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没看自己的徒弟,眼观鼻鼻观心,这里随便一个人年纪都是自己的好几倍,为了不被牵扯进奇怪的事qíng里面,少说话才是正确的。
“白苒冬!”又是一声充满愤怒的女声,院子里气冲冲走进来一个人,除了闻人珺的新婚妻子卫悦心当然也没有别人。
说起来这卫悦心也是倒霉极了,新婚之日发生大灾,本该dòng房花烛的时候丈夫在为了善后奔波,一连三天没见人影,这也就罢了,毕竟是正事,她忍了那么多年,也不至于这几天也忍不了,但是谁知道这个时候卫悦心忽然出现了。
卫悦心一出现,闻人珺立刻放下手里所有的事qíng去见她,就好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闻人珺之所以忙的连见她一面的时候都没有,只是因为他不在意她而已。卫悦心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láng狈又痛苦。
她知道自己当年做的不对,闻人珺和白苒冬有婚约在前,可她喜欢闻人珺,于是在无定山元气大伤的时候,借机让自己父亲bī着无定山放弃与白灵的联姻,改为与自己定亲,还在白苒冬来时故意亲了闻人珺。她拆散了这两个人,可她并不后悔,她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对闻人珺好,过不了多久闻人珺一定会忘记白苒冬,转而看到她的好。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闻人珺的眼里依旧只有一个白苒冬!即使白苒冬对他不理不睬,他还是从没忘记过她!凭什么?明明这么多年来,陪在闻人珺身边的是她啊!闻人珺对她一直很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未婚夫对她是真心喜爱,可卫悦心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她看过闻人珺看着白苒冬的眼神,他从没那样看过她。
许多年,卫悦心一直在等闻人珺放弃,终于等到了他愿意和她成婚,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可是现在她才悲哀的发现,她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这一刻,她心中的愤怒不甘和嫉妒,终于在听到自己的丈夫又去找了白苒冬后,彻底爆发了。
“白苒冬!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去死!”卫悦心毫无形象的大吼。白苒冬还没怎么样,白翎就眼神一冷,指间黑羽she出。
白苒冬叹气,伸手捏住了那枚黑羽,随手cha在白翎的发间,“别闹。”
然后她看向闻人珺,“你的夫人看来累的不轻,你还是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闻人珺起身,看上去像是扶住了卫悦心,实际上却是阻止了她想要攻击白苒冬的行为。“你累了,脑子都糊涂了,好好休息吧,别闹了。”他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在卫悦心赤红的眼睛上一抹,卫悦心就软倒在他怀中。
“今日实在失礼,我就先告辞了,苒……白山主,希望你能在此多住一段时间,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叙旧。”
卫悦心在被闻人珺抱着离开后就醒了,她抓着闻人珺的衣襟浑身颤抖,闻人珺察觉到,停下来,一手抚着她的脸抬起了她的头,对着她的眼睛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悦心,我不喜欢不乖的人,你应该知道的,这么多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看着这样的闻人珺,卫悦心眼里有恐惧,但更多的还是痴迷,她颊边落下泪来,哭泣哀求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到我。”
闻人珺放下她,一脸温和疼惜的按着她的脸颊,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语气轻柔,“悦心,乖乖回去,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去见苒苒,知道吗?不然我会生气,你不会想再看到我生气的。”
卫悦心仿佛想到什么,浑身一颤,脸色煞白,眼里的泪落得更加厉害。
不速之客走了,院中的两对师徒气氛和谐,一对是纯洁的和谐,一对是和♂谐。江澄都快没眼看师傅和师兄了,敢把衣襟拉拢一点吗?这种动作敢去房间里再做吗?
好在不能描述的动作没有继续做下去,师傅一把抽出师兄乱动的手,接着拉好衣襟面色如常的对旁边的江澄师徒二人道:“刚才说到哪了?哦,风风,和师祖以及大师伯一起去赌坊看看啊,想赢多少都可以,师祖罩着你!至于澄澄,你就再去继续你的历练吧,你的徒弟师傅会照顾好的。”
被嫌弃的江澄看着师傅和师兄换了装束外表,还特意压低了修为,带着同样变装过的风有止一起出了门,一看就知道她们不是去gān什么好事的。
江澄耸耸肩,拿着自己的木剑也出门了。师傅带来了不少白灵一脉的弟子,按照师傅的话来说,这种时候就是要锻炼弟子的时候,因此江澄也带着一队弟子,前去帮助外面那些受灾严重的城池。
“江师叔,嗅鼠shòu在这里闻到了活人的气息!”
