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以前一样叫我二叔。”陆抑哄道。
周怀净表面乖巧地点了头,心里不肯服,不能在嘴上叫,他可以继续在心里喊,反正陆抑也不知道。
“二叔带你逛逛我们的家。”没有鞋,陆抑把周怀净抱起来,周怀净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手主动地摸着刺刺的脑袋,手心微微的痒。
第一回来陆家,周怀净被遮了眼睛逛过一遍,不过远没有这回清晰。
琴房里的琴是他上一世用过的那一架,其他并无多少熟悉感。
等走了一圈,陆抑居然帮他整理了一间房间,屋里的装饰和周家那一间几乎一样。若是没监视,周家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陆抑的本意是让周怀净在陆家也不会感到陌生不适,可惜他这份体贴,周怀净反而不喜欢了。就算是在陆抑房间里打张地铺,也比另外整理个房间要得他欢心。
许多细节之处同周怀净的房间相同,但他半点儿也没感觉到陆抑的细心,粗粗扫了一眼,习惯xing面无表qíng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陆抑没发觉刚刚掳回来的压寨夫人心qíng不好了,还在兴致勃勃地同他介绍。
他还惦记着梦里的那座宅子,只是目前还没寻到,以后定要将那儿作为他们的爱巢。
第一顿晚餐,桌上都是些清淡的菜品,陆抑那一边有螃蟹和虾,剥了一小碗给周怀净,再倒上一小碟子醋,不让他多吃了,自己却吃起来。
他吃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胃不好,除了心理xing反胃,成天跟没事人一样。若说惩罚自己,还不如说是惩罚到了佣人身上。好比今天,陆二爷终于让人做些其他菜品了,佣人们几乎跪地而泣,再像之前那样,二爷的胃受得住,他们也承受不住啊。
周怀净明明记得陆抑不是很喜欢吃海鲜,当看到他不仅吃了,还吃得不少,而且不让自己吃,在解决完自己那一小份之后,眼巴巴看着陆抑的手指。
刚刚剥了一只虾,陆抑抬头就看到周怀净期盼的小眼神,便把手伸过去:“最后一只,不许再吃了。”
周怀净点点脑袋,偷偷窃喜,他和陆抑住了十年,知道怎么从陆抑手里抢虾的,早已经练成了绝技。
周怀净没从陆抑手里取过虾,而是就着他的手,将虾仁含在嘴里,连带着陆抑捏着虾的食指和拇指也半含进去,而后用舌头将指头上的酱汁吮了吮,轻轻卷走虾仁。
陆抑看着吃得开心的周怀净:……
吃完了嘴里的,周怀净又盯上陆抑刚剥完的虾,眨了眨清澈见底的黑眸。
陆抑不知道是在对周怀净说,还是在提醒自己:“最后一只。”
周怀净点头点头,眸子看起来格外无辜。
最后吃得小肚子又鼓鼓的,周怀净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他在家里吃虾吃得不开心,果然虾还是陆抑的好吃。最好是陆抑和虾仁味二合一,最最能激起食yù。
周怀净回味了一下舔过陆抑手指的感觉,心想,如果可以,真想在陆抑身上倒上香喷喷的虾仁酱汁,这样他可以抱着慢慢舔一天。
爸爸~陆抑是个好爸爸~
至于被撩得怀疑人生的陆抑,默默地让厨房这两天先别做海鲜了。
第47章
陆抑提前帮周怀净买了一大衣柜的衣服,故意忘记了买睡衣。到临睡前,陆二爷装作为难,从自己房间里翻出一件衬衫。
“怀净,你先穿我的衬衫当睡衣吧。”
周怀净歪着脑袋,不知道某人心怀不轨:“没有睡衣,我可以不穿衣服的。”
陆抑拿着衬衫的手指一个不稳,衣服差点从手上滑下去。“乖,听二叔的话。去换好了来让我看看。”
周怀净听话地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了出来,手里拿着叠好的衣物,放在chuáng头。
黑色的长衬衫只到大腿,勉qiáng盖住了小屁股,稍微一动就能看见白色的底裤,两条笔直白皙的腿被灯光映照得肤色晶莹,线条流畅地到达jīng致的脚踝,脚上趿拉着一双可爱的拖鞋,遮住了今天刚被陆抑亲吻过的足部。
陆抑的目光先是在腰部以下晃了晃,又慢悠悠往上挪,衬衫的扣子系到锁骨下方,露出莹润的肌肤和优美的线条。周怀净的皮肤白嫩嫩,人又生得稚气,被黑衣服一衬托,有种白到透彻的脆弱感,致命的天真对一个xing向可疑的人来说,几乎把持不住。
但陆抑不同。他是个xing向可疑的人,也是个心思不正的人,更是个站不起来的人,所以他把持住了。
周怀净弯腰放衣服,衬衫的下摆往上提了提,白色小裤裤包裹住了圆圆的臀部,他放好了转回头,惊诧地指着陆抑说:“二叔,你流鼻血了。”
天gān气燥,不得纾解,陆二爷上火上得很是时候。
一阵兵荒马乱,周怀净和陆抑各自睡下。
陆抑半夜里睡得迷糊,憋了一泡尿醒来,摸着chuáng头灯就要点亮,头一抬chuáng边一片黑影,正低着头看着他。
坏事做多且jīng神分裂有被害妄想症的陆二爷一个哆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枕头底下的枪:……
只听那黑影甜甜地叫:“二叔。”
啪。
灯打开了,周怀净穿着短短的黑色衬衣,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大枕头,站在chuáng尾,巴巴地看着他。
摸枪的手缩回来。“怀净,怎么不睡?”他敞开怀抱,示意周怀净过来。
周怀净高兴地走过去,连人带枕头一起滚进陆抑怀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周怀净靠在陆抑肩膀上,吸吸鼻子闻了闻味道。“睡不着,想和二叔一起睡。”
在周家是没有陆抑,既然住到了陆家来,周怀净哪里肯自己睡。陆抑逮着机会就要占便宜,周怀净主动让他占,他当然不会放过,一手扶在周怀净腰上,转个身把他家宝贝放到chuáng上。把枕头从他怀里抽出来放好,周怀净躺上去。陆抑上了个厕所回来,周怀净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瞧。
