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主公要臣死_南山有台【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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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昭帝说:“再不一样,他也是臣!”声音陡厉,宁左同宁右一起低下头。景昭帝说:“宠臣多出jian佞,你身为太子,该掌握分寸。”

  宁左想说何湛是他叔,不是臣子。宁右偷偷拉了拉宁左的衣袖,宁左才将想反驳的话咽下去。

  “退下吧。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你自己作主就好。”

  宁左有些闷闷不乐,同宁右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抱怨:“怎么好好地就发脾气了?之前三叔来咱们王府的时候,父皇不是挺喜欢他的吗?”小时候何湛来府里玩,父皇一直待他很好,那时候何湛还跟他们说要认父皇当义父,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兄弟了。不过因为辈分的原因,一直搁置着了。

  宁右说:“可能是因为睿王。”

  宁左疑惑:“关他什么事?”

  “…我是说,父王之前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三叔是跟他从雍州回来的,朝中人都以为三叔是他的近臣。父皇可能因此迁怒到三叔的身上。”

  宁左不悦地皱起眉:“宁晋怎么这么烦?”宁左挥袖:“正好,趁着这次秋狩,让我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宁右说:“我已经派人问过了,睿王前几天就请辞去清风道观,说是要为靖国祈福。”

  “惺惺作态。”宁左不屑地哼了声。既然如此就算了,宁晋最好别出现在秋狩营里。宁左说:“我去请三叔,余下还有些账目要清算,你帮我做了。”

  宁右说:“让我去请吧。”

  宁左:“我根本不会拨算盘珠子,这比让我打一头老虎都难!你不是嚷嚷着要人给你找梅花鹿吗?等秋狩的时候,我给你逮几只小鹿来。”

  宁右抿了抿唇,再三权衡一下,才说:“说好了。要活的。”

  “活的。活的。你哥我一言九鼎!”

  宁左笑着冲宁右挥手,就跟一只小蛟龙一样飞了出去,直直飞入忠国公府。

  何湛将他的小孟兰搬到湖心亭中晒太阳,请了个歌伶来给他唱曲。他一边修剪兰花,一边听着京小调,日子非常逍遥。

  “三叔!”

  声音清朗,穿过水波而来。何湛回头望了一眼,就见一身明huáng袍子的宁左站在栈桥头,冲他挥着手,比太阳都要有光彩。

  何湛背脊僵了僵,唇角扯出笑,让他到亭子中来。

  宁左握着手中的剑进入湖心亭,歌伶起身给他行了个礼。宁左示意她不必多礼,让她继续。

  听着清雅的乐音,宁左脸上扯开大大的笑,对何湛说:“行啊,我还担心三叔一个人在府上会闷,您倒挺会给自己找乐子。”

  “臣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这倒是。宁左揉了揉鼻子:“叔要去秋狩吗?”

  “怎么?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差不多了。叔,我们好多年没见了,秋狩的时候比试比试?!”宁左握了握剑,扬着下巴说,“看叔还能不能比得过我!”

  “好啊,臣会随宫里的人一起去。到时候殿下要是输了,可不许再哭了啊。”

  “哎呀,叔!我都长大了,以前的事就不能不提吗?再输,我请你喝酒,以大人的方式!”

  何湛含笑看他:“大人喝酒之前是不会qiáng调的。”

  宁左见何湛还揶揄他,又找不出话反驳,怨声说:“叔!”

  何湛忍俊不禁。他抱着小孟兰,带宁左走出湖心亭,向花厅的方向走去:“安王呢?怎么不见他?”

  宁左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尖儿:“他在宫里帮忙呢。”

  “怎么?又是他出力,殿下领功?”

  从前宁右替宁左做课业,被发现之后,还要跟着宁左一起挨打。诸类事件,不止一次,很多次。

  宁左解释道:“我这不是顺着他的心意来请你了吗?这叫各有分工,事半功倍!而且是他让我跟父皇说请你去秋狩的,原本我可是奔着父皇那把宝剑去的。三叔,这次可不能算我欺负他。”

  “是。”何湛无奈地摇摇头,“殿下最占理了。”

  何湛将小孟兰摆在花厅里,又给其他的花盆浇起水来,宁左看着好奇,要了个花壶,同何湛一起浇花。

  期间,宁左跟何湛说了会儿话,他说要给宁华琼和何大忠上炷香。何湛掌花壶的手僵了一会儿,随即唇角扯开笑,以不合规矩的理由推辞了。

  宁左也没多在意,又抱怨起秋狩的事:“账目和行程安排都是弟弟一手定下的,先前说好让我负责守卫这一块,可部署起来的确很麻烦。”

  “皇上御驾在外,安危乃是重中之重,殿下一定要谨慎,不要出什么纰漏。”

  宁左讪讪地答道:“我也知道。”提到这个,宁左没了心qíng,将花壶扔下:“我还是再去巡察一遍好了。三叔,等去清风山的时候,到时候你跟我们乘一辆马车,咱们玩骰子。”

  “好。”何湛点头道。

  秋狩如火如荼地开展,待一切安排妥当,从皇城蜿蜒而出一千御林军,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肃整如巍峨不动的山;手执着锋锐长矛,庄严如高耸云霄的峰,誓死护佑天子贵胄。

