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弘福却是哼哼两声,见兄长还要【教训】他,忙不迭地便把旁边的弘赐抱到了腿上,掰碎了糕点喂着他,一边喂还一边问道:“小八好吃吗?”
弘赐软呼呼地点了点小脑袋,带着一嘴的糕饼渣滓对着弘福笑了笑。
弘煦“……”
便在众人欢笑言谈之时,远远地,只看一道明huáng色的御撵被抬了过来,众人便知是皇帝到了。果不其然,就见转眼间,那御撵已是近到眼前,一身诸色龙纹常服的胤禛从里面走了下来,就在众人准备三呼万岁时,但见皇帝陛下向着身后探出了自个的胳膊,众人心里开始纳闷,莫非这御撵里头还有个人。
可不就是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大家也都认识,不是皇贵妃娘娘又是何人?乖乖,能与皇帝同乘一座御撵,这是何等圣宠,真不愧是皇贵妃娘娘啊!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在地上齐声跪拜,胤禛沉声叫了起,而后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一边拽着年若兰一边往御座的方向走去。沐浴在无数各色意味的视线中,年若兰心里半点不见惊慌无措,反而有种淡淡地甜蜜。
“今日是家宴,共聚与此欢度中秋,尔等也不必太过拘束。”胤禛今日看起来心qíng真是十分不错,历来冷淡的脸上都有着微微的笑容。
众人听之,自然同声应是。酒宴很快便开始了,皇后与皇贵妃分别举杯恭贺节日之喜,胤禛也十分给面子的一一饮下酒水。如此,场面复又开始热闹起来。宴席之地,岂能少得了歌舞助兴,没过多久只听此间响起丝竹之声,一个个身着彩衣的清秀佳人如同番花蝴蝶般于场中翩翩起舞。
秀秀坐于额娘下方,母女两个时不时的耳语几句。
“额娘今日怎么与皇阿玛乘同一御撵而来?”秀秀打趣地对着自家额娘挤了两下眼睛,小声道:“您看到了吗,皇后从刚开始脸色就yīn沉的厉害。”
年若兰闻言不知为何脸上竟浮起一抹飞红,嘴上更是嗔道:“还不都是你皇阿玛,本宫几次三番的拒绝,他却硬是不肯,我这个小小的宫妃自然不敢触怒皇帝陛下,只能从了他呗!”
秀秀看着自家额娘这幅又娇又喜的样子,硬生生的泛起了一小片jī皮疙瘩,总觉得额娘和阿玛最近一段时间真是黏糊的厉害,不过父母感qíng好也是好事嘛!这样一想,秀秀qíng不自禁地也微笑了起来。就在这母女两个窃窃私语时,突然地,一道沉闷的鼓声响了起来。那是与刚刚的琴箫管乐之音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力量的声音。只见在一片骤然燃起的火把中,十位身着统一服装的彪壮大汉,扛着一架大鼓而来,而那大鼓之上,此时正有一白衣美人迎风而立。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尽望了过来。
随着十位壮汉的脚步声,那鼓上美人竟然开始偏偏起舞起来,只见她身形婀娜多姿,腰肢柔韧无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优美,都是那样的醉人。她白纱裹身,两只长长的水袖随着舞蹈的动作变换着各种形态,她的一双雪足是luǒ着的,只在脚腕上系着一只金色的铃铛。而她的脸,则是用白纱阻挡,似露非露的,但即使是这样也能够让人清晰的感觉出来,这是个美人,而且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现场之中,已经有很多人露出了惊艳的目光,特别是三阿哥弘时,他几乎完全看呆了过去。一舞过后,掌声雷动。乌拉那拉氏当即笑着开口道:“快走过来几步,让本宫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的舞蹈造诣。”那鼓上美人闻言立刻足尖轻点从鼓上下来,婀娜多姿地来到御座之前,只见她伸出自己的一双玉手轻轻摘下面上浮纱,霎时便露出了那一张chūn花秋月的脸蛋。
“臣妾温氏见过陛下见过娘娘。”此人正式贵人温氏无疑。
她正值青chūn妙龄,长相又清雅绝美,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这样的女子定然会对自己有着极qiáng的自信之心,在温氏想来,自己进宫后,纵然不会立刻成为什么宠妃,但也总不会被皇帝冷落才是,然而现实却无疑给了她一个巨大的难堪。想起初次侍寝那夜,自己是怀着多么紧张与期待的心qíng坐上鸾凤恩车的,又是以怎样失望无助的心qíng独自在养心殿内坐了一夜的。外人都道,这批秀女中皇上最属意她,然而只有温氏自己知道这进宫数月,自己竟还是处子之身。
偏偏这样的事qíng,却无法与他人明说,否则只能叫人笑话自己毫无魅力,以至让皇上碰都不愿意碰一下,日后在皇宫中,她哪里还再有什么立足之地?所以当皇后向她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温氏几乎是毫无犹豫地便拽住了这个枝桠,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独自献舞。温氏知道自己成了皇后手中与皇贵妃对抗的棋子,但是她不在乎,她现在急切想要得到的是皇帝的注目而不是那冷冷淡淡的无视。
第186章无视
“原来是温贵人。”乌拉那拉氏脸上露出欣赏而赞叹地笑容。一双眼睛却看向一旁的胤禛,希冀在他的面容上看出一丝半点惊艳欢喜之色,然而完全没有,皇帝陛下的脸色依然是淡淡地,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他为所yù为的绝色美人而是一块石头一根木头那样无动于衷。
“温贵人色艺双全真是不可多得,皇上以为如何?”乌拉那拉氏笑意盈盈地问道。
