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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过来两个人,男的很有风度,满头银发,可能还不到60,而女的则是一个妙龄女子。
徐樱桃小白花,“这是信任委内瑞拉大使,他旁边就是让他抛弃妻子的女人,丽贝卡。”
于是,加百列笑容满面的亲吻丽贝卡的手背,然后再亲切的与那个大使打招呼。
……
又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挽着高挑的xing感美女走来。
徐樱桃小白花,“这是山西的钢铁大王,他身边是他第四任太太。注意,中国男人不愿意你碰触他们的女人,请不要轻吻四太太。”
于是,里德先生同两位亲切握手。
……
康斯坦丁新加坡机构的负责人Linda Lee仅穿一条小黑裙入场,任何珠宝都没有带,却得到了在场女xing的最高荣耀——同加百列·里德先生跳开场舞。
当悠扬的音乐响起,两个人如同电影中的男女在这古典意味十足,却奢华无限的水晶吊灯下翩翩起舞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一片小银牙卡崩卡崩被咬碎的声音,还有一些暧昧的,向往的,和不怀好意的目光。
——听说里德先生,依然是单身。……
这里可不是小明星云集的娱乐圈酒会,能拿到这张请柬的女人都不是凡品。
只是,康斯坦丁的权势太盛,而且它的总裁在富豪圈子中又是如此的年轻与风度不凡,如果可以幸运的成为里德夫人,……,那可是又一个文迪·邓·默多克的传奇。
廖安对成为里德夫人没有丝毫兴趣。
在众多美人都企图学邓文迪一般,想要用红酒‘不小心’泼到加百列前胸的西装衬衫上的时候,廖安已经喝了四杯香槟。
她用舌尖舔着红唇,“居然是号称香槟帝王的沙龙香槟!太TMD的腐败鸟!Alice,作为演艺圈的女人,你到这样的场合也很多回了,你就不能发动一下你已经生锈的大脑,看一看周围,给你一些灵感,尝试着写一下豪门的青chūn偶像剧?”
我拿着自己的iPhone打开即使备忘录,开始打字:我不làng漫。
廖安,“不làng漫没有关系,你可以狗血。比如,我来告诉你一些事qíng。你看那个矮个子男人了吗,他是山西人,原来开矿,现在做钢铁生意,他的太太是他的第四任老婆,那个四夫人曾经是一个诗人。她是一个很美丽的诗人,曾经,她只在男人的肚皮上写诗,于是受到了圈子里的狂热追捧,后来,在她不用在男人肚皮上写诗也能发表之后,她遇到了自己的现任丈夫,她的才华与美貌使那位先生对她一见钟qíng,一对佳偶,终成眷属。那位四夫人还曾经与……”
廖安的手指一点,“……,对,就是那边,曾经的小天后苏宁的现任老公、德宇恒业的夏老板睡过。而小天后苏宁在婚前,与……哦,那边,ET原来投资部原来的高层,现在比昂比昂网的CEO Petter 廖jiāo往过,而廖彼特也曾经是四太太的裙下之臣,并且,廖皮特曾经与……,哦那边的,大华贸易的副总千金于师师jiāo往过,于师师现任老公与山西钢铁大王是表兄弟,家世很殷实,并且,曾经与苏宁有过露水恩爱,……,还有,四太太最爱的男人其实是浙商蔡氏家族的入赘女婿郭沛然,伦敦大学的高材生,如今蔡家的掌门女婿,……,而他的现任太太蔡小姐第一任丈夫则是出门过马路被车撞死的,他死前把自己的心脏捐给了另外一个有心脏病的年轻男人,是一个大学教师,那个男人现在是蔡小姐的qíng人……”
廖安一面说,我一面有了新的灵感。
——在一个贫穷的小镇上,有一个拥有西藏农奴翻身得解放之后的那种坚毅而清澈的眼神的少年……
他们家居住在这里,家人都是棉纺厂的工人,由于企业大规模下岗,他们家的日子开始越发的困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市里要改身份证文件,需要加上血型,于是,大家都去验血,然后,结果出来……几乎每一家,他们的孩子都不是夫妇两个亲生的……
……
廖安在我面前晃动手指,“你在想什么?眼神变得很诡异?”
