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怀净_糕米果【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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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头皮在发麻,悚然之感不可抑制地爆炸在每一个细胞中。

  巫师发出一声轻笑,只是这笑声在这样的近乎剑拔弩张分秒见血的气氛里,显得异常令人毛骨悚然,叫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两个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被彼此接纳,肆无忌惮地jiāo缠着。

  巫师的内心仿佛在做着剧烈的抗争,这份挣扎从粗重的喘息中传递出来。他的手还扣着周怀净的脖颈,黏腻的呼吸落在对方脸上。

  不知是不是手中的劲道重了,周怀净鼻息间一声疼痛的轻哼。

  这一声闷哼瞬间刺激了蛰伏许久的野shòu,陆抑瞳孔收缩,呼吸乍然加重,闻见心仪血腥味般再难抑制心底的恶念,一下就咬上了怀中人的脖颈上。

  细嫩的脖子被牙齿碾磨细咬,疼痛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传来。周怀净条件反she地挣扎,仿佛回到了重生前的那个夜晚。

  不同于现在满目的刺眼阳光,那个只有冷月的黑夜中,那人也是如此,试图夺走他的呼吸。

  周怀净茫然睁大空dòng的眼睛,蔓延着细细的潋滟水光。

  明明,不该这样的。

  周怀净脖颈一痛,鼻间错觉xing地闻到自己血液的味道,它在吸引着那个渴血的恶魔更深地吸走他的血液。

  那人带走他的血液,连同他的灵魂也要一起吸食殆尽。

  周怀净不再犹豫,控制意念迅速从游戏里退出去。

  藤蔓空dàngdàng地落在水晶棺上,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陆抑怀中突然一空,脑中被鲜血的滋味刺激得有一瞬间的麻痹,过了片刻才回味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消失。

  周怀净出了游戏,抱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没有疼痛,没有鲜血。

  光洁无暇。

  可是令人战栗的恐惧是那样不容置疑,甚至直到现在,他的身体还有一丝害怕的瑟缩。这是生理xing的,来自于生命受到威胁的自我保护。

  球球听到响动,跳上chuáng挤进他怀中。他失魂落魄地抱着小狗,摸摸它的脑袋,诧异地想,为什么那人总想要吃掉他?

  虽然他也想满足那人的胃口,可是,他还是会害怕地闪躲。

  要是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就好了。

  他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小本子,突然想起来,刚刚出来太急,忘记问那人的名字了。

  看着头盔,他踌躇许久,实在没勇气进入游戏里看看那人还在不在。

  不过,他想,坐陆常家的车回来时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想必,那人和陆常有关系。

  周怀净看看时间,凌晨两点。他决定第二天就打电话问问陆常。现在,他得偷偷把头盔放回书房。

  低头和正兴奋吐舌头摇尾巴的球球对视一眼,周怀净难得感觉到一丝头疼。

  早上,云叔敲门许久没得到回应而打开门时,陆二爷就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袍,倚在轮椅里似乎还在沉睡。

  映着朦胧透进的晨光,他的背影显出几分萧索孤独。

  云叔鼻子一酸,记忆一下被击醒。

  陆抑刚被陆老爷打断腿,奄奄一息从黑屋里让人救出来时,身体又瘦又小一团,十几岁的孩子瘦骨嶙峋营养不良,谁能想到这是陆家的二少爷?

  那段时间,陆抑的右腿不能动,他就整天坐在轮椅上,自己动手将轮椅推到阳台边,看着家中的佣人里里外外地走。

  陆抑有时会盯着在糙地上玩耍的陆常,陆英和他的夫人陪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家人笑声不断。陆二爷眼中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叔照顾他多年,见过他最落魄时的光景,每当看着陆抑孤孤单单坐在轮椅里,安安静静望着陆英一家的样子,他就难掩心中的酸涩。

  当然,云叔见多识广却不是心狠手辣,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陆抑心中想的就只有“碍眼”两个字,而许多年后,他成功地将一家四口拆散在太平洋两岸。

  当陆二爷转过头来看着他时,云叔第一次见到十六岁之后的陆抑这样落魄的神qíng,眼底浓黑的青影显示他一夜未眠,衣服穿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头发倒是齐齐整整地竖着,可见面无表qíng之下的内心活动还是波涛起伏的。

  云叔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二爷,早饭做好了。”

  陆抑拄着手杖从轮椅里站起来,他昨天右腿隐隐作痛,半夜里从游戏里退出之后就坐在窗边chuī冷风,黎明的寒气还落了满身,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

  他走向盥洗池的脚步一停,侧头对云叔说:“我昨晚让你备的家宴邀请函发出去了吗?”

  “还没有。我一会让人去发。”

  云叔心里一开始有点摸不着边。要说中秋节都过了,国庆节也过了,这个时候突然弄出个家宴,不仅请了陆英夫妇,还让陆常兄妹也回来,更是奇怪地特意让他给周家发邀请……难道真是年纪往上长,惦念起感qíng来了?等到云叔看到邀请名单里,特意标红的周怀净,霎时就悟了。

  不过二爷找个小孩是想做什么?一个男孩子,难道还能带回来当童养媳?该不会是二爷看到陆英一家其乐融融,所以也想领养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吧?

