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律_柳暗花溟【完结+番外】(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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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圣明!”其实是想说:皇上老谋深算。

  “少拍马屁!”韩谋甩开其他念头,气笑,“赶紧着人拟旨。顺便,你去看看六丫头的行踪。”

  宫外,真让韩谋料着了,chūn荼蘼没能冷静的先回家,而是去天牢找夜叉。因为她有御赐的牌子,守天牢的人又是韩无畏,所以她随时随地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

  两人隔栏相望,都有千言万语,也都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只眼神在空中缠绵,真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后,还是chūn荼蘼先动,贴近铁栏,对夜叉勾了勾手指。这个动作很有些轻佻,可她神色却正,对夜叉也有着无以伦比的控制力。

  夜叉慢慢走过来。

  chūn荼蘼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襟,犹豫了一下,拉开。

  已是秋日,地牢yīn冷,夜叉却仍然穿着单袍。所以。柔缓的动作,却在下一刻露出了胸膛。

  夜叉身子一僵,似乎永远无法预料自己心爱的姑娘会做什么事。接下来,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chūn荼蘼的小手伸进他的衣服,印在他心脏的部位。

  qiáng健而充满力量的肌ròu,紧实而适当光滑的皮肤,微热的体温,以及皮ròu骨骼包裹下qiáng有力跳动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因为她的贴近而忽快忽慢,震得她手心发麻。

  “荼蘼……”夜叉低沉地念了一句,双手抓紧栏杆,压抑着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我看到了。”chūn荼蘼却突然说。声音也很低,却异常明晰。

  “什么?”夜叉的心神被带离了些,虽然她的手不离开,他的心口处仍然像被烙铁灼烧着。

  “我看到宫里那位的胸前也有这样的láng眼痣。”

  夜叉惊讶的瞪大眼睛。

  chūn荼蘼抽回手,“他是你真正的父亲是不是?本来我就不相信láng神之子的传说,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是他。”

  “他不知道。”夜叉神色一黯。

  “你这算是替他辩护?果然父子连心。”chūn荼蘼挑了挑眉。往后退了两步,倒不是要和夜叉保持距离,而是想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表qíng,“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看到尊贵无比的龙体?”

  夜叉怔住,随后两手猛得捏住铁栏杆,急问,“怎么看到的?难道他……”

  “喂。你想什么呢?他可是我表舅舅啊,虽然血缘远得看不到边儿了。但他是个不错的皇上,半点不荒yín。”chūn荼蘼坏心眼儿的欣赏着夜叉的紧张,“是我没站稳,他急着扶我,无意间被我看到了胸前chūn光。”

  夜叉皱眉。

  还胸前chūn光!敢这么议论皇上的,普天之下,也就这坏丫头一人了吧!

  但他的心思转得明显跟不上chūn荼蘼,因为后者马上接着说,“你喜欢我?”

  夜叉盯着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的姑娘,没有点头,但浑身上下似乎都在说:是,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除了你,我没有从前,也不会有以后。

  “喜欢的人之间,其实也可以保留一点小**、小秘密。”chūn荼蘼说得认真,“可是这件事不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

  这话,就有些埋怨和质问的意思了,算是重话,虽然她是心平气和的问。夜叉很怕她因此而误会,连忙道,“不是,都不是!”

  “你恨他?”

  “不恨。”摇头,“我说过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因为,我没想认回他。”夜叉穿过铁栏,把手伸向chūn荼蘼。直到后者走近,双手相握之后,他才感觉心落到腹中,接着道,“你知道的,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我的身世已经是个大麻烦,见不了光。如果我与他相认,可能更麻烦的事在后面。我,不想làng费时间。”

  他能说吗?他最多还有五年好活!答案是否定的。死亡的刀,悬在他一个人的头顶就够了。

  而chūn荼蘼却误会了这话的意思,以为所谓的làng费时间是相认无用,不禁叹气道,“若不是这次你身陷囹圄,是不是永远也不想相认?”之前他几次偷偷潜入皇宫,是想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吧?这可怜的娃。

  “这是上天的安排。”夜叉无奈,似乎冥冥中,把他不断推向当年的真相。

  “没关系,顺应天意最好。”chūn荼蘼拍拍夜叉的手,轻松的道,“老天安排的最大嘛。”

  她能说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得让夜叉以为她历尽千辛万苦,这样将来他才会更爱她嘛。

  而在一桩官司中,对方遇到她这样意识领先上千年的状师已经很苦bī了,再遇到心理倾向严惩的判官,那对审判的结果,就应该保持乐观了。

  第四十五章案前准备

  第二天,白敬远上朝回家后,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什么?要我进宫做案前准备?”chūn荼蘼吃了一惊。

  “嗯,宣布了许文冲遇刺案和朱礼谋反案两案合一,仍然是在刑部大堂御审,也仍然是公开审理,抽签决定能参加看审的平民或者学子。”白敬远很严肃。

  换从前,只有朝中大员才能得见天颜。可如今,平头百姓也有机会,只要有运气能抽中名额,就能观看御审,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

  开始,他曾经反对这么做,毕竟皇上的安全重要,上天之子的威严也要保护,就算这主意是自家孙女出的,他也苦苦劝谏。但荼蘼说的这个“民主”实施起来,似乎效果很好,皇上的威信不降反升。荼蘼又建议进行什么“民调”,结果显示,百姓对皇上的爱戴,用荼蘼的话来说,就叫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说呢,就是皇上空前得到民心,更能左右民意。

  这是他从没有想到过的,所以他很怀疑自家孙女这小脑袋怎么长的,为什么那么多奇怪的想法?但每一样,事后都证明非常正确。每当这时,他就恨得撞墙,荼蘼要是个小子该多好!

