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盯着我,眼里凝着极其痛楚与狠毒,趁机遁入了小巷。我轻轻吐了口气,迈步来到蓝回身边,他左袖上的血晕正扩大开来。
他看了我一眼,正yù离开,我抓着他的左臂,皱眉道:“别动。”卷起袖子,从怀里拿出师父留下的金创药来抹。我替他细细的上药,他一声也不出,正是能不开口绝不开口的典型。
我一边动作,一边叹道:“你的反应太不对了,在这种qíng况下你应该装作逐渐感动,然后逐渐接近,再卖两次命就差不多是心腹了。如果上头是男的可以谋财谋势,如果是女的还可以谋色…不对,这里男人也可以谋色。”
从怀里掏出剩下的绷带裹上,继道:“如果上面聪明,对你好时不要客气,如果上头蠢的很那你一定要推辞几次,总之就是要动嘴巴,所以……”扎好绷带,拉下衣袖,我眨巴着眼看向他,道:“多说两句话吧?”
他的表qíng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很酷的消失了……
我很无奈的整理好了衣衫,环顾一下青石小巷,然后深吸一口气。
“来人啊!!!”
然后士兵赶到,我非常忠实的描述一来就看见了这个qíng况,再好心的提点了一下那只鸽子真可疑。
然后我就连着那鸽子被带到安齐跃那去了。
来到主将的帐篷,安齐跃只召了我,其他人都摒出去,守在帐外。我掀开粗布进去,见他坐在毡子上,身旁放着那只鸽子,手里展开一张小纸条,皱着眉正在看。我安静在站在一边等,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把那纸条撕了,狠狠一扔,骂了句军营里的粗话。
挑挑眉,看来真是内jian了。
安齐跃立起来看向我,抱拳道:“林公子,你真的没看到那人?”我微笑,真话是对着主帅才能说的。
“我看到了,由于他蒙着面,我特意伤了他腰际,至于怎么伤的,请恕在下不会武学,不能透露防身之术。”我说重点,没有透露蓝回。安齐跃凝思了一会,抬头道:“若我将全军大小将领都召到帐中来,你可认的出?”我皱眉,道:“可以一试,但在下不一定能凭身形认出,将军不便检验伤口么?”
安齐跃皱眉道:“集体检验伤口会使军心不稳,人人猜忌,是下下之策。”我挑起眉毛,想了一想,道:“那就集合他们吧,别忘了之前守关的将领。”安齐跃展眉道:“林公子有办法检验?”我淡淡笑道:“将军,我听说有别于甲胄,军中将领只有一身将服,轻易不更换,是也不是?”
为了方便,我被提拔成了安齐跃的贴身小兵,这个职务绝对比军医好,连忙答应了。
到了晚上,安齐跃将所有将领都召到了主将大帐中。我捧着一大摞衣服侍立在他身后,细细观察着那些将领,不过还真的辨不出,一个个都是身材结实的。不同级将领的将服不同,我发现这一点,排除了三十几个,还有十几个,都是地位比较高的。
然后就是一番军qíng讨论,自从前几天萧国败战后一直无动静,不过拖的越久越对萧国不利。商量了许久,没商量出一个速胜的对策,倒是守成还稳当,只是恐怕萧国暗中有什么动作。
待军qíng基本讨论完,安齐跃轻咳一声,从主帅位上站起来,然后稳稳的道:“由于诸位将领英勇善战,首战便宣告捷,特此每人赏赐红袍一领,以便共勉。还望诸位将领日后上阵,更加奋勇杀敌,忠君为国!”
军营果然不比朝廷,将领有些面有喜色,有些心有疑虑,却绝没有人窃窃私语,而是齐声称是。我一面观察谁的表qíng奇怪,一面走下来,将手中红袍一件件捧给他们。分发完我退回安齐跃背后,心里暗暗奇怪,看不出谁别扭。
安齐跃又道:“为了将服整齐,明日我会派人去收诸位换下的将服。目前军qíng胶着,各位还请思虑对策,改日再商讨。”
待那些人都回归自己营帐后,我笑笑道:“将军莫要太担心,只要他在这群人里,换下的将服腰间一定是破的。在下明天亲手去收,如果有人做手段,就更显眼了。”
告退了,往自己帐篷走,心里只奇怪一件事。
这个安齐跃怎么一点不质疑我的话?态度也太好了吧……虽然说我是凤自若带来的,又不像凤自若的男宠,不至于轻贱我,但他的态度还是奇怪。
第31章 三位将领
次日,我便依照约定,去营帐里一件一件收衣服了。只不过安齐跃还派了个副官和我一起,大概是他的心腹吧,毕竟完全信任初见面的人是愚蠢的事。成将军,邓统领……我们几乎跑遍了整个关内,估计那些营帐的人都认识我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思考我是从哪冒出来的。
眼看已是中午,我抱着那些将服来到主帐里,安齐跃正在研究作战地形图。“安将军,将服都在这里了,请检查吧。”我心知一定要在他前面检查,省得以后被人说闲话,也辩解不清。
他应了一声,目光转到了我这边。我和那副官把将服放到了桌上,一件件铺开,让安齐跃自己过目。把副官遣出去后,看着他一件件翻,我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翻完最后一件,谁的将服都没在腰间有破口,别的地方倒是有些,将服也带着血迹肮脏,不过那是正常的。安齐跃抬起头看我,我在心里gān笑,不知道欺骗主将是什么罪?
