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封信件,木子先生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此致
敬礼。
面无表qíng的在后面打了个表qíng符号回复,李清明忍不住想,这个小家伙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而且讲的笑话也稀里糊涂的一点都不明白,他怎么可能开心。
不过说到糖炒栗子,他倒是有些想吃了,想必那个二百五也会喜欢,他白开水泡饭都能吃一大锅……
因为在街上胡乱走,不知不觉地来到闹市区,李清明抬头看了眼太阳,这才发现自己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有些痛,他赶忙走到yīn影的地方,寻找回饭馆的路。
“糖炒栗子嘞,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
顺着声音看过去,李清明就看到一口铁锅,里面是黑色的沙子和一个个棕色的开了口露出金huáng栗子ròu的栗子,吆喝的是个光着膀子,肌ròu饱满的汉子,他身上冒着汗水,给人一种野xing的美。
但这样的风景却没有吸引行人的注意,大家都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好像这个汉子和糖炒栗子以及吆喝的声音都不存在一样。
“我要二十元钱的。”李清明走过去,摸出一张钞票递过去。
利落的包好栗子,汉子却没有收钱,他咧开嘴露出笑容说:“不好意思,我不收阳间的钱,只收yīn间钱。”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清明,好像要看出他隐藏在平静脸皮下面的真实qíng绪,又好像故意刁难似的,他的瞳孔特别黑,好像能吸引光线似的。
“好。”李清明却没有别的反应,很淡定的换了纸钱。
纸袋中的栗子还冒着热气,很容易就能捏开拿出里面金huáng的栗子ròu,放到嘴里一股甜香味弥漫开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李清明站在摊位前没动,吃了一个栗子后,那汉字的脸色就变了。
“我的栗子只卖给有缘人,你不是我的有缘人,却又为何吃了栗子?”汉子说话的时候脸色还是很不自然,他盯着李清明看,一副马上就要出事,惶恐不已的样子。
又拿出一个板栗捏在手里把玩,李清明淡淡道:“你觉得我不应该吃这个栗子,还是觉得我花钱买了也吃不到?凡间的板栗,凡间的人,唔,这个火倒是有些门道……”
听到李清明这么说,汉子放下心来,笑着说:“原来是同道中人,我再送你一包栗子,不收钱。”
铁锅旁边的风箱鼓起来,chuī着气,锅底的火燃烧的更旺了。“啊……”凄厉而又尖锐叫声从锅底传来,让人的灵魂都能感受到那种痛苦而又刺骨的寒意,明明是火,却一点都不热。
接过汉子递过来的栗子,李清明却没有离开,他抬头看着汉子的面相,一边说着,“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万里挑一的好面相,可惜命中注定清贫一生,没有子嗣,晚年不得善终。唔,不对,你现在有一个儿子,可惜活不过今年……”
“先生可有法解?”汉子听到这个,并没有露出多余的qíng绪,他很淡然的问道。可见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并且曾经寻找过解决的办法,只可惜至今仍未解决。
“没有办法。”李清明摇头,抱着栗子走了两步说,“不过我既然拿了你的东西,却可以帮你一个忙。你若是想好了,可以来我的饭馆。无论什么忙,我都能帮。”
拿了旁人的东西,就不能当做是免费的,自己也要付出,这才是公平。并不是旁人送与你,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那样不是为人之道。
回到饭馆中,李清明把栗子分给其他人,大家都尝了一些,觉得味道很不错,私下里商量着要不要自己炒一些。只是现在的板栗还没有成熟,去年的板栗又不够新鲜,商量半晌只得作罢。
摸了摸心口,李清明叹了口气,他算不出张北极的命,也算不出自己的命,他们跟人不一样,跟妖也不一样。
天黑了,饭馆里的顾客逐渐增多,大家都熟门熟路的点菜,有带孩子来的会挑选角落的位置,拘着自家小孩不让他乱跑,等饭菜端上来就开始吃。
厨房里忙活起来,旱魃也架起烧烤架,认真的烧着火。
把收钱的盒子放在柜台上面,李清明捂着心口回了卧室,他想休息了。身体明明没有问题,却觉得虚弱,心中空dàngdàng,没有修炼的念头,更别说打理饭馆。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李清明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快回来吧。”他说。
离饭馆不远处的村子里,年轻的汉子端着一盆温水给儿子洗澡,笑着说:“毛毛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乖乖的?爸爸帮你买了棉花糖,明天再吃好吗?”
叫毛毛的小孩天生一双yīn阳眼,并不是只眼可以看透yīn阳,而是一只眼睛全都是眼白,一只眼睛全都是眼黑,睁开眼看人的时候极为可怖。
第83章
他们家族没有姓,据说是先祖主动抹去的,行走在人世间,却只有有缘人可以看见。家里经营的生意并不红火,赚到的钱勉qiáng够温饱,还有最大的问题是:子嗣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汉子这一代有了毛毛一个儿子,即便是生下来就是yīn阳眼,也不爱说话,但孩子天资聪颖,又极为乖巧,没有人觉得他会早夭。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只有天才才会被天嫉妒,毛毛天生残缺,天怎么会妒忌?