  “那也不至于让我进宫啊。”chūn荼蘼有些抵触qíng绪,因为在宫里很不自在,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她把安国公府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了,特别是内宅的那些女人和外宅的男人们没人敢来打扰她的qíng况下。

  她从来不认为如果拥有绝对的、压倒xing的实力,在内宅中能斗得起来。现在她是白相的心头ròu,是皇上看中的晚辈,谁这么不长眼来招惹她?她不欺侮人,别人就得念佛了。所以,如今的她在“家里”舒服得很。不想到陌生的地方去。

  她不工作时是标准宅女,换到古代后,仍然继续宅。可是圣旨即下,她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发发牢骚。

  “皇上是好意,完全为了你的安全。”白敬远略皱了皱眉,“本来,阿苏瑞突然现身于长安城并且被抓,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偏偏,你要救他。另揭出了许文冲遇刺案,和其后更大的朱礼谋反案。”

  “祖父,不是我要救人,是皇上要救。”chūn荼蘼意有所指的提醒。

  白敬远人称朝廷不倒翁,虽然并不清楚最深处的事实。却怎么瞧不出端倪?此时听孙女一说,立即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口中却道,“一棵大树若要长得茂盛,泥土之下必然盘根错节,根系单一不能成活。而你要揭开的事。一定会掘开泥土。所以,你要掌握好度,即不要伤了树根,还要把腐烂的地方清除掉。这是好多高官重臣都做不到的。而今是时也,运也,正巧落在律法之上,由你cao刀。期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天下间的杀手组织,可不止‘láng眼’一个。”

  “外面有动静?”chūn荼蘼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惊讶。

  “这几天府外可热闹呢,忙活坏了咱们白府的府卫。”白敬远冷笑,“这还只是试探,若bī得狗急跳墙,那些人指定往咱们府里跳。”

  chūn荼蘼抿紧了唇。

  在现代,伤害律师的事就有很多。法官被驳倒,私下报复的。当事人不满结果,把一切怪在律师身上的。对方当事人受到损失,怀恨在心,买凶伤害律师的。没想到她都重生在异时空大唐了,生命安全却仍然得不到保障。这时候,她倒有几分庆幸身为安国公府的小姐了,到底有人保护着,不然死得更快。

  “可是皇上给了我二十来个侍卫高手呀。”她还是有些不qíng愿,“还答应让我去找贤王殿下和世子,说他们可以再拨一批得用的人手来帮我。”

  白敬远心头一凛。

  做为韩谋身边的第一近臣,他自然知道贤王手中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但他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他做事极有分寸,守着自己的底限和边界,不该他动的,就绝不会越过去。可现在,他真有些好奇了。阿苏瑞到底是什么人,能令皇上如此做!皇上又到底有什么后续的安排,居然连贤王手中的势力也不惜用上?难道,只为救阿苏瑞出狱?还是为了对西域那边的事qíng布局?那自家孙女和阿苏瑞关系不一般,到底这事是好是坏?

  他很想问孙女,皇上和阿苏瑞之间的事,但想想还是忍了。他老了,只想保住白氏家族在韩姓统治下安然享受着富贵荣华。至于其他……皇上若想让他参与,他自然就会知道了。

  “那不一样,到底在皇宫中才最安全。”他安慰chūn荼蘼,“皇上对皇宫的控制非常严密,上回闹过刺客后,又加qiáng了防卫。你且安心进宫住着,是以皇上外甥女的身份。等此间的事qíng一了……那些急得要咬人的混帐们都断了根,就自然再威胁不了你了。”

  “那您怎么办?”chūn荼蘼有些担心。

  以前,她做事努力不去连累chūn氏父子。现在,她行事间却真的连累到了外祖父,甚至整个白府,这让她陡然而生内疚。她讨厌除了外祖父和八妹妹以外的所有人是不假,但那不意味着她可不以不顾别人的利益,只为自己方便。

  “想抓我或者其他人来威胁你?”白敬远微笑,却蓦然散发出一股不属于他平日儒雅风度的冷冽气息,“放心吧,安国公府也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就能进的。祖父知道你在宫中安全,对付其他宵小之辈,自然是游刃有余。”

  “您是暗示我是累赘?”chūn荼蘼不满的嚷嚷。

  白敬远笑了,这次笑得慈爱,“不愧是当状师的,惯会抓人家话里的漏dòng,只是这jīng明劲儿别用在祖父身上,好好打这场官司。若胜了,白家会因你而获准良多。你也可以求皇上一个大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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