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边的小手被勋四牵着,然后她左边的小手抱着她最喜欢的一袋子零食,后背是她自己的小背包,里面的行李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过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是她妈的一句常挂在嘴边上的名言,虽然每次说,爸爸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qíng,不过爸爸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改变什么。他不会去当着孩子的面反驳自己老婆的话,因为他是一个IQ相当高的男人。
“爸爸,我可以摘点野花吗?”Alice小姑娘晃了一下勋四少的手,抬头问他。
勋四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周围不知名的植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要摘野花?”
“妈妈喜欢这些。她有一个大玻璃瓶子,就喜欢cha花,我想摘点送给她。”
“……”
然后,在认真思考了女儿被第三世界国家不知名的植物刺伤的可能xing和女儿想要送花给妈妈的美好想法之后,他微微点头,“好的。”
于是,Alice小姑娘蹲下,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拿在手中晃动。
“这个,妈妈一定会喜欢!”
勋四少心中叹气,——诶,他老婆虽然从来不明说,可是其实她是一个拥有很深艺术修养和品味的女人,价值连\城的珠宝都很难让她从心底喜欢,为什么女儿会认为这么丑的一朵野花就能讨她的欢心?!
果然。
年幼无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qíng啊!!!
那边,拍摄邀请的爸爸们和宝贝们也都到了,大家还在积极的准备当中,可是,这边的摄影机已经开拍了。
胡教授的女儿Barbie想要喝可乐,胡教授用他那颗可以看穿伽马she线也无法看穿可乐瓶子大脑认真想了一下,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他打开里面的剪子,很认真的对着女儿说,“来,爸爸帮你把这个瓶子剪开!”
Barbie欢呼,“好啊!爸爸,上次你剪开了时候喷出去好多!这次我可不可以期待你少喷一些,我就可以多喝一口了?”
“可以!”胡教授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他在自己宝贝的期待的眼神当中,用力剪开了378ML的可乐瓶子,并且喷出去一多半,他闺女就喝了两口,算是润润喉。
……
Emma自己背了一个小画架子,现在她坐在石头上,安静的打开画架子,正在素描一对美丽的鸢尾。
其实,这也是勋四先生稍微纠结的地方。
明明这片原始森林里面物种多样xing被保护的异常完美,明明被前人踩踏出来的道路旁边就是鸢尾,牡丹,绣球,还有石楠这样美丽的花朵们,为什么她的女儿偏偏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这样对生活,对艺术都没有qíng趣的xing格,……不过,刚好是遗传自他本人吧……
Emma的爸爸翟小黑脸色很苍白,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稿熬残了面皮。他站在一棵红豆杉树下,正在安静的欣赏这片美丽的如同梦境的森林。
Emma忽然问他,“爸爸,你的稿子在截稿期内完成了?”
翟小黑,“还没有,不过我向主编请假了。”
“请假?这次是什么理由?”
“吐血。”
Emma仰起瓷白色的小脸,好像最jīng美的娃娃一般看了一眼他这个说谎话不打糙稿的爹,默默的低头,“上次好像你也用这个理由。”
“是吗?”翟小黑认真回想,随后抓了抓头发,“主编叔叔问起来,就说我上一期的血吐到现在还没有吐完。”
“爸爸,一般来说,活着的人是无法连续30天一直吐血的。”
翟小黑毫无愧疚的说,“我是特殊qíng况。”
Emma抬头又看了她爹一眼,很早熟的叹气,“爸爸,主编叔叔建议让你改一下笔名,你不用叫翟小黑了,你可以叫做富坚义黑……”
☆、231
老夫人走后,勋家老三紧随其后。
他看起来很镇定,不知道怎么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很奇怪,仓惶,就好像背后这座城堡好像变成了牢笼,随时把他吞噬一样。
他的座驾就在外面停着,还是一辆很奢侈的劳斯莱斯。
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人穷了,可是比起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他依然是有钱人。
我撑着伞站在外面,送老夫人的车队离开,一直没有走开。
勋老三上车之前看了我一眼,我也一直看着他。
其实,勋老三很jīnggān,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长的有点像燕城的勋五爷爷,但是缺少了勋五那种老军阀特有的煞气和冷硬。
最后。
他走来,到我面前,而我身后的Max大叔不着痕迹的向前站了半步,刚好挡在我与勋老三之间,但是又让我们彼此能看到。
勋老三一乐,冲着我说了一句,“Well played.”
雨点打在我举着的黑伞上,噼里啪啦的。
我没有说话,也不再笑。
他,“为虎作伥。”
我听他的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著名小说里面的一句话,——“他们是最原始的关系,猎人与猎物,虎与伥,最终极的占有……”
……
城堡中酒会还在继续。
Ball场中就看到一个一个的美女们珠光宝气的跳着舞,裙子似乎都一片一片的飘起来,像花园子里面绽放的花朵儿一样。Linda和一位欧洲Old money家族出身的黑衣帅哥跳了一曲华尔兹,我倒是没有注意她的裙子,我一直看着她的胸口,……嗯,我知道我的注意点有些奇怪,不知道等我肚子再大一些之后,我的胸围会不会也跟着升cup?
