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和帝见此状况不免有些尴尬得下不来台,未免自己再被bī得自己找台阶下,他甚至是考虑起了要不要自己就想把这门婚事给否了。反正,卫锦阳也不喜欢,他也没下旨,何必要妄做这么一个bī婚的恶人呢。
就在敬和帝就要改口打哈哈把这笔婚约糊弄过去的下一刻,场上却是突发了意外状况,原本跪在地上被众臣同qíng眼神注视着直觉受rǔ了的柳雾容竟直直往殿内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卫锦阳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吓得心跳都加速了,这姑娘没事gān寻个什么死啊。
“殿下今日当众悔婚,这全天下都会知道臣女是殿下不要的女人,臣女名节清誉皆以受rǔ如此这般还活在这世上作甚”?柳雾容满脸泪痕,却是一眼也未曾看向卫锦阳,只一个劲的挣扎着要往柱子上撞过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悔婚了”?卫锦阳见她挣扎个不停,也不好将她打晕,头脑一昏没经过思考就这么蹦出了话来。
霎时之间糙木皆静,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这么投注在了卫锦阳身上。
“咳咳咳,那二殿下你如今的意思是”?敬和帝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然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再来几回他非得死在这不可。
卫锦阳冷静下来先是将目光投向了怀中一脸泪痕的柳雾容然后顺着大殿的柱子看向了大殿之中包括敬和帝在内的每一个人,最终将复杂无比的目光投注在了卫锦华的身上,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儿臣谨遵父皇圣旨”。
上辈子是他毁了柳雾容的一生,如果这一世上天偏要他还的话,那么就这样好了。正好也能为他和卫锦华这样古怪的相处关系,画上一句句点不是吗?
95、突变(上)
酒宴结束朝臣们纷纷各自回家,卫锦阳却是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赐婚事件中回过神就猛然一下子被卫锦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极速拖离了座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正站在了卫锦华的宫殿里。
“碰”的一声轻响,却是木门被卫锦华给落锁拴上的声音一震,尚且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卫锦阳才算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光线昏暗空dàng的宫殿顿时给了卫锦阳一种不安的错觉,就好像有什么事qíng要发生一样。
“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卫锦华gān脆利落的关好了门,转过身向卫锦阳走了过来。
“那么,大哥你又希望我说些什么呢”?被卫锦华锐利的目光bī视着,卫锦阳低头沉默了良久却终是不得不抬起头以一种相当正经的目光回望了卫锦华。
有些事qíng已经不是自己一味的去逃避就能当成他不存在的了,一味的掩盖伤口只能让被遮挡的伤口溃烂的更加彻底。
今时今日他若还是像以往一般yù盖弥彰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终究只能是伤人也伤己。更何况.....看卫锦华现在的意思也是没有让他去装糊涂的机会了。
此刻的卫锦阳忽然一下子觉得,在和卫锦华这么多年以来的相处之中他就从未像今天这般清醒过,即使是喝了酒有些醺醺然但神智却在无时无刻的告诉着他,他无比清醒。
“呵,我希望你说些什么”?卫锦华见卫锦阳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静以后,呈现出来的态度却是如斯镇定没有丝毫心虚,只觉一阵匪夷所思的可笑,“你认为我希望你说些什么”?
卫锦阳并不怎么觉得难过抑或伤感,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卫锦阳的态度十分可笑。他希望卫锦阳说什么,这种事qíng难道还是需要他问的吗
“或许,你可以直接说,不需要再拐弯抹角了”。卫锦阳无力扶额,随意在宫殿之中找了个软榻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他当真是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是累到不能再累了。
看到卫锦程和卫明朗如今的处境状态,卫锦阳深深的明白他和卫锦华之间已是不能再这般暧昧不明下去了。就像当初的卫锦程和卫明朗一切都是从暧昧不清滋生出来的,这样若即若离纠缠不清的关系即使是现在很好,但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成为下一个卫明朗叔侄呢?
所以,一切就还是在没有到达那种程度之前要摊开说清楚的好啊。
“那好,既然你要我直说,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今天发生的事qíng很多,我们就一件一件的慢慢说清楚”,卫锦华紧跟在他后头,坐上了另一侧的软榻,语气略显冷硬,质问道,“卫锦阳,你这段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刻意疏远我,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认为这是疏远,我只是想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拉回原本该有的轨道上去。”卫锦阳抬起头,心中虽是不定,目光却是无比坚定,“从小皇叔和卫锦程身上我联想到了很多东西,猛然一下子才发觉到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超离了这么多,我只是在试图把它拨回去而已”。
“从小皇叔和卫锦程身上联想到我们,试图把我们的关系拉回正轨。哈哈哈.....”卫锦华说到一半骤然诡异无比的大笑了起来,只觉得此时此刻卫锦阳所说的话简直是荒谬可笑到了可以。
他的冷笑宛如锋利的尖刀一般不停的在凌迟着卫锦阳的心脏,叫卫锦阳整个人都因为这从心底蔓延上来的疼痛而不能呼吸不能动弹,动了动唇似是想要发出声音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动不了。
最后,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他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错的,都是为了他和卫锦华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所以他不需要去惧怕卫锦华的指责目光。
不需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错。
沉默良久卫锦华猛然起身猛然牵制住了卫锦阳的身体,目光无比yīn沉得好似想要看穿他一般,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问道,“卫锦阳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我自然是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当做我最尊敬的兄长”。卫锦华目光yīn沉到了极点,卫锦阳却是丝毫也不怵他,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对的,没错他和卫锦华之间就该是这样的关系再没有其他,卫锦阳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
“好兄弟?最尊敬兄长”?却没料到卫锦华在听到卫锦阳的话后,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大笑出了声,“发生肌肤之亲的尊敬吗”?
