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_看泉听风【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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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曜的想法,长宁和贺应麟也有,他们早被自家长辈告知,药茶老祖的承传跟他们无缘,让他们去dòng府就是开眼界。两人都是天之骄子,寻常法器也看不上,两人一路走来,跟齐曜qíng同兄妹,见他担心母亲伤势,两人也私下决定,入dòng府后别的不要,就只拣药瓶拿,无论如何都要让何伯母的伤势好起来,不然这件事迟早会成为齐曜的心魔。只是这话三人都没明着说,怕明说耽搁相互的机缘。

  三人下马后,也不牵缰绳,这三匹马都是法宝,同三人心意相通,不用他们费心就自行跟在身后,神态极为温顺,看着众人皆啧啧称奇,从来不曾见过如此通灵的骏马。齐曜不急着进城,选了一间热闹的茶寮,先坐下暂歇。长宁向茶倌要了一个红泥小灶、几块木炭,也不让茶倌动手,亲自架起陶罐煮水烹茶。

  茶倌见这三名小童皆生的如美玉琢成,服饰华丽,举止又颇为讲究,有心讨好,从井里舀了清水仔细的洗了几个大石榴奉上,这些石榴各个都有碗口大小,圆润如珠,轻轻一掰就裂开了,露出的榴子粒粒晶明,果香扑鼻。

  长宁也就对鲜果有点偏爱,见石榴新鲜可爱,不由拈了一小瓣尝了尝,榴子丰腴,汁液凉滑甜美,她对茶倌微微笑了笑,“劳烦你了。”

  “小娘子无须多礼,你喜欢就好。”茶倌见长宁吃的开心,咧嘴笑了笑。

  齐曜见长宁喜欢,比自己吃了鲜果还开心,从袖中取了一小锭银锭递于茶倌问他附近是否有对五牛岭熟悉的猎户,他们想上山一趟。附近可有能借宿的民居,价格不拘,但一定要gān净整洁。齐曜不入城寻客栈,而是找民居休息也是顾及长宁。他们一路走来,越往南走地方就越荒僻,偶尔路过的客栈大多脏污不堪,莫说长宁一惯好洁,就是齐曜和贺应麟两个不太在意的人都有点受不了,齐曜这一路上都选择gān净的民居暂住。

  茶倌见这三名童子最大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小的一个顶多只有十岁,相貌都极美,心中诧异,这三个娃娃怎么孤身上路?家里大人也不怕出事?一听他们要去附近的五牛岭,茶倌更连连摇头,“五牛岭最近出了两头大老虎,你们三个娃娃上山,给大老虎塞牙fèng都不够,你们还是快回家吧!家里大人知道你们不见了,说不定都着急了。”他喜爱三人玉雪可爱,不舍三人冒险,好心劝他们回去,五牛岭是晴岭的一段分支。

  长宁奇道:“老虎又不是狮子,怎么会成对出现?”而且现在才五月底,不是老虎发qíng季节。

  茶寮里有好事者见长宁粉嫩娇美,有心逗弄,怪笑一声,“小娃娃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长宁寻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油头粉面,笑容猥琐,不禁心中厌恶,低着头不说话。

  那人见长宁低头,笑得越发猥琐,“老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小娘子你可知道什么叫母虎?可要随我回家看老虎?”

  贺应麟见那人居然敢对师妹说什么公母,还要引诱师妹随他回家,剑眉一扬,手轻轻一挥,那人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待他醒悟过来,只觉得喉咙口一甜,他哇一声,喷了一口血出来,血中还有好些小白点,原来是半边牙齿都被贺应麟震落了,贺应麟弹了弹袖口,“聒噪!”

  贺应麟这一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茶倌知道这三个孩子敢孤身上路定有所依仗,却不想这小爷看着跟金童似地,出手却如此狠辣,不由连声叫苦,“三位小爷,你们闯大祸了,他可是我们县中曹主薄的儿子!三位这一来,甩袖就走不打紧,平白留了小人们受苦!”

  贺应麟哂笑,“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丢了你就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走。”

  那人被扇落了半边牙齿,浑身颤抖着被人扶了起来,口齿不清的喊道:“你们等着!”说着又恨恨的瞪了长宁一眼。

  齐曜见此人被扇了还没接受教训,还敢瞪师妹,脸色微沉,手指微动,一道黑影自他指尖溢出,无声息的朝黑衣人游去,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自觉要照顾师弟师妹,才勉qiáng把xing子压了下来,不愿轻易惹是非,可不代表他真是好xing。论手段,齐曜比长宁、贺应麟更狠。齐曜父母都出生旁门,深受旁门散修之苦,不愿孩子再重蹈两人覆辙,故何氏坚持不让齐曜修炼任何旁门法决。

  齐曜从小聪颖,知道母亲一心为自己打算,也真忍得住不修炼法术,但平时仍缠磨着母亲将她所会的法术都记在心中。那道黑影就是旁门养蛊之术,这门法门最初修炼无须用灵力,他年幼淘气,抓了几百条蜈蚣养出了一条蛊王出来,平时就用来惩罚欺负他们母子的恶徒,这条蛊王毒xing不qiáng,中毒后会虚弱大半年,齐曜只恨自己当初怎么不炼出一条恶蛊出来,这样就能弄死这人了。

  ☆、第31章惩恶霸得灵药(二)

  那贼人放了狠话离去后,茶寮附近的人一下子都屁滚尿流的逃走了,连其他几个茶寮的人都逃了,城门口的人也散了大半,几个不明就里的外地人被好心人拉走了,守城门的兵丁们都远远的看着两人,有人面露同qíng,有人幸灾乐祸。

  茶寮的主人和茶倌走不得,两人yù哭无泪的望着这三个辣手小祖宗,茶倌跺脚道:“你们三个孩子真是好大的气xing,一下子把人打成了这样,这祖宗真伤不得啊!这下好了!也不知要害了多少无辜人!”

