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太子一直忌惮到登基,病体渐弱,几次在鬼门关徘徊,许多事倒是想通了。有时他都想着若是姬明远真的想抢,叫他抢了去便好。可几番试探,姬明远竟都像无意如此。
倒是底下的人见他如此猜疑,当下都与姬明远划清关系。原本姬明远jiāo游广阔,一到这种时候便没人愿意再与他往来。
敢这样在奏报里夸姬明远的,也只有魏铁川这家伙了。
姬禹早已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日子,魏铁川这样反而让他舒心。他说道:“你魏叔叔说得对。等你皇叔回京了我宣他进宫,让他和你多说说夜袭的事。”
姬瑾荣说:“好!”
姬禹有些倦了,宣来太医替自己按摩。
姬瑾荣被安排在一边,和他一起享受太医的按摩。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趴着,瞧着竟真有点父子相。
大半个时辰后,姬瑾荣才被内侍送出来。
魏霆钧一直等在外面,见姬瑾荣出来了马上迎上去。他弯腰抱起姬瑾荣,嗅见姬瑾荣身上沾着姬禹的气息,心里有点bào躁。
姬禹越发疼爱姬瑾荣本是好事才对,他却还是想把人从姬禹那抢回来。
姬瑾荣和魏霆钧相处那么久,哪会看不出魏霆钧在想什么。他搂着魏霆钧的脖子:“魏将军,你没别的事gān吗?”每天这样守着他,魏霆钧难道什么都不用做?
魏霆钧说:“我有做事,出了宫我一直都在忙。你看北疆那边不是形势大好了吗?”
姬瑾荣无话可说。
魏霆钧说:“你那三叔是有大才能的,多用用他,我们会省心很多。”
姬瑾荣说:“你想用他就会让你用?”
魏霆钧说:“那是自然。”
姬瑾荣:“……”
提到姬明远,他免不了又会想起徐清泽。他望了魏霆钧一眼,说:“你莫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魏霆钧说:“当然没有。”他只是写信给姬明远传授一些经验而已。
姬明远有耐心和徐清泽耗那么久,足见他对徐清泽是真的上了心。
可上了心不等于能吃到嘴,能吃到嘴也不等于能追到人。从底下的人那里得来姬明远幽禁徐清泽的消息后,魏霆钧就知道姬明远完了,这家伙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闹出挽回不了的局面。
魏霆钧“好心”地写信给姬明远,悉心“指点”了姬明远几句。
有时候明知道会被利用,许多人还是会去做。
比如如今的姬明远。
魏霆钧倒是不缺姬明远一个“助力”,他觉得棘手的是徐清泽。这徐清泽是姬瑾荣的好友,他没法把徐清泽弄走,只能靠别人了。
得知姬明远与徐清泽近况,魏霆钧十分满意。他语气愉悦:“我命人从南方送来一些鲜果。南边气候暖和,冬日里也有不少果蔬,今日刚到,还算新鲜,我们回去尝尝。”
姬瑾荣是什么人?他与魏霆钧相处了那么久,岂会看不出魏霆钧的古怪。想到这人一贯的作风,姬瑾荣不由为徐清泽忧心起来。
他说:“我先给清泽写封信。”
魏霆钧:“……”
所以徐清泽就是很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咦,突然觉得213章完结也不错,毕竟剧qíng都甜如蜜了……(不对继续顺手给新文打个广告,五万多字啦,女主苏遍天下(不p.s.最开始的渣不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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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长女颜舜华,貌美,胸大,腿长,上马能张弓,下马能书画,爱吃爱美爱美男子,一手厨艺征服无数能人异士,唯有他独独爱上一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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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收服镇国将军(十三)
魏霆钧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拦下姬瑾荣的信。
在他们之间这段关系之中,永远是他在患得患失,而姬瑾荣在纵容他。他若做得不过分,姬瑾荣会愉快地欣赏他醋意满满的模样;可他若是做得过分了,姬瑾荣是绝不会容忍的。
魏霆钧抱着姬瑾荣回到住处那边,桌上果然摆着新鲜的果子。虽然刚回来不久,但他已经命人搜罗了不少种子,又挖掘了不少擅长栽种的人来料理它们,过不了几年,姬瑾荣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当然,偶尔去常常其他地方的特产也不错。
魏霆钧抱稳姬瑾荣不撒手,跟姬瑾荣说出自己的计划。
姬瑾荣笑了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们又回到了最初。他们脑海里有着那么多个世界的知识储备,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局实在太简单了,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是以魏霆钧根本没怎么烦恼,只想着接下来怎么过比较舒坦。
姬瑾荣伸手捏着魏霆钧两只耳朵,左扯扯右扯扯,玩得不亦乐乎。魏霆钧看着姬瑾荣稚气的脸庞,心中止不住地发软。他的陛下终于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他眼前,那伴随着他无数个世界的梦魇,终于可以散去了。
魏霆钧啄吻姬瑾荣的脸颊:“陛下,我真想把你拐跑,让别人再也找不到你。”姬瑾荣如今有侄子,有父母,有朋友,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围绕在身边,而他能做的只是在一旁守候。
姬瑾荣捏魏霆钧脸。
魏霆钧:“……”
姬瑾荣说:“你也有父母,有兄弟,你的家人都在。”他们若是跑了,指不定魏家人更着急呢。
魏霆钧明白了姬瑾荣的意思。他说:“那我们以后再跑。”一切麻烦解决完以后就开溜,这种事他们又不是没gān过,正相反,这可是他们gān得最熟练的事qíng。
当皇帝、当权臣有什么好,每天都要为天下cao劳。等时机成熟,他们就把事qíng都扔给别人去做。左右他们不会有子嗣,就给他们练练手好了。
最好把那位置扔给姬宣炜或者姬明远,至少把一个碍眼的家伙解决掉。
魏霆钧越想越觉得正该如此。
姬瑾荣瞧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更使劲地捏魏霆钧的脸。他说道:“你这家伙,怎么永远都在意这些东西。”
难道都携手共度那么多世界,他还会变心不成?
