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大白天看着对方慢慢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缩起脖子,慢慢埋进被子,终于又卷了起来,对他而言实在是很不人道的折磨。好在功夫练得久,跟的优势这么个不知危险的主儿,所以锻炼出的定力也异于常人的qiáng大。
——他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赌输了吧?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心安理得。也许,该趁这个机会要求他……一次?
大白天里,老鼠还在外面不甘心地打着转,梅若影又睡得熟了,林海如则慢慢地打算着,要如何使用梅若影输给他的赌注。
-捕鼠记.完-
第110章 斜阳番外4《隆冬chūn意暖》
是男人,都有问题。而且是难以启齿的问题。
既然是难以启齿,所以一般也就不会希望被人知道。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
话要从那一日梅若影偶然间走错房间说起。
与南楚灭亡之日时隔四年,梅若影身上的毒也慢慢被销蚀了大半,北燕改国号为大燕,迁都洛邑,改名洛平京。为了三人相聚的方便,梅若影已经从采药的沼泽搬到了洛平京。
那一日的巧合实在太多。
第一,梅若影正在看书,是聂怜从楚共私藏的书里搜集过来的药书。
由于十分少见,而且恰巧梅若影在那一种药的方面也没有太多的涉足,所以看得十分专注,以至于走偏了方向也没注意。
第二个巧合,那一日颜承旧恰巧去了郑枰钧的府上。
由于是老友,无需通报就进了去,从大厅到书房一直寻到后花园。然而此时,慕容鸫诗思夫心切,偷偷从朝会上溜了出来,翻墙来会郑枰钧。于是便被颜承旧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
残雪之中,那两人正亲密得紧,亲密得都不觉得天冷了。
虽然说那种场景他是看得多了,可是以前看的不外乎是阁子里的钱ròujiāo易,哪里有这种琴瑟合鸣的融通,一思及家中梅若影的样子,便出了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这种问题一出现,便由不得人了,颜承旧在被发现之前赶忙退走,满面通红地躲回房中,因为这处院子不雇仆从,林海如不在,梅若影又不会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所以他一时疏忽和qíng急,便没有锁门。
所有的恰巧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眼下这种qíng况。
吧嗒一声,书掉在了地上,梅若影站在房门口,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的时候,颜承旧也定格了一般,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吓傻了般瞪着梅若影。
“对,对,对不起,”梅若影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嗓子gān得不行,“你,你继续……”
说完砰的一下摔上门,赶忙跑了。
跑不了几步,忽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赶紧急急忙忙又跑回去。
这回他学了乖,先敲了门才进去,只是颜承旧还定格着。
梅若影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但是还装得若无其事,眼神在空中漂游着,说道:“忘了书,呵呵,呵呵。”
一边说,一边蹲下,捡了刚才掉在地上还几乎被他遗忘的可怜的书本,又慢慢站了起来,后退,慢慢合上门。
颜承旧过了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不用说,他早已被吓得泄了。愣愣地呆了半晌,根本是yù哭无泪。不知道该用什么颜面去见梅若影了。
他却不知道,梅若影的逃跑根本不是因为厌恶。直到过了好一阵时间,他才知道梅若影那日逃也似的去了聂怜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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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是简单的酒菜,一碟子百合苋菜灼得正是火候。整只一泓阁大厨专制的烤jī摆在小桌的正中,油津津香喷喷惹人垂涎。只是桌旁的两人似乎都没什么胃口。
杯口粗的蜡烛在壁龛上燃了两支,桌上摆了一支,照得满室亮堂,衬得对面那人脸上红润可人,然而颜承旧的心里却是十分的乱。
今日下午,院里难得地来了一位访客,正是聂怜踏雪而来。
那聂怜明明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一脸暧昧吞吞吐吐地和他打迷糊眼,问到最后才半笑不笑地透露了一个消息——若影跟他讨了一剂那种药。顺便的,聂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给了他药方。
丁香、香附子、鹿茸、蛇chuáng、紫稍花……他这个小倌头子也不是白做的,这些东西,这些配比,正是下面的人用的那种。
突然伸来一只手,在他面前的酒杯倾了满满一杯梨花醇,颜承旧回过神来,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腕子。梅若影浑身剧震,将那酒尊也松脱了,骨碌碌地滚倒在桌上,里面的琼浆玉液咕嘟咕嘟地淌了半桌。
窗外,落雪簌簌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似乎因为都知道要发生些什么,颜承旧也不动,梅若影也不动,直到那酒液淌下了桌子,湿了颜承旧的半幅衣袍。
九年了,他们自认识起算来也已经九年了。像这样相处的日子也已经过了四五年。对于彼此的关系,都没有人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颜承旧仔细地看着梅若影的眉目,大约是因为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关系,他面颊上逐渐泛上了浅浅的晕色,但是没有避开目光,而是盯着颜承旧的长衣道:“你的衣服湿了,要快换才成。”
说着,抽回了手,起身绕桌来到他身前,就要帮他宽衣。
颜承旧暗叹一口气,算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是已经盼了好久了么。只是心中仍有些微的乱,很想对他说,其实不用对他下药也可以的,他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想着便抓住了在他身上摸索衣带的那双手,说道:“去chuáng上吧。”
梅若影难得的没有矜持,咬牙点头道:“好!”
