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原先只怀疑这人下了药坏了三娘和两个孩子身体,可现在看到她这样越来越怀疑这人是不是将她两个外甥的灵根掠夺到了自己孩子身上?这真不能怪长宁胡思乱想,前世她看了不知道多少小说,很多修真小说中主角被人夺走气运、灵根、仙骨,甚至还有被人在娘胎里就夺走了身体……这年头身世不悲惨些还能叫主角吗?还有她那头顶的黑光,也不比那些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差。这人明显没什么功夫,想要作孽也有难度吧?如果是掠夺人灵根倒是有可能说得过去。
“鹤儿你在想什么?”何宛然这丫头就盯着林氏女发呆,轻点她肩膀,“你不请你堂姐过来教训她吗?”
何宛然没有传音,她的话让林氏女脸色一下白了,她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命的模样。
“我让三娘教训她做甚?”长宁不解的反问。
“你不恼她抢了你姐夫?”何宛然问,她很少会教训凡人女子,但她堂姐妹都喜欢这样,她后来都会袖手让堂姐妹出气够了才开始教训男人。
“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我姐夫要真不乐意,她还能硬来不成?”长宁淡淡道,“她又不是什么值钱事物,没必要让三娘来。”
林氏女听了长宁的话,面色又惨白转红。
以长宁的立场来说,她讨厌一切小三,但在古代很多侍妾并不是小三,她们只是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可怜人,比如说三娘那两个陪嫁,只要她们不动坏心,长宁绝对不会为难她们。但这林氏却是以真爱为名、自甘下贱,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被人尊重。哪怕是古代,有些教养、知道矜持的女孩子都不会一心一意相当妾的。
“所以你让她来做什么?”何宛然糊涂了。
“我只想确定一些事。”长宁起身走到林氏面前。
林氏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喊道:“沈五娘子你都说了,是二郎甘愿纳我为妾的,您身为修士为何还要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长宁微微一笑,如异花初绽,明珠玉露,不过她说出来的话远没有她笑容那么美好,“对,我是修士,所以我想怎么对你需要理由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由林氏说出来分外好笑。长宁毫不犹豫的将林氏一掌扇晕,再手指轻弹,将四个孩子都弹晕,贴上符纸将五个人都收入了玉匣中。
何宛然:“……”她自认很了解长宁,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明白长宁再做什么。
长宁捧着五个玉匣颇为踌躇,何宛然迟疑了下,“鹤儿,你想做什么?”她就算把他们都弄死何宛然都不惊讶,可她把他们放在玉匣里做什么?
“我有个猜测,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对的……”qíng感上长宁很相信自己直觉,但理智上有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什么猜测?”何宛然话音一落就想起长宁刚才问她的问题,何宛然神色转为凝重,对长宁传音道:“你怀疑林氏夺了你外甥的灵根?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有这种邪术,莫说这林氏女了,秦家、林家都活不下去了!
“我也只是猜测,但你不觉得她qíng况太奇怪了吗?”长宁咬了咬下唇,她也知道这个猜测要是真的,秦家、林家就彻底完了,但——“她也是服用过洗髓丹的人,按理身体不至于如此亏损。”
何宛然问:“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搜魂可以吗?我就怕这人识海里被人下了禁制,一搜魂就爆炸了怎么办?”小说的内容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小心驶得万年船。
何宛然一直觉得自己博览群书,现在发现跟鹤儿比起来,她见识还是太少,她连这么偏门的东西都知道,“你可以找慕师兄,让他来搜魂。”
长宁摇头,她也只是猜测而已,平白让大师兄跑一趟不大好?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可以先问祖师伯!”祖师伯活了那么久,知道的一定比她们多,要是真有这种事,她再找师兄也不迟。
“你祖师伯不是闭关了吗?”何宛然奇怪的问,希音道君闭死关冲击阳神,她哪里来第二个祖师伯?
“我说的是宝茶祖师伯。”长宁来不及跟何宛然细说,跑入房间找祖师伯说话。
何宛然却没跟她一起进房间,她站在原地半晌,也回到自己房间去找师傅,天底下真有可以掠夺人灵根的邪术?灵根还能抢走?简直匪夷所思。
“掠夺人灵根?”
清雅的声音随着悠扬的琴声自传音玉佩中响起,长宁几乎可以想象出祖师伯风华绝代的坐在树下抚琴,“是的,祖师伯有没有这种可以掠夺孩子灵根的法术?”
“你为什么会想起问这种邪术?”宝茶停止抚琴。
“真有这种法术?”长宁惊讶的问。
宝茶语气低沉了几分,“鹤儿,你怎么会知道这种邪术的?”
“我在我堂姐夫家发现了奇怪的事。”长宁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那林氏服用过洗髓丹,还修炼过,按理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差,她为何会只剩了两年不到寿命?而且这人头顶黑气环绕,看着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长宁说完后,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她总觉得这件事要是真的,雍州会有一个大震动,而——她一定要保住三娘母子!
