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算他工作完毕,他也是搬到主卧房旁边的书房去睡。
今天,我用了一整天的时候进行身体检查,弄完了,都下午四点了。我就感觉饿的很厉害,于是,赶紧回来喝了一杯热豆浆,又吃了一个煮jī蛋。
医生说,怀孕期间绝对不可以再节食,也不可以作息时间不稳定,更不能晨昏颠倒,在片场赶戏,还不可以吃辛辣、刺激xing的食物,当然,药是绝对不可以乱吃的。
Mary姑娘拉了一个新的姑娘过来,她好像也是美国人,据说拥有营养学的学位,专门可以照顾怀孕的妇女,还有未来生出来的孩子。
我在这里就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乔深他们说,关于我忽然怀孕,还有影片的全国宣传的工作之间的冲突与和解的问题。
最近,网络上关于我的八卦没有继续发酵炸膛式的、以一种末世病毒的形式进行传播,反而,逐渐开始淡化,并且渐渐的被隐匿了起来。
这样,虽然对《海棠与尖刀》的话题xing、还有八卦的影响力有负面影响,不过,把关于女主角的莫名其妙的八卦都隐藏起来。
这样做,似乎更有利于让观众对电影本身更加关注,于是,在这样一部小成本的艺术电影,将市场上将近2个亿的真金白银收入囊中之后,大家开始真正关注它的艺术xing了。
天王的影响力是恐怖的,极其恐怖的。
现在,许多评论家,还有几份很有重量的报纸开始讨论《海棠与尖刀》中隐含的人xing,艺术,以及哲学伦理,还有心理学上各种倾向。
看着这些评论,看到最后,我都开始纳闷,这说的,是我们这部电影吗?
叶玦那个jian商兼职part-time艺术家,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想到过这些东西吗?乔深还有我在表演的时候,都是这样想的吗?
诡异。
陌生。
神展开。
这几天,我其实很混乱。
除了电影之外,还有,……勋暮生。
他就像我人生的一部分,并且就像我不为人知的前生前世仅存的那一部分。
勋暮生连着我血ròu,连着xing命,他的存在,让我知道,自己其实不只是一个从海边来到北京,亲妈早逝,亲爹为了后妈为了后妈的儿子把我抛弃的小白菜。
我曾经是另外一个人,曾经拥有一段安宁平和的生活,并且曾经拥有一个幸福怡和并且人口众多的家,我有疼爱我的爷爷,也有宠爱我的爹妈,一个应该爱到生死相依的萧商,还有一个共同经历近10年青chūn的朋友勋暮生。
我的家人已经烟消云散,上辈子的爱qíng也不知所踪。
可是,勋暮生却是那段早已经尘封的回忆的活生生的印证。
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他,可是我们都错了。
越过那条线。
我必须,彻底的放弃他,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遇上过一般,那种感觉,就好像用刀子,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点一点切割,彻底的切割。
我必须让自己明白。
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那些人生,为了让自己好过,就应该让自己也彻底剐掉那些回忆。
幻肢会疼。
只会疼过一阵子,时间是最qiáng大的药剂,会让一切伤口愈合,彻底的愈合。
☆、206
勋世奉昨夜去了上海。
看样子,这次他从纽约回来,已经打乱了他的行程表。
他的所有schedule都是至少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前敲定的,如果没有极特殊的事qíng,这个工作时间表坚决不能有任何改变。
这些天,我感觉他被打乱了时间表,导致所有工作处在一种重新排序的状态中。显得稍微有一些混乱,但是他本人却好像机器一样,用极qiáng的执行力,将一切混乱逐渐引导回正途。
他的国王人马对他拥有一种宗教一般的崇敬,对他的命令进行百分之二百的执行。似乎,只要他说‘要有光’,那么,即使整个午夜是漆黑一片,也一下子会在天空如同火山一般,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如果说,康斯坦丁是华尔街的圣堂,而他本人就是这座偌大圣殿中的那座永远凝结时间的十字架。
……
今天我需要去公司。
早上6点,我打电话给乔深的助理,同他约定与乔深见面的时间。然后,又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儿,就起来洗澡刷牙。
Mary姑娘帮我把早餐端进房间,让我如同古旧的英国电影中的贵族一般,可以躺在chuáng上,支起来一个小矮木桌,吃着煮jī蛋,还有粗麦吐司,外加牛奶以及甜蜜的橘子酱。
小木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瓷花瓶,上面只cha了一支玫瑰,似乎是今天早上新采摘下来的,我甚至看到了花瓣上有凝结的露珠,显得花瓣更加的娇艳yù滴。
“我今天回公司,Mary你还跟我回去一趟吗?”