  陆抑淡淡道:“先别送了。这事过两天再说。”他眸色清寒,“还有,请秦老过来坐坐。”

  盥洗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盯着自己拿着牙杯还在发颤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燥怒。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现在,他被点燃的血腥yù望还未平息。

  光滑的皮肤,脆弱的少年,颤抖的身躯。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促使他心底一直被压抑的念头一下脱笼而出。

  他想要将那个少年狠狠地压倒,啃噬,吮吸,然后鲜血绽放在白皙的身体上,死亡妖花般吸引着他一步步沉沦。

  想要那人消融在自己怀里。

  唯有拆碎了吃进肚子里,才能平息他无法得到的yīn郁。

  然而当理智回归,陆抑却只能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他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无助感。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杀了那人。

  他的理xing正在逐步被疯狂征服者,冷眼看着自己疯子一样企图将鲜血三月桃花般溅满那人的身体。

  可是他不后悔,也不知足。

  他仅仅尚存的一丝恐惧,来自于对失去的惧怕。

  如果吃了那人能够永远得到,他会毫不迟疑地去做。

  或者是制作成一只jīng美的木偶,摆在陆家陈满珍宝的陈列室。

  那个男孩保持着永恒的微笑,目光明净地望着他。

  而他,会在每一个带着露水的清晨,当晨曦熹微,他焚香净手,用柔软昂贵的苏湖丝绸,从他的额头擦拭到睫毛,从笔直的鼻梁,擦拭到红润的唇瓣,珍视地拂去每一粒尘埃。

  或是在每一个月光盈盈落落的夜里,点开一曲小步圆舞,仿佛流萤漫天,他拉着心爱的少年,十指相缠,轻缓漫步般踩着亲密的舞步,有如一对在月色里投入炽热爱火的恋人。

  陆抑不可自抑地双手颤得更厉害,眸子里是兴奋到极致的能够溺毙人的致命温柔。

  第30章

  周家还是到第二天才知道周怀净上了台和同学合奏了一曲,而且得知的原因还不是周怀净告诉他们或者他们自己发现的。

  这个早晨,周怀净睡得有点晚,直到十点还没起chuáng。

  管家早上都买好了才回来,一路上各种莫名其妙。

  今天是周末,往常这个时候,小少爷早就起chuáng,带着球球和他一起去买菜,然后沿路和偶尔遇上的小区邻居打打招呼。

  这种高档别墅区里住的没多少户人家,彼此之间常有生意或其他方面的往来,因此关系都还不错。不过周围的邻居尤其喜欢逗逗周怀净,大概是看着他茫然无措又保持着良好礼仪的表现感到有意思吧。

  说到今早出门,管家觉得很寂寞。他期待了五天才终于等到了周六,然而小少爷似乎睡晚了……

  管家孤孤零零地带着一大早就趴在小少爷门口的球球,老骨头都要被小家伙拆散了。

  买菜的时候,碰上隔壁林家的老管家,笑呵呵说:“老李啊,你家二少今天没来?”

  这老头平常最喜欢找茬,偏偏李管家昨天还在他面前秀了一番优越,喝完茶假装繁忙苦恼说第二天还得赶早,二少要陪他买菜去,二少真是懂事,和现在外面那些纨绔一点都不一样啊。

  有个纨绔少爷的林家老管家顺利躺枪。

  管家笑眯眯的:“二少身体不好,我出来买点东西给他补补身体。”

  老头却没像他意料的那样和他抬杠,而是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还担忧地皱起老脸说:“怕是累着了。昨天人多,天气又变得快,你让人给他做点清淡补身体的吃食。”

  直到那老狐狸拍拍他的肩膀走了,李管家还有点懵bī。

  说变天是一回事,但……累了?

  管家控制着自己不要思维发散得太不纯洁。

  他买了萝卜,推着小车子和球球继续往前走。

  “哟,老李。给周二少买东西呢?”

  “是啊是啊。”

  “哈哈,这是我刚挑的西兰花,新鲜得很。给你了,不吃拿去摆盘也行啊。”

  “……不必了,这……”

  管家收获西兰花一枚。

  “老李呀,周二少没一起来啊?”

  “是啊,二少还睡着呢。”

  “嗯。睡着好。年轻人多睡睡对皮肤多好啊。来,给你,刚挑的鲈鱼,别客气,付过钱了……”

  管家收获鲈鱼一条。

  “李管家,我刚听你家二少病了……啥?没生病?啧,可不能讳疾忌医,生病了早点看医生。我特意挑了些a国小零食,保管怀净喜欢……哦,生病了不能吃零食?咳咳,你刚刚不是说没生病吗?废话多的,快拿走。”

  管家被qiáng迫收下零食一袋。

  李管家莫名其妙被qiáng塞了一堆东西,直到他通知让司机过来帮忙取时,还一头雾水。

  李管家:感觉今天比昨天受欢迎肿么破。

  管家咂摸嘴,隐隐回味过来。怎么今天都是给他家二少送吃的人?二少爷就是这么人见人爱,呵呵呵。

  同样的qíng况也发生在周家的其他人身上。

  周太太早上起chuáng,悠悠闲闲地下了楼吃早餐,送走丈夫和儿子之后就去书房里看看书。闲着无事,周太太翻起微信,刚打开就一会一声叮咚。

  ——王太太:怀净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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