  在队伍最前头领兵的人是凤鸣王宁祈,长眉入鬓,眸若点漆,美人儿一样的面容上覆着秋冬的霜,冷冰冰得不近半分人qíng。他手执缰绳,耳观八方,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比起宁祈,何湛这个以景昭帝近侍随行的人却十分悠哉。他从府中带了一副牌九来,拉着宁左宁右在车厢里打牌。打了好几圈,宁左因要定时巡视队伍周围的qíng况,便放牌下车去视察了。

  车厢内只剩下何湛和宁右两个人,牌九是没得玩了,叫下人入车厢来拼桌也不合规矩,何湛就半倚着靠垫,闭目休息。车赶得不快,一路行得稳当,蹄蹄挞挞,比铁兰姑娘的铃铛都要催人睡。

  “叔…?”宁右将牌整理好,见何湛闭着眼,轻轻唤了一句。没有听见回应,宁右嘴角浮了些笑,将一侧的披风展开覆到何湛身上。

  何湛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歪,宁右睁大眼,伸手托住何湛的头。愣了一会儿,宁右忽觉这样的姿势实在滑稽,自己不禁笑出声。

  他坐过去,让何湛倚到自己的肩膀上,肩上传来的重感让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心悦。

  大军路途赶得慢,傍晚的时候才赶到清风山的营地。宁左一直在景昭帝身边跟着,未曾再离开半分。

  队伍到的时候,来围猎的人都在事先安排好的营帐住下。自回京后,何湛身子愈发懒,这样一睡竟睡了一路。待至宁右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反倒让何湛有些头晕脑胀,身子像是浮在棉花云当中。

  宁右说:“叔去营帐里再睡吧?”

  何湛扶着发胀的额头:“这下晚上都不一定能睡得着。”

  宁右把披风搭在臂弯里,率先下马车,伸手想扶何湛从车上下来。何湛这次没再接宁右的手,弯唇笑着说:“不必了。”

  宁右半笑不笑地收回手:“叔这次参加围猎吗?”

  “不了,既然是以皇帝近侍的身份来的,臣也不好渎职,让太子难办。”

  宁右略略低下头:“叔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在车里也只称王爷殿下…”

  何湛弯着唇:“这是规矩,不能坏。”

  宁左叹着正想开口说话,营外传来一声通报:“睿王觐见——”

  何湛抬头望了望,脚步已经改变方向,往人群最多的那处走过去。

  宁晋骑马而来,列于道路两旁的士兵杵长矛跪地迎接。他换上雪点蓝道袍,广袖穿云,风chuī得白袍猎猎鼓动,眉目入画,墨笔都失几分韵彩。

  他缓缓行道路中,就像黑夜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辉。宁晋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一圈,果然看见了立在士兵后的何湛。

  何湛与他目光相接,轻轻俯首。

  宁晋未停,行至主营帐,下马请见景昭帝。皇上驻在清风山,他理应前来拜见。

  之后不久,宁右也被召去主帐中,同他们一起用家宴。其余臣子则是在自己营帐中用膳。

  何湛没什么胃口,找了几个随行服侍的小太监来他营帐中,带他们玩了半宿的牌九。小太监还想在国公爷这里捞几笔,到最后输得就差光屁股了。

  “哈哈!你看你看,这怎么又赢了!”何湛一拍桌子,得意伸出手,“来来来,脱脱脱!”

  几个小太监哭丧着脸,伏在桌上就嚎起来了:“国公爷——不带这样玩儿的——”

  何湛看他们真是输得没钱了,故才放过了他们:“行,都输哭了。不罚你们了,下去吧。”

  小太监们一瞪眼睛:“谢谢国公爷!”

  “小油条,还敢跟我玩老千。”何湛敲着几张骨牌,伸着懒腰将小桌踢到一侧。

  他掀起帘帐,往外看了看。果然已至深夜,温柔的月光泻在营地当中,清风山中松涛阵阵,回dàng着些许鸟叫的声音。除了巡营的士兵,其余人都已休息。

  何湛没有一点睡意,也不能随意在外走动,只能乖乖回营帐中躺着,培养培养睡意。

  他睁着眼,睡不着;闭着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待至夜浓得如泼墨,何湛好不容易摸着周公的衣角,意识也渐渐沉下来。营帐里忽地闪现出一个黑影,携着清风的味道,行云流水一般躺到何湛的身侧,从容得不像话。

  何湛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第79章婚约

  月光如同浸了水一样,秋虫啁啾,满天满地都沉浸在肃落的夜中。

  躺在他身侧的人呼吸声浅而稳,好像真只是来拼chuáng睡个觉的。何湛默然背过身去,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好让彼此睡得安稳一些。

  宁晋不怎么喜欢何湛这样的小动作,手探进何湛的里衣里,轻轻一用力就将他整个卷到自己怀中。

  何湛哼笑了声:“还以为你修行几天,变得清心寡yù了。”

  “面对这样的诱惑,清规戒律显然不堪一击。”

  挺会说话。何湛笑了几声,没再回答,只说:“晚上跟宫里的几个千里眼、顺风耳打过牌,他们还不知道梧桐殿的事,见我也不害怕,看来宫中的确没什么风声。这件事你就先不要去碰了。”

  宁晋愉悦地亲了亲何湛的额头:“打个牌就能知道这么多事?我的三叔,怎么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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