姬瑾荣总觉得魏霆钧很没道理。
魏霆钧定定地看着姬瑾荣。
这是他的陛下,他从小就注视着的陛下。
最开始,他并不想到姬瑾荣的身边,一直在心里骂姬瑾荣这个病秧子害他要离开家。常年缠绵病榻的姬瑾荣,一眼就瞧出他的想法。
姬瑾荣瞧清楚的事qíng还不止这一件,明明年纪比他小那么多,却已经看尽人生苦楚,对生离死别淡然处之。明明姬瑾荣是个重病在chuáng的废物,他随时可以遣走姬瑾荣身边的人,随时可以夺走姬瑾荣的一切,他却渐渐生出一种难以把人抓牢的感觉。
chuáng上的人那么脆弱,他可以轻易夺走他的xing命,可是,他想尽所有办法都没能留住他。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害怕,害怕任何可以将姬瑾荣夺走的东西,他害怕重病将姬瑾荣带走,也害怕姬瑾荣与别人谈笑风生将他隔绝在外。
明明必须躺在病榻上的人是姬瑾荣,被拴在chuáng榻之旁一步都离不得的,却是他。
他怎么能不在意?
每一次第一眼看到他的陛下,他都恨不得将人拆吞入腹,让他的陛下再也不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这种感qíng是疯狂的,但正是因为这种疯狂,他们才能在死局中求得一线生机。他选择杀戮,选择失控,选择成为魔鬼,而他的陛下则是他所有疯狂中埋藏着的最后一丝理智。
后来每一个世界他们都像在走钢丝,稍微有一些偏差,便会成为无法挽回的死局。
而他所依仗的,是他的陛下对他的纵容。
他的陛下年纪小,身体弱,一年到头几乎都缠绵病榻,没多少清醒的时间。可是他的陛下有着一颗睿智而冷静的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得到它们——所以他的陛下一向都能称心如意。
他们经历的一个个世界,看似是他在掠夺、侵占,实际上手握一切的,却是他的陛下。
只有他的陛下愿意给予、愿意纵容、愿意与他携手,他才能如愿以偿。
否则的话,他再怎么疯狂都只是个愚蠢可笑的跳梁小丑。
魏霆钧说:“我怎么能不在意?”
魏霆钧的目光太过幽邃,仿佛将姬瑾荣也带入了过去的种种里头。魏霆钧怎么能不在意?在他们这段感qíng里面,患得患失的永远是魏霆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魏霆钧对自己的爱意,就像个手握着所有好牌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有恃无恐。也只有在两个人都失去记忆之后,他才隐隐有些失控。
但也只是有些失控而已。
他并没有体会过魏霆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有时魏霆钧不在,他也过得舒心惬意。
所以魏霆钧会在意,会担忧,会患得患失。
他不会。
姬瑾荣亲亲魏霆钧英挺的鼻梁。
魏霆钧凝视着他。
姬瑾荣说:“谢谢。”
魏霆钧一愣。他说:“谢谢?”
姬瑾荣眉眼一弯:“谢谢你让我有恃无恐。”
他给不了魏霆钧的,魏霆钧却早就给了他。
他永远不会担忧魏霆钧会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只要转过头就能看到魏霆钧,自己只要伸出手就能牵住魏霆钧的手。
魏霆钧给他的爱,让他永远都这样有恃无恐。
即使魏霆钧失去记忆,恨他、怨他、失控、疯狂,他都从来没有畏惧过,更没有担忧过。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是魏霆钧,魏霆钧永远不会转身抛下他。伤害了他,魏霆钧比他痛苦千万倍。他不在意的事,魏霆钧永远都耿耿于怀,恨不得回到过去杀死那个自己。
姬瑾荣亲亲魏霆钧左边脸颊,又亲亲魏霆钧右边脸颊,最后搂紧魏霆钧的脖子,整颗脑袋都埋进魏霆钧颈窝里:“希望我以后也能让你有恃无恐。”
魏霆钧搂紧姬瑾荣。
他的陛下说起qíng话来,总是让他难以招架。
魏霆钧说:“只要你离姬宣炜和徐清泽远点……”
姬瑾荣闷笑不已:“这个你得学着克服。”
魏霆钧:“………………”
魏霆钧决定不在这事上与姬瑾荣较劲。他轻松地剥开一个鲜橙,掰开一瓣喂给姬瑾荣。
姬瑾荣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液就渗满口腔,浸润着每一个味蕾。他夸道:“真甜。”
*
另一边,姬明远也命人监视着魏霆钧的举动。在底下的人以为姬明远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时,姬明远却定定地瞅着案上的qíng报,这魏霆钧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搞出了遍布各地的驿站,只为了给他那侄儿弄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