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的内劲甫一闯入筋脉,蓝衫男子便知自己挣不脱去,索xing也不费力挣脱,而只稍稍调整了位置,让自己掉落的位置从坚硬的墙壁便为柔软的chuáng铺,同时再反手一扣,极yīn险的增加了一道yīn劲,把姬容一同拉了下来。
并非挣不脱对方的yīn劲,然而就在姬容打算挣脱的时候,看清了男子样貌的他顿时一怔,连带了也失去了挣脱的机会,跟着蓝衫男子一同落在chuáng榻之上。
chuáng榻虽是柔软,但闯入筋脉的炙阳内劲却并不客气,再加上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落在chuáng榻上的蓝山男子顿时闷哼一声。
而从短暂惊讶中回过了神的姬容则眯起眼,更加重了扣住对方腕脉的力道:
“耶律熙?”
虽是要害被扣住,穿窗而来,学了一回梁上君子的耶律熙却并无半分焦急尴尬,而是施施然一笑,chūn风满室:“我们又见面了,凤王。”
看了耶律熙半晌,姬容微微一笑,手上却是半点不松:“那么,莫邪王半夜来此,却是所为何事?”
“如此的良辰美景,又只有你我二人……”耶律熙弯起唇角,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抚过姬容落下的长发,“你当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姬容。”
这是耶律熙第一次直呼姬容的名字,虽并不算多么亲昵,却硬是让自小游戏花丛的耶律熙给念出了无边的暧昧。
姬容扣住耶律熙的手顿时一紧。
半边身子一软,耶律熙看着对方仿佛见了鬼的眼神,不知怎么的顿时就高兴起来,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弯起唇角。
然而还没有等他心中的笑意传到眼底,一个声音便从外头传来:
“殿下?”
是慕容非的声音。
同样听见了声音,姬容刚刚侧头,便见慕容非端着晚膳走过了隔断。
房内一时寂静。
片刻,姬容方才发现自己正把耶律熙压在chuáng上。
第一一八章 qíng愫
房内的气氛难得的有些奇怪。
若是从前,姬容当然不在意慕容非看见了什么,但在认识到自己对对方确实有些不同之后…有些事qíng,姬容便自然而然的开始上心了。
倒是慕容非,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便回过了神,自然的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开口道:“殿下,是先用晚膳,还是……”
慕容非看了一眼耶律熙。
骤然在姬容的房间里见到另一个男子,慕容非当然不可能不在意。只是他的‘在意’,同姬容的‘在意’,却又有点小小的不同。
姬容和慕容非所在意的,都是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但姬容的在意,是建立于感qíng之上的不希望对方因此而难受误会;至于慕容非的在意,却是建立于利益之上的思考对方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变化,以及自己所应该表现的,还有所可能获得的——当然还是建立在捞取最大利益的原则之上。
平心而论,慕容非思考的时间不长。而这种思考,也根本只是出于他的本xing,并非刻意追求。
但两世为人,又俱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姬容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故此,在瞥见了慕容非沉静的面容之后,姬容便收拾了那在一瞬之间产生的解释念头,只直起身子,淡淡吩咐:“把东西放下就好了。”
敏感的察觉对方态度在方才那一刹那间有了些许变化,慕容非心中微怔,不明所以,只得表现出越加的恭敬谦卑。
舒服的躺在chuáng上,耶律熙在一旁将热闹给看了个十足十,早是人jīng了,耶律熙虽不能把两人所动的心思尽数把握,但只消想想,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听他闷笑一声,微抬起身子,凑在姬容耳边,轻声道:“他的味道怎么样?”
在座的三人武艺俱是不俗,耶律熙虽对着姬容耳语,但一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二来慕容非也站得不远,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过就是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慕容非也没有哪怕多看耶律熙一眼。
倒是姬容瞪了耶律熙一眼,同时再往对方经脉里送了一道内劲。
“唔!”闷哼一声——这次是痛的——耶律熙也不在意,只笑得越发不正经起来,“你应该尝过了……我觉得他倒是个知qíng识趣的,再加上那张怎么算也不差的脸和练武的身子,味道应该不差吧?”
气急反笑,姬容看着耶律熙,一字一顿:“他的味道确实不差——比你好上了百倍!”
以姬容平素的xing子而言,就是再恨对方,也是断不会那这种东西来说嘴——由此可见耶律熙的威力。
只是哪怕已经把姬容的脾气给彻底撩拨起来了,耶律熙也混不在意。不止不在意,他眼底的笑意甚至越发深了:“那么,你那位姿色绝伦的皇弟呢?味道又如何?”
唇角蓦的抽搐一下,姬容有那么一瞬间只想拿下剑来给对方一个痛快——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最后,他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几乎翻涌而出的怒气,开口道:“耶律熙,你这次来到底做什么?”
见对方已经冷静下来,耶律熙顿时有些遗憾,却并不打算再多撩拨——对于用方才那简单的几句话试出了姬容心中三个人的地位,他已经十分满意了,虽然自己垫底这件事让他有那么些不乐意……不过事实岂会尽如人意?
