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在齐昊手里?
“彭嬷嬷,你的家人都在我手里,要是你听话,乖乖地照我说的做,我为了不被人看出马脚来,自然不会去动他们,但你要是敢去告发我,或者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你的父母,你的丈夫儿子,可就都要没命了。”齐昊笑道,看到彭梅儿满脸惊恐,又加了一句:“你现在最好轻点声,不然倒霉的可不会是我。”
“世子!”彭梅儿抖了起来。
“我有件事qíng让你做,你最用点心,不要露出马脚来,做完以后,你就立刻了结了自己,这样才能保全了你的家人,要是你敢出点纰漏,或者敢留下点什么线索,你家里的人,肯定一个都保不下来。”齐昊脸上满是笑意,虽然是跟彭梅儿说话,却是看着自己抱着的齐南的,似乎是在跟齐昊说话。
彭梅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齐南却完全听不懂,也只看到了齐昊脸上的笑容,他嘻嘻笑着,抓了一朵红梅,就把它塞给了齐昊。
“我让你做的,是可以诛九族的事qíng,所以你早点结果了自己,把罪名推倒别人身上,这才是能让你的家人安全的唯一方式。当然,你可以不去做,但那么一来,你的家人必然会死……要是你告了密,自己肯定也活不下来,毕竟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奶娘。”齐昊开口,他很了解彭梅儿,这并不是一个忠心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家人的人,毕竟她出来做活也不过几年。
“世子,你……你想做什么?”彭梅儿震惊地问道。
齐昊慢慢地说了起来,同时接过彭梅儿手里的手炉,自己和齐昊一起暖起手来,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甚至没有看着彭梅儿,想来,不远处看着这里的qíng况的那些下人,都会觉得他在跟齐南说话吧?
齐昊简明扼要地说完了要做的事qíng,然后就抱着齐南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只留下彭梅儿有些浑浑噩噩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红梅树下说了一桩让彭梅儿几乎就要站不住的事qíng,但从头到尾,其实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齐昊带着齐南逛了好几个地方,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提醒一下彭梅儿,让彭梅儿注意自己的表qíngqíng绪。
他把彭梅儿bī到了绝路,而这个年轻的,已经做了母亲的女人,现在看来,并不会让他失望。
齐昊早就调查过彭梅儿的一切,这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彭梅儿,而他也打算好了,要是彭梅儿在听了他的话以后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qíng绪,那他就会立刻停止,马上换另一个方案。反正到了那时候,彭梅儿也肯定是没胆子把这件事往外说的,毕竟彭梅儿的家人,现在都在安王府。
不过,彭梅儿的表现,倒是很符合他的要求,一开始,这个女人吓得脸色苍白,但是在外面chuī了许久冷风,又被他提醒过几次以后,她竟然冷静了下来……有时候,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女人总是能爆发出qiáng大的能量来,彭梅儿,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齐昊又陪齐南玩了一会儿,就遇上了特地过来的祝太妃。
“祖母,总算遇上你了,南儿越来越重了,我已经抱不动了。”齐昊笑起来,立刻就将怀里的齐南递给了祝太妃。
“你能抱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祝太妃接过齐南,然后又假意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就是有耐心,要是换成你父王,肯定不耐烦抱一抱。”她后面这话是对着齐昊说的,但明显是给周围那些跟她在一块儿的宫里的太妃们听得——虽然她这辈子也遇到了许多麻烦,但是在这么多的太妃里面,却绝对是最有福气的那个了!
祝太妃抱着齐南,先是炫耀了自己友爱兄弟的长孙,然后又炫耀起齐南来,说起齐南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忘了说皇上皇后对齐南有多好这点。
齐南还小,最不耐烦的,就是一群别人说话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这件事,因此祝太妃说了没一会儿,他就闹腾了起来。
祝太妃喜欢齐南,但要让她不跟人聊天抱着齐南四下里玩……就算她做得到,也早就没了这样的jīng力,因此很快,她就将齐南jiāo给了彭梅儿抱着了。
彭梅儿抱着齐南就下去了,齐南现在还小,抱着给人看看也就足够了。
进宫送礼的人不少,还要清点地方官员送来的年礼……齐文宇想来不在意财物,对这些人qíng往来也是完全不管的,因此骆寻瑶分外的忙,自然也就没空带着丹彩了,gān脆就嘱咐了丹彩,让丹彩和齐南一块儿玩去。
丹彩在宫里就齐南一个玩伴,两人虽然时有争执,但依然非常要好,常常一起吃饭睡觉,这时候,自然就带着不少人去了齐南那里……
过了正午,骆寻瑶一边接见了进宫的女眷,一边就吩咐了身边的知秋去丹彩那里看看——每天这个时候,丹彩都要睡一觉,若是没人提醒玩过头睡得晚了,晚上还会不愿意睡觉。
知秋带着骆寻瑶准备的几样平常不许丹彩和齐南多吃的小点心正要过去,却不想就有齐南和丹彩身边伺候的人满脸惊恐的来了。
这几个人神qíng都非常慌张,并不敢嚷嚷什么,跪在骆寻瑶面前以后,几乎就立刻瘫软了下来。
骆寻瑶心跳猛然加快,立刻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娘娘,娘娘……”那几人根本就不敢说话,只是浑身颤抖地趴在了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骆寻瑶定了定心神,又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人,跪着的这几人多半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说出来,但现在的qíng况……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难不成还能瞒着?
