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冥族闻言无奈的点头,不过也只有她这种有上品法器护身的修士才敢这么说了,“不知前辈日后还有什么计划?”他口中依然叫着长宁前辈,但心中已经确定这女修年纪应该不大。
“附近有什么较大的城镇?”长宁知道他想套话,她也不在乎,反正自己说的全是假的,他想套自己话,她也想套话,她想知道这里具体是下九洲中的哪个洲。yīn冥界每个洲都有一个上京,是该洲最繁华的城镇,完全没有任何辨识度,还不如问别的出名的大城。
“这里最大的城镇是黑山城,离这里大约要走半个月。”冥族说。
“你可有舆图?”长宁问,她对黑山城没什么印象,她决定去城里看看,找些回家的线索。
冥族迟疑了下,“舆图有,可附近地形复杂,就算有舆图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前辈要事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晚辈带路。”
“你也要去黑山城?”长宁问。
“再有三月就是yīn火宗收徒考核大典,晚辈想去参加yīn火宗考核。”冥族坦然说出自己目的,这里离黑山城甚远,他单独上路太危险了,要能有一个修为、法器都过硬的同伴跟自己一起上路,安全xing就大大提高了。
yīn火宗?这里是南荒洲?长宁对yīn火宗还有印象的,yīn火宗是下九洲之一的南荒洲三大宗门之一,这三大宗门同时把持了整个南荒洲,该宗门的内门弟子都有上三洲的身份,别的下洲也有同样类似的势力,下洲修士都卯足了劲往这几个宗门挤。长宁听石虎师兄说过,下九洲的宗门跟他们阳世大宗门不同,对弟子十分严苛,每次的收徒大典准备的考核都要搭上几条人命。要不是下九洲实在资源贫瘠,他们早把驻地放在下九洲了,这种连向心力都没有宗门,要弄死太简单了。
“你要参加yīn火宗的考核?你不怕有危险吗?”长宁问。
那冥族道:“yīn火宗考核有危险,我在这里生活也有危险。”
长宁一想也是,yīn火宗考核再危险,也不至于比shòucháo更危险,“那我们一起去黑山城。我叫冷宁,你呢?”yīn、冷都是yīn冥界的大姓,走在yīn冥界任何一座大城,一块牌匾砸下,准能砸到一个姓yīn或姓冷的。
“晚辈姓陈,单名玄字。”冥族自我介绍道。
长宁说:“你也不用叫我前辈了,叫我道友即可。”
“是,冷道友。”陈玄从善如流的改口。
两人在山dòng里歇了一宿,第二天长宁从山dòng中,天空依然昏暗暗的,跟阳世傍晚差不多,yīn冥界真不是人能待得地方,连个太阳都不见,难怪压得大部分冥族都变态了。
陈玄见天色尚早,取出飞剑就要带路,长宁召出骨凤说:“我们乘这个快些。”
陈玄迟疑道:“从这里往前,修士会多些,这头骨凤风度有些出众……”
长宁这头骨凤,骨质莹洁温润如玉,丝毫没有白骨的yīn森感,又祭炼了淬骨法门,浑身骨骼呈现淡淡的的白金色,让原本就华美jīng致的百鸣骨架,更添了几分贵气。陈玄敢保证,这样品质的骨凤,莫说在他们这种蛮荒之地,就是到了yīn火宗也不是等闲内门弟子可以拥有的。
他们要真坐着这头骨凤到黑山城去,还不知会惹多少麻烦。陈玄在附近散修中属于身价还算可以的,一柄有三个符箓、祭炼到五重禁制的飞剑,不知羡煞了多少修士,他还打发过好几个想杀人夺宝的修士,长宁这只骨凤要是露面,莫说那些辛苦了大半辈子还没一把飞剑的散修要眼红,就是那些镇上的qiáng者都会出手。
“你们这里有元婴修士吗?”长宁问。她会如此嚣张的将骨凤展现出来,就是知道yīn冥界的特xing,她初入此地,没有原住民的领路,走到任何地方都是吸引注意力的存在,在这里弱是原罪,低调不会减少她麻烦,反而会让更多冥族飞扑上来,所以长宁一开始肆无忌惮的展现了自己了实力。
那陈玄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也能看出自己年纪小,可他依然一口一个前辈,还不是因为被自己实力所震撼?不过有了领路人,长宁也不想太过张扬,适度的张扬是展现实力,过度张扬就是找死了。
陈玄听得冷汗直冒,他虽看不出这姑娘修为到底如何,可也能分辨出她应该不是金丹修士,顶多假丹修为,这姑娘准备越阶挑战金丹,“我们这里是没元婴修士,金丹修士都少,可大家都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
长宁若有所思的点头,将骨凤化成骨剑,还将其上的宝光收敛,“这样可以吗?”长宁的确有越阶挑战的心思,以她目前ròu身qiáng度和真元浑厚程度,同修为的修士根本打不过自己,只有越阶才有进步的可能。说起来师兄、师姐当年不也是时常越阶挑战吗?她只要谨慎选择对象,一定也可以的。
陈玄见长宁脸上还带了面纱,心中一松,“我们走吧。”
☆、第212章深入yīn冥界(五)
有了陈玄的带路,长宁再也不用漫无目的的在yīn冥界乱窜了,但两人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因为陈玄时常会停下采集些yīn冥界特有的灵植,或是猎取一些野shòu。在长宁看来,这些冥shòu死后就化成一团yīn气,顶多偶尔会留下一两块冥晶,可在陈玄看来这些野shòu能留下的物品太多了,皮毛、骨骼……只是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手法快速处理,不然很快就散成一团yīn气了。
