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可再与第三人知晓!”片刻后,胤禛背负着双手,看着太医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年氏直到生产前的一切,均都由你负责!绝不能出一丝差池。”
“是,微臣明白。”
年若兰看着胤禛眉头微皱一脸【凶狠】的模样,微微挑了下眉头,心里面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待那太医退下后,年若兰才轻声问道:“我怀双胎,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胤禛却一扬手,口中道:“勿要胡思乱想,安心待产便是。”说完了以后,胤禛看了年若兰一眼,脸上微微浮现出些微温qíng:“无论怎么样,爷都会护着你们几个的。”
年若兰此时尚且不知,这双胞胎一事,在皇家其实是十分忌讳的,特别是双生男孩,会被认为是不祥的征兆。
“额娘!”两人正说着话时呢,外面的弘煦便进来了,他的手里攥着一大捧的鲜花。
“从哪里弄的,这五颜六色的,倒是怪好看的!”撂开心里面闪过的那一丝怪异,她扬起笑脸面对儿子。
“见过阿玛!额娘!”弘煦先是行了礼,而后才对着年若兰笑嘻嘻地说道:“是儿臣在花园那边踩来的,额娘闻一闻,这花可香了呢!”
年若兰自是笑着表扬了儿子一顿,而后又叫人取了花瓶过来,直接把弘煦拿来的花束cha了进去。
“你看看,手都弄红了!”年若兰有点心疼的看着弘煦一双站满了泥土的小手,连用着自个的手帕擦了擦。
弘煦嘿嘿一笑,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看向母亲高耸的腹部,隐隐有跃跃yù试的光芒。
隐去被诊出双胎一事不提,少时,三人一起用了午膳。
膳毕,弘煦自去前院读书习字,胤禛却微微留了几步与年若兰说起一事来:“皇阿玛近些年越发受不了京中夏日的炎热,已是准备今年提前住进热河行宫避暑去了。”
年若兰闻言便问道:“万岁爷准备何时启程?”
胤禛道:“也就是这个月月末左右。”
年若兰便哦了一声,脸上闪过抹悻悻的意味。不用说,胤禛此次肯定又是随驾之人,这一去指不定就得多长时间了。日日都能见着的人,这下子又突然不见了,年若兰难免有点不太的得劲儿,况且她现在又怀着身孕。
“你好好在家,安心养胎。”胤禛似是瞧出了年若兰的【不开心】,心里头反而涌出来了抹【开心】,然而嘴上却装作不耐烦摇头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股子粘人劲儿,唉!”
年若兰:“……”
您老赶紧着圆润去吧!
年若兰心里一激动,就把嘴边的那句,您准备带着谁去的话又给咽回去了。爱谁谁,姐才不稀罕知道呢!哼……
第93章天花
小得子站在屏风外头,眉头皱着,脸上闪过抹担忧的神色。
片刻后,只见那屏风里头走出一个小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提拎着自个的腰带。
不是弘煦又是何人。
“四阿哥,您一个晚上都出了三回恭了,定是生了病的缘故就允许奴才去传大夫过来看看吧!”
弘煦却呲牙咧嘴的摇了摇头,十分倔qiáng地说道:“我没什么大事的,你若是去请大夫,必然会惊动阿玛额娘,此时已是深夜不要打扰他们休息!”
“可是——”小得子脸上露出犹豫地神色。
弘煦却道:“大约只是吃坏肚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事qíng!”
“奴才记得阿书姑娘那有一些专门治疗小儿急症的各种药丸子,四阿哥服下几粒试试,待明日一早,奴才立即便为您去请大夫!”
弘煦点了点头,呲牙咧嘴的表示了同意。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小药丸起了效果的缘故,折腾了大半夜的弘煦终于止住了自个的坐恭桶的命运,不够他人小力弱,此时也被折腾的够呛,身子蜷缩,眼睛一眯,很快的便熟睡了过去。
小得自和书女两个担忧他,便整整在chuáng边守了一夜。
直至第二日天明,弘煦睁开眼睛,觉得肚子不再想昨夜那般骨碌碌了,便以为自个大好了。
小得子和书女两个见了,总算微微放心了下来。早上七点钟,弘煦便准时出现在了课堂上,他到的时候,三阿哥弘时还没有到,大约是昨天晚上折腾的不轻的缘故,弘煦的肚子虽然不痛了,但是jīng神着实有些不太好。
脸很白的样子。
qiáng自复习了一下昨日老师留下的功课,不知道为什么弘煦觉得自个的视线有点晕呼呼地。
七点一刻,三阿哥弘时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进了课堂。
弘煦站起身叫了声:“三哥!”
弘时嗯了一下,回了声:“四弟!”
弘时进来后不久,讲课的老师便来了,如今负责jiāo他们功课的有三位老师,三位老师都是学问扎实渊博之人,是胤禛很废心血寻来的人才,而其中以面前的这位陈先生脾气最严格,弘时和弘煦都挺怕这位老师的。
陈师傅进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考校两人的功课。弘时现在已经开始在学习四书五经了,每天最少一百二十遍的背诵,着实让雍亲王府的三阿哥感到十二万分的痛苦。陈师傅对于三阿哥的背诵表现出并不是十分满意的样子,而今日弘煦因为身体原因表现的也不是很好,但陈师傅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四阿哥可是身子不适?”
