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到逢青服装店。
看到周续、纪彦均时,她故意面露惊讶:“公安同志,你怎么来了?来买衣裳吗?我们这卖的可都是女式的。”
周续看到闻青后,露出笑脸,闻青除了长得好看外,留给他的影响太深刻了,聪明,冷静,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于是笑着说:“不是,不是买衣裳,只是来咨询个事儿。”
“坐下说吧。”闻青笑示意。
“哎,好。”周续望着闻青,脸上眼中都是笑意,这种笑意令纪彦均心里十分不舒坦,更让他不舒坦的是,闻青对周续同样是十足的笑意。
“喝水吧。”闻青从宝红手中接过两个白茶缸,一个单手推给纪彦均,一个双手推给周续。
“谢谢,谢谢。”周续笑着。
纪彦均没吭声,接过白茶缸,低头喝水。
闻青笑着问:“公安同志,你有什么事儿,问吧。”
闻青样子坦然有礼,令周续心qíng舒畅,原本想为难的心思都淡了几分,加之刚才张秀英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因此,对闻青也如同走过场一般询问。
毕竟,相对于他想找“陷害”的证据,章方方做劣质衣裳的证据太充分,现场人证,现场物证,时间逻辑也都十分合理。
所以,闻青并没有受到预料中的为难,周续、纪彦均便走了。
这让闻青十分纳罕:“他们这就走了?”
“闻青姐,你还嫌不过瘾,听何老板说公安同志过来,我都吓到了。”宝红说。
“不是不过瘾,就是觉得太容易了。”
“太容易了?”宝红问:“为什么?”
闻青答:“我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周续十分抱歉地和纪彦均说:“彦均,真不好意思,这下我可能没法子帮你的邻居了。”
纪彦均从周续看闻青开始就不好看,此时倒稍稍恢复。
“相对于那天当场收集的证据来说,章方方哭冤枉而收集的证据太牵qiáng太弱了,完全没办法帮她伸‘冤’。”
纪彦均点了点头:“怎么处罚?我回去也好和家人说说,毕竟是我邻居。”
周续停了一下说:“处罚有两个,要么坐牢,要么赔钱加罚款。”
“好,我知道了,我会传达。”
纪彦均送回周续,开着车子准备回县城,经过一处报纸摊前,报纸摊前站满了人,嘁嘁促促谈论着什么,纪彦均从中听到了“闻青”二字。
纪彦均立刻听下车细听,便听到这么两句:
“闻青上报纸了!”
“是前几天步行街上,火了的那个闻青吗?”
第70章
闻青上报纸了?
纪彦均心头一惊,忙下车,大步走到报纸摊位前,随手拾起一张《南州日报》,一眼看到报纸上醒目的黑色大标题,写着的是这么一句话:南州姑娘闻青在“金英杯”服装比赛中,勇夺设计与服装制作双项冠军,为南州争光。
闻青?服装比赛?双项冠军?
纪彦均继续向下看文章内容,文章内容首先介绍了“金英杯”的官方信息的权威xing,接着一一说明参赛选手的实力非凡,最后指出闻青犹如一匹超群的黑马,qiáng劲地冲进评委、观众的视线,一举获得双项冠军。
纪彦均暗自激动。
“报纸上不是香港电影明星金灵吗?她穿的这衣裳是闻青做的?这是啥衣裳?”
“胸罩和内裤,听说香港那边比咱们开放,他们穿着没啥关系,虽然我也觉得着好看,只露了大腿和胳膊,但是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有人小声说。
“金灵穿的这套又是啥?”
“报纸上说是闻青做的风衣。”
“真好看。”
“……”
纪彦均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除了《南州日报》之外,《新安日报》、《新青年报》、《工人日报》都有所报道,其实此前关于“金英杯”
陆续都有所报道,只是这次冠军一出,才被更加全面地报道出来,并且被大家关注起来。
纪彦均忽然想起以前闻青说过这样的话。
她说:“彦均,除了喜欢你,我还喜欢画衣裳做衣裳,不过我比较喜欢你。”
现在看来,她不但是喜欢做衣裳,而且在这上面有相当高的天赋。
纪彦均将《南州日报》、《新安日报》、《新青年报》以及《工人日报》的今日报纸全部拿一份,然后从旧报纸堆里,找出关于报道金英杯的报纸,然后问:“老板,多少钱?”
报纸老板见他一下买的多,问:“买报纸糊墙?”