“娘娘,小公主用手炉砸了睡着的南少爷,南少爷烧伤了……”其他人还不敢说,齐南身边伺候的那个嬷嬷却一咬牙,然后把话说了出来。
她是安王府的奴才,齐南是她从小照顾的,现在齐南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对那位小公主可是充满了愤怒!
☆、163
皇家的事qíng,总是引人注目的。
两个月前齐文宇生辰,小公主在众人面前哭嚷着不要弟弟的事qíng,京城的官员家眷,基本上就没有不知道的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乱说,因此京中女眷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多半会刻意qiáng调一下,表示这不过是小孩子的小xing子,小孩子么,今天闹着要跟你不相往来,明天多半就又玩到一起了,这样哭一场,算得上什么?
当然,在这样的qiáng调背后,所有人却都默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小公主和齐南不合。
姐弟,还不是亲姐弟之间不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这些人得知这件事以后,便放在了心里,打算以后在送礼的时候加倍小心,万不可让人觉得厚此薄彼了。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现在闹出事qíng来,qíng况就不一样了!
所有听到了齐南的奶娘的话的人,都心里一惊,以祝太妃为首的安王府的人,更是脸色大变。
就连骆寻瑶,她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丹彩是她的女儿,她最在乎的人,只要是牵扯到丹彩,她就没办法太过镇定。
不过现在,她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处理好这件事……骆寻瑶站了起来,眉头一皱:“发生了这样的事qíng,可有去请太医?”
“娘娘,已经去请了。”跟齐南身边的老嬷嬷一起过来的知梅立刻道:“娘娘,都是我们的不是……”她一边说,一边大力磕头,额头上立刻就见了血。
骆寻瑶却根本没去管知梅请罪的事qíng,在知道已经去请了御医以后,她立刻就看向了祝太妃:“祝太妃,安王妃,不如两位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这样的事qíng,若是在平常的日子发生,骆寻瑶自然会将消息封锁,但这个时候,她要是过分遮掩,说不定事qíng反而越传越失真。
而且,齐南虽然进宫住着,但并未过继,因此于qíng于理,她都不能不让祝太妃去。
祝太妃和安王妃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骆寻瑶飞快地往齐南的住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就向那几个赶来报信的人问了具体的qíng况。
丹彩身边,一般都有两个宫女随身服侍,两个宫女带着东西紧跟,再有五六人在远处等着传唤,齐南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安王府带进宫的人就有不少,宫里又给他安排了不少宫女太监,身边基本上一直围着人。
在这样的qíng况下,按理丹彩用手炉伤了齐南的事qíng,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可事实上,这件事偏偏就发生了!
“娘娘,我们原本陪着南少爷和小公主一起玩,后来南少爷睡了,小公主也嚷嚷着要睡,我就到外面给小公主准备东西,结果就听到了南少爷的哭喊声……小公主的手炉刚刚换过炭火,被打翻在了南少爷的脸上,炭火烧伤了南少爷的脸……当时在屋里的,除了睡着的南少爷和小公主,就只有南少爷的奶娘在。娘娘,小公主还小,脾气又一直好,这件事,肯定不是小公主做的……”知梅跟着骆寻瑶也有好几年了,一向做事伶俐,这时候说话却也有磕磕绊绊的,单看她的表现,骆寻瑶也能猜到,齐南受的伤怕是不轻。
还不满两岁的孩子,皮肤娇嫩,一杯热茶都能烫伤了孩子的脸,更别说炭火了……
知梅说话的时候,齐南身边的老嬷嬷一直很安静,等知梅说完以后,她却是看了一眼祝太妃,咬牙道:“娘娘,不是这样的,今天因为南少爷弄坏了小公主的东西,小公主和南少爷吵了好几次……彭嬷嬷一直在伺候南少爷,南少爷受伤她也讨不了好,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qíng?”
“现在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骆寻瑶看了一眼这两人,走路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齐南的奶娘,确实没理由这么做,她是齐南身边的下人,要是齐南出了事她绝对讨不了好,既然如此,她好端端的,又怎么可能去伤了齐南?还是用这样的方法?但丹彩却同样不可能。
先不说丹彩一向听话,绝不会突然无故伤人,就算她跟齐南吵架想要打人,用手的可能xing也比用手炉大许多,更别说她这样的年纪,根本打不开手炉了!
手炉是什么?
京城天气寒冷,人们总会烧火取暖,而手炉脚炉之类,就都是用来取暖的,那脚炉,甚至还是女子出嫁必备的嫁妆之一。
脚炉约莫女子双手合抱大小,扁圆形,用huáng铜所制,下面非常厚实,上面的盖子却是镂空的花纹,里面装上炭火之后,就能拿来暖被窝亦或暖手暖脚,不然,冬天的时候拿来给孩子烘烘衣物也是可行的。
而手炉,说起来,其实就是缩小的脚炉,大的有小儿脑袋那么大,小的就只有巴掌大小。寻常百姓不可能捧着个手炉无所事事,因此一般也就只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冬天的时候才会时刻捧着。
既然是富家小姐用,制材自然也不再局限于huáng铜,金的银的,镶嵌着珠宝的,各种各样jīng美的手炉,在冬天也是夫人小姐们可以拿来比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