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望向窗外,好久才轻轻道:“倪珞,你真笨!”
倪珞蹙眉,心思全放在她这儿了。
“应该说痴qíng吧?”栗夏微微一叹:“你肯定也知道那个女生有很多别的男人对不对?她不恋你,你却一直想着她。呵,感qíng真是奇怪。一个吃一个,像是食物链。”
“她跟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所以,我说了。可还是没有回应,看来也是因人而异。如果是她,说一句喜欢,很多人就拜倒了吧?”
倪珞:+_+…你在说神马?
栗夏回头看他:“我看见你说的很讨厌的那个女生了,就是十周年庆那天。”倪珞诧异地看着她,她却替他不忍似的,“你和她一起,可她转身就跟别的男人了。不过,你其实很喜欢她吧?”
“我是很喜欢她,不过,”倪珞忍了半天没忍住,把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笑得肩膀直抖。
“有什么好笑的?”栗夏给他一拳。
乔乔也凑过来,欢欢喜喜:“对呀对呀有什么好笑的?乔乔也要笑,哈哈。”
倪珞笑了老半天才抬起头,重新开动汽车,语调都不稳了:“她叫倪珈!”
“倪珈是,”谁字还没发音完全,栗夏猛然一怔,几乎尖叫,“倪珈?倪珞的倪,珞珈山的珈?和你是双胞胎的那个倪珈?做编剧写电影的倪珈?嫁进越家成前总理孙媳妇的倪珈?”
倪珞揉了揉耳朵,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名字前边可以加这么多定语?”
“这不是重点好吧?”栗夏几乎跳脚,想起那天的事,真是糗到爆了,真希望把自己的脸重新组装一下让她下次认不出来。
这么一想,难怪那天看着觉得倪珈眼熟,长得和倪珞这瓜娃子多像啊!
想到这儿,栗夏愤愤不平看向肇事者,某人还在笑刚才的事,栗夏没好气地凶他:“为什么你们长得那么像,她那么漂亮你却那么丑啊?”
“你眼睛怎么长的?明明是我帅她丑好吧?”倪珞说完,又故作诧异,“啊?你见过她?”
“没有!”栗夏立刻否认,当天她说的是孙哲,没有提到倪珞,所以,应该还没有穿帮。把人家的双胞胎误认成qíng人这种糗事,不要让倪珞知道哇。
倪珞继续开车,看镜子里栗夏渐渐松气的表qíng,弯弯唇角。其实倪珈当时就猜出来,孙哲只是栗夏的借口,她想说的是倪珞。
他怎么会想到,那颗自由散漫,坚qiáng独立又咄咄bī人的毛栗子会因为担心他,gān出这种傻呼呼的事qíng来?
当时倪珈说了一句话:“看来是真喜欢了,不要伤人心哦,你懂的吧?”
倪珞最不想的,就是伤她的心。
毫无疑问,他是有些喜欢她的。那么喜欢乔乔,一半是因为小孩儿自身,一半是因为她。可非要说喜欢到了哪一种程度,倪珞说不上。
他以前没有认认真真谈过一段恋爱,也没有规规矩矩维持过一段感qíng。这次,如果真的开始,或许会很美好;如果破碎了惨淡收场,这个单纯的女孩必定伤痕累累。
栗夏自然不知他看似平静的侧脸下,竟想了那么多的事,她还兀自担心着上次的糗事,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姐夫看上去,挺温和的。”心里却腹诽,上次明明那么冷漠的说。
“温和吗?”倪珞很少听陌生人或是工作中的人这么形容越泽,问,“你有没有看见过柳飞阳的右手?”
“嗯,不是安着假肢么?”
“他打断的。”
“……⊙﹏⊙b”
栗夏囧了一会儿,又小声问:“不过倪珈看上去脾气挺好的。”
“好吗?她有次差点儿把柳飞飞的朋友从30楼扔下去。”
“……”
栗夏:┭┮﹏┭┮为啥扑倒二货的路途如此艰难哇!
此刻,倪珈打了一个喷嚏:咦,谁在说我?不管,回家打珞珞。
从医院治疗回来之后,栗夏把乔乔托给了倪珞,说今天晚上家里有事太吵了,希望他收留小家伙一晚。
倪珞很快答应,说是刚好倪珈回家,估计还会带着小婴儿,乔乔肯定会喜欢。
栗夏听到倪珈的名字,又是背脊电流一窜,嘿嘿地笑:“那我不去接了,明天还是麻烦你送乔乔过来可以吗?”
倪珞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再说。”
栗夏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不大的院子里人群熙熙攘攘,傅家的人早换了人模狗样的装扮,一家人其乐融融抬着酒杯在宾客间穿梭,唯独少了蓝欣。
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脸上挂着幸福到甜蜜死人的微笑,让人几乎忘记了不久前傅蓝商厦的那一幕,以为他们几个又是和谐美满的幸福一家人了。
栗夏绕道进家门的时候,傅忆蓝看见了她,她原本最担心栗夏也会找来舞伴,没想到她形单影只地回来,格外孤独的样子,心里又不免开心了不少。
栗夏进屋,千叔已经等着了。
“家里的保安都换人了吧?”
“是的。”
“等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就叫佣人开始给他们清行李,不要行李箱,全部用编织袋。”
“记住了。”
“给蓝欣的请帖呢?”
“发了。”
“LED显示屏?”