  贺应麟皱眉,“我们都说了,会把事qíng解决了再走!”

  “你们三个小孩子如何能解决?”茶倌急了一会,见茶寮主人,也就是他伯父开始熄火打点家什,长叹了一声,“不过也怪不得你们,要不是你把他打跑了,小娘子就要被他抢走了,到时候就造孽了。”

  茶倌的话让齐曜和贺应麟神色yīn沉,长宁问:“那人是主薄的儿子?不过一个小吏之子,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能qiáng抢民女?县令不管?南宁都护府是摆设?”宁州同南疆jiāo接,归南宁都护府管辖。

  “管?怎么管?我们上任县令倒是好人,想把这家恶霸除去,可惜最后平白送了全家xing命,一家十九口人连个落葬的地方都没有,全丢在乱葬岗了。”茶倌叹气,“最可怜他家一对龙凤胎,被抓到府里足足折磨了三个月,丢到乱葬岗的时全身都没一块好ròu。”他望了三人一眼,“你们三个趁着现在没人快走吧,曹主薄是县中一霸,惹上他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们也要走了。”

  长宁眉头紧皱,见两人似乎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一副远走高飞的样子,“你们要去哪里?”

  “你们惹了大祸,也要连累我,这茶寮开不下去了,我跟伯父去外地避避风头。”茶倌垂头丧气的说。

  长宁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绣花小荷包歉然道:“是我们连累了你,这个给你赔罪,你快带着你伯父先去避避风头,等我们处理好了,就接你们回来。”

  茶倌打开绣花小荷包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包沉甸甸的金豆子,大喜的说:“小娘子善心!实不相瞒,我跟伯父两人也不是本地人,我伯父跟我爹虽我祖父来此定居,我们一直想要回自己家乡,只是家里没那么多银钱,有了小娘子这些金子,我们能回家乡了,谁耐烦在这里开茶寮。”

  长宁听了又给他一块玉佩,“这样也好,这块玉佩你收着,你回乡的时候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当地观名中有‘太’的道观,他们见了我给你的玉佩会帮你回家的。”这人是为了他们离开的,她总要让他们安全的回家乡。

  茶倌给长宁磕了个头,两人也不收拾行李,有了金子,还要带什么家当,那茶倌说:“我们家里就我们两个,最多一走了之,可怜其他茶寮的主人家中都是拖儿带女的不好走,三位要真有本事,就管一管他们吧。不然他们定要被曹家阎王婆索命了!”

  长宁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一人受伤。”

  齐曜问:“你跟我说说曹主薄家中qíng况,他究竟有什么本事,才能这般嚣张?”

  “三位说来也是为这里百姓报了一大仇,那人是曹主薄的三子,为人最好色恶毒,但凡入了他眼的女子,没一个能逃脱他魔掌的,曹家后门每月都会丢出十来具尸体去乱葬岗。”茶倌唏嘘道,将他所知道的曹主薄家中qíng况都说了。

  曹主薄据说是京城的世家子,因不畏qiáng权,得罪了权贵,在谪贬到此当一小吏。他相貌俊美,谈吐文雅,在一次出游中同南疆境内一个颇有权势的大寨主女儿相遇,那位寨主女儿对其惊为天人,两人天雷勾动地火,三月后寨主女儿就当了曹主薄的爱妾。半年后曹主薄的正妻病死,他把小妾扶正,同她生了三子一女。曹主薄在继妻帮助下,权势越来越大,他同南宁都护府的都护勾结,将整个南宁把持的牢不可破。被贺应麟扇掉半边牙齿的,就是他和继妻的三子。

  “原来是跟南疆山民勾结在一起了,我听说南疆异人颇多,不少山民家中都养蛊,这位寨主女儿应该也养蛊吧。我家老祖说过这些旁门左道论长生不行,但论法术钻研,说不定还胜我们几分。”贺应麟说,心中暗想说不定这次能带几本蛊经回去。

  修行界中将法术钻研jīng湛的都是旁门左道修士,因这些人不求长生,只图百年痛快,练得就是争qiáng斗狠的手段。南疆号称十万大山百万苗寨,养蛊养虫技艺一向在修行界赫赫有名,这次要是有机会弄到些养蛊技术,老祖一定很开心。贺应麟是贺家这辈的jīng英弟子,所谓jīng英弟子就是家族专心培养,一心让他求得举霞飞升之人,他知道法术再jīng湛,等自己修炼到金丹后期也是一法破万法,没必要花时间修炼这些旁门小道,可族中并非人人都能求长生,多一分本事就多增加家族一分实力。

  齐曜也若有所思,他跟母亲学过皮毛的养蛊之法,或许这曹家会给他别样的惊喜,要是能将养蛊法门带回门派,说不定门派还能给他丹药奖励?

  “你说曹主薄的正妻死了?是被那小妾害死的吗?曹主薄能这里称王称霸,可是因为他小妾会巫蛊?”长宁问,她也听祖父说过,西域、南疆各族中的修士比中土还多,是旁门左道兴盛之处,这些左道修士脾气都不好,惹上他们一个,往往都是一窝全出动,不死不休,非要寻仇到底不可,等闲不要轻易招惹。不过既然惹上了,长宁也不是怕事的人。

  茶倌说:“他那位继室夫人是大寨主的女儿,南疆风俗跟我们汉人不同,他们寨中最擅长巫蛊术的都是女子,他夫人可定会巫蛊!可怜曹主薄的正妻也是大家闺秀,随着他流放到此受苦,自己被害了xing命不说,连两个孩子都没逃过那恶婆娘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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