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清潼已经有心上人了,”云松拿出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你要是着急嫁人的话,就嫁给他好了。”
云鸢闻言,立时涨红了脸,一巴掌拍断了甲板上的栏杆:“欺人太甚!”
天琅那满脸胡子的老头子,竟然还想娶她?
“早跟你说过,沃云宗每一个好东西,你偏不信。”云松适时加一把火,这个师妹,处处维护清潼,弄得他很难做,趁着现在把她扭过来,届时若是在魔宫与沃云宗的对上,不至于拖他后腿。
另一边,流云宗的船上。
因为只有流碧一个长辈,也就鲜少有人来跟她说话。只有她自己的心腹弟子陪在身边。
“师父,先前宗主让您盘问清潼真人拿什么伤了丁师伯,您怎么不问呢?”那弟子很是担忧,丁户一直昏迷不醒,宗主也救不醒他。若是一直不醒,流云宗就会失去一个炼器大师,这可是个极大的损失。
“傻小子,”流碧拿帕子掩住嘴角,“煅天尊者与丁户相比,如何?”
“自然是煅天尊者的炼器手段更高一筹。”那弟子毫不犹豫地说。
事实上,煅天的能力迄今为止也没人超越。丁户算得上是炼器大师,年轻时也被称为天才,但煅天,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炼器者。那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拘一格的炼器手段,总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东西。那个人可以说已经不仅仅是炼器大师,而是真的登峰造极,炼器圣者。
“这次去煅天魔宫,还怕找不来一个趁手的灵宝?”流碧一双略显凌厉的眼笑成了弯月。
那弟子一愣,茅塞顿开。他们巴结丁户,不就是盼着哪天他心情好了给自己造个好灵器,若是能在煅天魔宫里得一件,何苦再去巴望丁户。
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一辈子能有一件灵器,足以。
像弑地尊者那种同时有三个灵器的,纯属钱多。
莫天寥站在水晶宫顶层,看着下面的群山大川,马上就要到魔宫了,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那是他一手建起来的,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小炼器师,混成了魔道至尊,那地方,也从简陋的炼器室,变成了庞大的宫殿。对莫天寥来说,那里才是真正的家。
衣摆被轻轻扯了扯,莫天寥回头,就见摇椅上的清潼赤着脚,用脚趾勾他的衣服。莹白圆润的脚趾透着淡淡的粉色,耍赖似的勾着他的衣服摇来摇去。
莫天寥微微一笑,伸手捏住那只脚:“怎么了?”
“哼!”清潼把脚缩回去,不理他。
“师尊叫你两声了。”蹲在一边吃肉的孟虎抬头说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吃啃。
莫天寥抿唇轻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拉住一只修长的手把玩:“我在想,一会儿回家,我们是先洗澡,还是先睡觉。”
“吃冷泉鱼。”清潼把手抽走,瞪着眼睛说道。
“冷泉鱼,不知道还活着没。”莫天寥叹了口气,冷泉鱼极难养活,要上好的寒冰泉水,不能有一丝脏污。
魔宫里那口冰泉,这么多年无人打理,那些娇贵的小鱼怕是凶多吉少。
“回家?”孟虎动了动耳朵,“师尊,回什么家?”
清潼瞥了一眼蠢徒弟,不理他。
“是师尊和我的家,这次带大师兄去看看。”莫天寥难得大方一次,抬手揉了揉孟虎的头。
“说了多少次,不许摸我头!”
一路风平làng静地到了煅天魔宫,十大魔门的人早已聚首在门前。
煅天魔宫伫立在一大片相连的群山之中。山脉中因为埋了煅天地火,山中的大多数泉水皆是温泉,如今正是隆冬,温泉的热气与寒风相遇,蒸腾成了山岚,缭绕在群山之中。
于半空中往下看,可以看到损毁的山体、坍塌的房屋,已经早已gān涸成黑色的血迹。当年有人在内里关了护山大阵,却不知大阵之下小阵无数,且煅天的护山大阵太过复杂庞大,纵然坍塌一角,其他地方依旧杀灭修士无数。
血流成河,染红了一个山头。
三大宗门的弟子们站在空中看着下面的情形,不由胆寒。
过去三百年,为防止死伤过多,三大宗门与十大魔门联手造了结界。这次前来,是因为流云宗的丁子玉说破解了护山大阵,并绘制出了魔宫的地图,这才准备前来一探。但是,丁子玉已经死了,若是他给的地图有问题,众人也没处说理去。
然而,修真之路,逆天而行,能炼到金丹修为的,心性都不会软弱到哪里,倒也没有一个人因为这点危险就生出退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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