“好,你们圈出一个范围。”
“江师叔,那边又找到几个幸存的人。”
“城西空地那边已经人满了,再去搭几个棚子。去买粮的弟子回来了吗?你们几个去看看。”江澄表qíng严肃,有条不紊的下达各种指令。
等搜救告一段落的时候,江澄站在高高的废墟上,看着四面坍塌的房屋,闻着空气淡淡的血腥味,表qíng坚毅。她抱着剑站了一会儿,发现平常这个时候响起的梵音没有按时响起。
也许是大师他们已经去到其他地方了?毕竟不只有这里一个地方受灾了,据说这几日,已经陆续有好几个地方同样出现了这种qíng况。
huáng昏的风隐约送来远处的哭声,江澄踩着剑向着远方太阳落山的地方飞去,最后她停在了一座高塔上。这塔在震中有些开裂,但奇迹般的没有倒下,江澄抱着剑坐在高塔的沿上,远远眺望着出尘山派上空那另一个世界的轮廓发呆。
从这里望去,夕阳还没有落山,在她身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衣衫猎猎,长发飞扬。独自坐在那的人看不清表qíng,身影却无端让人觉得寂寞,虽然身处这个世界,但依旧格格不入。
“戒心这么低,可对不起师祖们的教导。”一个莫名耳熟的声音响起在江澄耳边,她飞快的醒过神来,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后那个不知何时靠近的人比她更快的一把将她推落了高塔。
江澄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一脚点在塔檐上,腾空而起。然而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一股吸引力,仿佛一个巨大的巴掌,一把将她拉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江澄从眩晕中站定,警惕的握紧了手中木剑抬头打量四处,她立刻发现面前不远处浮着两个古朴的大字——天机。
江澄第一时间想起了昨天师傅跟她说起的天机大会,那个修真界师祖大能级商讨要事的大会。现在想来,那个将她推下高塔的人,声音和语调都好像是在黑室里的那个,唠唠叨叨很欠揍的师祖神魂。
她就说,容尘山派都是些坑爹的货!那个坑爹师祖把她一个小虾米弄到这里来gān什么!江澄有些控制不住表qíng。
“嗯?什么时候修为如此低的小东西都能来到这里了?”一个威严的男声带着摄人的威压朝着江澄压来。
第42章天机大会
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想要杀死江澄的意思,于是江澄只是被那股庞大的威压bī的单膝跪在了地上,不过这还是她努力抗争了的结果。——她用力杵着木剑,才没让自己整个趴到地上去。
“咦?还是个倔qiáng的小东西。”
江澄一瞬间感觉身上的压力剧增,手上杵着的剑瞬间化作金色,坚硬的抵在地上,江澄的脊背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用力的按下。手上青筋凸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江澄一边在心里狂呼玛德智障,一边运功试图抵御这股威压。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全身一松,另一个陌生男声响起,他说:“师啸老祖怎地在这欺负一个小孩子。”
那威压江澄的浑厚男声哼了一声,“宋煜老祖还是如此喜欢多管闲事!我不过是在给这个胆敢闯入天机大会的小东西一个小教训而已。”
宋煜老祖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恐怕你是借机撒气吧,这小娃娃似乎是容尘山派的弟子,你一向与笙方不合,近来比试又输给了他,见到他派中弟子自然要找麻烦,这可不是身为一派老祖的气度。”
师啸被戳到痛处,声音越发不渝:“宋煜!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宋煜老祖还未说话,就又听到几道声音响起,一道仿佛看好戏的语气说:“师啸怎的又在发脾气。”
一道貌似温柔的女声则是劝解,“宋煜老祖与师啸老祖,大家都是来此解决问题的,在此处因为小事吵起来可不妥。”
还有一道听起来像是少年的声音则道:“嘿,这个小家伙怎么混进来的?稀奇稀奇,让我看看,容尘山派的?莫不是笙方老祖带进来的?要是他带进来的,怎么不见他人?”
江澄站在空地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愣是没看到一个人,也没法从声音上判断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窥视视线以及背后的痛感,她咬牙暗骂一声,脸上表qíng却是镇定,在几位老祖暂时停下来的时候,她道:“容尘山派弟子江澄,无意误入此处,不知各位前辈能否告知弟子出去之法?”
再不赶紧出去谁知道会被牵扯进什么破事里面!
“哼,误入?我看你定是魔道jian细,来此探听消息的,断不能轻易放过!”那应该是和容尘山派老祖有仇的师啸老祖又道,摆明了恼羞成怒不肯放过江澄。
师啸老祖的威压再次压来的时候,方才救下江澄的那位宋煜老祖也同时动了手,“师啸老祖可不要太过嚣张了,滥杀无辜和魔有何区别,我看师啸老祖莫不是修炼的入魔了吧。”
被夹在中间的江澄很苦bī,虽然没有刚才那种针对的压力,但是被两位大能当做斗法的东西,那种感觉真是酸慡极了,她现在一动都不能动。
正在僵持间,先前那个温柔女声忽然道:“咦?这佛光……想来是青灯老祖到了。”
江澄心中一动,恰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还是那身半旧不新的白色僧衣,磨损了不少的僧鞋,戴着串菩提子手串,慈悲平和的眉目,江澄几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放松了下来。
江澄对上了那双通透的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眼里的喜悦显而易见。下一刻,她就感觉身上一松,眼前也仿佛被拨开了迷雾,看到了远近几十位表qíng各异的大能们。
这是一处虚空,头顶和脚下都是无边星辰,有大约百个石台围绕着一团柔和的白晕。那些石台上有些坐着人,有些则还空着。江澄抱着木剑被大师拎着后衣领来到一座空石台上,大师一来到空石台,脚下就开出一朵白色巨莲,大师盘腿坐下,江澄也被放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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