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霍思华阻止,立起身脱下身上的长夏衣,回头催促杨贺等人。"你们都脱衣服。”
大牛还愣着,其他几人已经明白霍思华的意思。亭楼下的地势太陡峭,马仁即使找到郑钰铭,也无法将郑钰铭背救上来,霍思华脱衣是要大家将衣服结成长条,方便马仁拉住借力上爬。
明白霍思华的意思后,众人纷纷脱下外衣,这时候是夏天,众人穿的都是单衣,脱下外衣,里面就是内衣,好在这时的人们保守,内衣像二十一世纪的背心和小褂子,穿着内衣也能蔽体。只卫蔻的外衣是薄纱,牢固程度不够,脱下也没结在长条上。
众人的衣服很快结成长条,木头在下面越叫越凶,马仁等不及长条结得足够,将长条一头捆在身上就往下攀爬。大牛、杨贺等人继续在上面为衣服结成布绳索加长,护卫源源不断跑上来,布绳索的材料增加,护卫的布兵衣很牢,做长布绳索不会撕裂。
郑钰铭摔下去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亭楼下是瀑布形成的水潭,距亭楼距离有一百多米,相当于四十多层高楼的高度,从那样的高度掉下,掉在水面上即使不死也得砸昏迷,昏迷的人在水中只会溺亡。
郑钰铭的求生yù望很qiáng,掉下去的时候他两手拼命划动,想拽住东西阻止自己下落,可惜郑钰铭的运气不好,拽到的东西都随着他的坠落被扯断,直到背部一疼,整个人上抛一下又停住,郑钰铭手摸到了身下的柏树枝条,人疼晕过去。
郑钰铭以为自己晕了很久,其实只有几分钟,当他听到爱犬的声音,睁开眼后,发现木头在他头顶一块凹地徘徊,木头想到主人身边,却没有可落脚的地方。
“呜呜!”木头焦急,几次试图下去,险些跌落外,还掉下灰尘和碎石,灰尘和碎石都落在郑钰铭身上。
“木头,别动,就呆那。”郑钰铭感觉浑身剧痛,阻止他下坠的是一棵斜长的小柏树,小柏树不大,阻止郑钰铭的下坠托住郑钰铭的身体后,根部已经晃动,木头要是再下来,柏树可能承受不住一人一狗的重量,郑钰铭自己无法动弹爬上山崖,只能静静等待上面来人救援。
木头好似明白主人的意思,它仰头狂吠,想将主人位置告诉上面的救援人。
马仁系着衣服结成的绳索,下到亭阁三十几米的地方看到了木头和郑钰铭的身影,心qíng不由激动。
“大人!大人!大人可好!”马仁一边加快速度,一边高声询问。
“马仁…”郑钰铭的声音微弱,可在马仁耳边却如chūn雷。
亭楼边的人们从马仁的声音中知道郑钰铭还活着,不由微松一口气。霍思华两腿一软跪倒在山崖边,心中一边祈祷,一边忍不住低泣。躺在地上由手下包扎的赵轩,提着的心这才稍微落了地。大牛、杨贺、符畴和几个护卫忙着拉住长布条,让背着郑钰铭攀爬的马仁可以借力。
在人们的期盼中,马仁背着郑钰铭上来了,郑钰铭的神智还清醒,只脸色苍白,半个肩膀被鲜血染红。马仁将郑钰铭小心放下,一旁的护卫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救护包为郑钰铭的肩膀包扎。蔚山的士兵和护卫每人都有一个救护包,当他们在战场受伤时,救护包能先缓减伤qíng,让他们熬到军医前来救治。
马仁等人救治郑钰铭,一旁的护卫系上布条下山崖去救木头,木头能下去,却无法爬上来,还呆在凹进去的山石处。
伯耀和武铣见吴国护卫拿出专用急救包救护他们的主公,心中不满,因为他们为赵轩包扎时用的是身上衣服撕碎的布条,护卫个个有救护包,却不见一个人来救治赵轩。伯耀和武铣虽然不满,却不敢露在表面,他们现在处境微妙。如何让吴国人相信魁吉行刺跟赵无关是个问题。
符畴协助大牛等人将郑钰铭救上来,转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魁吉,联想到魁吉给他送信的事qíng,再将魁吉行为跟信上导师的暗示联系起来,符畴好似看到了事qíng的真相。
“符畴…小儿!懦夫!忘恩负义!”
