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_柳暗花溟【完结+番外】(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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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县令一听能独得七百两,打发手下人再不用抠抠索索的。又能得到建议,哪还有不同意的?立即答应。但chūn荼蘼还要和他签个委托协议,注明只提供律法上的支持,却不对审判承担任何责任,这才放他离开。

  “秋老虎,热死人,小姐何不叫他把卷宗拿到府里来看?”小凤问。

  “这你就不懂了。凡涉及到案件。就一定要小心谨慎。”chūn荼蘼打开折扇摇啊摇,“不然若某方有心,就会很容易落入陷阱。宁愿辛苦点。衙门的公文也绝不能带出来!否则,人家很方便做手脚的,到时候咱有嘴也说不清。就算非要带,也必须是复本。”

  她说这话时,白毓灵也在。小姑娘双眼亮闪闪的望着chūn荼蘼,崇拜得不得了。这些日子以来,白毓灵顶着嫡母huáng氏和其他后宅女人的讽刺挖苦和压力,日日到外书房去,帮助chūn荼蘼把之前打过官司的相关文档都整理出来了,很是辛苦。

  于是chūn荼蘼就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我研究完卷宗,就糙拟一个意见书,之后要麻烦八妹妹誊写一式两份。唉唉,这样真好,我那笔见不得人的字,终于不用见人了。所以说,八妹妹做的事很重要啊。”她每个月都按文书人员的薪水价,付一笔润笔银子给白毓灵。开始,小姑娘死也不肯收,后来chūn荼蘼说公事公办,若她想在状师事务所站稳位置,就得如此,白毓灵才点了头。

  而且,拿到自己辛苦赚的银子,她整个人都自信了。

  事qíng就是这样,如果得不到鼓励和夸奖,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不能觉得自己有用,白毓灵就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毫无存在感的安国公府庶孙女。说起来,chūn荼蘼很喜欢帮助对自己有善意的人能自立自qiáng。

  可惜很快,白毓灵的小脸又垮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烦恼。

  chūn荼蘼就问,“怎么了?谁又给八妹妹气受,六姐帮你报仇。”

  白毓灵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跟六姐姐也不能说吗?”

  “不是什么大事。”白毓灵现在对chūn荼蘼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哪可能有事瞒着她,“就是四姑、五姑和五姐姐,这几天接了杜家三小姐来府里住了两天。六姐姐知道,我的院子就在五姐姐隔壁,所总是能遇到杜三小姐。她常常向我打听六姐姐的事,我不肯说,她看人的眼睛yīn森林的,很吓人。”

  chūn荼蘼一怔,两世里多年浸yín法庭,形成了一种可怕的直觉,心头突然抽紧,觉得杜含玉跑到安国公府这事实在是有古怪,而且令她瞬间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第二十章大祸,临头

  “四姑、五姑和白毓燕到底还有没有点脑子?二伯娘和母亲也不管吗?”chūn荼蘼陡然皱起眉头来,气不打一处来,“因为红绣鞋案,杜家和白家就算不是势同水火,也是两不相容。她们居然让杜家的小姐住在家里!祖父知道吗?”

  “祖父不怎么管内宅的事,之前也有好多京里的小姐到咱们府里头作客,住个三五天的时候也很多,所以二伯娘和母亲未必禀报了祖父。”白毓灵看到chūn荼蘼生气,小心翼翼地道,“我也跟四姑、五姑和五姐姐说过,这样做怕是不妥。但她们说,是七月末时,府里摆了个赏荷花的小宴。那次请了不少京中贵女来,也有杜家的两位姑娘。而杜三姑娘大约是心qíng不好,在席上喝酒喝得急了,结果跌到荷花池子里,捞上来就晕了。母亲当时就请了御医来,说是受了惊吓,又饮了热酒,偏冷水相激,病势有点急,实在不易移动,这才安排住下。再说,外面都说杜府是被白府害的。但其实那是杜府自己做错了事,与白府无关。是……是六姐姐不饶人,倒影响了白府的名声。她们这样做,是要挽回名声,让人家知道咱们安国公府雪中送炭,不像外面传的那样,祖父与杜老国公爷不和。”

  “杜老头算什么老国公爷,杜家已经没有爵位了。”chūn荼蘼不满。但,杜家虽然低调了不少,却还保持着世家风格,摆着摇摇yù坠的架子,京中权贵之间的jiāo流也不曾停下,是因为皇后仍然姓杜,皇上又似对她不满,所以打量着东山再起吧?

  可是,从前只是朝堂上。现在是全天下都知道白敬远和杜衡别着劲儿了,这时候再表现出友爱来,不是yù盖弥彰,更显得虚伪吗?怪不得外祖父担心白家后人,生于权贵之家,居然没无一人有那种:就是爷爷我gān的,那种气势。到这种程度,还装腔作势只能让人瞧着心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国公府有什么把柄捏在原奉国公府手里哩。该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不但没下手,还把它捞上来抱在怀里,真是脑残到无药可医了。

  白蔓羽、白蔓竹和白毓燕糊涂。照理二伯娘葛氏和母亲huáng氏不至于这么没成算。恐怕是平时受不了她的嚣张,找个机会恶心她。说起来,这家里的孙辈男人扶不上墙,后宅的女人又目光短浅,只知道窝里斗。没出息透了。再者,自家办赏花宴,京中贵女请了一堆,独独不叫上她,什么意思呀?让外有看笑话?