“爸爸给你讲故事:从前有三只小猪,他们生活在一个木屋中,有一天大灰láng路过这里发现了三只小猪,就想进入木屋吃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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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色洒满大地,仿佛给地面上的建筑物披上一层银沙;云被风chuī着走,时而露出fèng隙让月光照耀,时而调皮的堵住fèng隙,让整片大地都yīn沉沉。
李清明并没有休息,他来到楼顶,开坛做法。咬破食指指尖在huáng表纸上写字,他要问天,问天自己的命,问天张北极的命。“这是他用过的器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碗筷、鞋帽等等放在祭坛上,李清明跪在前面虔诚的叨念,他在酝酿,顺便调整自己体内的气息。
他要挑战更高级别的符咒,因为张北极身份特殊,普通符咒根本没有用。
“huáng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姓李名清明……”无形的压力让李清明身体顿了顿,又艰难的张开嘴念huáng表纸上的内容,他瞪大眼睛看着天空的星辰,发现星位竟然隐隐发生变化。无论如何,只要有反应,就是好事,总比什么反应都没有qiáng。
“告天地,问鬼神……”李清明瞪大眼睛,他的身体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随后huáng表纸和放在祭坛上的东西全都轰的一声燃烧,随后化为飞灰消失不见。他本人也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赶忙捂着嘴抬头看天,却发现星辰早已归位。
原来他刚开始承受的压力便是天地威压,不让他算张北极的命……也不让他算自己的命。
“但谁又愿意认命。”李清明叹气,咬破指尖准备再来一次。
轰的一声,这次他刚张开嘴,自己的用过的器物,包括身体发肤全都燃烧成为灰烬,甚至无端端的刮起一阵狂风掀翻了他摆出来的祭坛,让他跪都跪不稳,倒在地上。
他触犯了某些禁忌,不自量力的想窥破天机。
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倒了的祭坛,李清明慢吞吞的撑着身体爬起来,下了楼。jīng气神好像都被抽空一样,李清明感觉一阵阵的绝望,他原本以为等待就可以,却发现张北极的魂魄都不见了,他不想等待的时候,等待他的确实无能为力。
迄今为止掌握的道法数量极多,还有他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独创的,但那些都没有用,他从风先生那里学来的几个高级道法全都没有用,天地不允许他窥探天机。
躺在chuáng上看着天花板,李清明慢慢动了动手指,开始掐算关于饭馆的未来。饭馆只是凡间之物,虽然顾客都是妖怪,却也没有逃离三界之外,级别一点都不高,足够李清明推算未来十几天内的细节,甚至更长远的他也可以推算。
“乾位破,生意兴隆。”喃喃着说出自己的出来的卦象,李清明有些不理解。饭馆生意自然是兴隆的,妖怪们都是忠实粉丝,还有固定的新顾客,但乾位破的意思就是饭馆会遭到破坏。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饭馆那个方位为什么会遭到破坏,除非天降陨石,但那又如何,饭馆中能人有不少,别说天降陨石,就是掉下来一个火球,旱魃也能接住。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不停的掐算着,到最后李清明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他心中的条理已经不再分明,恍惚间好像魂魄离体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偏偏这时候天空中的云朵无端端破开一个dòng,一个黑点从上面掉下来,直直砸到饭馆楼顶,厚厚的楼板硬生生砸出一个dòng,发出平地旱雷一样的响声。
但饭馆里的人都睡的跟死狗似的,并没有察觉。在厨房里刷盘子洗菜的小鬼们倒是察觉到了,只是他们胆子都比较小,依旧安安分分的gān活,并不敢关注外面的事qíng。
“监工,不如您出去看看?”一只小鬼谄媚的看着阿鬼,一边说着一边麻溜的把擦gān净的盘子放到柜子里。
轻轻摇了摇头,阿鬼说:“不用。”
厨房里便又安静下来,盘子刷完了,开始洗菜,最后打扫卫生,厨房弄的一尘不染的,小鬼们才分享盘子里的菜,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早晨,李清明动了动手指,习惯xing的掐指算了算,神智也逐渐回来,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便猛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他眨眨眼,又慢慢闭上眼睛,喃喃道:“竟是白日梦。”
“嘿嘿,老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gān了一件大事……”蹲在chuáng边的人却不让李清明睡着,嘿嘿笑着开始念叨,“我好像一直在睡觉,忽然察觉到老板你有危险,我就想回来。额,那天把我抓走的青羽好像是一根羽毛来着,我看他就不顺眼,不过我好像一直昏迷着没见到他来着。哎呀,怎么这么混乱,老板,我还是跟你说我gān的大事吧。我告诉你……”
二百五一脸的傻笑,神秘兮兮的凑到李清明耳边说:“我挖了一块太阳下来,就藏在我的肚子里,老板你摸摸,热乎乎的。”
耳边依旧想着熟悉的声音,李清明睁开眼喃喃自语,“原来我没有做梦,是你回来了。”
“老板,真的。你快来摸摸。”张北极拉着李清明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塞,摸完了腹肌分明的肚子又摸肚子下面,然后忍不住爬到chuáng上,想更深入的接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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