颜承旧长身而起,执着他的手一同来到炕前,坐下。这间小院几间房子里,唯一砌了炕的就是若影这间。傍晚时已经在屋外的灶头里添了足够的料,现在温热正好。梅若影继续要解颜承旧的衣带。
“算了吧,我自己来。”颜承旧见他好像在做一件多见不得人的事qíng一般,还是自己三下五除二地将层层厚衣给脱了下来,只留一件里衣躺到了炕上。
忽然又想起件天大事qíng,起了身往地上衣服里翻找一番,找出个盒子来,递给梅若影,问道:“你知道怎么用吧。”
梅若影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几个半透明的套子和个药盒。拧开药盒,一股清香立刻扑鼻而来,里面正是润滑的油膏,混着些紫丁香的味道。这认知便让他更是不知道当如何开口说话,只傻傻地点头。
颜承旧见他这样,自己心里也觉好笑,往常多伶俐一人,到这种事上就愚钝了,和他一个样的xing子。他躺好了身子,梅若影却还发着呆,似乎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十分有献身jīng神地道:“那些个羊肠套见了吗?自己套上,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准备,别弄脏了你。还有那个药膏,我自己来涂吧。”
梅若影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懵了,看看手中药膏,又看看他,最后脸上噌的红成一团。说实话,经历过是一回事,主动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你不会吧!”颜承旧见他始终不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如今又见他面上脖子又红得不同寻常,大惊失色下坐起身来,“难道……”
难道那药是你自己用了?
他死命地瞪着他,始终没问出来。
梅若影将那盒子塞他手里,道:“我已经清理gān净,套子就不用了。”说罢一翻身向下趴进chuáng里,把脸都埋进了裘枕中。
隔了片刻,轮到颜承旧陷入迷茫的状况当中,梅若影又忽然翻身而起,把身上衣服层层扒下,踢到地上,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接着又面朝下埋了回去。
烛光下,梅若影的背肌上慢慢显出薄汗,那淡淡的红润已经延展到全身上下,颜承旧想他大概药xing已深,如此吊在这里不上不下的也十分难受,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往药膏盒子里挖了一块油膏出来。
小心翼翼地轻触那里,只觉得灼热而紧闭,接触的一刹那,梅若影身子轻轻一颤,吓得他立刻又收回了手。只见若影身上薄汗越发的多,想想也觉着实难受,便狠下心肠往里面缓缓推了进去。
里面紧窒润热,本能地排斥着外物的挤入,若影渐渐颤得厉害,始终不把脸抬起。炕上虽热,空气里却还冷,颜承旧怕他被冻着,倾身覆在他身上,柔柔地舔噬他背上的薄汗,手指依旧温柔而又稳定地不断深入、拓张。
屋子里面没了声息,便显得屋外的落雪声越发的清晰。过了许久,也许已经过了子时,若影才又放松下来,颜承旧已经进了三指。若说西戗人身子本就比常人柔韧,但毕竟多年不经人事,颜承旧再难忍也不敢轻忽。
那三支蜡烛照得屋内通明一片,他抬起身子,若影的背显得薄弱,似乎一压就坏。到处都有许久以前烙刻下的痕迹,已经比初见时要模糊得多,但依旧清晰可见。颜承旧看得qíng动,又覆了上去,一点一点地吮吸着身下的肌肤,只觉入口滑嫩无比,让人顿生一种要一口吞入的yù望。
“可以吗?若影?”
身下传来闷闷一声“嗯”,埋在枕里的头还点了两下。
“把脸露出来,别闷坏了。”
没理他。
“若影?”
还是没动作。
好吧,现在不透气,还怕他等下不想着透气吗?颜承旧坏心眼地咬牙一顶,在若影的低吟中进了去。
十分的热,十分的紧,十分的小心翼翼,十分的忍耐和爱惜。
很久以前,有一个百无聊赖的杀手,接到了一单不得不完成的生意……
后来,见到了他,谣传中被人侮rǔ却仍厚颜无耻生存于世的那个人,坐在郑府花厅上,放下一盏热茶,笑道:“不过一点解药而已。”
一个雪夜,两人行走山林,见他从雪里捡回了一捧足以环抱的枯枝,认真道:“这雪不gān净,烧滚了再喝。”
奔波着各地的生意,他不会指手画脚,很少说话,只是坐在旁边静静的品茶。很少的时候才会提些意见,想要他再多说,他又笑着温酒去了。
很平凡的日子,很短暂的相聚,很频繁的相会,日子这么一日一日的过。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开始察觉了心意。
这样的日子,要永远永远,这么持续下去,若影。
堂上的烛化作珠泪,滴满了烛台,终至熄灭。一室暖意qíng热,jiāo杂着痛苦隐忍的低吟,温柔爱惜的安抚,慢慢变得融暖一片,直到远处jī鸣。
冬日夜长,天色微明的时候,已经jī鸣三遍。
颜承旧轻悄悄地起身,怕惊醒了身边的人,到外间去烧了热水,在房后通炕的灶里加了柴禾,才又回到屋中。捏起gān净的毛巾,轻手轻脚地帮若影清理身子。
屋外的雪还没停,但是变成了茸毛般的细碎。颜承旧将一切打理完毕,又坐回若影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他的睡脸。昨夜激动处,他被bī得几度换了姿势承受,现在累得沉沉入睡,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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