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从错愕到嘴角微微勾起。
苏婵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她嘴里掩饰的说着:“我力气不小吧。”
他没出声,只轻巧的扯着她的头,把她的头压了下去。
嘴唇相触之际,苏婵眼睛忘记了闭上,她头一次看到他亲吻自己的样子。
剑眉,高高的鼻梁,还有那双眼睛……
他像一副拼图,她知道兵临城下的他,知道在金銮殿高高在上,宛若云端的他。
现在她拼凑出了更多的细节,可是还不够……
他的脾气秉xing喜好,她都想知道……
苏寒洲过来的很早。
苏婵却起的有点晚了,昨夜,她跟齐王成亲后,还是头次这样不知节制。
起来后,齐王倒是没什么两样,只她觉着害臊。
同齐王一起用过早膳,待收拾妥当她便往外走。
这里是王府,比不得自己娘家,不好在寝室内款待哥哥,听着内侍说他哥哥人到了,她赶紧让人把她哥哥领到花厅内。
这里天gān地燥,花厅旁单设了个小水池,里面养了几尾锦鲤,悠闲的游着。
顺着游廊走过去,因这里时不时的刮风,故游廊边角都备有随时关合的屏门。
此时天气很好,屏门门敞开着。
等苏婵到的时候,便看到花厅大门正大敞着,而她的哥哥早等了许久了。
此时正负手看着一副挂在花厅上的字画。
苏寒洲为了见苏婵,特意换了一身素色常服。
他常年在禁军中,又是个好武的,所以身上肌ròu扎实,立在那笔直笔直的。
跟cha了一杆标枪一样。
苏婵笑着走进去,她哥哥听到身后的声响也忙转过头去。
一见是她进来了,苏寒洲便要弯腰行礼。
苏婵赶紧伸手拦住他,嘴里埋怨道:“哥哥,你同我客气什么。”
知道是父亲提点的,苏婵笑眯眯的说:“你不用管父亲的话。”
随后苏婵亲热的把哥哥拉到椅子上坐下。
为了方便兄妹说话,苏婵特意把别的丫鬟都遣了下去,此时身边只留了一个香寒伺候。
一等坐稳,苏寒洲便开口问道:“婵儿,你在王府里还好吗?”说话间,还露出一丝担忧。
哥哥担忧妹妹是应该的,苏婵也没多想,而且这正是拉拢两边的好机会。
她赶紧说道:“当然好了,哥,你不知道他对我多好,什么都捡着最好的给我,我在这里比在咱们府里还要自在,而且妹妹既嫁给了他,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跟他也算是半个亲戚。”
苏寒洲却没接话。
昨日看齐王的做派可是没把他当一家人看。
苏寒洲总觉着自家妹子心思单纯,只怕便是有个什么,自家妹子也未必会察觉到。
兄妹俩个人太熟悉对方的脾气心思了,苏婵一见哥哥的样子,便知道她这话跟没说一个样。
她扯了下哥哥的袖子,轻声说:“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苏寒洲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苏婵说,这齐王做的事儿跟齐王给人的感觉,总有些怪怪的,像是表里不一……
看妹妹一脸快乐的样子,苏寒洲揉了揉苏婵的头发,叹了口气的说:“哥哥只是觉着你嫁的太远,若是在京内,总有娘家照应你……”
苏婵笑道:“哥哥总是瞎担心,对了,你跟我说说水患的事儿,既然让我家王爷去赈灾,那朝廷就没别的说辞嘛?”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儿是不能编派到齐王身上的,朝廷怎么也要表示一二,而且现在朝中估计也动静不小吧。
老皇帝身体一不好,京城内那些受宠的亲王们,少不了要跟太子恶斗一番。
果然这话一说,苏寒洲表qíng便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告诫她:“你现在虽做了王妃,可不管是国法还是家法,都有内宅不得gān预国政的话,再者事关国本,你要谨言慎行,平时也要多提点齐王几句,以长为尊、以礼为先。”
苏婵最怕他哥哥说这些,简直跟他父亲一样。
大概是自己说的太严厉了,苏寒洲怕苏婵会不悦,忙放软声音,问她,“傻丫头,你不问问家里,爹娘想没想你?”
苏婵如同撒娇样的:“哥,那还用问嘛,自然像我想你们一样,你们也在想着我,我估计娘在你出来的时候,又唠叨了很多话吧,还有爹,一定说了很多规矩……”
毕竟是年纪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亲近,苏婵沉甸甸的握着哥哥的手,说道:“若是行的话,我想外祖母六十大寿的时候,跟娘一起去祝寿……我还想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有爹娘还有你,就连香寒看门房的刘伯都要有……大家都好好的,该有多好……”
☆、第 17 章
陆言从藏书阁内往花厅看去。
齐王爱书,特意在后花园内修了这么一座藏书阁,平日没事儿的时候便jiāo由他们这些内侍照管。
而这藏书阁位置极好,正好打开左边的窗子便能看到花厅内的人影。
故在苏寒洲进王府前,陆言便已命人把花厅的窗子打开。
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花厅内的qíng形。
此时那位苏王妃正紧握着哥哥的手,说着什么。
陆言眼睛微眯了下。
他自幼在宫里为了讨口舒服饭吃,便学了这读唇语的本事,远远看过去,苏王妃同兄长的对话竟如亲耳听到一般,一字不差。
陆言身边的亲信知道陆总管的这个本事,见他表qíng越听越沉,都不敢出声。
为了避人耳目,藏书阁的窗子开的并不大,这里又是个避光的地方。
陆言如同隐在暗处一般,双目却是锐利的如同利刃,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厅内的人。
只是自打自辨认出苏寒洲的话后,陆言心内便是大大的不快。
齐王雄才大略,偏偏对婚事浑不在乎。
当初但凡多一分心,也绝不会让这苏家女儿嫁进王府。
苏家老爷子迂腐且不说,便是这苏寒洲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愚忠之人,与这样的人结为亲家麻烦诸多。
当日太后指婚前,他便得了宫里的消息,有意把王爷的婚事往那冯家小姐身上引。
只是齐王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那个传闻,说那苏家小姐在街上巧遇王爷后便动了chūn心。
陆言觉着此事过于荒唐,且不说王爷入京并未骑马,而是乘的轿,便是不小心被苏家小姐看到了,一个见一眼便动chūn心的女人,怎配嫁入王府为妃?!
