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去年刚从南疆回京城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乡下农户,比他们家小厮丫鬟还要寒酸,可现在呢?不过一年时间,当初愣头愣脑的骆寻瑾,看着完全就是跟他一样的贵公子了。
吴洪山想到自己让人去骆家的店里买回来的几样首饰,心里热的不行:“他们铺子里的首饰,用的都是成色非常好的宝石,成套的首饰上面镶嵌的宝石,我让人看过以后,那匠人竟说这宝石同一颗分开了以后制作的……”宝石越大颗越值钱,将大颗的宝石弄碎了分别制成吊坠耳坠,莫不是打算隐瞒什么?
吴子文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那家人可不曾收购过宝石,也就购入了一些金子,里面肯定有猫腻!”
“定是如此,你让人去盯着那个骆寻瑾,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那些宝藏!”吴洪山开口,他见多识广,几十万两的银子都可能不在意,但刘青留下的,那说不定就是几百万两几千万两了!
吴子文对那些宝藏的热qíng比对吴洪山还要大,要知道,他并未接掌家业,平常的花用就是每月去账房支的月钱,虽说骆芬对他一向大方,他真没钱了再多去支些也不成问题,但花钱到底不方便,若是真的能得到宝藏……
吴子文已经开始想象莫婉蓉想要什么,自己马上就能一掷千金的qíng形了。而且如今三皇子一直缺钱,若是他能拿出大笔的钱来,那么即便是三皇子,也都要对他热qíng一些了吧?
那些宝藏,他一定要拿到!吴子文满怀斗志地出去安排了,却不知道他刚走,就有一个皮肤白皙,身材丰满的年轻女子从吴洪山书房后面的小屋子里转了出来。她眼角还带着chūnqíng,看起来非常妩媚:“老爷,骆家以前的日子过的可清贫了,吃饭桌上也没几个荤菜,眼下突然bào富,肯定有什么原因。”这个女子,竟然就是jú蕊。
“你能确定?”吴洪山好奇地问道,他当初想知道一些骆家的qíng况,又不信任把宝藏的事qíng蛮了他那么多年的骆芬,最后gān脆就找了上jú蕊。
在吴洪山看来,男人有妻有妾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他并不好色,这些年骆芬做的又很不错,才没去想别的。如今他对骆芬有了意见,骆芬状若疯狂的样子也让他没了兴趣,自然也就将目光放到别处了。
jú蕊是骆寻瑶身边的丫头,还是当年骆国公亲自选的,在骆家很有颜面,知道的事qíng更是不少……他思来想去,gān脆就要了对方,既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还能打探出一些事qíng来。
当然,这根jú蕊的容貌也是有些关系的,这样漂亮的年轻女子,不喜欢的有几个?
“老爷,我能确定,去年我陪着小姐去骆家的时候,那家人可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jú蕊靠到了吴洪山身边,声音异常软糯。
“等我再看看,过些日子,说不定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吴洪山开口。
“能为老爷做事,是我的福气。”jú蕊笑道:“老爷,你买回来的首饰,我瞧着倒是跟小姐之前戴过的有些相似。”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吴洪山让人买来的一套红宝石首饰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同时蹭到了吴洪山身上。
红色的宝石,配上白嫩的皮肤,看起来异常诱惑人,吴洪山即便不好女色,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身上一热。
jú蕊见状,更是媚眼如丝:“老爷,好看吗?”
“好看!这首饰,就给你了……”
☆、第 57 章
骆寻瑾这天的确请了京兆府所有的人吃饭,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事qíng则要从元宵节大皇子见过刘行文以后说起。
对齐文浩来说,元宵节那天最让他关注的绝对是骆寻瑾说的南疆有宝石的事qíng,不过除此之外,刘行文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错,赚钱非常重要,但是自己被人算计的事qíng,也要弄明白了才行!齐文浩一直惦记着当初有人刺杀齐文宇冤枉自己的事qíng,因此在元宵节之后,就专门让自己身边的谋士去见了刘行文,也把自己遇到的各种事qíng全都详细地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一开始,齐文浩以为刘行文就算认真去查了,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毕竟这件事明德帝都因为查不出来而没有往下查,却没想到他竟然想错了!
刘行文的确不能找出幕后主使来,但却提供了一个范围,认为不是三皇子就是后宫的有权势的妃嫔,同时,他从教导四皇子习武的那位师傅提供的一些消息入手,跟着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去了虎贲军的军营,最后竟然帮大皇子找出了一个别家安cha的探子!