“不是,买来看。”纪彦均说。
“那包月买呗,一个月才四块钱,邮递员把报纸送到家,你天天都有报纸看,划算。”
纪彦均笑:“不包月,就买这些。”
“这贵,这一份报纸要两毛钱呢!”报纸老板说。
“两毛就两毛吧。”纪彦均把报纸递过去。
报纸老板接过报纸,看着日期数了数说:“今天的新报纸都是两毛钱一份,前两天的按五分钱一分卖,你看完还可以糊墙、垫桌子、粘鞋样的。”
纪彦均:“行。”
“总共三块二毛五分钱,收你三块二。”
纪彦均付了钱,拿着报纸上车后,将报纸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发动车子,去县城。
县城也在讨论着闻青得奖的事儿,纷纷都认为报纸上的“闻青”,不是县城的“闻青”,虽然他们也看到了“逢青”二字,但是“上报纸”
是多么牛气的事qíng,应该不是闻青。
不管是不是,县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倒是每天都有看报习惯的纪家,对此时一无所知,因为报箱里塞了三份报纸没人拿。
院子里倒是“热闹”的不行。
苏红梅焦急地问:“你家纪彦均不是有个大哥大电话吗?给他打啊。”
“那电话丢了。”纪友生说。
沈友邦也着急:“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昨晚方方是怎么过来的?彦均有没有去安慰她。”
“有一定有,我们彦均一向对方方不错的。”
梁文华在一旁说。
苏红梅还是耐不住担心:“不行,我还是亲自去市派出所看看,打听打听消息。”
“你能打听啥消息,你认识谁!公安同志不都说了吗?等消息!”沈友邦喝道。
“这都一天了啊!”苏红梅也喊。
“好了,好了,别吵了,方方舅妈你再等等,要是一会儿彦均还不回来,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讨说法!”梁文华说:“他们总不能冤枉好人!”
“嗯!”苏红梅担忧地点头,还不忘说一句:“都是闻青惹的祸!”
正在这时,院外响起了汽车声,纪友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彦均回来了!”
纪友生忙小跑两步,把院门打开,纪彦均的车子却没有开进来,只是停在门口。
“彦均。”几个人一起喊。
纪彦均把车子停定,从车上下来,看一眼报箱,顺手抽出来,然后走进院子。
“彦均,咋样?”
“彦均,方方呢?”
“彦均,公安同志咋说?”
“彦均,你吃饭了吗?”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纪彦均拿着报纸说:“你们进来,我和你们说。”
四个人忙跟纪彦均进堂屋去,纪彦均说:“叔,婶儿,你们坐。”
沈友邦、苏红梅忐忑地坐在凳子上。
“彦均,咋样?你快说说啊!”梁文华焦急地问。
纪彦均手握着报纸,沉声说:“今天公安同志又去调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利于章方方的证据。”
沈友邦、苏红梅一愣。
梁文华问:“彦均,你这话是啥意思?”
纪彦均默了默说:“派出所那边掌握的证据就是章方方做劣质衣裳欺骗顾客。”
“彦均啊,属实吗?”纪友生问。
纪彦均点头。
“那会咋样?”
“要么退款给顾客,接受罚款。否则案件进一步的话,章方方可能会坐牢。”
坐牢?
沈友邦全身一震,苏红梅整个人被震呆住。
梁文华也惊住,不就是卖件衣裳吗?大街上卖一样衣裳多的是,生意好的多的是,大家不都是过的好好的吗?
怎么到了章方方这里就要坐牢了?
“彦均,不会这么严重吧?”梁文华不敢相信地问。
纪彦均说:“接受罚款并且退款的话,就不严重。”
“胡说八道!”苏红梅突然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纪彦均吼道:“纪彦均!你是故意的!”
纪彦均眉头一皱。
苏红梅大喊:“你压根儿不想帮方方,纪彦均你忘了,当年你买第一辆车子钱不够,我们家出了两千块钱的!你不要忘本!”苏红梅话锋一转又喊着:“你说,是闻青又亲了你,还是闻青又和你……”
“嘭!”的一声,纪彦均拍桌而起,qiáng压着怒火才没有对四个长辈发火:“婶儿,当时你在场,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和闻青完全无关吗?”
苏红梅被纪彦均眼中的怒意震住。
“当时是不是顾客来退货?是不是章方方先诬陷逢青作假,闻青自证清白,而章方方无法证明,后又被公安同志搜出劣质布料及半成品衣裳?”纪彦均问。
苏红梅回答不上来。
“我想问一问,这事儿和闻青有什么关系?章方方她拿着逢青的衣裳,一直模仿抢先占领南州繁华地带牟利,后又制造劣质衣裳,企图获得更大的利润,被顾客投诉,这和闻青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要为受害者负责?她罚款她坐牢是不是该?!”纪彦均质问。
苏红梅被问的哑口无言。
纪友生没想到儿子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被吓的说不出来话。
梁文华则有些不满苏红梅又提“两千块钱”的事儿,纪家又不是没还钱,这些年纪家对沈家对章方方家不都挺好的吗?凭什么对彦均说“忘本”,你们是哪门子的“本”,谁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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