为了阻拦这婚事,他特意找了冯家小姐的画像,让人亲自送到齐王几案上。
这位王爷倒好,看都未看一眼。
陆言这才不得不收了举荐冯家小姐的心思,明白这位王爷面上不说,其实已经中意了那位苏小姐。
最后等宫里的婚事定了,他也留心起这位苏小姐的相貌,苏家小姐样貌倒也配得起他家王爷,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陆言左手托腮,手指轻敲着窗台,不由想起王爷成婚那日的事儿,苏王妃险些踩歪,他堪堪过去搀扶。
不知为何,在握到的瞬间,王妃的手指微颤了下,似是很不愿意碰到自己。
他自认自己也算是千锤百炼了,偏偏那位苏王妃对他态度却是古怪异常,他之后几次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王妃不悦的事儿,王妃竟会对他如此防备小心。
苏婵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
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忍不住的叮嘱哥哥,上一世哥哥什么都好,哥哥身边的朋友也都仗义,唯独有个叫秦冉的。
当日围城,哥哥出城迎敌,怕无法护得她周全,哥哥便将她托给了的这位昔日好友秦冉,却没想到那人背信弃义不说,最后还领人抄了他们家,生擒了她,把她送到宫里。
自己入宫为奴后,还听到过秦冉高升的消息。
想起那些,苏婵不由说道:“哥哥,你的那些兄弟为人都很好,只有秦冉此人,哥哥要多留意一些。”
见哥哥皱眉,似有不解。
苏婵赶紧说道:“哥哥平日待人好是好,只是对人也要留几分,毕竟人心隔肚皮,妹妹不过是提醒哥哥几句……”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苏婵忙把早准备好的那些讲了出来,“秦冉那人看似仗义,可哥哥细想他的婚事便会明白妹妹所言非虚。”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秦冉最近正在谈婚论嫁,原本说好了一家赵姓小姐,那小姐相貌品行也好,可不知怎的,秦冉竟又被柳皇后娘家的小姐看中,那秦冉便找了个女方的错,把那婚事退了。
这事儿当时沸沸扬扬的还闹了一阵,原本说好的赵家小姐被这莫须有的罪名冤枉的厉害,可秦冉有宫里柳皇后撑腰,最后赵小姐索xing赌气进了山里清修。
哥哥苏寒洲知道后,出于义愤原本要断了这个朋友,可惜那秦冉口若悬河,硬把此事说成是受了柳家的蒙蔽。
这些事儿她原本想待到时机成熟,慢慢透给哥哥,可如今她远嫁在外,很多话都不方便慢慢透了,只得把要紧的先说一些,哥哥信便是,不信她也只能另想办法。
只是这话苏寒洲还没觉出怎样,倒是远远看着的陆言目光却是沉了沉。
视线也从苏寒洲身上转开,重新落到王妃身上,细细琢磨着苏王妃的话。
不明白好好的王妃怎么提起了秦冉那人。
倒是正琢磨着,忽然有小太监上到藏书阁内传话,待走到陆言身边便悄声道:“陆公公,王爷叫您过去。”
陆言不敢耽搁,再者瞧着王妃也没什么要紧话同苏寒洲说,陆言也便匆忙起身往王爷所在的书房走去。
等到了王府的书房内,陆言刚进到里面,便看到除了齐王外,书房内还有谋事慕容剑辰同参政沐非之两人。
知道这是王爷有正事找自己,陆言忙恭敬的行过礼,小心的听着吩咐。
这次王爷叫他过来,是要商议赈灾的事。
有慕容剑辰在,陆言也不多言,安静听着吩咐。
待把赈灾的事儿说完,慕容剑辰等人出去后。
陆言却并未退出去。
齐王眼睛望着几案上的地图,像在盘算着什么。
陆言抬眼望了望齐王,见齐王面色平和,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苏寒洲刚在府里见过王妃。”
他把看到的那些一五一十的说完后,小心的低着头,也不去看王爷的表qíng。
齐王萧昀脸上表qíng未变,目光依旧落在案上的地图上。
一时间书房内静悄悄的,陆言见如此,也不多言,忙躬身退了出去。
倒是花厅那,苏婵同哥哥又闲话了几句。
虽然兄妹聚聚没什么,可毕竟岁数大了,又是出嫁的人,苏寒洲为了避嫌,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
苏婵挽留了几句没留住,只得亲自送到仪门处。
苏寒洲至此忙摆手道:“你且回吧。”
既已到了这里,便不好再送了。
苏婵少不了又叮嘱了哥哥几句。
看着哥哥从仪门出去,渐渐走远,她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