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飞说好,跟林玉童上了二楼先把东西放下了,之后两人下了楼。展翼飞接过林玉童递给他的橙子,“小飞怎么没在?”
林玉童说:“跟卷子死磕呢,甭管他,反正做不出来总得下来。”
果然没多一会儿,林玉飞就蔫头巴脑地下来了,问了声“翼飞哥你来了”之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郁闷地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咔嚓咔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您说您找谁不好偏偏找了我爸?您自己理科不好您就得找个理科好的啊,您看我这数理化差的,老师一看我考卷眼里就只剩下心疼了。”
这时他是真有点儿想华玉柏了,在学校时他有不会的可以问老师,老师不在问同学,可是回家了,他家里个个理死早,问谁都没用。换作三年前他哥可能还会点,但是他哥现在也不行了,好些东西出了高中就还给老师了。
陈素宁咯咯直乐,骂了句:“浑孩子。”
林之松面上挂不住,拿起香蕉照着儿子的头拍巴两下,“你个臭小子,还敢嫌你爸我基因不好了是吧?也不想想没我哪来的你。”
展翼飞这时说:“要不你把题拿下来我帮你看看吧。”
林玉飞怀疑地看向展翼飞,“翼飞哥你都离校多少年了吧?”
展翼飞说:“八年了。”
林玉飞都不抱什么希望,但一想眼前这位二十岁就能在国外的名校读完mba,起码在学校时肯定无比靠谱,于是就把卷子给拿下来让展翼飞看了下,“就我圈起来的那两道。”
展翼飞打眼一瞅,看完题都没用上十秒时间去思考,就给林玉飞讲起来,“这题一共有三种解法,因为ab与x轴不垂直,设ab:y等于……”
林玉童咬着橙子皮,瞪眼瞅半天,愣是没觉出橙皮的苦来。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啊,从学校毕业八年了尼玛解高三数学题还跟玩儿一样!
展翼飞讲题时很专心,但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发现气氛特别诡异,抬头一看,只见林家所有人都在瞅他,并且都是一副不可描述的模样。展翼飞顿觉有些不好意思,问林玉童,“怎么这样看我?”
林玉童摇摇头,“没事,你接着讲你的,没看我们都在这儿养眼呢吗?光听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跟掏钱包的男人最帅,我今天发现用心讲题的男人也帅,你继续。”
展翼飞闻言耳朵立时就红了,低下头轻咳一声继续讲,心里却有些乱乱的。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小舅子常回家以及把不会的题都攒着带回家里做,介时他一定要来串门!
林玉飞一看展翼飞是真靠谱,gān脆就把不会的题全都拿来请展翼飞帮忙讲,展翼飞哪里敢不帮小舅子的忙?所以这一讲就讲了近三个小时,林玉童听天书似的,gān脆跑到楼上码字去了,一直到展翼飞回来,他才停下,笑说:“有没有讲到口gān?”
“想听实话么?”
“当然。”
展翼飞指指自己的胃,“里面全是水果,好撑。”
林玉童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妈又犯了喜欢劝孩子多吃水果的毛病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展翼飞,“给你拿点消化剂,等我。”
展翼飞还以为林玉童说的是药,谁想林玉童翻开衣柜找了半天,似乎还没找着。
林玉童在找给展翼飞买的那条围巾,但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包装,他问展翼飞,“翼飞,你拿东西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一个白色的包装盒吗?”
展翼飞表示没有。
林玉童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着,转身说:“你车钥匙能不能给我一下?给你买了点东西可能是落车上了。”
展翼飞把钥匙给了林玉童,林玉童要去找,展翼飞正好也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就说一起吧。两人穿了外套一起去了车库,林玉童开了锁,把后座车门打开去翻东西,看到座椅上没有就直接看是不是掉到了下面,结果还真看到有盒子在脚垫处。但他去拿盒子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张纸片。那纸片看质地应该是属于某张照片,但由于只有创可贴那么大的一片,所以只能勉qiáng看出应该是属于某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能隐约看到胳膊跟一部分条纹衬衫。
林玉童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拿起来问展翼飞,“翼飞,这是什么?有用吗?”