弘煦抿着有点gān裂的嘴巴,摇了摇头。
他想要做一个坚qiáng的孩子。
陈师傅见他摇头也就没有在继续说什么。
一上午的课堂时间就这样悄然走过,然而弘煦的脸蛋却在不知不觉间越发的红了,他的眼睛水润水润的,苍白gān裂的小嘴在不停地传着粗气。
终于熬到了午休的时候,三阿哥长长的呼出一个口起,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四弟,你中午要吃什么?”弘时一边说一边把自个的脑袋转向了后头。
于是,他就看到了整个人都趴在书桌上的弘煦。
“四弟……?”弘煦走过去,晃了晃他的身体。弘煦透红着整张小脸,一双眼睛却紧紧地闭合着。
“来、来人啊,四弟晕倒了!”弘煦大叫道。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小得子,见了眼下的状况,小得子二话不说,抱起弘煦便往外冲,感受着怀里如同火炉子般的小小身体,小得子就后悔的几乎快要去跳河。昨天晚上便该去请太医的!小得子五内俱焚的想到:看这样子,小阿哥的病肯定是加重了啊!
“四弟好像生病了!”弘时站在门口,看着小得子风驰电掣院去的身影,脸上露出啧啧啧的表qíng。弘煦生病了,下午的课肯定不会上了!
弘时想到这里,立即就有点开心了。
年主子现在身怀有孕,最是受不得刺激,小得子自然不会就这样莽莽撞撞地抱着弘煦过去,他把弘煦抱回了前院居住的屋子,而后飞快的打发人去给胤禛送信。
正巧,胤禛今日沐休,此时正在书房内看折子,接到了消息。胤禛顿时一惊,二话不说立刻往弘煦这边奔来。弘煦躺在chuáng上,毕竟紧紧地闭着,胤禛上手一摸,发现他额头滚烫。
“怎么回事!”胤禛大怒。
小得子,书女以及一gān伺候弘煦的奴才们全都跪在地上。
“回爷的话,小阿哥昨儿晚上起便开始闹起了肚子,因为夜深,小阿哥怕扰了您和年侧福晋歇息,便没让奴才去请大夫,只吃了些管小儿腹泻的药丸儿,而今日早晨起来后小阿哥似也无事照常去了课堂,没想到只一上午的事qíng,小阿哥,小阿哥的病qíng就突然加重了!”小得子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事qíng的经过细细说了。
“侧福晋把弘煦jiāo到你们的手中,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照看他的吗?”胤禛的脸色漆黑一片,弘煦的病在他看来就是二人疏忽所至。
小得子与书女两个面色惨惨白,同时磕头道:“奴才万死!请爷降罪!”
这两个奴才,胤禛自然是要狠狠惩罚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当然还要数病着的弘煦。看着chuáng上已经无知无觉,整个人烧的红通通的弘煦,一抹浓浓的忧惧在胤禛心头汹涌而过。
一刻钟后,太医抵达了雍亲王府。
胤禛连跪拜礼都给免了,直接道:“爷的小阿哥病了,你立即为其诊治,务必要把小阿哥医好!”那呼哧带喘的太医闻言心头一紧,要知道小儿体弱,若病逝凶猛说不定很快的便会一命呜呼。然而想是这么想,但太医嘴上却一定不敢这样说,只一个劲儿的点了点头,方才在雍亲王爷好似扎人一般的视线中奔向chuáng边。
太医看着chuáng上无知无觉烧的滚烫的弘煦,眉头一皱,伸出手来开始为其诊脉,片刻后,又抬起弘煦的四肢仔细观察着。
“王爷,可否让人脱掉小阿哥的衣裳?”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
胤禛自然答应。
很快的弘煦便被脱得赤条条的了。
半刻钟后,那太医诊察完毕,他跪在地上额上有些虚汗。
“如何?”胤禛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小阿哥有高热、惊厥、昏迷等病状,脉象忽qiáng忽若,且股沟处开始出现皮疹,依微臣看来,小阿哥,小阿哥是得了痘疮了!”
太医的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让胤禛整个身体都晃dàng了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方才用着嘶哑至极的声音问道:“真的是天花?”
那太医底下头去,口中道:“是!”
胤禛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痘疮也就是天花,是一种传染xing极qiáng,死亡率极大的病状。顺治十七年时,北京城曾经爆发过一场天花,当时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人,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地恐慌与动dàng,便是今日的康熙帝,当初的三阿哥玄烨也因为天花不得不被迁出宫中,独自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也是因为童年时代的这一惨痛经历,康熙皇帝在上位后,集天下名医于京城,终于成功研制出了一种种痘疫苗法,自那时起,爱新觉罗家的每一个皇子公主,在大约六七岁的时候,便会被人接走专门进行种痘,雍亲王府的弘时阿哥就是在去年进行的接种,而弘煦因为还不够年龄,尚未进行种痘。
而偏偏,他却得上了!
胤禛的脸色发着白,一双拳头在身后攥的几乎能够抠掉掌心里的一块ròu。
依兰院。
“你说谁来了?”年若兰挑着眉头,清丽绝伦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qíng。
52书库推荐浏览: 娇兰 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