“那人在哪里?给我看看。”
宝茶的声音在长宁身后响起,长宁蓦得回头,就撞入了一个宽大而带着茶香的怀中,她仰起脑袋满脸震惊,“祖师伯?”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小姑娘震惊的样子让宝茶的双眸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他手轻轻的拂过她额头,“撞痛了没有?”
长宁摇了摇头,“祖师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宝茶莞尔道:“你当我是你吗?”
长宁满脸羞愧,她想起宝茶祖师伯也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了,瞬间千里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寻常了。她忙将玉匣jiāo给宝茶,“我怕有人会用法术远程杀了她,特地把她装在玉匣里。”玉匣就等于另外的空间,长宁这么做也是怕好好的证据毁了。
宝茶赞许的点头,“你做的不错。”他顺着长宁长发的手微微一顿,低低笑道:“鹤儿,有人来找你了。”
长宁困惑的望着祖师伯,宝茶转过她身体,长宁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来人一身玄袍,微风拂来,来人衣袂微扬,因背光来人的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
“大师兄!”长宁看到熟悉的身影欢快的跑了出去。
慕临渊听到小姑娘开心的声音,嘴角轻扬,举步进入门内,“鹤儿。”他浅浅的一笑,沐如chūn风、柔如细雨。
☆、第78章雍州秦家(五)
雍州临近北原和太上宗,境内百姓见过的修士也比中原境内要多,偶尔天上划过几道剑光,众人也见惯不怪了,但当穿着盔甲、手持利器的妖兵劈天盖地的出现在半空时,众人还是惊恐了,不少百姓吓得瘫软在地上簌簌发抖。
最后还是在众人耳边响起的清音才安抚了众人的qíng绪,大家才知道这是太上宗在铲除逆贼,而那逆贼不是别家,正是雍州王武陵侯秦家时,众人哗然,秦家自雍州平静后就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有一天会被打入地里。
太上宗培养的道兵都是宗门成百上千年训练出来的,自然跟普通的人族军不同,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了秦家的军营,神识广撒,将秦家潜逃的弟子一个个的揪出,用金索缚住捆走。众人躲在家中看着以往的一个个天之骄子被妖兵如牲畜般拖走,心中暗叹真是落难风凰不如jī。
青羊宫地牢中,秦家大部分嫡系都被关入了一个个牢房,青羊宫的牢房比起世俗的地牢要gān净整洁许多,地上还绘制了隔灵、清洁阵法,秦家的男人基本都修炼过,这样的地宫对他们来说还算过得去。但对面的女眷们却吃足了苦头,她们大部分都是娇养的官家女子,哪里吃得起这种苦楚。
武陵侯夫人躺在地上直哼哼,她在玉匣中关了三个时辰,吓得涕泪直流,下半身都失禁了,那修士嫌她脏污,直接将她丢大了地牢中,连玉匣都没收走,武陵侯夫人从玉匣中放了出来,犹惊魂未定,不停的打着哆嗦。秦家的女眷们闻到她身上的异味,一个个嫌弃的捂着鼻子想要远远避开,全然不顾对面丈夫们警告的目光。
世子夫人环顾了一圈,发现牢房中的人都齐全了,唯独少了老二一家女眷,她哑着嗓子问:“三娘呢?林氏呢?”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秦二家的女眷孩子居然都不在,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秦二。秦二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一回家就被人抓了,怎么可能知道妻妾子女去了哪里。
“母亲,三娘的堂妹不是太上宗的弟子吗?是不是她把三娘子接走了?你能不能求求她,让她们把我们也接走?”一名媳妇低声啼哭道。
“是啊,母亲,我们不要待在这里啊!那太上宗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可以私自关押我们?我们都是朝廷命官,他们这是以下犯上啊!”另一人放声大哭。
世子夫人被儿媳妇、侄媳妇们哭得脑袋发胀,“住口!”她余威尚在,大家也不管说话了,世子夫人定了定神,望着对面的夫君,“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上宗为何会抓我们?”
武陵侯世子摇头,“我也不知。”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好承认,“你去伺候下母亲。”他吩咐妻子道。
世子夫人淡淡道:“牢房yīn寒,母亲又无换洗衣物,还是先忍忍吧,脏总比受凉好。”
世子闻言也不好说什么,他倒是可以把衣服脱下,但这里的栏杆都是特制的,可以说话但不能丢东西。
武陵侯秦肃盘膝而坐,面色yīn沉,他对文若青说的硬气,但私底下却还是有点忐忑,难道宗门已经发现了他们跟那边的联系?武陵侯想了想,又否决了,他跟那边迄今不过联系了三次,每次不是在北原就是在海上,他太上宗本事再大,也不能把手伸到这两个地方吧?他目光在牢房中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长孙,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阿纮能逃走就好。
这时牢房中响起了清浅的脚步声,武陵侯眉头微动,就见文观主正领着两个小道童进来,那小道童正将装着一个个辟谷丹的竹匣放在牢房中,文观主道:“这里也没什么烟火食,就用辟谷丹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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