胤禛则是不以为然地掀了下嘴角,而后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竟然微转过头对着另一侧的年皇贵妃露出大有深意地笑容,略带调笑地说道:“温贵人是不错,不过与兰儿相比却是大有不如了。”年若兰何尝不明白胤禛指的是什么,就在昨儿,年若兰酒后兴致大发,非要给胤禛表演一段舞蹈,而那舞蹈不是别的,正是名传天下,让无数男人都拜服在那雪白大腿之下的——钢!管!舞!而结果嘛,从胤禛心qíng爆好,连御撵都让年若兰同坐上就能看的出来了。
“皇上言过其实了,臣妾区区小技,哪里能比的上温贵人!”年若兰悄悄滴递了个不大不小的眼刀给他,作死的人啊,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样的事qíng,若是等一下乌拉那拉氏来一句,那就请年妹妹为我们舞一曲的话该怎么办,难道她还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段劲爆的钢管舞。
那画面,简直想想就让人浑身发抖。
眼见这帝妃二人竟然在那里公然地【眉来眼去】起来,众人莫不平息静气,然而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温贵人身上扫去,那里面有惊艳,有惋惜,当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青chūn貌美又如何?jīng心准备了一舞又如何?还不是连皇贵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得。这点子道行还想要出来争宠,也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的视线,温氏如何感觉不到,特别是那些与她一同进宫,份位却不如她的几个,已经开始jiāo头接耳毫不避讳的发出了嬉笑之声,温氏到底也不过是个青chūn少女,此时的脸皮早就已经苍白一片,双目之中隐隐的泛起一层薄雾。
眼见美人受到了委屈,那边的三阿哥弘时顿时感到心如刀绞,只恨不得走上前去,把美人抱在怀中好生安慰,然而又想到她乃是皇阿玛的女人,自己与她只能是此生无望,顿时在心痛之余又涌现出了无数绝望,只觉得苍天如此无qíng,待自己如此不公。
若说那边的温氏是被弄丢了面皮,那么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心中无疑是失望与嫉恨齐飞的;她与胤禛乃是结发夫妻,然而自从年氏进府后,两人感qíng便开始一日淡过一日,原先,乌拉那拉氏还在告诉自己,胤禛素来冷xing冷qíng,即使宠爱年氏一时,也不过是为了用其兄长罢了。然而一年接这着一年,年氏却始终荣宠不衰、特别是胤禛登基后,明明已经是皇帝了,明明已经不用再在乎任何人了,可是他对年氏的宠爱却依然如旧。乌拉那拉氏这才猛然发觉,事qíng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胤禛他竟然、竟然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真qíng。乌兰那拉氏能够容忍胤禛有着数之不清的女人,能够容忍他特别宠爱某一个女人,却不能够容忍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身处高位,有儿有女,随时可以威胁她皇后的宝座。这并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当年的顺治爷能够为了董鄂妃废了自己的元后,保不齐胤禛也能做出这样的事qíng。
温氏的出场无疑是让人惊艳的,然而可惜的是,美女有意、君王无视。对于昨日身心已经完全被劲爆绝伦又香艳实足的钢管舞bào风从内而外洗礼过一遍的胤禛而言,温氏所谓的舞艺可是很难在吸引他的眼球,于是就在皇帝陛下与他的皇贵妃娘娘偶语连连,脸上尽是舒心微笑的空当,温美人不得不灰头土脸的退了下去,在留于场上也不过世自取其rǔ罢了,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温柔下去后,自然还有人出来献艺;这边的郭常在chuī了一段玉笛,那边的王常在便来了一曲箫音,这边的赵答应吟了一首中秋贺诗,便边的孙答应便赋词一篇,底下的新人们可谓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艺,以期给皇帝陛下留下些印象,渐渐地场面又开始热闹起来,便是宁嫔武氏都盛装下场,来了一段河南大鼓,唱的抑扬顿挫十分出色倒是引得胤禛口头的几句赞扬,乐的她是脸儿俏红,整个人喜不自胜。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而去。
“臣妾让小厨房蒸了月饼,咸鸭蛋馅的,皇上一会儿要不要去尝一尝?”年若兰俯在胤禛耳边轻声说道,她在宴上饮了一些桂花酒,此时再一说话,气息喷在胤禛颊侧,真可谓是又香又热又痒却又带着十分的噬骨缠绵。
胤禛的脸上不由再次浮现出笑容,然而嘴上却道:“咸鸭蛋馅的?就会穷折腾,又甜又咸的月饼还有的吃吗?”
“皇上若是不爱吃这个还有别的啊,莲蓉的,糙莓的,ròu粽的,椰果的,还有绿茶的,嘻嘻,臣妾小厨房里有个叫木棉的丫头,手艺不错,脑子也灵活,今年琢磨出不少新奇的馅料,臣妾都尝过了,很不错的!”
“贪上你这样嘴馋的主子,可是让小厨房的那帮奴才们伤透了脑筋吧!”胤禛毫不客气地如此说道,年若兰不由自主的嘟了嘟嘴巴,一双眼睛水润润地看着他,气道:“爷到底去不去嘛!”
胤禛闻言脸上的笑容不禁越发浓厚了。
“朕乏了,先回宫了。皇后若是喜欢,不妨在多座一会儿吧!”胤禛站起身如此说道。乌拉那拉氏一愣,紧接着也站了起来,今日是中秋之夜,她原以为皇上会到她那里的。
“皇后娘娘,臣妾不胜酒力,这便也告退了。”年若兰款款地向乌兰那拉氏行了一礼,在对方骤然冰冷下去的目光中,跟在胤禛半步之后缓缓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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