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姚世玲迭声答应着。
“恼恼,ròuròu。”衡衡昂着小脑说。
“好,好,好,给你做ròu吃。”姚世玲抹了把眼泪就出去了。
闻青边给衡衡洗澡,边查看他的身上,ròu乎乎的小胳膊上有青的,可能是章方方拽的,膝盖上青两片,应该是走路不稳摔的,其他没有。
闻青心疼地给他穿好衣裳,抱在怀里,亲了亲小脸蛋问:“衡衡,你怕吗?”
衡衡似乎完全忘了刚才的事qíng,眨巴着眼睛看闻青。
闻青笑了,温声问:“你和奶奶被坏人抓了,你哭了。”
衡衡对着手指头:“我哭,了,嗯,我怕。”
“和妈妈说,你当时怕什么呢?”
“怕,怕、嗷呜。”怕嗷呜。
闻青:“……”
“黑、那、房子,有,嗷呜……”意思是说,那间瓦房里好黑,可能会有嗷呜,嗷呜就是鬼和妖怪的意思。
闻青伤感的qíng绪就这么被衡衡搅合了,她还要再给衡衡疏导时,衡衡已经叫着ròuròu了,饿的不行了。
吃过饭又等了一会儿,医生被闻亮请来,给衡衡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无事之后,闻青才彻底放心,而后闻青和医生谈及衡衡的心理问题。
医生说每个孩子心理承受qíng况不一样,而且孩子的心里和大人不一样,大人了解事qíng的严重xing,怕的很目的xing,可能在孩子的眼里心里就是一件串门聊天的事儿。
“那这样的事qíng,对他会造成心理yīn影吗?”闻青问。
医生看了一眼正和小朋友在玩耍的衡衡说:“应该没什么心理yīn影,不过,你再观察观察两天。”
“好。”闻青点头。
一个下午,衡衡都照吃吃,照睡睡,只是到了晚上,他就不玩了,紧搂着闻青的脖子:“妈妈,黑,嗷呜。”
闻青抱着他就什么事qíng都没有,看来衡衡是被吓的怕黑了。
“不怕,妈妈在呢。”闻青就一直抱着衡衡,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抱着,姚世玲一向不宠孩子,这时也没说什么,等吃完饭之后,她和闻青说:“要不晚上睡觉时,我给他叫叫魂。”
“叫魂?有用吗?”这种迷信的“叫魂”法,闻青还真不信,她宁愿相信衡衡随着年龄增长就不怕了。
“有,当然有用。”姚世玲坚持说。
闻青只好随她,然后哄了一会儿,把衡衡jiāo给了姚世玲。
不一会儿,纪彦均打来电话,问:“衡衡怎么样?”
“下午医生来过了,都很好。”闻青回答。
“那就好。”
闻青转而问:“你那边qíng况怎么样?”
纪彦均沉默一会儿说:“章方方伤到大脑了,现在还没醒,醒来的话,肯定会和正常人有点区别。”
“有点区别什么意思?”
“还不太清楚,医生打个比方说,神经受损之类。”
“那妈怎么办呢?”闻青又问。
纪彦均显然有些头疼,语气低沉很多:“轻则赔钱,重则有牢狱之灾。就看章方方那边的qíng况和意向,当然章方方也会受罚。”
闻青听后思考一会儿,听纪彦均的口气可以猜出事qíng不乐观,不过,不管如何不乐观,后果都是她们自己种的,她们必须得面对。
章方方是心眼坏。梁文华不但心眼坏,还受不了气,今天这件事qíng,梁文华保护衡衡是一方面,更大的一方面她是为自己出气,却没想到她自己下手这么重了,吃了大亏。
说起来,这个年代虽然大家生活都不富裕,但是梁文华有幸在一个殷实的家庭出生,在家有父母疼爱,长大了就嫁给纪友生,纪友生xing子不错对她好,在厂子里打工有钱赚,日子过的比一般人好点,没几年纪彦均出生,纪彦均打小就聪明懂事,在她身边的时候少数,上了中学就住校,那会儿纪彦均就开始琢磨着赚钱,帮人修手电筒、修收音机、唱片机等等赚钱,后来连学费都不让家里掏,还给家里钱花,慢慢又赚起了大钱,可以说,梁文华这辈子一次亏都没吃过。
所以才在这次吃了大亏。
闻青私心里觉得,梁文华受点教训挺好,毕竟等她再老一点,还是心眼坏、受不得气,说不定会酿出更大的错。
只希望教训是大家能接受的范围内。
闻青虽然这么想,但没有纪彦均说,毕竟,梁文华是他的亲妈,她转移话题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纪彦均回答。
“出去弄点吃的吧。”
“刚子去买了。”
闻青又把话题绕回来:“彦均,法律是公正的,谁是谁非,几分是几分,他们有定数,你不要过于担心。”
“嗯,我知道。”
闻青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抽烟了?”
“嗯。”
“别抽了,衡衡不喜欢烟味。”
“好。”彼端的纪彦均瞬间就把烟掐了。
闻青接着说:“我和衡衡在家等你。”
“嗯。”
第133章
挂上电话后,闻青坐在凳子上愣了一会儿神,直到姚世玲从东屋出来喊她,她才回神。
“闻青,衡衡睡着了。”姚世玲说。
闻青问:“他没喊怕黑?”
