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羽显而也意识到了,一把拉着他,亮闪闪的道:“哪天我们再去那里看,好咯?”
啥?
他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jīng力过剩。
快羽抿着嘴,道:“我不会明天来的,我会修炼厉害了再来!到时你一定要和我去!”
他还没说话,突然一声响起。
“你们还想去哪啊!?”
快羽身体一轻,凌空给抓住后领提了起来。末叶一脸青筋,咬牙切齿的瞪着两人。他心底大叫不妙,正要装傻,只见末叶一指他身后,忙不迭的道:“和他认错撒娇吧,我带这家伙走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眼见人眨眼不见了,他才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来,因为已经料的八九不离十。
写眉披着外衫,站在那里看着他,脸色低沉。他自从被抚养以来,还从没见过这种脸色。
小心的蹭过去,抱住那人的腿,软软的道:“写眉哥哥……”
写眉沉着脸,竟有些站立不稳,道:“你知错么?”
他连忙点头,小小的道:“宝宝知错了,以后再不晚上出来乱跑……写眉哥哥别生气……”
他知错了,千料万料料不到这人偏偏今天出来。
写眉瞪着他,认错如此gān脆,要骂也不知从何骂起。沉默了良久,俯身一把抱起他来,按在怀里狠狠打了几下屁股。
这就不比上次是个象征意义,他脸埋在温暖的怀里,估计那里一定红了。
抓着衣襟,呜呜的哭起来,道:“写眉哥哥…好痛,宝宝知错了……”
写眉却还没消气,听得哭声,又下了狠心打,怒道:“你说,你偷偷跑出来几次了?万一,万一碰上了那等东西怎么办?你以为你和那个孩子能全身而退么?早就说过,不等长大,不可以乱跑!”
他一边哭,一边想,说晚了,已经遇到了。
写眉果然是知道那东西,不过就刚才来看,大概是这里灵气充沛的原因,那魂魄并不如何qiáng大,对于成年乌鸦来说,也就像一阵丑陋的风罢了。
写眉骂够了,抱着他,想到自己下手太重,又恨恨的心疼。飞快的抱着他回了小楼,打开门上了二楼,擦火石点燃了蜡烛,将他放在被褥上,检查刚才打的伤,又拿出药来上。
他趴在chuáng上,回头看写眉表qíng,烛光下那嘴唇居然有些发白。心里突然想,或许这个人是真正的担心他。
而且才刚刚受刑回来,不是么?
裤子一被拉上,他便小心的爬起来,抱住正要离开的写眉,小声的道:“写眉哥哥,你的伤好了没?宝宝替哥哥擦药,好不好?”
写眉一顿,回手轻拍他头,道:“没事,他们都颇为照顾我,何况完了刑连站也站不起来,自然要负责治疗了。”顿了顿,又叹似笑的道:“好歹我在族中也算个得力的…有事等着办,自然好的快。”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松了手,看写眉将药放回去。见那人要出去回自己的房,顿时有些急了,趴在chuáng边叫,道:“写眉哥哥,写眉哥哥!”
写眉回到chuáng边,诧异道:“宝宝,怎么?”
他伸出手来,甜甜的道:“宝宝要和哥哥一起睡觉!”
写眉蹙眉,又忍不住噗嗤的笑了,轻轻拍他一下脑袋,道:“不许你出去,没说要陪你睡觉!小孩子要自立!”
虽然嘴里这么说,却也没离开。他抓住这个端倪,硬是抱着不放,终于把人拖上chuáng。
凌空一掌熄了烛,写眉除了外裳躺进被里,无奈的转身抱住他,道:“只有一次,下不为例哦。”
他软声应了,直钻进那怀里,蹭了两下,想到一事,道:“写眉哥哥,给宝宝取名吧!”
写眉一怔,道:“我方才想问这事,宝宝,你没有喜欢的名字么?”
摇摇头,抱的更加紧了,偎在胸前道:“没有,只要是哥哥取的,宝宝都喜欢。”
一边这么说,一边想,相信以你的为人,也取不出来福,狗剩这种名字的……
黑暗中看不见那人的脸色,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何似,楼何似。”
一听就知道写眉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才能说的这么快。
楼何似,楼何似。
他是没有意见啦,但是那个楼,是怎么回事?
半晌,写眉足足笑了半晌。
再笑,再笑他就生气了!
写眉好容易笑罢,连忙来安抚他,柔声道:“宝宝竟然不知道么,我以为总有人说的。”
“鸦族只有一个姓,那就是楼,我的全称便是楼写眉。”
次日起来,有温柔的话语,有热腾的早餐,有舒服的拥抱,有写眉真好。
坐在凳子上,晃悠悠的啃点心,突然那人过来,道:“宝宝,小白鸦今天化形,长老叫我带你去呢。”
楼何似眨了眨眼睛,尽管昨天取了新名字,但写眉叫顺了口,仍然宝宝宝宝的叫,他也不反感,只觉得这样被人宠着,真好。
写眉俯下身,扶他从凳子上跳下来,道:“就是宝宝的弟弟呀,忘了么?”
怎么可能忘,光是那一屋子人的表qíng就一生忘不了。
但是,似乎化形的早了点吧?
写眉一边拉好他弄乱的衣衫,一边道:“宝宝的弟弟非常厉害,所以很快就能成为小宝宝了,你也要努力哦!”
点点头,软糯糯的贴到他身上,道:“我会努力的!”