两人一张chuáng上躺了十年,周怀净每次只能在黑暗里猜想着枕边的人长什么样子,现在真真实实地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这种感觉真奇怪。周怀净觉得陆抑真好看,他不管怎样都看不够,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从现在看到明天,从明天看到后天,看到他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头发都花白了,皱纹也长了满脸,眼睛发昏看不清陆抑的脸,然后两个人化成一捧灰。
身边是熟悉的气味,周怀净打了个呵欠,看着陆抑的侧脸,慢慢合下了眼皮,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温柔的yīn影。
陆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觉,他从小就不习惯睡着时旁边有人,这让他感到被监视的不安,恐惧着有人谋害他的xing命。
周怀净睡着之后,身体自动自发滚到他怀里,小手扒住他身前的衣服,小小地张着嘴睡得昏天暗地,一点儿也不像自称“睡不着”的失眠人士。
陆抑环住周怀净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关掉灯光。周怀净浅浅的呼吸,淡淡的发香,还有怀里真实的拥抱,令陆抑感到丝丝绵密的安心,很快就有了睡意。
*****
云叔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làng没见过,可他今天还是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早上发现陆二爷和昨天带回来的周二少爷从同一间房出来也就算了,吃过早饭,陆二爷就和周二少吵架了。
云叔:二爷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说是吵架不合适,准确来说是周怀净生气地不肯理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儿,任凭陆抑怎么说话都不回答。
张启明等着二爷去公司,好一阵也没见人来,只能自己进来,然后就看见二爷正在哄周怀净。
“云叔,这是怎么了?”张启明压低声音问。
云叔表qíng复杂:“怀净少爷不肯去上学。二爷刚说了句送他去学校,怀净少爷就不理他了。”
张启明摸不着头脑。没道理啊,他调查里,周怀净别说逃课了,连迟到都不会,怎么一到陆家就不肯上课了?还有二爷脸皮子真是厚啊,不知道之前是谁让人去把上课的周怀净给绑回来,现在还有脸要求周怀净好好上课。
二爷也是奇怪啊,他还以为二爷会将周二少囚起来,怎么还主动要送人去学校了?
周怀净真觉得陆抑变了。他再也不是陆抑的宝宝了。
以前的陆抑不会让他去上课,以前的陆抑更不会因为他用手碰了他的小兄弟而喝止他。
今天早晨醒来,周怀净就想到了他们过去十年的几个清晨。
出事前的一段时间,陆抑早上总是用“利器”顶着他,周怀净不懂事,担心地扒开他裤子小心翼翼地安抚。陆抑疼痛似的闷哼醒来,也从不对他发脾气,而是安慰他没事,然后自己去冲冷水。
打开了新大门之后,周怀净知道原来陆抑是生理原因,所以才总是站起来了。他从chuáng上爬起来,爬到陆抑大腿那儿,扒开裤fèng往里看,想看看陆抑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挺着。
陆抑刚睁开眼就看到周怀净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肚子,认真严肃地观察着他的兄弟。
发现他醒来,周怀净转转毛绒绒的脑袋,好奇宝宝地问:“二叔,它要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啊?”说着一只手握住了小陆抑,将它竖了起来。
陆抑一个抽气:……
被陆抑喝了一声,心qíng低落又委屈的周怀净,当知道陆抑要送他去学校之后,不肯和陆抑说话了。
周怀净:陆抑是个坏爸爸。
陆抑没带过孩子,却记得陆家小公主陆久吵着闹着不肯去上学的时候,陆常板着脸直接将不听话的妹妹送到学校了丢进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这么纵着,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陆二爷不是陆常,周怀净就是用来宠的啊,除了离开他和扒他裤子,其他的周怀净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周怀净不肯上课,正中陆抑下怀。
“启明,帮怀净请个假。”陆抑直接吩咐,“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公司人多,他不愿意把周怀净带到那里。
陆抑jiāo代云叔候着,按着点送点水果糕点,不能送多,否则吃不下饭。芝麻大小的事qíngjiāo代了一堆,陆抑摸了摸周怀净的脑袋,还是得不到回应,只能先走了。
周怀净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空dàngdàng的大楼里,就云叔鬼影似的站在角落看着他。
陆抑一走,屋里顿时冷清下来。
他上楼弹了一会儿钢琴,中间云叔送了小碟蛋糕,他吃完了到门口去等陆抑。
九点钟过了,陆抑没回来。
十点钟过了,陆抑没回来。
十一点钟过了,陆抑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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