就在人们专注郑钰铭的伤势时,倒在亭楼血泊间的魁吉忽然挣扎爬起半坐,他手指符畴,眼含毒意。亭楼下护卫端起武器,团团将魁吉围住,护卫没有在魁吉身上补刀,是想查知幕后指使者。
“你是唐王派来的!”符畴脱口而出。
魁吉是回光返照,他苏醒过来看到郑钰铭还活着,心知自己理想没有成功的一天,看到盯着自己的符畴,魁吉失败的怒火全部发泄到符畴身上,如果符畴协助他刺杀,魁吉认为自己的行刺一定能成功,不会像今天这样仓促行事。
“符畴小儿!汝忘记恩师教导之恩了吗?汝师为唐王信臣,汝身上亦背负父仇,可小儿竟然忘恩忘仇,效身仇敌,汝是不义之人…”魁吉用尽最后力气叱喝符畴,叱喝还没有完,嘴里吐出大口鲜血,眼看是不行了。
符畴的实习地是南埠难民营,这几天在难民营的所见所闻,让符畴对唐和其他诸侯百姓qíng况更加了解,亲眼见到和听到,让他看穿自己原来尊崇的君主,导师口中高贵威严的唐王是如此不堪。
符畴微微仰头,挺直腰板,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吾爱吾师,但吾更爱道义!公子仁爱一心为民,百姓多有受惠!畴不是效忠公子,是效忠天下苍生!畴不是汝这样是非不分之人!”
魁吉想不出理由反驳符畴,口中冒出的鲜血阻止了他发音,魁吉喉咙‘嗬嗬’几下,身体一阵抽搐,两腿一蹬,双目圆睁,软倒在地,鼻尖再无出气。围在魁吉身边的护卫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拿武器对准魁吉尸体。
亭楼旁的众人听清符畴和魁吉说的话,心思各不相同。赵轩君臣是大舒一口气,魁吉最后的几句,总算让赵国脱身刺杀嫌疑。
杨贺看着学弟满脸震惊,他不知道符畴竟然跟郑楚两人有父仇。
霍思华看向的符畴眼睛满含埋怨,怪符畴没有早日揭发魁吉,害她最敬爱的大人遇险,霍思华本来对符畴很有好感,现在有魁吉这事,霍思华那点好感飞到九霄。
郑钰铭肩上的伤不重,但掉到树枝上受了内伤,被救上来后,胸口疼痛,听到魁吉跟符畴的对话,再看不远处的赵轩君臣,当即对马仁下令。
“马仁,你负责蔚山军事,蔚山行政由余奎负责,封锁行刺之事,派重兵保护大王,在大将军回来前,谁都不可以见大王,蔚山实行军事戒严,如若有异动,不管什么人,杀无赦!”郑钰铭说到这里喘了口气,他眼前发黑,趁着没有昏迷,郑钰铭提前做好安排。
郑钰铭之所以让手下控制局势,软禁吴王笙,是提防自己死去吴国发生动乱,他要把吴国的一切都留给楚朝辉。
郑钰铭将腰间的玉佩递给马仁,玉佩是吴王亲手为公子明雕刻的鱼型玉佩,可以代表公子明,也可以代表郑钰铭。
“将赵轩君臣软禁,一切事qíng由大将军回来处理。”郑钰铭昏迷前小声对马仁发布最后命令。
第158章
楚朝辉北巡和郑钰铭南巡是有用意的。楚朝辉北巡是为了国土扩张做预备,郑钰铭南巡是为了审视蔚山发展状况,审计国家财力,为军事行动做准备。
吴国经过将近四年发展,国内百姓绝大部分解决了温饱,四分之一平民过上了富裕生活,开垦农田过了免税期,农民开始缴税。各地工厂作坊已具规模,每年上缴税收成倍增加,吴国财政开始富足。
楚朝辉一直不停扩军,如今吴国常备正规军数目已超过十万人,这个数字相对于人口只有两百万六十万吴国,比率已是相当多了。原来时空秦孝公用商鞅变法2年,秦国qiáng盛拥有人口四百万,军队人数也不过十余万人,秦始皇就靠那些家底完成了统一。这时空,吴国如果不是靠着工商业发达,是养不起十多万常备士兵。
