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的镜头一直对着于灏。
他的眼神同赵老狗的眼神有一种诡异的重合。
那种光亮……
是野心。
廖安说得对,如果不是乔深泰山压顶,于灏,也有登顶的能力。
可惜。
这个世界太狭窄。
亿万观众的双眼只能容得下那么几个面孔,而金字塔最顶端则是最狭窄的,很多时候,那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双脚。
毫无疑问。
如果乔深在那里,那么,那个顶点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相同的道理。
在更加残酷的资本世界中,弱ròuqiáng食,能站在顶端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勋世奉作为康斯坦丁的主席,君临华尔街的王位。
那个世界,就像那颗著名的蓝色钻石queenmary,华美璀璨的令人目眩神迷,可是,它的背后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爱qíng,可以使我不顾一切的走向那个世界吗?
收工之后,徐樱桃开着他那辆德国原装进口的奇怪型号的奥迪来接我和廖安去吃饭。廖安想要同剧组一起会餐,并且,今天晚上,她还要安排人去机场接从北京回来的萧容,毕竟她已经签订了合约,她就是我们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作为制片人,廖安应该安排好萧容的一切生活需求。
晚上的饭局只有我陪着徐樱桃去。
车子开进了一个大院,很幽远,异常安宁,道路两旁全是树与花糙,而花糙中间有一个湖,四周种植了几棵高耸入云的白木兰树。
临湖,是一个中式的二层木楼。
雕花的窗棱格子,玻璃明亮,四周的廊檐挂着红灯笼,周围佐以太湖石的假山。所有的这一切在傍晚的落日余晖中,显现出刻意的古典气息的堂皇。
我们一停车子,早有身穿黑色制服的小哥打开车门,然后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姑娘安静的站在车门外五部的距离,她微笑着给我们带路。
我们两个人转过屋子中的小桥流水,也看到了水池中的几条锦鲤,黑旗袍姑娘推开门,里面是两个男人,标准的政府二八分头,短发,黑漆漆的,四方脸,白净面皮,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个没有戴眼镜。
他们一边吸烟,一边喝茶。
两个人听见声音,看过来。
徐樱桃向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走过去,“小栗叔叔,几年不见,您升官发财啊!您现在可以算的上是封疆大吏,威风八面啊!”
“樱桃,还长不大。见到我就拿我开玩笑!”
那个被徐公子称呼为‘小栗叔叔’的男人,他没有戴眼镜,正在以一种他们那种人罕见的真诚笑脸对着徐樱桃乐,随后,他转身对他身后的人说,“云涛,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徐樱桃,他是我们徐书记的公子啊!当年,我刚从北大毕业,就给徐书记做秘书,现在一晃,好像都快20年了。徐书记做部长那一年,我回的燕城,好像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老书记了。诶,当年的徐公子还是个小毛孩子,现在可不一样喽!”
徐樱桃笑的甜腻腻的,“小栗叔叔,他是谁?”
‘小栗叔叔’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们不认识啊!?他是勋云涛,我的发小,我娶了他的妹妹。”
“勋、云、涛……”
徐樱桃看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语气有些微妙。
“当年的事,就是这位小勋叔叔做的吧……”
小栗叔叔连忙呵呵笑了两声,“诶呀,那件事是我没有办好。我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大包大揽,结果什么也没有做成。樱桃,你那个故去的好朋友的妹妹想要万荷千峰园,那不现实。在法律上,未婚夫的家人是没有资格继承未婚妻的家产的,而且,……,这个,你后来也知道了。你好朋友的未婚妻,就是那个姓苏的姑娘,其实,在去世之前,已经嫁给云涛的堂弟了。在法律上,云涛的堂弟和人家姑娘是合法夫妻,那个万荷千峰园已经是人家的了。”
☆、147
熟人。
陌生的熟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徐樱桃称呼他喂‘小勋叔叔’,而旁边那个人称呼他为‘云涛’的人,他就是勋家五太爷的长孙,勋世奉与勋暮生的大堂哥。
而这个‘小栗叔叔’,则是我们家乡的方面大员,这几天一直在省里节目上露脸的栗副书记,栗舟庭。
我感觉,这个世界出现了一道门。
我被隔绝在门的外面,从jīng致的门框,看着这个美丽如诗,又光怪陆离的世界。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耳朵都似乎出了毛病,好像别人说的话,我一个字一个字都能听的明白,就是连在一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等我梳理一下我听到信息。
万荷千峰园的继承人是勋世奉,而他同时也是勋云涛‘堂弟’。
勋世奉与苏家的姑娘是‘合法夫妻’,于是,在苏姑娘死后,他作为她的合法丈夫,拿到了苏家所有的财产,古董,字画,以及万荷千峰园。
我这辈子叫做艾丽丝,英文名字是alice,而我上辈子就是他们口中的苏家姑娘,也就是万荷千峰园的继承人,同时,似乎好像大概也许应该是勋世奉的‘合法妻子’。
可,问题是,在我两辈子的记忆中,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上辈子死前嫁过人?
是我听错了吗?
还是,我的记忆彻底出现了扭曲?
