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_春溪笛晓【完结】(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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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雪峰上前两步,喝道:“成擎苍,停下!”
成擎苍的意识本来已经被愤怒和狂躁占据,听到严雪峰的声音时脑袋却豁然清醒过来。他想起刚见面时,严雪峰还是个半大小孩,遇上他欺负大院里的其他孩子,明明怕得要命,却还是bī着自己上前喝止:“成擎苍,住手!”
从那以后,他就注意上严雪峰了。严雪峰这人从小冷着一张脸,是个原则至上的人。在严雪峰看来,欺负弱小是不对的,看到别人欺负弱小而不阻止也是不对的,所以即使忌惮成家、即使不想对上他这个小霸王,还是咬着牙上前喝止。
他对严雪峰有了兴趣,从此盯上了严雪峰。那时他对严雪峰说:“好啊,以后我只欺负你。”
他们之间漫长的纠缠就此开始。
一直延续了二三十年。
战斗之中走神是大忌,成擎苍在听到严雪峰的声音时就注定了他的落败。
姬瑾荣一脚将他踹出了场地外。
成擎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体碰到地面时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成擎苍一直躺在地上没起来。
他脑中闪过过去的种种,猛地发现自己给严雪峰的只有伤害,没有半点美好和温qíng。
他不是个好人。
可是在意识到自己从来没对严雪峰好过时,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姬瑾荣打得对。
如果他是严家人,如果他是严雪峰的朋友,他也会恨不得狠狠地揍他这种混账一顿。
姬瑾荣看向严雪峰。
严雪峰说出自己阻止成擎苍狂化的原因:“他是特别行动队的副队长。”
严雪峰是个很理智的人。
他不喜欢和成擎苍上chuáng,因为他和成擎苍毫无感qíng基础,这样上chuáng纯粹只是发泄yù望,在他看来和野shòu没什么区别。可是“不喜欢”不等于成擎苍错了,因为“约定”是他自己答应的,履行约定也是他提出的。
从严雪峰的标准来看,成擎苍没有错。
只是他不喜欢而已。
成人的世界里,不喜欢却必须要做的事qíng算少吗?这么想来,这段时间的沉郁倒是他不对,他应该痛痛快快地把“约定”履行到让成擎苍满意,而不是将qíng绪摆在脸上——还让姬瑾荣给看了出来。
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是成擎苍出事还是姬瑾荣出事都不好。
他不能眼看快看着他们因为他而受伤——甚至狂化或重伤不治!
姬瑾荣和严雪峰对视片刻,明白了严雪峰的想法。
严雪峰要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和严雪峰成为朋友。
既然严雪峰自己都“想通”了,觉得应该保住成擎苍这个副队长,姬瑾荣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说:“那你去看看他吧,别让他真狂化了,白瞎了你的好心。”
严雪峰见姬瑾荣身上那种怒意消失了,心底有些感动。
他知道姬瑾荣是在为他出头,姬瑾荣的怒火是因他被成擎苍欺负而起。
从小到大,没有人觉得他需要别人维护。
严雪峰说:“谢谢。”
严雪峰走上前,蹲下想查看成擎苍的qíng况。
成擎苍躺着不动。
严雪峰说:“你没事吧?”
成擎苍没有说话。
严雪峰喊:“成擎苍?”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成擎苍的声音:“……没事。”
严雪峰一愣。
他看着用手挡住眼睛的成擎苍。
那手底下竟滑出两行眼泪。
成擎苍哭了?
……因为输给了一个向导吗?

第121章 收服最qiáng哨兵(二十五)

姬瑾荣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邵峻英好好沟通沟通。
回去的路上,姬瑾荣没说话,邵峻英也默默跟着。邵峻英始终注视着姬瑾荣,观察着姬瑾荣的每一个表qíng。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qíng境有点熟悉。
姬瑾荣一语不发,而他满怀忐忑地跟着。
因为一个比自己小二十来岁的少年而忐忑不已?这种qíng境怎么可能发生过?
邵峻英有些走神。
回到住处,邵峻英和姬瑾荣相对而坐。邵峻英在训练场那边已经想明白,不等姬瑾荣开口,他主动说:“这件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哨兵和向导ròu体结合之后,对向导信息素的阻断作用会更qiáng。邵峻英是个哨兵,对这个最为敏感,在见到严雪峰那一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姬瑾荣就不用说了。
姬瑾荣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严雪峰和成擎苍一进屋,他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古怪。再试探着询问严雪峰,哪还有可能不明白?
姬瑾荣看着邵峻英:“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做?”
虽然不知道事qíng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姬瑾荣能感觉出严雪峰对成擎苍的排斥——向导和哨兵结合之后本来应该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严雪峰却并没有因此而对成擎苍产生依赖或者产生爱qíng。
得是多排斥,才会连哨兵向导之间的吸引力都能完全压下?
更别提他们的相容xing还那么高!
邵峻英当然也看得出成擎苍把事qíng弄得有多糟糕。
他说:“这几年他收敛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我以为他会变聪明一点。”没想到一遇上严雪峰,这家伙还是抱着“先把人吃到嘴再说”的想法。
没出息!
邵峻英说:“我哪会想到他还是那么蠢。”
姬瑾荣瞅着邵峻英。
他觉得自己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邵峻英这家伙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群哨兵聚在基地,八百年见不到半个向导,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没空找点兴趣陶冶qíngcao,没空学点知识提升自我,指望他们能开窍到哪里去?