第17章 兄弟
吃完了饭,由写眉领着走,这次没从大门出去,而是拐了西边角门。门口种了两棵槐树,绿荫蔽日,一片宽阔的泥土地后是一片大树林,小小的石板路弯曲着伸入树林间,渐渐去了远处。
写眉看了看楼何似,一手将他抱了起来,道:“鸦族七岁,算是小成年,待你七岁,便能自由幻化原形了,现在我带你过去罢。”
他点了下头,一瞬间,只觉身下如风。
有法术真是好……
仅过了几弹指,写眉蓦然停了下来,将楼何似轻轻放下地。两人隐在树后,张眼一看,是熟悉的场景,一片极大的空地,中间一株怀抱极粗的参天大树,那些小鸦排成一排,等着进去。想到那天的海南捕鸟蛛,他不由得看了写眉一眼,写眉知机,道:“别怕,今天是检查过的,可惜了那天的诸多孩子,也是我们大意。只可惜,后来给那蜘蛛跑了,几位大人都没找到。”
哦……
楼何似点了点头,四周看,却没有看到毛色迥异的小鸦。拉拉写眉的袖子,道:“写眉哥哥?”
写眉微笑,轻拍了下他,道:“且等着,宝宝要学会耐xing。”
楼何似自然不会急,他或许比写眉还有耐心。
那一群小鸦争着抢着被qiáng制安排秩序的进去了,然后树外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树内隐隐的追打风声。楼何似知道还有一阵好等,便依在写眉身侧,眯了眼睛打起盹来。正靠了会儿,突然瞟见右侧边树林里一棵歪脖子老树,斜斜的延伸出去,黑衣长老正隐在那,身后跟着那两位黑衣人。而他手中,捧着一只黑色小乌鸦。
黑色?
楼何似想了想,妖族之中,自然千奇百怪,那长老也说过要略为遮掩,难道,是个障眼法?待小鸦成长,为族中立下大功,已得人心之时再去除法术,族人纵使大惊,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既然是法术,又为何不让它与其它小鸦一起化形呢?
思考中,突然写眉左手垂下来,握住了他的,一丝灵力从掌心传了过来。他微微一惊,便知道是在助他练功。当下合上眼睛,细细吸收。
待运转几周天,缓然张眼,见天色已然huáng昏,渐渐暮黑。最后一个化形的孩子从树顶出来,被成年乌鸦接走。那些被淘汰的普通乌鸦四散随意飞走,周围突然极其静寂了起来。
身后树丛一阵簌簌声向,那长老走出了树丛,缓缓行向大树。他俯下身,将手中小鸦放在树dòng之前。那小鸦伸出脚爪,怯生生落了地,试探着拍了拍翅膀走两步。长老凝目看着它,缓缓的退到后面的树林前。
写眉拉起他,也走了出去,方到树林外便不再向前,而是对长老躬身,道:“写眉带何似已至。”
长老未看他一眼,只是略一点头。众人便都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那小鸦。
它先是停了会儿,然后歪了歪头,看着那树dòng。看了会,脚爪踩了两步,迟迟不进去,像是有些怯意。又过了会,才试探着向前走。到了树dòng边沿,伸头看了看里面,又迟疑了会,才走了进去。
然后是静寂。
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不管是带风声,还是坠地声。
四周静寂的连一丝风都能被耳朵捕捉,但听不到树内有任何声音,就好象刚才进去的一只小鸦,是错觉。
楼何似捏着写眉的手,突然觉得那掌心中微有汗湿。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一直暗到暮色全无,黑夜降临。周围树影摇动,天幕上几颗星光微弱的闪。整棵大树全部都隐在一种暗色里,什么都模糊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写眉等都极沉的住气,也自信中途不会出任何岔子。楼何似却困然yù打哈欠,毕竟这关系到鸦族的兴衰,但与他却没什么关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真正融入的感觉,除了那些魂魄,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
袖子小小一抬,想拿些点心出来吃。来的时候偷藏的。
手还没放进去,突然猛的一声巨响!楼何似一惊,立时抬头看去。
大树顶端的枝叶几乎被全部炸飞,漫天都是碎枝烂叶。中间现出一个白影来,然后眼前猛的一亮,万道白光迸she!
极为灿灿的白光,将整个树林照的如同白昼!楼何似将脸一侧,眯了眼,只觉这白光中挟着金光,刺眼灿烂无比,简直可以媲美白日的阳光--近在眼前的阳光。
那团白光忽吞忽吐,闪烁不定,放she了足足一柱香时间才缓缓暗淡下来。抬眼看去,一个小娃娃套着件纯白的衣裳,及肩的头发亮的雪也似,张着水漾的大眼睛浮在空中,小胳膊小腿都张着,傻忽忽的。突然白光最后一吞吐,完全熄灭,小娃娃一张嘴,还没叫出一声来,便突然掉了下去。
没人去接,写眉不去还正常,那长老也镇定万分,估计是算准了摔不死。
娃娃啪叽一下摔在地上,果然没事,只是得了一个灰头土脸。他挣扎着爬起来,爬了一半,突然大哭起来。没错,就是大哭,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抽噎,还叫着几个听不清的字词。
这下可好,一个雪白雪白的漂亮娃娃变成了小泥灰。
长老那几个人都围上去,除了写眉还是拉着他站在原地。但那个娃娃却十分不配合,越哭越响亮,还拼命挣扎,完全不听话的模样。长老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想抱他起来,反而脸上给抓了两条道道。怎么左哄右哄都没用。楼何似听着他哭,突然心里一动,争脱了写眉的手。写眉一怔,却见他张开小手,一步步向那娃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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