连忙道:“安将军,在下是亲眼看见的,那只鸽子也是明证了。”安齐跃盯着我,我继道:“鸽子绝对不是我放的,相信将军也明白,我压根弄不到秘密军qíng。”安齐跃神色稍霁,颔首道:“林公子此言有理,只是为何找不到那人?”
我转着心思,眼睛却瞄向了安齐跃腰间,应该不是他才对,否则就太恐怖了。心里一边想,却突然蹦了起来,直跳向他,极其高兴的样子:“我倒是想到一点……”脚下故意一拌,惊叫一声砸下去,左肘趁机重重撞到他腰间。安齐跃只是皱了皱眉,双手轻松把我扶起来了。我连忙道歉,心里想该不是他,倒是自己砸的手痛!
扬头对安齐跃道:“安将军,军中的所有将领全都来了?没有受伤的,生病的,或出军务,报qíng况的?”安齐跃眉头一跳,道:“衡副将和胡将军上次出战受伤,目前还在休养,而石将军则两天前上关前排军布阵,身有任务,也未参与商议。”
我微微一笑,道:“那就请将军补上那三位的赏赐吧。”
安齐跃以古怪的眼神看向我,道:“军中赏赐,从来给的一视同仁,昨日他们虽然没来,我已派人送过去了。”
狂汗……搞了半天是我不知道那三个,没去拿……
连忙道歉,急急退出营帐,拉了外面那副官,很真诚的道:“和我一起去见衡副将,胡将军和石将军吧?”
少不了副官的一个根本原因是,我压根不可能自己找到他们!
石将军最近,就先去他那里。随着副官前行,在一大片粗布营帐里绕来绕去,然后走进青石街道。仰头一望是城楼,不由笑弯了眼。脚下踩着青石地,一步一步靠近那青色的城墙。旁边有守卫的士兵拦住问话,副官说了几句他们就让开了路,这就是有他的第二个好处……
眼看要踏上台阶了,副官突然拉了我一把,诧道:“你往哪走?”我一怔,他指指右边道路,道:“我刚才接着问了,石将军现在在那边练兵。”
……
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城墙看看啊?
跟着这个副官向右走,一路来他总是瞟我,大概觉得我出现的很奇怪。轻咳两声,表qíng平常,扬头望向前方,确实是一片极开阔的空地。空地上列着方阵,士兵们随着木楼上的旗帜指挥而动作,一刀一枪,都是实实在在练出来的。木楼上的旗帜上下挥了三下,下面阵形转换,由六甲阵变为一字长蛇阵,士兵不停游走,倒是真的整齐不乱。
副官上前,对守卫的士兵说了说,那士兵通报去了。只见木楼上四五个人影,上去的士兵对其中一个说了番话,那个人似是点了点头,却没下来,又转过身回去。士兵正下楼,那人却突然又叫住他,说了两句后自己下来了。
我看着那人走近,身上穿的铠甲发亮,面貌中年模样,淡淡威严,有点沧桑。他扫了我们一眼,点点头,便在前面走了。
戎马半生的人我是很尊敬的,随他走了半段街道,穿过守卫进了一间平房,没有任何摆设,毡子置板都很简陋。他走到木架前把挂在上面的将服取下来,叠好递给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低头看去,袍上gān血泥尘尽在,没做一点处理,是拿到手里最脏的将服。
接了衣服我和副官连忙告退,这个人,才真的姜是老的辣。
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用亲自来取衣服给我们。他必然是明白什么,那红袍送的有蹊跷。所以就自己来,方便我们打量他,再送上将袍,还保持它最原始的样子。
完全使自己脱离嫌疑,顺便表现军功,。
我在心里赞一声,估计不会是他了!
离开石将军这里,我和副官向衡副将那里去了,衡副将和胡将军挨的比较近,也好顺便。掀开布帐进去,一个军医下手模样的人守着,衡副将还在昏睡之中,独独他伤的比较重。我对那人说明了来意,那人却有些为难了。好半天从旁边翻出一件满是血污泥土的破烂衣服,道:“当时副将被人在地上拖了许久…也全部磨破了。”
我奇道:“既然副将出战,为何不着甲胄?”他瞪了我一眼,似是不满意我的态度:“那天是偷袭,小队轻装上阵。”
没错,那天是偷袭。
向他道了谢,把那无处不破的将服收拾起来。如果军医和士兵都那么说,他应该是真的伤重了。想了想,还是要去见胡将军,才能判断。
绕了几个帐篷,才刚进去,就见到一个士兵与军医在毡子边动作。我竖起耳朵,只听那军医道:“胡将军的病势又加重了,前两天还在好转,你们怎么照看的?”那士兵也摸不着头脑,只道都和平时一样。军医咳了两声,道:“伤口又溃烂了,你们记着勤点换药。”
我觉得有点苗头,连忙挤过去道:“将军不会有事吧?大夫我帮你打下手!”那胡将军是昏迷的,两人回头看一眼,军医认识我,便道:“你来吧。”便伸手揭起胡将军腰间盖的白布。我一边开他的医药箱,一边瞟向军医的行动。
腰间,腰间!
第32章 无需结果
衣摆拉起,我却是一愣。
确实是个伤口,但很明显已溃烂多日了。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剑就削在旧伤口上。我不是专业人士,怎么看的出……眼光转移到他脸上,很普通的容貌,身材差不多,辨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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