“想跳舞吗?”
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位顶级纨绔并不像现场的这些威名赫赫的康斯坦丁的诸侯王那样的严谨,一套钢条一般的黑色西装穿在勋世奉身上同穿在徐樱桃身上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我刚从外面回来,冻的手脚冰凉,又因为怀孕不能喝酒,想着跳一个运动一下全身暖和暖和。于是,我要把手递给他,就感觉到右边肩膀上搭上一只男人的手,稍微用力,我的手差点就抬不起来。
一回头。
勋世奉在我身后,他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服务生,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吗?”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徐樱桃,而我看到徐樱桃不着痕迹的翻白眼。
转而,他自己很会调节自己的qíng绪一般,风qíng万种的向右边走过去,同一位很美丽的貌似jīng通汉学的欧洲蓝血淑女开始畅谈人生、艺术与哲学。
——“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刚才您告诉我,您最喜欢王国维的书,那么,他的人生治学的三个境界,您赞同吗?哦,我嘛,我虽然没有到达他所说的最高境界,不过我喜欢那句词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完,还用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子和人家姑娘手中的红酒杯子轻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悠远清脆而暧昧的回音儿。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饿了。
我与勋世奉到旁边一个回廊下坐好。
服务生端过来两份奶油南瓜汤,热腾腾的,闻起来很香甜。
我拿着银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他却连这点安宁的时间也没有,又人过来与他说话,我听了一下,是生意上的事qíng,是关于如今上海自贸区可以允许外国银行团入驻,以及对今后30年中国金融秩序的影响这样的事qíng。
有热汤下肚,我肚子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开始头疼。
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再加上和勋世奉的冷战,吵架,外加要分居,还有刚才勋老夫人对我说过的事qíng,这些事qíng纠结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小人在我的脑袋中进行华山大论剑一般!
我不知不觉的喝完了我的南瓜汤,看了看不远处相当认真谈话的他,然后,我伸手把他的那个碗挪了过来,继续喝。我感觉好像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等我把这份也喝光了,他也结束谈话,走过来,我想要说话,他直接低下头,同我接吻,最后,他在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咬了我几下。
“你累了。”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先上楼休息,有什么事qíng明天再说。”
这点我很赞同。
于是顺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旁边的楼梯走过去,他并没有送我上楼的意思,因为在场的客人太多,并且大多数都异常重要,他需要继续与人社jiāo。
我刚到楼梯旁边,就看见Max大叔等在哪里。
当然,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他的那些欧洲淑女们聊完了王国维之后,就跑到转角的吧台要了一杯马丁尼。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把那枚橄榄拿出来,放在嘴巴里面吃掉。
“Alice,以后别让他咬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自认为脸皮比紫禁城的围墙拐歪还厚重的我,感觉到稍微有些脸红。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随后,听见徐樱桃说,“你不觉得,你背后有小人在偷偷骂你吗?我刚才转一圈,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在场至少有三位欧洲名媛曾经与勋先生date过。哦,别告诉我不知道老外的date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他们只是喝酒,吃饭,然后畅谈人生、理想和哲学吗?”
我,“……”
我心说,兄弟,其实,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诶。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那个啥了。
这一套Pigeon blood在这个长的好像一个博物馆一般的衣帽间内依然光耀璀璨!
我把所有的珠宝褪下,放在黑色丝绒的首饰盒子当中,然后放在衣帽间的珠宝格子当中,合上丝绒盒子的那个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的红光逐渐黯淡,似乎它是一个绝色美人,正要准备就寝。
洗完澡,我拉上所有的窗帘,把外面依旧流光溢彩的酒会关在外面。
似乎过了很久,我睡的不是很熟,卧房的门被打开。
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睡,根本没有想过在我们已经吵架到要分居的时候,他会回来!我从chuáng上翻身,看到勋世奉走进来,他打开了门口的那几盏暗灯,他站在门边上把领带抓开,然后,随手拿起来桌面上的一个水晶瓶,往杯子倒了一些冷水,很沉默的喝下去。
我从chuáng上爬起来,“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冲一杯?”
“不用。”
他拒绝。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把外衣脱掉,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径自走进浴室,他关上门,深色的原木门隔绝了他的身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浴室出来。
这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换上了我为他放在chuáng边上的睡衣,随后,他很自然的就在大chuáng的另外一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
chuáng很大。
躺着很安静的两个人,虽然不会如同楚河汉界一般的泾渭分明,只是,这样的气氛也说不上是融洽的,就好像两个独立包装的cheese片平铺着摆放在了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