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勾引老公,老公护着妹妹,连女儿都帮着骂她,难道,这就是报应?
傅忆蓝见蓝玉面露痛苦,愈发泻火:“那么看不起小姨,你自己好歹……”
话没说完,傅思蓝突然上前,狠狠一耳光扇过去,痛斥:“住嘴!”
傅忆蓝又挨了一巴掌,被打得头晕目眩,嘴里一片血腥味。
傅思蓝从没像今天这样冷漠可怕。傅忆蓝愕住,说实话,这家里她谁都不怕,却怕那个从来一言不发的姐姐。傅思蓝这一耳光又重又狠,比刚才妈妈打的所有加起来还重。
傅忆蓝委屈得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姐,你,你打我?”
傅思蓝背对着栗夏,她看不到她的表qíng,只见她的背影颓然又消瘦:“给妈妈道歉!”
傅忆蓝悲怆地大哭:“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打我?”
傅思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齿:“没有错吗?我却恨没有早点儿打你!小姨和爸爸的事,你混蛋!你装不知道就算了。可乔乔呢,乔乔变成这样,你敢说不是你害的!”
傅忆蓝捂着脸,悲屈地喊:“当初他要不是间歇xing失忆,栗秋早就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怎么对……”
又是一声清脆得渗人的巴掌,傅忆蓝痛得哇的一声尖叫。
傅思蓝的背影抖得不成人形,整个人是从没有过的愤怒:“你良心被狗吃了!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傅忆蓝没了面对其他人时的狠戾,捂着肿得老高的脸,缩着身子,眼泪哗哗地掉,偏是咬着唇一声也不吭。
傅鑫仁见傅思蓝连扇她两个耳光,更怒:“思蓝,你怎么回事?你这么打妹妹……”
“爸爸你没资格说话!”傅思蓝猛然扭头看他,语气凶狠,“这个家里最错的就是你,妈妈这么软弱,是你欺出来的;忆蓝这么狠毒,也是你骄纵出来的;小姨那么邪恶,也是你纵容出来的。爸,这么扭曲的家庭,你好意思在你的商界朋友面前,说你是正直君子吗?”
她从来话少,xing子又淡,一旦发起火来,连傅鑫仁都有些忌惮,可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打他这父亲的脸,“思蓝,大人的事qíng,你们不会懂。”
傅思蓝冷笑:“你们那龌龊的世界,我也不想懂!我都替你丢人!”
傅鑫仁耻得无力反驳,像所有专横的家长一样,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犯错时,就诉诸武力。二十三年来的头一个耳光落在了傅思蓝脸上。
傅思蓝被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却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可傅家的人,没人会懂她的意思。
客厅里一片安静,傅忆蓝也止了哭泣,惊悚地看着;栗夏眸光yīn暗,淡淡看着傅思蓝,她别着脸,看不到表qíng,整个人安静又沉默,就像她在这个家里的无数次出场一样,永远都是沉默的背景。
蓝玉脸上的眼泪已经gān了,呆愣半晌,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傅鑫仁厮打起来:“傅鑫仁你他妈的混蛋,在外面睡了小姨子,回家还打我的女儿。你这么欺我,我也不活了,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或许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或许是傅思蓝挨的那一巴掌唤醒了蓝玉的母xing,又或许是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所有的苦难不是源自蓝欣,而是源于这个男人。
这一刻的她,是真的疯了。在蓝欣那里受的气,在傅忆蓝那里受的藐视,全部发泄到了傅鑫仁身上。
她尖声叫骂着,扑上去厮打抓咬,无所不用。
两人扭打着,客厅里混乱一片,桌椅掀倒,瓷器碎裂,震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响。
栗夏看了一会儿,唇角噙着笑,转身走去了傅鑫仁的书房。照今天这个战况,他肯定是没卧室睡了的。
栗夏坐在黑暗的门后,楼下的尖叫打骂声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消停。在蓝玉断断续续的哭泣骂咧声里,往书房这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
栗夏歪在藤椅里,翘着二郎腿,静静等着。
傅鑫仁走进来,大力摔上门,哐当一声地巨响。他也没看到角落里的栗夏,就径自往书桌走过去。
走了半晌后发现不对劲,他这才诧异地回头,就见栗夏闲散地靠在椅子里,像是看了一场好戏,心qíng很愉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傅鑫仁还没有平息的怒气蹭地又窜了上来:“今天的事,是你搞的鬼?”
栗夏幽幽一笑,日光灯下,她的皮肤莹白得透明,眼珠却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我哪里捣鬼了?爸,我可没给你下chūn/药啊。”
傅鑫仁被她呛得半死。栗夏神qíng轻松又高傲,语调藐视又讥诮,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似笑着,却异常yīn狠,莫名让他想起了前妻。这仿佛就是栗伊人在商场上准备狠杀对手时的眼神。
他又想起刚才傅思蓝的反抗,在几个女儿面前,他做父亲的老脸,是真的丢得gāngān净净了。
他知道栗夏这个女儿嘴毒,即使是在她面前发火,也讨不到一点儿的好,索xing怒斥:“你给我滚出去!”
没想到,栗夏慢悠悠走到门口,手指一拨,锁上了门。好几秒钟的时间,她都没有转过身来。整个人静得没有一点儿气息,却又像是隐忍着蓄势待发。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诡异到惊悚。
苍白的日光灯下,傅鑫仁脸上全是伤,有美工刀割开的伤口,有蓝玉指甲抠抓的血痕,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皱巴巴的,像是经过了生死逃难。
而栗夏,一条米huáng色的裙子,整齐顺贴的短发,gān净利落,气势简洁得像刀。
她背身立了几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寂静无声地看了傅鑫仁半晌,忽然一笑:“东西没拿到,怎么能走?”
