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晓晓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摇摇头:“没想什么,你明天要去巡营吗,?”
十万大军围着山扎营,一眼望去营寨几乎连到了天边,巡营也并不轻松,一般一去就是一整天.
晓晓跟着去了一次.回来就病了,从那次起,慕容兰舟再不许她跟着,其实她也不想出去的,外头那么冷,冷的仿佛能把人冻成冰棍,可老在大帐里待着更没劲儿,尤其没有他,她会胡思乱想,也会担心害怕。
有他,两个说话解闷儿,觉着时间过得飞快,即使有时不说话,他办他的正事,她瞧她的书,有个人在身边儿也比一个人待着qiáng,所以,这次她想跟他去。
想到此,就是怕他不依,晓晓试着开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慕容兰舟果然摇头:“不行,上次你回来病了半个月,军中缺医少药,真有个闪失怎么好,听话,外头冷呢,又下着雪,我应你,这回快去快回,天不黑就能回来陪你吃晚饭,你不是说要给我做暖锅子吗,你备着,我回来正好。”
总之,软的硬的就是不带她去,晓晓低着头半天不吭声,慕容兰舟想抬起她的头,瞧瞧她的脸,也不让,慕容兰舟叹了口气道:“你这个脾气越发让我惯起来了,你身子弱,经不得寒,就当是为了我,你要是再病了,可不让我心疼死吗。”
这话越发像qíng话儿了,晓晓脸红起来,嘟囔了一句:“谁让你心疼了,说的我好像多不懂事儿似的,不带我去拉倒,我还不稀罕呢。”说着推开他,扭到一边儿去了。
慕容兰舟笑起来:“这是跟夫子耍小xing子呢,你不稀罕,我稀罕,只如今天冷,回头仗打完了,等明年开chūn,咱们再来一趟,夫子应你,到时带着你好好逛逛这北地的山水。”
说的晓晓心向往之,侧头看着他,忽生出一个念头来,若他能放下这一切,自己跟着他游遍天下,累了寻一处世外桃源住下,可以种种花养养糙,或许还可以种两亩地,养些jī鸭,生一窝孩子……然后顺顺当当的过日子。
想到孩子,晓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烫手的热,到了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多幼稚可笑,她还想着帮小白得回江山,当皇帝的姐姐,然后养一大堆面首。
只那时自己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儿,现在她知道了,喜欢一人根本不会想,也容不得你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只想跟他一起过最平常的日子,哪怕清苦,哪怕辛劳,也甘之如饴……
☆、第65章
转过天,天还没亮,慕容兰舟就起来了,瞄了眼屏风那头,轻手轻脚的下地拿衣裳,两人从一开始就睡在一个大帐中,虽然中间隔了个小屏风,可孤男寡女gān柴烈火,是一扇屏风能挡住的吗。所以,即使晓晓顶着弟子的名头,军营里的将士还是把晓晓当成了丞相的女人。
慕容兰舟的起居基本是晓晓负责的,一开始觉着别扭,后来倒成了习惯,慕容兰舟刚拿过衣裳,晓晓已经提着壶走了进来,在铜盆里兑上热水,搅了帕子递给他。
慕容兰舟接过去笑道:“还当我家丫头是个不惯伺候人的料儿呢。”
晓晓轻声道:“夫子忘了不成,晓晓可是御前伺候了三年的宫女。”芍药眼一跳,心说要坏,这一大早的,怎又提起这桩事儿了,要说相爷对姑娘可是够宽容了,却只莫提皇上,想来这男人都是一个样儿,再宽容,也容不得自己稀罕的女人心里头有别人。
果然,慕容兰舟脸色一沉,定定看了晓晓良久道:“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莫不是想回京了?”
晓晓抬头跟他对视:“如果让我选择,我恨不能这辈子都不回去了才好,有时候瞧着那些牧人夫妻,晓晓心里头羡慕呢,虽日子清苦,到底能守在一起,日子过的平顺自在,细想想,京城那些尽享荣华富贵的人,有几个能这般自在的。”
慕容兰舟一愣:“你想说什么?”