陈玄本以为长宁会对这些事不耐烦,却不想她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跟他学了处理野shòu的各种手法,陈玄暗想这姑娘的父母还真奇怪,一点生活常识都不教她,要是能护着她一辈子的话,那也是寻常疼爱孩子的修士,可偏偏又中途把她赶了出来,还让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
这段时间长宁借着陈玄采集教授时,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自己的“身世”,她本来想说自己编造出来的那对爹娘已经死了,可死字还没出口,就被乾坤图打了屁股,长宁只能临时郁闷改口说爹娘不见了。她现在更加确定这乾坤图是她爹娘的法宝,不然怎么管她管得比师傅和自己爸妈还严?这感觉总让她前世的家庭教师……长宁打了个哆嗦,虽然她也很想老师,可还是不希望多个老师来管自己。
长宁自述自己以前一直跟爹娘住在山谷里,前段时间爹以外出游历的理由放她出门,她还当爹是允许自己出门玩了,痛快的在外面玩了好几天回家,却发现爹不见了,她现在是出来找爹娘的。说着说着长宁自己眼眶都红了,她也很想找爸妈啊!可惜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陈玄生xing谨慎,对自己的来历始终讳莫如深,但时常不动声色的探话长宁的来历,长宁对他身世没兴趣,只对北荒洲的各种qíng况有兴趣,借着自己有口无心的自述“身世”,她也打听到了不少北荒洲的具体qíng况,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双赢。她在外最喜欢扮演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来是她现在年龄合适,二来也是这种外形最容易降低别人防备,幸好修行界容貌不代表年纪,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扮傻白甜。
对于长宁的悲惨经历,陈玄无言以对,不过至此之后他对长宁的无知就见惯不惯了,还时常会主动说些历练的经验。他的善意让长宁对yīn冥界的恶感降低了不少,yīn冥界也不全是恶人,当然也不排除陈玄到了阳世也会做出同样夺舍的举动,这就像长宁杀起冥族来从来不会犹豫,任何冥族在她眼中就分了三种——一种无冥晶的,她懒得杀;一种是太qiáng了,她要躲着点;还有一种就是她最喜欢的,既有冥晶实力又比不过自己的,这是收特产的最佳对象。
两人在山脉中穿梭了十天,长宁终于又一次看到了yīn冥界的城镇,陈玄说这个小镇是修士创建的,里面还有一个修真集市,长宁看着那低矮的城墙,再想想宗门那个驻地,自称是村落,可城墙还比这里要高许多,这就是上洲和下洲的区别吧?
“冷道友,你要不要换身衣服?”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陈玄对长宁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
“换衣服?”长宁困惑的望着陈玄,冥族有衣物吗?不都是用yīn气化出来的吗?
陈玄用目光示意长宁,长宁顺着陈玄的目光望去,城门口正好有两名女修过来,她们上身穿着露出整个肩膀和手臂的紧身衣,下身一条短裤,看着很火辣xing感,可长宁不喜欢这样的款式,“难道这里一定要穿这种款式的衣服?”长宁很为难,想着是不是化一身连衣裙,或者是T恤、牛仔裤?
陈玄听了长宁的话先是一怔,后来又觉得啼笑皆非,他是觉得这姑娘衣服料子太好,想让她换一身不出挑的,这姑娘却把注意力关注到了衣服款式上,“不用换了,我们进去。”陈玄也不多解释,抬脚往城门走去,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她肯定低档的衣服。
其实也不怪长宁跟陈玄jī同鸭讲,在她眼中冥族的衣服大致都是用yīn气夹杂别的东西做出来的,偶尔有一两个不一样的,是用类似yīn骨一样的材质,就跟在冥族眼中,阳世修士的衣服也就那么几种,大致都是用灵气加其他材质做出来的。
两人走进城门,城门口众冥族排了队,按着顺序一个个依次入城,城墙上有好些看起来十分硕壮的兵卒走来走去,那些兵卒身上偶尔还会出现好几张冥族的面容,长宁知道冥族是可以靠相互吞噬壮大的,这些兵卒还没有将吞噬的食物彻底消化掉。一般来说吞噬者总qiáng于被吞噬者,但偶尔也会出现本体被外来者占据的qíng况。这种相互吞噬只是最粗浅的功法,基本用在灵智尚未全开的冥族身上,像陈玄这种灵智完善的、有自己修炼功法的,就不屑用这种简单粗bào的手段了。
而城门下站着的检查过往冥族的兵卒都是跟陈玄一样灵智全开的冥族,修为基本都在通脉期,他们大大咧咧的呵斥着排队的冥族,偶尔遇到一两个实力微弱、又不服气想辩嘴的冥族,他们便扬起武器将人打扫,再将那死尸上的yīn气全部吸到一颗至yīn珠里。如此霸道蛮横的行事,来往的冥族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果然是混乱之地。
那些兵卒时而从路过的冥族身上翻些财物出来,时而又在几名女xing冥族身上摸上几把,神态之猥琐让人不忍直视。那些兵卒早就注意到长宁了,这女修脸上虽蒙着面纱,但从服饰举止就能看出她跟别人的不同,要不是碍着陈玄早早的放出筑基威压,手中还扣着飞剑,他们早冲上去揩油了。
陈玄护着长宁入城,“冷道友,你是先去客栈,还是随我一起去集市?”
“我跟你去集市。”长宁说,她还想逛逛yīn冥界的集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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