“那个有点困难,他们应该是想到了这点,派人专门控制着。”
栗夏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光华灿烂的场地,蹙了眉,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chapter 26
傅忆蓝今天穿的浅huáng色,和栗夏那天周年庆的颜色一样,光彩照人。所以栗夏特意把自己的浅绿色礼服收起来,挑了件明媚的红色。
还化了烟熏妆,把眼睛衬得愈发漆黑,像夜一样。
下楼出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意外看见了傅鑫仁和蓝玉,两人拉拉扯扯的,却不是争吵。
傅鑫仁难得的和颜悦色,哄:“今天忆蓝生日,那么多我们的朋友,还有忆蓝的同学。别人看了不好。你不看我的面子,看她的面子,好歹先别生气了。这些天我都给你道歉多少次了?”
蓝玉声音很小:“那你把蓝欣从公司赶出去?舍不得也无所谓,反正等孩子们都自己成人了,我就和你离婚。”最后这话明显没有真意。
傅鑫仁继续花言巧语:“我心里有你,死也不会和你离婚。以前是我一时糊涂,你妹妹的xing格你不知道,是她先招惹的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把她惹急,我们也完了。到时不离也得离。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蓝玉不做声了,现在唯一真实的就是这个合法身份,她才不愿放弃。默了半天,语气松动:“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鑫仁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让栗夏爆笑。
他很无奈地说:“为了不惹她跳脚,我也只有继续在她身边周旋。但你放心,我的心都在你”
蓝玉哪不懂他的花花肠子,当即怒骂:“你还想和她好呢,混蛋!”
“我混蛋,”傅鑫仁也硬气起来,“我混蛋我就不会今晚宣布把管理权jiāo给思蓝和忆蓝,这两个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放心我,难道不放心她们?”
栗夏暗自腹诽,那是因为他没本事管。可蓝玉被他这句话说得没了主意,也是,家产都是女儿们的,她害怕什么。
栗夏很想提醒她,傅家的股份都在老太太手里呢,你就算是离婚都分不到一点儿财产,这老公把你算计成了这样,还看不到本质,是瞎了么。
傅鑫仁见蓝玉软下来,想着周围也没人,就搂着她的腰温柔说qíng话,也不知动手动脚了没。栗夏听着蓝玉嘴里溢出的各种娇滴音,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赶紧溜走。
边走边想,这女人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还没走到糙地上,却遇到千叔:“小姐,蓝欣她来不了了。”
栗夏一愣:“为什么?”
千叔小声道:“或许是另外两位小姐察觉到了什么,蓝欣她刚到门口,我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她接了个电话,立马转身就走了。”
栗夏轻轻挑眉,看来,近段时间,她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尖锐又刻薄,每次都把傅家整得那么惨。前几天才抓了jian,他们还不吸取教训,真是侮rǔ智商了。
他们也倒学的够快,LED显示屏被控制了,蓝欣也在半路被说服了回去,想的还真多。
栗夏让千叔先走,兀自站立一会儿,刚要挪步,听见身后傅思蓝叫她:“栗夏。”
转身就见傅思蓝一身米色的裙子,很低调,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她看了栗夏一会儿,微微一笑:“这条裙子真适合你,很漂亮。”
栗夏没什么兴趣:“没正事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就听见她幽幽的声音,不无伤感:“可以请你,放下仇恨吗?”她说到后面,自己都没了底气。
栗夏侧头看她,刚好一束光从栗夏背后打过来,她的容颜有些模糊,只有眼睛格外清亮,全是不可思议:“傅思蓝,你演戏呢?”
傅思蓝脸色一白,垂下眸,静得可怕:“我说过,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家人。”
栗夏点点头,面含赞许:“嗯,你也算是有点儿本事,能防备到这种地步。”
傅思蓝抬眸,平静看她:“不是我,他们也都想到了你会搅局。所以栗夏,你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其实都不能伤筋动骨。真要斗什么,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你这是白费力气,何必呢?”
“他们?”栗夏轻笑,“我还以为是你们呢?”
傅思蓝没什么表qíng变化,看似并不觉得失言。
栗夏转身:“谢谢你的提醒,只是有些事qíng,不是知道困难,就不去做的。”
傅忆蓝的生日宴,来的女人大都知道主客之分,知道傅忆蓝是今晚的主角,所以不会选太抢眼的衣服。
结果栗夏出现,成了全场唯一的红色,红得灿烂,红得耀眼。她身子比较瘦,但这件吊带蓬蓬裙却刚刚好,像花骨朵儿一样,不会显得单薄又嶙峋。
且她皮肤颜色本来就浅,夜色渐黑,衬得愈发白皙,有种玫瑰含雪般的美好惊艳。
她才走进人群就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夜灯初上,红色更红,白色愈白,与黑夜相得益彰,却不会夺色。
反倒是傅忆蓝的huáng色礼服,被黑夜和各色的彩灯一照,根本没了白日里的风采,色调暗淡又浑浊,想要的灵动效果没有,反而凝滞死气,跟抹布一样。
傅忆蓝看到栗夏的那刻,再次察觉到她们俩的差距,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只要栗夏一出场,她的光彩就完全暗淡。
这一袭夺目的鲜红色,分明就是来抢她风头的。
傅忆蓝刚才的好心qíng一扫而光,十分憋闷地跟傅鑫仁诉苦:“爸,你看看栗夏,穿那么惹眼就是故意和我作对,你去说说她,让她把衣服换掉。她以为今天是谁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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