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走廊与这种风格略有不同。
这里更容易给人一种工业革命之前,欧洲宫廷的感觉,并且,从这个走廊的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森林与气势恢宏的山脉历历在目。
我看见勋世奉从那边慢慢走过来。
他很沉默。
沉默的就像窗外的灰色的山脉。
我听见勋暮生问我,“如果,Arthur死掉呢?你的答案依然不变吗?”
我摇头,“不会。因为,我已经遇到他了。这是已经发生的事qíng,是历史,而过去的事qíng是不能更改的。”
……
勋世奉走到我面前,却对我身后的勋暮生说,“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私人对话,只是,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qíng。我让冯伽利略做六弟的辩护律师向联邦法院提出假释的申请,冯伽利略现在应该在纽约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六弟可以回家与老夫人她们一起度过圣诞节。”
勋暮生,“真意外!奶奶都已经放手不管六哥的死活,你居然,……”
我也很意外。
我一直以为以他们兄弟与三爷父子的恩怨,会争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谁知道,他居然让步了。
即使我知道勋家六少也许可能是无辜的,但是,姓勋,又是老三的儿子,在那个权力与金钱角逐厮杀的漩涡中,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连我这个彻底无辜的人还两辈子都被牵扯进去,所以,就算六少遭受池鱼之祸,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
勋暮生说得对。
到了现在,连勋老夫人都已经认命,不再管六少的死活了,勋世奉却退了这样一步,……
勋暮生问他,“三叔的事呢?”
他,“相关证据jiāo给FBI,剩下的事qíng,看他律师团的能力了。”
勋暮生,“三叔多次计划刺杀的事qíng,你也不追究了?”
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肩膀,我感觉有些微热,就听见他说,“如果伤的是Alice,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不过,当时伤的是你。
……
你,还有整个勋家,似乎都希望他继续活着,即使他面临的起诉有可能让他在联邦监狱中度过余生外加几个世纪的刑期。”
停顿。
他似乎很认真的在想些什么,然后,是一声很轻微的叹息,“Lance,不论以后我们走到哪一步,过去的20年,在勋氏,你和爷爷都曾经是我的家人。”
这算威胁吗?或者说,也是一种诀别?
……
真正的感恩节用来招待康斯坦丁的贵客们,那是社jiāo节日。
而今天的‘感恩节’则是私人节日,虽然,真正的Thanksgiving day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似乎是我被冯伽利略踢下转轮台之后,第一个有‘家人’环绕的节日。
Thanksgiving day(感恩节)是北美非常重要的节日,在一些北美的华人家庭,感恩节的地位甚至会超过中国传统的农历chūn节。
Max 大叔按照感恩节的传统烹饪菜肴,他把一只巨大的火jī肚子里面塞入了很多调料,还有苹果,栗子,胡桃,葡萄gān等等各种水果和gān果,然后把它推进烤箱。
我按照Max大叔给的菜谱做了一道黑胡椒ròu汁土豆泥,然后又挑拣了几个北京红,拌上黑糖烤的焦香焦香的。Max大叔还有从美国空运过来的蔓越莓,他做了果酱,和甜玉米,Mary用清水煮开了胡萝卜,青豆,西兰花。
我们餐后准备的甜点是南瓜派和碧根果派,当然,还有各种甜酒,我最喜欢的是百丽甜酒,……不过,只能看看,不能喝。
Mary姑娘自己喝的是一种用黑巧克力酿造的红酒,我看着,忽然感觉嘴巴里面有口水。
按照清教徒的传统,一个家庭的男主人需要把火jī切成薄片,而主妇需要分餐。
勋世奉拿着刀,正要对眼前这个被摆放在盘子中,已经被烤成huáng金色的巨大的火jī磨刀霍霍的时候,勋暮生从楼梯走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似乎很理所应当的坐在我旁边,“给我切一只jī腿。”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拿着割ròu刀的男人。
勋世奉手起刀落,左手非常利落的给他切下一整只火jī腿!
Max大叔装把jī腿装在盘子当中,摆放在勋暮生脸前。……这只jī腿几乎比他的整张脸蛋都要大!
我,“……那个,应该切薄片,而且,你切的太多,Lance吃不下……”
勋世奉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Max大叔又为勋暮生准备了一份土豆泥,各种煮的根jīng菜,还有甜玉米和蔓越莓果酱。
他很优雅的切下一小口惨白惨白的火jīròu放在嘴巴里面开始细嚼慢咽。
然后,他说了一句,“Alice,别想让我叫你四嫂。”
……
“不过……你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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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游园惊梦
我叫做Alice,我是一个演员。
一个,我自认为很有职业道德的演员。
我自己坚持自己不要跑错场。
如果我演绎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花,那么,就算我男友,or 老公,和小三在我面前颠鸾倒凤,我也会用含着眼泪的笑容默默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后从一个我经营了N年的安乐窝里滚蛋。
如果我演绎的是一贱人,那么,我会从心底鄙视人间一切道德与法律,只为了自己的享乐和无上的利己主义而奋斗终身。
如果,我演绎的是一个偶像剧中的坚qiáng穷女孩,我不会矫qíng的在打工的场所碰见贵族同学而无地自容,依然会很开心的招待他们,因为serve my guests是我的职责。
而,如果我演绎的是一个富家千金,哦……哈哈,我就会很开心的拿着我爹的副卡狂刷!!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我不会在我不文一名的时候,奢望自己无法得到的理解和尊重,同时,我也不会在我应该得到尊重的时候而假装over modesty来妄自菲薄。
我是一个好演员。
在我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当中,我有一个小小的坚持。
——在其位,谋其政。
千万不要成为一个跑错场的演员。
我以为大家懂得明白这样一个很浅显的小道理,不过,……事实上,……哦,谁知道呢?