“去。”
她也坐在桌子的旁边,她正在喝一杯综合了杏仁、椰子粉、蛋白粉、还有花生和豆浆搅合在一起的‘植物牛奶’,这是她的早餐。
“嗯,好的,那麻烦你帮我借一辆车子好了,我的车子还留在ET没有开回来。找一辆好看的,不要那么显眼的车子,我的驾龄不是很高,过于优秀的车子驾驭不了。”
Mary姑娘看着我,“艾小姐,勋先生临去上海的时候专门吩咐过,如果您想要用车,司机随时恭候。”
“我今天要回公司。”
Mary姑娘有些困惑,“我知道啊。”
“我不想……”
“艾小姐。”Mary打断我,“勋先生只是觉得,有司机开车,比较稳妥一些,毕竟为您服务的那辆梅赛德斯是经过jīng密改装的,在任何条件下行驶,都万无一失。”
……
我点头,“好的。不过,Mary姑娘,你的中文真好。”
Mary说,“谢谢。我出生在北京,我的父亲曾经是美国驻华大使馆的高级秘书,离开中国之间,我曾经上过芳糙地幼儿园,并且在景山中学小学部上过三年学,10岁那年,我才跟随父亲回到美国,我觉得,中文就是我的母语。”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好厉害。”
“艾小姐,您也好厉害!”
Mary姑娘眼睛明亮的看着我,“您的英文也很厉害!”
……
“艾小姐,我知道勋先生为什么会爱上你,Max先生曾经提过,他说,您有些像勋先生已经过世的前妻。”
……
“那位少夫人,名门闺秀,英国Trinity College的毕业生,曾经是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唯一一位拿到offer的中国籍实习生!我感觉,就是那个时候,她遇到的勋先生吧,他们的故事一定就像Bill Gates还有他的夫人Melinda French一样,在办公室……”
嘭!
我打翻了牛奶。
Mary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对不起,艾小姐,我不是有意在您面前提起勋先生的前妻,我只是想说,您的修养绝对不逊于那位早逝的少夫人。”
她帮我把牛奶杯子从地毯上拿起来,我赶紧用餐巾擦拭已经被牛奶弄脏的羊绒地毯。
关于勋世奉与他那个‘名门闺秀’的前妻的故事,Mary姑娘脑补过度,——三流言qíng看多了,大抵都这么想……
我,“我不是她。”
Mary,“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提起她的,我只是觉得,您的英文很棒!那是几乎等同于母语的程度,并且口音纯正,我一直以为,您同那位少夫人一样,也是在剑桥或者伦敦长大的。”
……
城堡拥有一个巨大的阳台。
它的下面,就是陡峭的巨石,还有似乎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劈开一般的悬崖,而这边,则是延绵与庭院的森林,还有一大片,盛开的白色蔷薇花海。
那个阳台上,我分明看到了勋暮生!
他双手扶着栏杆,向这边看过来,炽热的太阳高悬天空,他逆光,我只能看到他被光芒掩盖撕扯,几乎成为一条狭窄的碎片一般的身影,……
黑色的梅赛德斯已经准备好。
司机穿着黑色的制服,戴着白色的手套,为我打开了车门,我坐进去,然后车门在外面被关闭,随后,Mary姑娘打开副驾驶的位子,她也坐了进来。
我对司机说,“ET,通天塔。”
黑色的车子,缓慢启动,平稳的行驶在属于勋氏的私家公路上,而我身后那一条碎片一般的声音,越来越远。
乔深参加完70多个通告,他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只是啃了一个金枪鱼的三明治,喝了一瓶子圣培露的气泡山泉水,随后,他看到我一直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看杂志,等他,他冲我点了点头。
“抱歉,晚了一个小时。”
我摇头,“你的工作最重要,你的时间也最重要,我多等一会儿没有关系。”
乔深让助手拿过来行程表递给我,“这几天你因为身体的原因缺席电影宣传,Simon张已经向大家报备过了,不过接下来的通告,你,……”
“乔深,我怀孕了,所以接下来的通告,我需要和你再协调一下时间。”
乔深递给我行程表的手在空中停住,我看见他的衬衣因为动作的原因拉了起来,露出手腕上一块很朴实,却价值连城的腕表。
“你怀孕了?”
我点头,“三周了。这一段时间是怀孕最不稳定的时期,我想减少,或者直接停止工作,等到胎位稳了再继续手边的工作,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qíng。你是乔深工作室的负责人,并且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先告诉你这件事qíng。”
乔深把那份行程表又收了回去。
他想了一下,说,“恭喜你。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我会收到请柬吗?”
我摇头,“暂时没有婚礼。”
乔深看着我,“这是勋先生的意思吗?他并不想给你名分?”
“名分?”不知道怎么了,听乔深说出这两个字,我先乐了,然后摇头,“不是,是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乔深也是一笑,他的笑容好像很柔软的埃及棉,具有很qiáng的包裹力,他说,“我知道了,剩下的事qíng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不过,无论有没有婚礼,你怀孕的事qíng还是告诉一下Simon和廖安他们,他们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也许,廖安会争抢想要做你婚礼的伴娘也说不定。”
我,“廖安……,我一直以为,她会做某个人的伴郎。而Simon张或者小雨,会做我的伴娘,……,呵呵,好奇怪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
乔深,“让男人做你的伴娘?那,那个男人,一定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或者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