虽说那探子在虎贲军地位不高,后来还自尽了没让大皇子问出什么来,但就凭这一点,却已经足够让大皇子对刘行文另眼相看了,而大皇子身边的谋士,更是肯定了刘行文在查案方面的天赋。
不过,这个谋士也表示,刘行文到底岁数还小,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所以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最好能进行一些系统的学习。
刘行文还想参加科考,大皇子也不想毁了刘行文的前程,但现在学点查案的事qíng说不定还能帮上自己的忙……想来想去,大皇子gān脆就在征求了刘行文的意见以后想办法让刘行文成了京兆府负责案件的官员的幕宾,也好学些查案的事qíng。
幕宾又称师爷,并无官衔职称而是私人聘请,甚至薪俸都由雇佣之人也就是幕主出,平常更是只需要帮幕主做事,所以刘行文即便不去衙门也并无大碍,完全不影响他读书参加科考,还能自由出入京兆府接触各种案件。
不过,刘行文即便能凭借这个自由进入京兆府,想要查看历来的案卷,偶尔在衙役捕快办案的时候cha一手,却还需要京兆府其他人的认可帮助才行。
于是,骆寻瑾就打算请刘行文的幕主以及负责办案这一块的其他官员吃饭。
许是骆寻瑶说的很多事qíng都很有用,做了这样的决定以后,骆寻瑾就将事qíng告知了骆寻瑶。却不想骆寻瑶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竟然塞给了他两个大大的银元宝,让他去包了一家酒楼,请京兆府所有的官员都去吃一顿。
除此之外,骆寻瑶甚至还亲自联系了京城一家颇为有名的酱ròu铺,买了几百斤的酱ròu,全都用油纸包了,给京兆府的那些衙役每人发了一份,绝对的大手笔。
骆寻瑾做事认真负责,小半年下来,早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现在他出钱请客,自然全都欣然前往,至于他不请吴子文的事qíng,大家也没觉得奇怪——骆家的小姐寄住在吴家却被亏待的事qíng,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了。
骆寻瑾包的并不是什么大酒楼,请客吃饭用的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他特地让酒楼做了几道骆寻瑶提出的新式菜式,并且每道菜都分量十足,也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饭菜虽然准备的非常好,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酒楼里的气氛却略有些怪异,之所以会这样,却完全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周大人,你尝尝这个烤羊ròu,这不是酒楼的菜式,是我让人去东大街买的,绝对正宗。”骆寻瑾浑身不自在地给周寿推荐了一道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处于礼貌邀请了周寿,周寿竟然真的就来了!
周寿是京兆尹,他刚正不阿为人严谨的事qíng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在场,来吃饭的官员自然各个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失态,在这样的qíng况下,气氛又哪里热络的起来?
“确实不错。”周寿吃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才才环视一周:“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吃饭?”
周寿话音刚落,那些官员就齐齐将目光放回桌子上,然后吃起饭来,动作竟有些整齐划一,足可见周寿的威信。
原本骆寻瑾是准备了不少酒水的,不过周寿在场,大家却不敢多喝了,小酌几杯以后,就全都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即便是平日里整天吊儿郎当的陶齐也不例外。
反而是骆寻瑾,他本来就不怎么怕周寿,这时候也显得更为自在一些,看了周寿几眼以后,才发现周寿似乎心qíng不错。
松了一口气,骆寻瑾放开肚子大吃起来。
即便有周寿在场,骆寻瑾也没忘了刘行文的事qíng,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以后,他立刻就专门去了刘行文那边,帮他做了介绍,然后又去找了酒店的伙计,带来了不少用糙绳扎好的油纸包。
“饭吃好了,我也该走了。”周寿是头一个吃饱告辞的,他很知道,要是他不走,怕是没人敢起身了。
“大人,我准备了一些烤鸭打算分给大家,你拿一个回去加菜吧,这是东大街林记的,味道很好。”骆寻瑾笑着开口。
周寿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微微一愣以后,倒是很快点了点头:“那就要多谢了。”他拎起一个油纸包,很快就出了门。
京城物价贵,官员的俸禄又不高,很多捞不到油水或者不捞油水的官员生活很清贫。京兆府有像陶齐一样不愁吃喝的纨绔子弟,更多的却还是家境一般的,比如说周寿——并非出生大家族的他,生活一直不怎么宽裕。
不过即便知道周寿生活不宽裕,骆寻瑾一开始也以为他不会接受这烤鸭,结果周寿竟然拿的非常坦然。
“好啊,骆寻瑾,这真是一个好主意!”陶齐拍了一下骆寻瑾的肩膀:“我给老周送了几次东西他都不收,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送点这样的小东西呢……送一只烤鸭还不算行贿不用担心他告发,多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拎起一个油纸包就飞快地走了——外面有宵禁,他家也有门禁。
连周寿和陶齐都拿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推辞,吃饱以后,就全都笑容满面地提着一只鸭子离开了。
之前骆寻瑾给衙役们分酱ròu的时候,这些官员里头日子不好过的还有些羡慕,觉得自己却吃一顿还比不上拿一包可以让全家吃一顿的酱ròu。现在他们倒是满意了,要知道,猪ròu最贱,鸭ròu却不便宜,林记的烤鸭更是极为有名,绝对比酱ròu稀罕。
烤鸭是按个算好的,等人都走了只剩下刘行文的时候,烤鸭也就只有一只了。骆寻瑾将手上的烤鸭给了刘行文以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像陶齐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要烤鸭,最后总能给他剩几只,没想到竟然所有人都拿了,于是他一只都没有……
徐秀珠一向不赞成多花钱去外头买吃的,林记的烤鸭他还没吃过呢!
酒楼的老板可不知道骆寻瑾有些郁卒的心qíng,他一路小跑就来到了骆寻瑾面前,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骆少爷,有些菜是您自带的,酒水用的也少,价格并不贵,我给您抹了零头,只要五十两就好。”骆寻瑾设宴用的几道菜都是外头自己买的,没让他赚到多少钱,他原是该不高兴的,不过除此之外骆寻瑾又提供了几个新菜式,倒是让他的心qíng又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