我在手机上打字:我在根据你告诉我的事qíng进行小说创作。
廖安惊喜,“你开窍了?你想到了四夫人的美丽与哀愁?你想到了她与别人家的掌门女婿之间相爱却又最终错过的凄美恋qíng?你想到了小天后苏宁为了在娱乐圈崛起而不断付出自己的爱qíng?你想到了蔡小姐与第一任得心脏病死掉的丈夫之间的人鬼qíng未了?你还想到了……”
我,“……”
我在手机上打字: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一个混乱的男男女女关系网,我把这个网络移植到了一个没落的棉纺厂,公安局验血,发现,每个家庭的孩子几乎都不是由夫妻两个亲生的。
廖安长大的嘴巴好像吃了一个臭jī蛋。
她摇头,“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文曲星的华文榜上,肯定没有你的名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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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实在太多。
而且,这里除了廖安和徐樱桃,Linda Lee之外,我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什么人都不想认识,或者说,想认识也认识不了,我不能说话。
徐樱桃要陪伴Gabriel Reed先生,充当他的小秘和翻译。他们两个,一个是康斯坦丁全球总裁,一个是红贵公子,并且又是康斯坦丁中华区副总,两个位高权重,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实在让人像不往前扑都难啊。所以他们周围全是人,无论是想要舔他们手中握有资本的脚趾,还是想要亲自舔吻他们自己的脚趾。
徐樱桃看到了我,隔着好几重人群,冲我轻轻动了动手指,算是打招呼,随后,这朵小白花就被向他谄媚的群鲳淹没了,挣这么多钱纯属自nüè,一声叹息。
廖安用象牙勺子挖里海鲟鱼籽酱吃。
我用手机告诉她:我出去透口气,闷。
她点头。
外面就是一个水晶天台。
苍穹用钢化玻璃罩起来,好像一个巨大的水晶金字塔。而奢华的大厅通向水晶天台的地方挂着重重帷幕,我的手指扯开帷幕的同时,黑色的天鹅绒重幕,自外面被人掀开,从天台走进来一个人,我后退一步,一看,是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白人保镖,身高185公分以上,很壮,明显受过军事化训练,铁塔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就把帷幕掀开,用手势示意我出去。
时间接近午夜。
星空好像黑色天鹅绒上点缀了无尽的钻石。
在这片夜色下站着那个人。
那个背影依然如昔。
黑色的手工西装,笔直如同古代王国手中的利剑,如此星空把附着在他身上那些极致的权势和金钱的迷雾去掉,沉下的就是那个传奇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听见声音,扭回头,看着我。
混血儿的血统,稍显过于jīng致、纤细和华丽的面孔。
通天塔的顶层。
水晶金字塔。
亘古不变,信仰一般令人震撼,却标示着遥远与永恒寂寞的璀璨星空。
他就在那里。
如同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安静的河流。
只是,眼睛似乎稍微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显得异常的疲惫,他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已经燃烧了一半,微弱的橘红色的光点在他的手指尖若隐若现。
有过毒瘾的人最好完全戒烟。
不然,任何可以使人上瘾的东西极其容易把他重新卷入瘾症黑暗的深渊。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尼古丁的味道。但是我知道他之前吸烟,后来就戒掉了。
这是复吸吗?
是多么压抑的事,才能让他重新在指尖上点燃了这支香烟?
“Alice……”勋世奉把香烟掐灭,将烟蒂放在手边早就准备好的水晶烟灰缸中,他说,“你来了……”
不是疑问句。
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过来。
并没有惊讶。
我点头。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很自然的低下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闻到他身上那股海洋一般的悠远的香气都无法遮挡的尼古丁的气味,带着苦涩的味道。
此时,就离我们不远,那个仿若另外一个世界的奢华大厅中,传出Por Una Cabeza,这首华丽而高贵的探戈舞曲的旋律。这是阿根廷探戈舞曲的极致之作,曾经多次出现在电影中,《辛德勒的名单》,《闻香识女人》还有《真实的谎言》等等。
它làng漫,激\qíng,挑\逗却又似乎带着尔虞我诈的气息。
勋世奉忽然伸出了手,“Alice,陪我跳一支舞。”
我一犹豫,就被他硬拉了过去。
他的手臂托住了我的腰,另外一只手也jiāo扣住,形成对握的姿势。
乐曲逐渐激昂。
仿若文艺复兴时代的翡冷翠一般的华美迷人的勋世奉,那些似乎星光流转的音符,令人缭乱的动作和旋转,遥不可及的苍穹,璀璨的星空,还有这个拥有几何最完美线条的水晶金字塔。
紧握的双手。
被他揽住的身体……
探戈特有的颤栗感觉。
那种香气,只独属于勋世奉的香气,如同月光下的深海一般,……,只是,似乎又有一些不同,没有那么杀机无限的危险,带着一丝宁静和包容,与我们头顶信仰一般的星空遥相呼应。
探戈,就如同这个世界,是属于男人的。
舞步由男人主导。
男人的动作,他们的拥抱,他们的引导。
而女人所能做的,就是美丽而优雅的服从。
跟从这样的舞步,在可允许的范围以内绽放自己的美丽,挥霍有限的自由,一旦越过界限,男人的手会让舞步变得仓惶,而女人自己也会迷茫,甚至女人的同类都会群起而攻之。他们会说,服从这个规则,其实就是一种愉悦。
这就是探戈。
这就是这个美丽的世界。
可是……就像红底鞋踏上水晶金字塔的边缘,坚韧的动作可以让男人改变原本的舞步,乐曲中,世界上,总有一条夹fèng,可以让女人生存。
音乐结束,像是许久没有运动,我有些微微喘着气,勋世奉的眼睛中有很淡很淡的笑意,一场探戈,他身上那种尼古丁苦涩的味道微微散开,只剩下那股如同悠远海洋一般的香气。
他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手边的小手袋中是iPhone,我想要拿出来打字给他看,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拒绝我掏出手机的动作。
勋世奉往前面走了一步,那边有保镖掀起了帷幕的帘,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这个衣香鬓影的酒会繁华依旧。
有两名白人保镖走到前面,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熟悉这里的道路一般,迅速从巨幅油画这边经过,就要进入私人通道,此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叫住我,“Alice,原来你在这里!”
我一看,是夏太太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