大秦大陆社会形势跟原时空chūn秋末期相似,整个秦大陆人口有三千多万。楚、吴、鲁、赵、齐、陈是六大诸侯qiáng国,原来国力qiáng是楚,人口多,有四百万。赵次之,人口三百万左右。其他几大诸侯qiáng国人口都两百万之上,三百万之下。
吴国人口漪姬作乱前勉qiáng达到两百万,吴国国力六大诸侯国中居于末尾。郑钰铭和楚朝辉掌握吴国政权后,吸引了周围诸侯国平民和长河南岸原始部落民投奔,加上国内医疗水平提高,成人寿命延长。百姓温饱保证后,婴儿出生率提高,死亡率降低,国内人口自然增长率前所未有增长。四年不到时间,吴国增加了五十多万人口。
相比吴国国内原有人口,四年不到人口一下多出五分之已,增长比率太过迅速。不过吴国农业提高了几倍生产力和工商业发展急剧膨胀局面下,吴国增长五十万人口远远不能满足社会对劳动力旺盛需求。
吴国需要人口,光靠周围诸侯国偷渡过来定居,速度还是太过缓慢。佳人口增加方法就是兼并诸侯国。吴国周围邻国,像楚、赵、这样大诸侯国,吴国没本事一口吞下,人口跟吴国差不多陈国也不能动。赵楚两国有世仇,陈国隔两国之间起了缓冲,赵楚为了自身安全,都不容许别国染指陈国。
陈国是大秦诸侯国中对吴国友好国家。西侯登基,陈国第一个承认,西侯去世,陈国第一个派使团吊唁,从qíng理上,吴国不能将陈国先列入兼并目标。
楚朝辉目前想兼并国家有两个,一个是齐,一个是鲁,这两个大国国内资源丰富,人口稠密,两国因为金矿进行了十几年战争,国力早已衰弱,当权者生活奢侈糜烂,横征bào敛,小冰河气候对农业影响,两国国内百姓饥饿和寒冷中挣扎,生活痛苦,社会矛盾尖锐,反抗者不断。吴国能顺利出兵话,楚朝辉相信吴兵所到之处必拉枯摧朽。而出兵齐鲁两国,首先得拿下中等诸侯唐国。
对于唐国,楚朝辉早将它视为囊中之物。
楚朝辉想兼并这三个国家,凭借除了吴国日益qiáng盛国力,士兵骁勇,另外一个就是水师优越。吴国水军方面实力大秦独占鳌头,不说能航行大海,内河流域根本就没有敌手。唐、齐、鲁三国都有大河通过,吴国可以利用军船运送士兵和后勤物资。古往今来,打仗打就是后勤,吴国军队没有后勤压力,一口气灭这三个国家把握很大。
楚朝辉北巡,到西北郡视察是为了咽喉口边境做一番部署,防止吴国对唐国出手时,赵国搞背后袭击。从赵轩为了兼并卫国,主动给自己头上按绿帽子可以看出,赵轩此人为了利益无下限,所以吴赵虽有和平合作协议,楚朝辉防备还是赵国。
至于楚陈两个邻国,楚国国王早过知命之年,昏庸没有进取之心,成日只知享受。所生儿子都已经年长,楚王还固执不肯立下储君,楚国公子们蠢蠢yù动,王庭众臣分成几派拥立各自看中公子。楚王健,楚国表面看起来无事,等到楚王倒下,必是楚国大乱之日。楚国没有心思争霸,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而陈国国内gān旱严重,陈国君主胆小谨慎,不会带头对吴国指手指脚,无胆量也无能力对吴国出兵。所以楚朝辉只楚国和陈国收买权贵,增加布置密探,没有边境驻扎军队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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