晓晓叹口气,把外头的狐皮大氅给他披上,系紧了带子,小声道:“外头风雪大,小心些,我等你回来吃饭。”
慕容兰舟心里一热,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道:“好,我会早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再说话儿。”
晓晓跟着他出了大帐,瞧着他上马去了,还在外头站着,心里却暗骂自己,怎变得如此磨叽了,什么话不当面说明白,非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她现代人的勇气呢,跑哪儿去了,就该直接问他,你是想要我,还是要当这劳什子的丞相,如果要我,就解甲归田,跟老娘过小日子去,如果舍不得丞相之位,咱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话都嘴边儿了硬是变了味儿。
“姑娘进去吧,外头风雪大呢,时候长了恐您的身子受不住,相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下让奴婢盯着姑娘呢。”晓晓回神,往远处望了望,雪是大了,北风裹挟着雪片子扬的漫天都是,遮天蔽日的,连前头的山都瞧不清楚了。
天也更冷,冷的人站上一会儿就浑身发僵,晓晓围了围头上的风帽,转身进了大帐,想着答应慕容兰舟给他做暖锅子,便让芍药去寻些食材,大雪天的,青菜自然不用想了,倒是从猎户牧民家里买了好些晾晒好的地瓜,gān茄子等东西,配上藏在雪dòng里的鹿ròu,做暖锅子也不难,见帐中的炭不多了,让芍药去拿些来,添进火里,听着噼啪声,晓晓觉着,自己变得好贤惠。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一个只想守着男人过小日子的人,生火做饭这样的活儿都gān的津津有味,这算不算爱qíng的力量,这么想着,忽觉脑袋有点儿迷糊,心说,难道这爱qíng的力量过大,都把自己给整迷糊了。
刚要叫芍药,忽然帐帘一动,进来个蒙着脸的大汉,晓晓一惊,刚要喊叫,就觉眼前一黑……
晓晓是给冻醒的,浑身冷的跟处在冰窖里似的,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晓晓的心也直接进了冰窖,这人生的浓眉大眼,耳朵上偌大两个圈儿,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很有些份量,映着他黝黑的脸,一道疤从左侧额头一直到右侧唇角,使他的脸更有几分狰狞可怖。
晓晓倒不是怕他的长相,而是通过这道疤认出了她就是北地的叛军领袖忽儿烈,她看过他的画影图形,虽不很传神,但这道疤却极易辨识,不用想也知道,这厮肯定是山穷水尽,被慕容兰舟bī急了。
抓自己来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换他一条命,若是换命,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报复,自己必死无疑,或许死也不会死的太轻松,这厮不定多恨慕容兰舟呢。
晓晓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忽儿烈道:“你是慕容兰舟女人?你们夏朝的男人就喜欢你这种弱jī一样的女人?”
晓晓眼皮一跳:“我们大夏的男人喜欢什么女人,我不清楚,可有一点儿你说错了,我不是慕容兰舟的女人。”
“不是?”忽儿烈笑了一声:“你们夏朝的人惯会骗人,不是慕容兰舟的女人,怎会在他的帐子里,你当我蠢得连这个都猜不出吗。”
晓晓道:“你不信拉倒,我说不是就不是。”忽儿烈抬手指了指外头:“你看看那边儿,我手下的兄弟可有日子没见过女人了,若你不是慕容兰舟的女人,我只能把你赏给我手下这些兄弟。”说着,一双眼睛定定望着晓晓,绿油油的眼睛,在火光下颇为瘆人。
晓晓自然也是怕的,可她很清楚到了这会儿,怕也没用,且忽儿烈这些话根本就是想吓唬她,或许也可能真这么gān,但如果她承认自己是慕容兰舟的女人,下场恐怕更惨,这是个给慕容兰舟bī到穷途末路的láng,什么事儿都能gān得出。
更何况,在北地这些男人眼里,大夏的女人连牲口都不如,他们不懂得尊重,更不会把女人当回事儿,不管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至少她不能拖累慕容兰舟。
想到此,晓晓咬牙切齿的道:“他是我的仇人。”话音刚落,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伸过去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少跟我玩花样儿,说是不说,不说我把你丢到外头去喂láng。”
他的手劲儿奇大,晓晓觉得自己的下颚几乎被他捏碎了一般,晓晓跟他对视:“你把扔到外头喂láng我也这么说”
忽儿烈跟她对视良久忽然放开她道:“你倒不像那些软趴趴的夏朝女人,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慕容兰舟有什么仇?”
晓晓暗暗松了口气,这厮要是不由分说把自己扔到外头去,她真一点儿招儿都没有,好在这厮还有点儿好奇心,那就利用他的好奇心,至少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只不过自己跟慕容兰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自己怎么往下编真是个大问题。
而且,这会儿不容她想,晓晓脑筋飞快转了几转道:“其实我是礼亲王的女儿,虽然我娘是养在外头的女人,可礼亲王府出事的时候,慕容兰舟一样没放过我娘,是我娘把我藏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侥幸活了命,后辗转替人进宫当了御前宫女,又寻机会进了相府为奴,是想着伺机报仇,不想相府守卫森严,慕容兰舟又防心过重,一直苦无机会,却这次北征,管家要遣丫头伺候,我就趁机跟了来。”
忽儿烈听了yīn测测的笑了两声:“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话。”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拽过来:“还说不是慕容兰舟的女人,当我忽儿烈如此好骗不成,哪个丫头会穿这样好的皮毛衣裳。”
晓晓一惊,心想坏了,倒把衣裳的事儿忘了,可话都说出去了,还编了那么一套,这会儿再要收回来绝对不成,事到如今。也只有硬挺着了。
想到此,晓晓一梗脖子:“你不信也没法儿,反正这是事实。”
忽儿烈忽的笑了起来:“有一个法儿子倒能知道你是不是慕容兰舟的女人。”说着伸手捏住晓晓的衣襟一扯。
晓晓来不及尖叫,嘴就给他堵上了,晓晓毫不犹豫张嘴狠狠一咬,瞬间嘴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儿,男人闷哼一声,一巴掌拍过来,晓晓给他拍到了一边儿的山壁上。
真疼啊!这男人简直简直就是野shòu,她觉得没准自己哪里骨折了,可疼也比被野shòuqiáng。bào好,她可扛不住这个,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qiáng,bào,她宁可死了算了,不知道嚼舌头会不会真死,还是说撞到山壁上更快点儿。
晓晓正琢磨着怎么死,外头一个北地的将士进来。扫了晓晓一眼在忽儿烈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忽儿烈走过来,晓晓浑身都僵了,琢磨他要是再来,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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