呸!jian诈小人,玩弄妖术,胜之不武!”西司马见到楚朝辉就破口大骂,他败得实在不甘心,太莫名其妙了。
因为楚朝辉命令士兵不分身份,俘虏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全部都要收缴,西司马身上的一套从西域重金购买的软胄甲也被扒了,现在这个统领五万大军的大将军只身着内衫,整个人láng狈不堪。
“哈哈,技不如人还嘴硬。我蔚山大军可是整整等了贵军一个时辰,进攻也是贵军先发起,如果楚某是jian诈小人,在贵军阵脚不稳就发起冲击,贵军的下场会比现在好到哪里?”楚朝辉眉毛一挑,一点都不生气,对这个手下败将,他不需要多费口舌,因为西司马的命运注定要被处死,他帮漪姬夺位,手上粘了太多的鲜血,骠骑大将军和西侯都不可能放过他。
“对阵是讲了礼仪,可我军投降了为什么不以礼相待,不但收缴我们武器,还扒去虎贲的战衣。”西司马被楚朝辉责问得语塞,想到自己现在的láng狈样,又找到了责问理由。
楚朝辉冷笑,这个西司马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司马职位的,二十多年前的吴王打仗可没有这么迂腐,如果吴王在那时对战败方讲究君子之礼,魏氏王族不会就剩下魏慎三兄弟,那些附庸小国也不会纳入吴国版图,吴国也不会二十多年震慑住周围诸侯国。
“对窃国者有必要讲究君子之礼吗?对于小人,楚某向来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楚朝辉没兴致跟这个死板不开化的人去说通道理,他下令将西司马和其他军官关进囚车,押解到达城jiāo给郑钰铭处置。
前方大捷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回了达城,达城的贵族和封主们兴奋异常。王都征讨的五万大军折损后,漪姬跟蔚山的兵力对比马上调转,变成蔚山兵力qiáng于王都了。蔚山所有的人对打败漪姬更加有了信心。
蔚山众人高兴的时候,郑钰铭却忙得发愁,投降来的一万四千虎贲,两万三千辅兵的安排太伤脑筋了,将近四万人的吃喝很要人命的。除了这些俘虏,还有七千多的伤兵,也在考验着蔚山的财政。
秦国名将白起设计包围赵军46天后坑杀降兵,粮糙就是主要原因,秦国当时也把粮食吃得差不多了,要看管40万俘虏,根本没有能力,不杀无法继续进攻,放回去又恐以后成为反抗力量,饿得无力反抗的赵国俘虏就被白起坑杀土埋了。
郑钰铭每看到这段历史,就觉得头皮发麻,他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将军会残忍到罔顾四十万条生命,会下令全部处死。等到他接收了四万俘虏后,才有点理解白起的残忍做法,这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除了四万多俘虏考验着蔚山财政,西侯带来的两万多百姓还得花费大量钱财安排,面对财政压力,郑钰铭即不肯做白起,又不能影响楚朝辉以后对王都用兵。郑钰铭只能想尽办法变出钱财。
首先,南埠的钱庄开始发行一种战争债券,年收益有本金的百分之六,这种债券推出来后,大家都不明白是什么东东,郑钰铭让人到处张贴说明,南埠和达城的人们才知道,买了这种纸券,一年后可以钱生钱。郑钰铭的信誉实在太好,南埠手上有余钱的百姓都踊跃购买,达城的贵族们也大笔购进,军中的士兵基本都把手中军饷转成了债券,而山谷中的奴隶,也在郑钰铭的允许下,把记在账上的钱财换成债券拿回各自居所保管。
除了债券,郑钰铭将别墅中的两套餐具取出,让吴牧拿到大诸侯国去变卖。
“公子,这宝物真要卖出去?”吴牧带着哭腔,二十一世纪的餐具太美了,看得吴牧眼泪都要出来,这么美丽的宝物,实在舍不得流落到他国。
“不卖不行啊,打仗费钱财。”郑钰铭也舍不得,以现在的烧窑制瓷技术发展速度,百年后都造不出这样完美的东西。
“公子。”吴牧喉咙发gān,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郑钰铭身份变成吴王三子后,吴氏家族欣喜若狂,吴大是郑钰铭的结义大哥,郑钰铭成为吴国公子后,吴家也一下跻身到贵族之列。对郑钰铭打败漪姬,以后成为一国之主,吴氏家族最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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