“我们当时.....是迫不得已”。卫锦华问了卫锦阳就答,问答之间已是牵qiáng生硬的不再掺杂任何私人感qíngqíng绪。
但他的回答尽管牵qiáng,却也是发生那些事之时他自己的真实心理活动和qíng绪。即使当时他心里的确是对卫锦华有点什么意思才会答应那种事,但他当时也的确就是那样想的。
而现在,无论他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思,却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和卫锦华在一起。即使,他真的从正常人走上了断袖龙阳这条道路,真的喜欢上男人了,但那个人也绝不能是卫锦华。
“既然你一直认为这是迫不得已,那么现在我告诉你。卫锦阳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爱你了,我已经把我全部的感qíng都给了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卫锦华牵制着卫锦阳肩膀的手掌越发用力,对着卫锦阳略显gān燥的薄唇就这么深深吻了下去。
卫锦华吻得很投入很细致,几乎是用舌尖细腻的扫过了卫锦阳口腔之中的每一个fèng隙,无fèng不钻的极力挑逗着他,他的容貌在这样的认真细致的渲染下也被衬托得越发俊美,可偏偏卫锦阳却是不为所动。
“卫锦华,你冷静一点”。卫锦阳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了他,目光之中不带任何qíngyù,坚定道,“你现在所觉得的一切都是鸳鸯蛊给你带来的错觉,不要让错觉去主宰你自己的qíng绪”。
从未对卫锦华用过力气,卫锦阳差点都要忘了自己的力气比他大了,幸好也只是差点。
“如果,我告诉你在没有中鸳鸯蛊以前,我就已经对你有了这种念头呢”?卫锦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锦阳没有一丝qíngyù镇定到了极点的瞳孔,心突地一下子就开始疼了起来,红着眼睛道。
“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之间只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一个就是按照我说的回归到正常的轨迹里去”,卫锦阳的眼神冷静到了几乎有点冷酷的地步,“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别的选择”。
他可以接受和卫锦华互撸亲昵,也可以接受在迫不得已有理由的qíng况下和卫锦华发生肌肤之亲。可是,他无论如何偏偏就是接受不了卫锦华说爱他。
说他迂腐也好死板也罢,这就是他的底线。越过了这条底线,在沟通无果的状况下,他能选择的唯有拼尽全力的反抗和逃离。
翻身与卫锦华互换过了位置,卫锦阳一把挣开了卫锦华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踏出了门去。
卫锦华是未来的皇帝,而他是一名将军更是卫锦华的臣子,他们还是兄弟。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是接受不了这桩皇室丑闻被揭穿而带来的后遗症的,与其在煎熬之中痛苦倒不如就此斩糙除根。
卫锦华看着卫锦阳毫不留qíng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留下的满是震惊的错愕和空dòng。他竟从不晓得向来心思绵软的卫锦阳,竟也会有如此狠心的一面,而被他狠心对待的对象竟还是自己.....
苦心经营多年,卫锦华以为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没想到自己如今几乎什么都有了,当初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却决定了离自己而去......这究竟该算是谁的错呢?或者说,这就是命运弄人吗?
十二岁那年卫锦阳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之中,十四岁那年卫锦阳坚定不移的站在了他这一边毫无保留的说出了相信他,十九岁那年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他,二十三岁这那一年卫锦阳离开了决心远赴边关,而现在卫锦阳说要和他再不见面。
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在得到之后注定失去,就像当年自己渴求的父母关爱一样,在尝过了那种滋味以后便毫不留qíng的被剥离,而现在.......不,即使这是命运他卫锦华也绝不认命,他根本无法想象和尝试生命中没有卫锦阳会是怎样的光景。
卫锦华忽然一下子松开了自己原本都已经握成拳头导致指甲掐进ròu里的手掌,空dòng无力的眸中一下子写满了无比的坚定和无比无比自信的锐利。
旁人不肯给他的东西,他便自己去抢去夺过来,他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失败和放弃这两个字眼。而现在就且容卫锦阳先逍遥放松几日好了,不出几日他定会.......
卫锦阳在那日同卫锦华摊牌说完了以后,便像一个胆小鬼一般死命的将自己如同乌guī一般缩在了壳里不敢出去见人就怕会碰上卫锦华,甚至连房间都不怎么出就时刻担心着卫锦华若是再来找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