他们要么是走了大运,被世家出身的向导挑中,得以摆脱单身;要么是等待组织安排普通向导,见个面相个亲,相容xing高的就凑一对。
别的时候他们去哪儿找向导来追求?
难怪他们一个两个见了面就想圈地盘,要不像邵峻英这样先哄向导jīng神结合,要不就像成擎苍这样直接来个ròu体结合——
想他们正儿八经地追求人?还是别想了。
姬瑾荣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邵峻英。
邵峻英被姬瑾荣看得有点没底。
他说:“你难道觉得我是故意的?我虽然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整天来找你,但我也只是想他苦恼一下,真没想着让成擎苍针对他做什么。”
姬瑾荣说:“如果我是你的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做什么。”
邵峻英说:“我——”
姬瑾荣说:“不用说了,我明白的。你肯定没想到,毕竟你们哨兵的脑袋都少长了一块,根本想不到这些。”
邵峻英:“……”
人也打过了,严雪峰也请求他不要再cha手,姬瑾荣不想再为这件事纠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刚到训练场,那些哨兵们不也对他不服气,把他当娇弱的向导来看待吗?要扭转这些家伙的观念不是容易的事,根本急不来。
姬瑾荣缓下脸,对邵峻英说:“我中午想吃糖醋鱼~”
姬瑾荣的身高比邵峻英要矮半个头,邵峻英一垂眼,对上的就是姬瑾荣含笑的眼睛。他知道姬瑾荣已经不生他气了,张开手说:“帮我穿围裙。”
姬瑾荣把围裙拿下来,笑眯眯地穿到邵峻英身上。
邵峻英走进厨房,一手抄起水盆里养着的活鱼。
这是一个刚休假回来的哨兵送来的黑鱼,足足有五斤重,个头很大,但又不算老,看起来又肥美又鲜嫩。
邵峻英是哨兵,食量比普通人大很多,这么大一条鱼做出来也不怕吃不完。他熟练地去鱼鳞剖鱼腹,将黑鱼里里外外地料理gān净。
姬瑾荣在一边欣赏邵峻英下厨的英姿。
每一次“重逢”,邵峻英总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可这种不一样之中,往往又会有许多熟悉的东西重叠在一起,比如邵峻英杀鱼时的一些微小动作和他记忆中非常相像。
姬瑾荣记得他第一次吃上烤鱼,就是魏霆钧悄悄带他去的。
那时魏霆钧还小,不是后来那油盐不进的倔脾气,见他吃着没滋没味的食物大半年,心里为他难受,悄悄带着他去御花园边捞了条鱼,躲起来烧了堆火带他烤鱼。
那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触热腾腾的明火。
那时候姬瑾荣突然觉得,能尝一尝这样的火烤出来的食物,尝一尝滚烫又鲜美的ròu味,活在世间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于是他第一次没听老太医的话,和魏霆钧坐在火堆边烤鱼。
魏霆钧见他有些好奇,边杀鱼边向他展示从哪边下刀才又快又好,不会割到胆儿。
魏霆钧心有余悸地说:“你肯定没尝过穿了胆的鱼,小时候我自己偷偷捞了我爹的鱼去烤,结果弄破了鱼胆儿。辛辛苦苦地烤了老半天,一咬,整个嘴巴都苦透了,恨不得把不小心吞进喉咙里的鱼ròu都吐个gān净。就为了那条鱼,我还挨了顿狠打——”
他听得津津有味。
魏霆钧出身行伍之家,每回跟他说起以前的事,最后总是以“我挨了顿狠打”为结尾。明明挨打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家伙却说得眉飞色舞,好像以“我在同辈中被打的次数”最多为荣。
他觉得男孩儿就该像魏霆钧这样,能吃能喝,能跳能蹿,每天忐忑着被父母揍,一天不被揍却又觉得皮痒,非得闹腾点什么事才舒服。
不像他……
他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沉黯,轻轻地一笑:“所以你练出了这手杀鱼绝活?”
魏霆钧大点其头,恬不知耻地夸起了自己:“对,论这手杀鱼功夫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我。”
他在魏霆钧的指示下学着烤鱼。
魏霆钧不知道他吃了这鱼会多严重,更不知道他围着明火烤这么久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兴致勃勃地带他玩儿。
他知道后果是什么,却还是兴致勃勃地跟着魏霆钧玩。
当天晚上,他就病倒了。
左右他一年没几天是好的,也不怎么在意。病痛缠着他太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它的折磨,想想那烤鱼焦香鲜美的滋味,觉得挨这一次病还是值得的。
魏霆钧却不一样。
魏霆钧在被他父亲狠狠打了一顿,又被老太医禁止入内好几天之后,终于从老太医口里听到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弱。
不仅雪不能碰,冷水也不能碰,明火也不能烤,有滋有味的食物更是不能尝半口。
对于寻常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必须隔绝在外。
魏霆钧趴在他chuáng前哭了很久。
魏霆钧就是这样的,想闹腾就闹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来不会像别人那样小心翼翼地藏起qíng绪,怕他看了太过难过或者过于忧虑。
只是后来噩耗一个接着一个,麻烦一桩接着一桩,困境一重接着一重——
魏霆钧才会变成那个人人畏惧的“血修罗”镇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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