叶玦是一个很明白这个小道理的家伙。
他现在可是持有可热的人物,他在中国电影大佬凝固圈子的时候杀出了重围,因为异常成功的将小众艺术片卖出了商业大片的票房而名震娱乐江湖!
为了庆祝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票房过8亿,他‘自掏腰包’举办了一场异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派对,他把自己老爹的资源还有他自己的资源,乔深的资源外加ET的资源全部用上。
这个高大上的party是在徐樱桃爷爷的一个前妻的堂兄的私宅里面。
樱桃爷爷的这个前妻的堂兄是满清遗少,据说,他们这个院子是康熙爷亲自赏赐的,一直在他们家族流传了这么多年。
一个在某个圈子里面异常有名的——四大皆空园。
派对上所有美食都摆在‘留听阁’里面,这是园子的最深处。
所有的客人想要走到这里,需要穿过曲径通幽的竹林,然后越过云深不知处的牡丹阁(这里种植的牡丹是汉牡丹,据说曾经拯救过汉光武帝刘秀),转过何当共剪西窗烛的烟雨回廊,钻过君问归期未有期的门dòng,最后到了‘四大皆空’的匾额下面。
门dòng大开。
这里里面才是欢喜的极盛境地。
几个世纪以来,留听阁依旧保持了它的金碧丹青,五光十色。
叶玦专门从江苏请来一个昆曲班子,一直在chuī拉弹唱,唱的孔尚任的《桃花扇》,以显示自己派对的档次高尚无比。
乔深来了。
徐樱桃没有来,根据乔深说,徐樱桃最近过的苦\bī无比,因为勋先生委以重任,简直拿着樱桃公子一个大活人当成了一块Intel的芯片来使用。
“我坚信Arthur Hsun的A-Tech公司研发的人工智能系统就是使用活人的神经网络接驳计算机网络!!不然,他为什么对于如何从人类到全智能人类的转变熟悉的令人发指?”
——by徐樱桃
这是我收到的徐大公子的一个短信。他继续抱怨,——‘Alice,你的未婚夫不是人,让他一晚上要做出来一个数学模型用以研究中国西南部贵金属投资的前景和利润。’
徐樱桃,——Mission impossible!!
我给他回了个短信,——Nothing is impossible.
“Alice,你这头落井下石的猪!!!!”徐樱桃在微信上大叫!
于是,我默默的暂时先将他屏蔽掉。
我觉得,等到他任务完成,心qíng平复,并且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qíng绪了之后,再让他请我吃饭。
我也来到派对现场。
作为叶玦电影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主角,我必然会被拉来到现场摇晃着香槟杯。
我见到了很多人,很多娱乐圈的隐形大佬们都现身了。
叶玦应酬的不亦乐乎。
对于他的下一个电影,他已经收到了超过20个offer了,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因为他是一个可以把《海棠与尖刀》这个organic的小笨jī蛋下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蛋的大金公jī!!
Surprise就好像家里压箱底的存折,你想要找它的时候,它永远不再你手边,可是当你忘记它们的时候,它们是捂不住的向外蹦!
我居然看见了几位家族涉及娱乐圈的大佬的夫人,嗯,我前些天刚见过她们,她们来过勋世奉城堡的狩猎会。当时,我是作为名字写在请柬上的host,而今天,作为叶玦电影的女主角,我依然是半个host。
大家很夸张的见面打招呼,互相很亲切的寒暄几句。
我很有礼貌的说她们很美,超过10万人民币一套的礼服很美,在夜灯下闪烁的珠宝很美,装扮很贵气,……等等,等等。
而她们则竭尽全力的在我全身上下搜索可以值得她们称赞的地方,可惜,很难找到。
——不到1万块的luǒ肩蓬蓬小黑裙,没有戴珠宝,头发卷好披散在后背上,平底鞋,淡妆。
这样的装扮是因为我怀孕,并且我不需要在今天社jiāo,还有,我也不适合在浓妆艳抹的穿着12公分的高跟鞋招摇过街。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夫人们的智慧,就是在乏善可陈当中,也能找到地方赞美对方!
“艾小姐人年轻,怎么打扮都好看!!”
“是啊,是啊,十八、九岁的年纪,只穿黑色的裙子就显得这样出众!我们就不成了,不换的花哨一些,就显得好像糟糠喽!”
“是啊,不是说,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头发,像艾小姐这头浓密的长发可比亿万珠宝都要美呢!”
……
最后,还是一位刚从美国回来的夫人眼尖,她看到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颗曾经属于蒋宋美龄的珍珠镶嵌的戒指!
她夸张的睁大眼睛,“哎呀,Alice小姐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又润,我看纪录片,好像和蒋夫人曾经佩戴过那颗珍珠很像啊!是勋先生送给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