展翼飞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大意,淡定地说:“没用,只是垃圾而已。”
林玉童就手丢进了垃圾筒,临走前歪头思索了片刻,并未说什么。然而疑问的种子埋在心里总是会生根发芽的,进了屋之后他也总是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的条纹衬衫。他有qiáng迫症,想不起来的东西他会反复地在脑子里自问,近乎自nüè一般,但就是控制不住。
展翼飞不敢说自己多了解林玉童,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林玉童有qiáng迫症这事他已经亲眼见过好几次,印象最深刻当属那次找杯子。所以不多时,展翼飞自己就先忍不住了,因为不停地跟自己较劲的林玉童看起来让他心里难安。他于是去把包里被他撕下来的,只属于林玉童的那部分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林玉童,坦言说:“今天我们从酒店分开之后没多久,程哥给我打电话说我有个快件,但没属名,当时我正好离得比较近,就gān脆去公司直接取了一下,没想到打开一看是你跟沈均的照片。”
林玉童哑然地接过照片,一看全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由怪异地看向展翼飞。
展翼飞顿时陷入窘境,他觉得林玉童的目光好似一对探照灯,照得他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林玉童这时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迷惑问:“翼飞,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4章
展翼飞就像被放进冷库里的冰棍儿一样瞬间冻住,浑身僵硬得不像话,因为他想象过无数种他跟林玉童表白的方法,但唯独没想到会是林玉童先提出疑问,然后由他来被动地回答。
这种场景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展翼飞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出口时千言万语就只组成了一个字:“嗯。”
林玉童来了兴致,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打量难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展翼飞,略带调侃问:“‘嗯’什么?”
展翼飞看林玉童并无反感的模样,突然定了定心,认真地说:“我想一辈子只登一次记,只爱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只要一个你。”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林玉童的脸颊上,凝视着林玉童的双眼,好似信教徒一样,专注而虔诚,“行吗小童?”
林玉童没说话,他回望着展翼飞,眼神有些复杂。这并非因为他不喜欢展翼飞,而是才刚从一次失败的感qíng经历中走出来,他不确定是不是要这样快速地进入另一段感qíng。
展翼飞久久得不到回答,心里不禁越来越失望,但就在他要把手拿开之际,林玉童却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林玉童自己都愣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展翼飞失望的样子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展翼飞顿时欣喜若狂,将林玉童从椅子上拉起来,“小童,你同意了?”
林玉童叹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看你难受我就心疼。”
展翼飞猛地抱住林玉童,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没吱声。
林玉童笑说:“其实之前你说登记的时候我就想,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qíng,大概也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或者说是低估了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时光。”
展翼飞不满地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qíng?”
林玉童心想,或许真有吧。
如果没有,如何解释他一看到展翼飞失落就会感到难过的心qíng?又如何解释展翼飞因他的回应而感到快乐时心里缓缓升起来的欣喜?最重要的是,知道展翼飞在家里受了委屈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这么明显的症状,不是爱又是什么?
展翼飞微微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林玉童的耳朵,见林玉童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闪躲,便又捧着他的脸想再进一步。谁知这时外头猛然传来一阵疯狂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用力一踹,林玉飞着急忙慌地说:“哥你快把你充……啊!”
林玉飞瞬间捂住裤裆,哭丧着脸看里面分开的两个人,“林玉童你可真是我亲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啊?!我这不是忘了翼飞哥在这儿吗?”
林玉童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冒冒失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gān嘛?”
臭小子,也不想想,他能是故意往那儿打的吗?
林玉飞的目光四下搜寻,“我要跟你借一下手机充电器,我的坏了,我这正躺着背题呢要断电了,快快。”
林玉童拿了充电器给林玉飞,林玉飞接过之后捡起地上的“凶器”猫着腰走了,看清“凶器”是什么的他顿时哀嚎出声,“他妈的,都是火腿肠,相煎何太急?!”
火腿肠是林玉童准备的零食之一。
展翼飞见气氛被破坏了,倒也没生气,毕竟他跟林玉童有了今天的结果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qíng。他轻轻执着林玉童的一只手说:“你说给我的消化剂还没给我。”
林玉童拿了盒子递给展翼飞,“以后你的就给我戴了,这条给你。”
展翼飞发现是围巾,笑说:“我之前就想买这颜色,但是没有才选了另一条,不过你确定你要戴旧的?”
林玉童抢过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围了一下,再取下来给展翼飞围上,“呐,现在你的也是旧的了。”
展翼飞好笑地看了看林玉童蔫坏的表qíng。
林玉童一看时间也挺晚了,gān脆把笔记本合上,他把睡袋拿出来铺好,朝不知在想什么的展翼飞说:“给你在浴室里留了浴巾和浴袍,我先睡了。”
展翼飞点了点头,一个人安静地进浴室里洗澡。
这回换成林玉童在外头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睡不着。他不知道一会儿他跟展翼飞会怎么样。按理说他们都是合法的配偶关系了,只要彼此有感qíng,其实就算有点什么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皆处于jīng力旺盛的年纪。
但是他根本就没什么心理准备!
展翼飞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林玉童会怎么样面对他们的“新关系”?他心不在焉地抓过一瓶东西倒出来开始往身上抹,结果用用之后发现越洗越油腻,拿起瓶子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用的不是沐浴露而是润肤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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