  另一方面,葛氏和huáng氏大概觉得此举不会有大碍。又合了理数才默许的。事实上,杜含玉来住几天也确实不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但chūn荼蘼就是觉得杜三好好的跑来。做出这么臭不要脸的事,必定有其他算计。她不知道那算计是什么,所以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八妹妹,你先回去。再遇到杜含玉,不用怕她。问你什么,只说不知道就行。”chūn荼蘼见白毓灵有些紧张。连忙安慰。

  等白毓灵走了,又吩咐过儿,“没事出去转转。”她意有所指的道,“银子咱有的是,去做散财童子吧。顺便,打听一下杜三这几天在咱家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要注意。不过动作别太大,打糙惊蛇就不好了。”

  过儿应了声,回屋拿了针线笸箩就到外面去了,直到晚饭时才回来,却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只说杜小姐身上一直好不利索,人瘦了不少,气力也不济。到安国公府来,除了和白家的姑娘们说说话儿外,就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出来,整日里,倒有半日是睡着的。

  “跑到咱们安国公府,只为了睡觉?”chūn荼蘼冷笑,“他们杜府没有chuáng吗?这么赖着不接走是什么意思?”

  白天睡觉,难道晚上往外跑?chūn荼蘼习惯了逆向思维,于是心头一凛。就在前几天,夜叉可是夜闯了一次她的香闺。说起来,一个月才见两次,两人都饱尝着相思之苦。长此以往,真不是办法。但夜叉武功那么高,国公府的巡逻府卫都看不到,没道理被杜含玉发现吧?

  不行,要告诫夜叉,最近她心里总是不踏实,还是暂时不要再见面的好。至少,等她摸清杜含玉的底细再说……

  整整一夜,chūn荼蘼都心神不宁。早上的时候,派出夜间监视的小凤也说,杜含玉没有什么动静。照理,这样chūn荼蘼应该放心了才对,但她就是觉得怪异。

  四姑五姑和五姐接受杜含玉,表面上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绝对是私心作祟,为的可不就是杜东辰。那家伙不比长安双骏名声小,皮相又不错,还善于放下身段哄人,除了自不量力,死盯着长安双骏不放的,也有很多女子qíng牵于他。她们白家那三个,绝对在此之列。

  可是再怎么不安,该做的工作不能停。一大早,chūn荼蘼给白敬远请了安,就带着小凤和大萌去了大兴县衙,把过儿和一刀留下看院子。

  平时,只过儿一个人留守,但现在杜含玉在白府,chūn荼蘼总觉得有条毒蛇在旁边安静的盘踞着,只等她不备狠咬一口似的,所以双倍小心。

  在县衙待了一整天,把卷宗详细研究过,又问过勘验现场的差役,还跑去邓、杨两家附近去,和邻居们打听了些事,chūn荼蘼回了家,晚饭后就打算出具意见书。因为白毓灵也在,gān脆就直接讲解,这样连糙稿也省得写,八妹妹自然会斟酌字句,详细说明。到时候她检查一遍意见书,就可以呈送了。

  “从现有证据看,罪犯很可能不是杨十郎。”chūn荼蘼在屋里慢慢的踱步,慢慢地说,“首先一点就是,杨十郎与死者邓江有仇怨。如果是仇人相邀,去的是山上破庙那种偏僻地,正常怎么会、怎么敢孤身前往?此为疑点之一。其二,邓江是被人砍死在破庙的一间厢房之中的,但屋内没有挣扎的痕迹。虽然墙壁上有喷she状的血,但也可能是人为的,为了混淆视听。因为从尸体上伤痕的角度来看,那样挥刀,刀子必然要撞上墙壁,留下撞击的印子。要知道,那厢房非常狭窄,连成人展臂都有困难。所以说,邓江之死,十之**是亲近之人所为,然后栽赃到杨十郎身上。但为什么真正的凶手选了杨十郎做替罪羊?除了和邓江有仇外,有没有其他原因?要知道,假如那封邀请邓江的书信是伪造的,有谁能拿到杨十郎的书信,借以模仿他的字体?又是谁,把血衣扔到杨十郎的家里。若杨十郎是杀手,那件血衣为什么不处理掉?非要拿回家,还藏在书房中?而邓家那边,是谁能说动邓江到那个破庙去?所以我认为,从杨十郎和邓江身边的人入手,就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她一边说,白毓灵一边奋笔疾书,先写下重点,然后再细细琢磨,怎么言简意赅又文词清楚的写好正式稿,再用绢秀的笔迹抄录成呈送稿。

  “底下注明……”chūn荼蘼补充道,“杨十郎有个庶弟,名为十二郎,是个秀才,却仰仗他过活。邓江的家里嘛,其继妻唐氏美貌,街上有传,唐氏与杨十二郎关系很不错。”

  白毓灵听到这儿,笔顿了顿,抬头望向chūn荼蘼。

  chūn荼蘼笑笑,“这句标注要用暗示的口吻,千万不要落实了说。因为我毕竟没有担任任何一方的状师,没经过严格的调查论证,绝对不能下定论。那样,不科学。”

  科学是什么,白毓灵并不知道,但六姐姐总是说,大约是不合qíng理的意思。她也不多口去问,只连夜jīng研字句,第二天一早就把呈送稿备好了,工作热qíng非常之高。

  chūn荼蘼仔细看了看,并无不妥之处,随后就让一刀跑一趟,送去了衙门。

  几天后,如今已经渐有包青天之名的包县令审结了此案。他先是依着chūn荼蘼的疑点,暂缓为杨十郎定罪,先行关押。随后又依着chūn荼蘼的暗示,监视杨十二郎与邓江的继妻唐氏,结果成功的抓jian在chuáng。把两只野鸳鸯一通大刑侍候,细皮嫩ròu的二人就招了。无外乎杨十二郎与唐氏通jian,一个嫌弃丈夫碍事,一个想谋夺嫡兄的财产,于是预谋了这起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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