耶律熙如此安慰自己,随即弯唇笑道:“既然凤王这么说……那么,不知凤王可有意和本王单独谈些正事?”
耶律熙加重了‘单独’和‘正事’的重音。
姬容略一沉吟,随即对慕容非道:“你先出去。”
服侍上位者的第一要素当然是听话。慕容非没有任何迟疑,行了礼便转身离开,没有多留下哪怕一瞥的功夫。
不轻不重的房门闭合声响起。
又等了片刻,在确定人已经离去后,姬容沉着脸开口:“莫邪王夤夜前来,便不怕本王着人拿下了你?”
“本王一直以为凤王是做大事的人。”姬容还没松手,耶律熙索xing也就舒服的半倚chuáng头,笑道。
“此话何解?”姬容笑道,眼眸深处掠过了一丝杀意。
并没有忽略这点细节,耶律熙并不心惊,只是有些疑惑,这也是他对姬容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对方从刚见面开始,便对自己有了杀机?
再次搜寻记忆,确认自己并无任何得罪过对方的记忆之后,耶律熙不由问道:“不知凤王可愿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姬容反问。
“本王自认没有得罪过凤王,只不知……”耶律熙眯了眯眼,“凤王为何每次都想要杀了本王?”
姬容微冷了脸,并不回答。
耶律熙倒也不再纠缠,只笑着换了个话题:“这两日外头沸沸扬扬的传着你重伤不治的消息。我本想着,这只是你的苦ròu计,却没想到……”
不轻不重的看了耶律熙一眼,姬容截了对方的话尾:“本王今日已经放出消息谣言。”
保持着面上的笑意,耶律熙并不在意姬容说了什么,只是接着自己前面的话往下说:“——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由此可见,传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做戏做全套,这次计划是真的,刺杀是真的,凤王殿下,没道理你的受伤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耶律熙淡淡笑着,目光灼灼,“你借这个机会刻意受伤,今日又急忙公开澄清谣言——当然是为了在今天的聚会上再做一场戏坚定对方的想法;自然,今日这次聚会,也可以初步筛选或者迫使出一些立场并不坚定的人投向自己……凤王,我说的是也不是?”
姬容沉默片刻,突然笑道:“就算如此,又如何?”
耶律熙同样笑着,转瞬却低叹:“确实不如何,这些东西便再是机关算尽也只是小节……”
这么说着,耶律熙用指尖敲敲chuáng沿,随即稍闭一下眼,道:“你打算清洗澜东了?”
姬容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澜东……”耶律熙自语着,脑中念头飞快转动,须臾道,“是因为叶帝驾崩的消息?”
“你也知晓了。”姬容并不正面回答,只这么淡淡回了一句。
一切猜想都得到了证实,耶律熙面上的笑容又懒散起来了:“凤王打算怎么处理叶国?”
“莫邪王是在问本王军事机密?”姬容看了耶律熙一会,忽然笑道。
没想到姬容会这么回答,耶律熙有了一瞬的惊讶,但随即,他就笑道:“便算是如此,只不知凤王要什么代价才肯回答?”
“莫邪王给得出什么代价?”姬容平心静气。
耶律熙认真看了姬容一会,随即失笑:“我想给的东西你估计都不想要,那么……”
转动不知何时被对方放开的手腕,耶律熙从怀中取出一小份羊皮卷,道:“叶国的详细地图,不知可够分量?”
眼中有了些许惊讶,姬容并不回答,只接过地图,张了开来。
只见拆成巴掌大小的羊皮纸上画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并标注大大小小的红点——赫然是叶国军防的详细地图!
再是镇定,面对这张价逾万金的东西,姬容也忍不住悚然动容。
又仔细的看了片刻,姬容方沉声道:“我要这份地图的全部——你的条件是什么?”
耶律熙微笑起来:“凤王如此着急处理澜东,定然是为了乘着叶帝无端驾崩,新皇登基未稳这段时间捞取好处……那么,三月之内,”耶律熙竖起三个手指,“三个月之内,不论你在叶国到底是胜是败,又或者到底有没有捞到了什么,我一定要见到五十万两的白银。”
姬容静了片刻:“一张地图五十万两?”
耶律熙笑起来,带着淡淡的嘲讽:“这张地图莫非没有买到姬振羽的前程?姬容,在这个方面,我倒是钦佩你——竟真的敢再把姬振羽留在身边。”
实在懒得再生气了,姬容只做没有听见:“三个月五十万两,便是直接去银矿里挖也没有这么快——莫邪王的胃未免太大了些。”
耶律熙眼也不眨:“便算如此,可叶帝却不会再死第二次了。”
姬容的脸色沉下——耶律熙方才那句话,几乎无异于赤|luǒluǒ的说‘我就抢劫你’了。
饶有兴趣的欣赏一回姬容的脸色,耶律熙突然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姬容一挑眉,以目示意。
低低一笑,耶律熙忽然伸手扣住姬容,内劲一吐,便乘对方半身麻木之际将人用力拽下,所用的手法恰巧与姬容方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