徐樱桃摆了摆手,就说,“嗨,那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我好朋友也出了意外,人走了,我就想看看,他们的家人是否能拿到一些补偿。既然人家姑娘另嫁他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不说他们,都是过去的事了。小栗叔叔,您这次请我过来吃饭,不只是为了在这个小楼里面喝点茶水这么简单吧。”
栗舟庭,“这里的茶水不好喝,我们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儿说话方便。对了,我想问的是,徐书记,哦,看我,称呼徐书记都称呼顺口了,改口还挺困难的。”
徐樱桃坐在这边的沙发上,笑着说,“小栗叔叔,别改口。改了口,就显得生分了。我父亲说过,不管他走到哪一步,咱们啊,还按当年的qíng分算,你说,是不是?”
栗舟庭,“是!自然是!樱桃果然出息了!哈哈,云涛,你眼前这个小子,可不能小看啊!他跟我们可不一样。我们一辈子都给共\产\党了,拿着固定的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做个不大不小的官,混个衣食无忧就好。可是樱桃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他现在一个月赚的钱,顶我们挣十辈子!”
徐樱桃赶紧摆手,貌似谦虚的来了一句,“小栗叔叔,您别再说了,再说,就是真寒碜我呢!您知道我在哪打工?”
栗舟庭,“具体不太清楚,只听徐书记说过,好像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外资基金。”
徐樱桃一乐,“我的大老板,就是这位小勋叔叔的堂弟。”
勋云涛稍微显得夸张的也笑了,“徐公子认识我们家老四?诶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好!一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
徐樱桃,“那是!那是!小栗叔叔,你叫我过来是为了……”
他说了一半的话,停住。
栗舟庭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越过徐樱桃,看看他身后的我。
徐樱桃还是没有说话。
看来,他们要密谈。
既没有介绍我,也没有让我回避。
勋家大堂哥忽然说了一句,“小艾,我们这里谈点事,都很无聊,你不爱听。这样,我让司机小刘陪你到前面的水榭里面看菜单,你随便点,多弄点你爱吃的东西。我听说这里的木瓜雪蛤做的挺好的,女孩儿都喜欢吃,你去看看,让他们给你弄一罐,先吃着,我们说完就去找你。”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
栗舟庭有些奇怪,“怎么,云涛,你认识徐公子的女朋友?”
徐樱桃赶紧摆手,“小栗叔叔,别乱说,这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朋友。这段时间我在燕城拍戏,她是我们剧组的执行编剧。”
勋云涛怕了怕他的肩膀,“这姑娘的事,以后告诉你。”
随后,他站起来,送我出门,大门外面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一看,就是从部队转业的jīnggān小伙子。勋家大堂哥对他说,“小刘,这姑娘是我家人,你照顾一下,我们谈点事。”
那个小刘回答的既gān净又利落,好像一把切白菜的刀,“好,我知道,您放心。”
☆、148
我对勋世奉说,我不能去上海,不过,下一个剧组的休息日,我到上海去看你。
勋世奉垂下眼帘。
他似乎在笑,可那种笑容却转瞬即逝,他那张俊美的脸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握住我的手指,有些坚硬,那是男人特有的力度。
“好。”他点头,“我在上海等你。”
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为他打开车门。
勋世奉坐进这辆黑色梅赛德斯,我给他关上车门。
黑色的防弹玻璃隔绝一切从外向里看的视线。
勋家五老太爷这里的人虽然不会对勋世奉表现出对君主一般的恭敬,可是,这些人依然在勋园外面站立,目送他的离开。
不过,在这些人的最前面,我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勋暮生。
车队缓慢启程。
勋暮生很完美的微微躬身。
随后,他直起腰身,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深不可测,却静谧平和的深潭。阳光照在上面,也会反she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只是,那种光彩过于炫目,仍然无法掩盖深潭底部,那丝令人无法琢磨的危险。
勋暮生侧眼看了看我,眉毛微微挑起,随后,头也不回,径自转身走进勋家这座雕梁画栋的实木大门。
虽然勋世奉离开燕城,五老太爷还是让我住在他原来的红木小院。
我洗过澡,坐在chuáng上看手机。廖安给我发了短信过来,告诉我说他们已经接到萧容,她很认真的看完剧本,但是她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要明天和剧组的主创开一个剧本讨论会。
我回短信,好,明天早上6点,我准时回酒店。
廖安,收到,你好好休息。
忽然,我听见外面院子好像有非常细微的脚步声。这样的声音离我的房间大约保持了10米的距离,并不靠近,也没有远离。
我拆了包裹在脑袋上擦gān头发的巨大毛巾,推开屋子的门,看到院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穿着整整齐齐的男人。他们似乎都应该是勋世奉的安保人员,只是,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一起去上海,反而留在燕城呢?
萧容好像又瘦了几斤,这样的消瘦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锋利惊人的美丽。
她换了一个经纪人,是个女人的英文名字是lynn,她短发,浓妆,看起来有些妩媚,却异常的gān练。这次的剧本讨论会这个女经纪人就在一旁。她提出一些建议,都是在不影响剧本和剧组拍摄的qíng况下为萧容争取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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