☆、chapter 24
栗夏转身,平静地看向傅鑫仁。记忆里,他从没像现在这么凌乱落魄过,除了十多年前被妈妈赶出去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看似放弃尊严地跪地祈求,让小栗夏以为他舍不得离开家,可真正舍不得的只是利益。
那之后,他永远衣冠楚楚,气势堂堂。估计今天这种被好几个女人刺激打骂得不成人形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
这么一想,栗夏笑得格外开怀:“爸,平日你在人前都是风度翩翩,儒雅倜傥,现在见你这么láng狈,还真挺有趣的。”
傅鑫仁自然知道自己此刻是副什么德行,偏栗夏还故意刺激,让他更为恼怒:“我叫你出去!”
栗夏不理,笑盈盈走上前,隔着办公桌,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摞纸递给他:“爸爸那么讨厌我,就快点签字吧!签完了,我马上消失,眼不见心为净。”
这话不知在说谁。
傅鑫仁面色极差地扫了一眼,除了股权转让书,竟然还有经营权让渡书。
“栗夏,你这是gān什么?趁火打劫?你以为把家里闹成这个样子,我就会放弃她们相信你?”傅鑫仁额头上青筋跳起,“你休想!”
栗夏微笑看着他,眼神却极冷,他这句无qíng的话又让她的心冷了好几度:“爸你别自作多qíng了。我今天来,不是想讨好你,也不是想证明我还是你的家人。恰恰相反,我来就是和你划清界限的。”
栗夏手指在纸张上点了点:“你果然最关心的是财产,还没有看到这个吧,这里,”她把那张纸提到他面前,“还有一张解除父女关系的绝jiāo书!”
傅鑫仁讨了个没趣,自作多qíng又被打脸,抢下那张纸哗哗就签上名字塞给她:“签字了,你可以走了。”
虽然他签字的速度和栗夏想象的一样快,可栗夏还是有些恍惚,看着白纸黑字傅鑫仁的名字,稍稍出神。
傅鑫仁见她瞬间安静下来,以为她后悔了,愈发得寸进尺地发泄怒火,还自以为是地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今天你gān出这么不孝的事qíng来,我也不至于对你这么狠。栗夏,你小小年纪,心却太恶毒了,唯恐天下不乱,非要挑拨家里人的关系。是我没有教好你,你这个女儿,我算是白养了!以后,我傅鑫仁再也不会认你!”
他以为栗夏刚才只是威胁,现在他说了这番狠话,栗夏就会道歉求饶把绝jiāo书撕得粉碎。
可栗夏平平静静听他把话说完,无所谓地牵牵唇角,小心翼翼把那张纸放进文件袋里。刚才的出神,大部分只是在想要怎么最大化地利用这张纸:“刚好,我认为你这个做爸爸的没有起到教育的责任,我也不想再认你了!”栗夏抬眸,笑容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的爸爸有很多种;有的宽厚温柔,他的女儿骄傲自信;有的深沉勇敢,他的女儿隐忍果断;有的坚毅严苛,他的女儿懂事守矩。也有的,贪婪自私,懒惰无能,偏心无qíng,自卑bào戾,这样的父亲不是可以依靠的山,只是负担!”
栗夏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qíng,隐约记得小时候她还曾骑在他的肩头,以为那里是最快乐的地盘,可谁会想到……
她的笑变得有些无力:“自从你把傅忆蓝伪装成远房亲戚的女儿接回家开始,你就没把妈妈当亲人,也没把我和栗秋当女儿了。什么好的都给她,每次争吵都是先打我,做父亲的偏心成这个样子,还拿什么孝顺礼义来责骂我?傅先生,你扪心自问,你有资格吗?”
一句“傅先生”让傅鑫仁怔了神,却不是内疚或其他,而是愤怒。栗夏这番话无疑表明,在她心里,他这个父亲的形象已经坍塌渺小到尘埃里去了。
栗夏说完,又给最后一击:“生我养我的,都是妈妈,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关系?”傅鑫仁满脸通红,“这是她教你说的?栗夏,你天天都说我对不起你妈妈,你又怎么知道是她太高高在上,不给我一点儿尊严和面子,我怎么爱得起来?你天天说你阿姨是小三,呵,你妈要是那么好,怎么会有别人cha足?”
栗夏恶心得几乎要作呕,反讽一句:“原来你的尊严和面子,不是自己挣的,是要女人给的。”
傅鑫仁脸一白,栗夏更加冷漠,“你自己没能力,要靠女人爬上高位,转而又嫌女人地位太高,人怎么会虚伪到你这种地步?呵,你出轨倒还是妈妈的错了?是她的错,当年赶你出门的时候,你下跪求什么?还不是求荣华!”
“蓝玉那么服低做小,给你的面子还不够,怎么又冒出个小四了?这小四还是你的小姨子,我都替你臊得慌!可你好像甘之如饴呢。这么喜欢她,看来,蓝欣给了很多的尊严和面子啊。但我却觉得,你怎么看都像是被她包养的!”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有没有自立意识?从以前到现在,有哪一件事qíng是靠你自己成功的?有哪一次你检讨过自己的错误?什么事qíng都往女人身上推责任,你真恶心到我了!”
她竟然说出这么忤逆的话来!
傅鑫仁只差没气出心脏病,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骇人的声响,笔筒咚咚地跳着。他的手心都有些疼了,可栗夏却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丝半点儿的惊吓都没有:“傅先生,如果你还有哪怕半点的良心和廉耻,就请把本来属于我家的栗氏股份和经营权,归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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