姚世玲说:“没有,就是吓着了,叫叫魂就好了,明晚再叫一次。”
闻青没持反对意见,只要衡衡好了就行了。
姚世玲坐在旁边问:“是彦均打来的电话?”
“嗯。”
“说的啥?”姚世玲问。
“说章方方还没醒,可能伤着脑子了。”闻青说。
“伤着脑子了?”姚世玲大吃一惊:“严重吗?”
“还不太清楚,一切得等章方方醒来之后,才能进行。”闻青说。
姚世玲虽然人温和识几个字,也仅仅识几个字而已,对于法律上的事儿一窍不通,于是问:“那衡衡奶奶会咋样?”
闻青想了想,她其实对法律并不太了解,尤其是各种法律法规初成的这个年代,后期又不断修改,所以并不能十足十地判断出梁文华大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于是诚实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章方方醒不来,就要看沈家和李家那边的qíng况的意向,如果章方方醒来了,可能要判断伤qíng吧。”
“会坐牢吗?”姚世玲问。
闻青也只能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姚世玲抽了一口气,说:“还是让章方方醒来吧,也别让衡衡奶奶坐牢了。”
“为什么?”闻青问。
姚世玲叹息一声:“大家的一辈子的时间那么短,吸取这次教训,都好好过日子吧。”
姚世玲到底是心肠软,有些事qíng不是心肠软就能化解的,不过闻青也没说别的,一会儿,她把衡衡抱回房间,搂着衡衡入睡。
第二天早,闻青未起chuáng,就感觉到身边有个小团子在动来动去,她睁开眼睛一看,就见穿着大红棉布肚兜的小团子的正趴在她腿上,全身ròu嘟嘟,白嫩嫩的,煞是好看。
“哎呀,这一大早是谁呀?”闻青笑着问:“这谁趴我身上啊。”
衡衡昂起包子脸,笑嘻嘻地说:“衡衡。”
“衡衡是谁啊?”闻青笑着问。
“衡衡、是、我。”
闻青坐起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拧了拧他的包子脸说:“你起来这么早gān什么?”
“爸爸,下chuáng、找爸爸。”
闻青扯着他的红肚兜说:“那你也要穿衣裳吧。”
衡衡黑亮的眼睛盯着闻青,眨巴两下,扯着自己的红肚兜说:“妈妈、穿!”
“亲妈妈一下,妈妈就给你穿衣裳。”闻青说。
衡衡毫不迟疑地趴在闻青脸上亲一口,闻青也捧着他ròu乎乎的包子脸亲了又亲,亲的他咯咯直笑,小手捧着妈妈的脸,小奶音喊着:“妈妈,妈妈,妈妈不亲,不亲。”
闻青笑起来。
这时,堂屋里的电话响了。
不一会儿姚世玲过来说:“闻青,刚才彦均打来电话,让你去派出所一趟,做下笔录。”
闻青愣了下,然后问:“章方方醒了吗?”
“还没有。”
“那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吃过早饭之后,闻青把衡衡jiāo给姚世玲,趁着衡衡看不见偷偷出院子,如果衡衡亲眼看着她走,又会哭闹一阵。
闻青走后,姚世玲这次连碗都不敢洗,更别说喂牛了,一直抱着衡衡,抱不动了,就把他放地上,让他和大刀的弟弟小刀玩儿,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唯恐衡衡再被抱走。
而这时,闻青已经到了南州派出所。
她如其他人一样,向周续等公安同志说明了qíng况,然后从派出所出来,正好见着了纪彦均、刚子等人。
纪彦均还穿着昨天的衣裳,看上有些疲惫。
“青青。”看到闻青,他自然地上前拉住她的手,问:“没害怕吧?”
闻青摇头:“没有。”
“衡衡怎么样?”纪彦均问。
“挺好的,昨天今天的吃喝玩都和以前一样。”闻青说。
纪彦均放了心。
闻青随即和刚子打了声招呼,转而问纪彦均:“妈呢?”
“她还在派出所,等章方方醒了之后才能出来。”纪彦均说。
“章方方醒了之后,妈就没事了吗?”闻青问。
“差不多,不过也要看伤的怎么样,而且程序走起来也比较麻烦。”纪彦均说。
“差不多什么意思?难道妈不是在正当防卫之内吗?”闻青疑惑地问。
这时,刚子接话说:“闻青,我这有个实例,真事儿,我跟你说一下,头几年,我们那个街道,有四个邻居喝完酒了打麻将,打着打着为了五毛钱就红脸了,甲乙双方那是大打出手,乙方下手极狠,cao起凳子往甲方身上砸,结果乙没把甲砸坏,甲顺手就把把乙脑袋砸了个dòng,伤了脑子,乙醒来之后半身不遂,甲方不但赔了钱,还坐了一年牢房。”
纪彦均听后沉默。
闻青默不作声。
旁边的几个朋友连忙戳刚子,刚子顿时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对,连忙纠正说:“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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