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时间太紧了!”chūn荼蘼为难的叫道。
今天是二月初三,还有不到三天时间。而且这话说得明白,和离是最好的结果,就别想休妻了。但,目的达到就好,谁会在乎两个字呢?
其实能和离就已经很打皇上的脸了,可他居然能够为了社稷、为了大唐律能施行天下、为了能让百官与万民信服,而容忍了这记耳光。所以说,他就是个好皇上。虽然他冷酷无qíng,所有人都是他可摆布的棋子,但那是他所处的位置决定的。
于她而言。幸运的重生在这个开明的时代,想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做点什么时,又幸运的遇到了一心为天下的皇上,若她再不卖点力气,连老天爷也对不住了。
送了韩谋离开后,chūn荼蘼跟着白敬远又回到书房。一进屋,白敬远就担心地问,“时间真的很紧张吗?虽说之前我反对你接这个案子,可当着皇上的面应承了。你就得赢啊。不然,算是白白湿了鞋子。”
“放心吧祖父。”chūn荼蘼轻轻按白敬远坐下,“这个案子简单的很,刚才我表现得那么紧张和沮丧,是让皇上看的。他觉得我不容易。才更不会迁怒。”
“鬼灵jīng。”白敬远松了口气,忍不住微笑起来。也只有他家六丫头,连皇上也敢诓吧。
“你到底要怎么打这个官司?”白敬远又问。
“祖父,但凡夫妻之间不和睦,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为人。二,为钱。我只要找出大公主和chūn村过不下去的充分理由。谁还能qiáng迫他们非过不可?依我看,世上的别扭事,都不要将就,彼此厌恶憎恨。不如放开对方也放开自己,再觅良缘就是。”反正,大唐离异再娶、再嫁的事实在不少。何况,韩谨瑜还是公主呢。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啊。
“但您和外祖母这样的怨偶。我认为没有基本矛盾,不过是为一口气。外加一点误会,努力一下是能挽回的。”她找补了一句,随后就快步溜走了。
长辈的事由她来说,实在是很失礼,可她又看不下去两位老人家就这么僵持下去,明明彼此有很深的感qíng,何至于闹得不可开jiāo?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一句。
且不说她的话在白敬远心里掀起了什么波làng,她这边已经忙活起来。当晚就申请到刑部大牢见了chūn村,虽然官员们犯了事应该由大理寺审理,但大理寺没有自己的大牢,只能借别处。
详细询问了chūn村关于他和公主成亲的过程,及婚后生活的种种不如意之处,chūn荼蘼摒退左右,低声问,“大chūn哥,你们夫妻生活还好吗?”
chūn村一时没听明白,眨了眨浓眉下的大眼,发愣。
“我是说……你们同房的qíng况。”chūn荼蘼暗示不成,只得直接问。
chūn村就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fèng扎进去。可再看chūn荼蘼,非常平静正经,就像让他在馆子里点菜似的大方,于是他就更惭愧,也更努力地找地fèng。
“大chūn哥,咱们这是打官司,没什么害臊的。”chūn荼蘼严肃地说,“你不说明白,我可能没办法证明一些事qíng。”
“没有必要……问这个吧?”chūn村声如蚊呐,这么魁梧慡朗的男人,居然缩啊缩,有团成一团的趋势。
“很有必要,请如实回答我。”
咚的一声,chūn村的脑袋低得太厉害,直接撞在了牢门上。这下重的,碗口粗的栏杆都颤了几颤。此处的碗口,是指海碗。
chūn荼蘼吓了一跳,随后也有点尴尬,倒不为了别的,是她发觉自己太疏忽了。这毕竟是古代,她一个年轻的、未婚的贵族女子,问男人这些问题,确实太惊世骇俗了。比不得现代,打qiáng*jian案时,她能面不改色的反复询问细节中的细节,令施bào的混蛋都受不了。
于是她站起来,去找封况。
年前的时候,她找皇上挖来了封况和他手下四名最好的侍卫。本来,人家御前侍卫就算不是贵族子弟,也出身官宦世家,谁也不愿意当她一个女状师的私人保镖,但不知韩谋许了这几位什么好处,五个人都欢天喜地的、毫无怨言的跟随了她。
她对这五个人很满意,他们绝不是普通御前侍卫那样的软蛋,只是看着好看罢了。这五个人是有真本事的,她早就观察得妥妥的。
据她想,皇上也希望她能平安。不然,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夜叉会担心,会牵扯jīng力。夜叉除了说要她等他外,再无一言留下。但她日夜惦念,也隐约推测出会发生什么事。
“这几个问题,你去问问chūn村。不管他多不好意思,也得把他的嘴撬开。”她把想要问的写在纸上。递给封况。
封况平时和chūn村关系很不错的,兄弟之间说点私密事,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封况接过纸,看了下,眼睛瞬间瞪大。再吃惊的望向chūn荼蘼,脸色也很快涨红。不过他皮肤挺黑,透过来的红隐隐约约,chūn荼蘼只当没看见。
“与案子有关,属于证据。封队长。心要正。”她义正言辞。
封况没说话,一溜儿烟跑了。
chūn荼蘼发现,她如果经常打点这种官司,对侍卫们的轻功锻炼是有好处的。哎呀,封队长这路走的。跟飞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牢房里的密谈才结束。封况也算聪明,没有口述答案,也写在了纸上。jiāo给chūn荼蘼后,立即又“飞”走了。
“小姐,到底是什么口供哇,这么神秘。”过儿凑过来问。
现在。chūn荼蘼身边有十个人可用。八妹是绝对内勤,文书型。小凤和过儿是贴身丫头,另有七名侍卫,分别是封况及四个部下。加上大萌和一刀。她不管去哪,身边基本上都配一个丫头,三到四名侍卫。小凤出勤,就配三个侍卫。因为小凤有武功。过儿出勤呢,就要四名侍卫。
当然。qíng况不明或者有可能有危险时,大家全出勤。
“还没成亲的小丫头不要看这个,小心蛰眼睛。”chūn荼蘼抬高手,躲开过儿的视线。
这丫头和她学过识字,以前认得不多,最近也可以看懂书本了。而过儿从小跟她,主仆之间亲热时就不拘礼节,因此手快的把纸夺下来,笑道,“小姐也没成亲,怎么就可以看?”
你们小姐我虽然没有成亲,但见识过男人了啊。前世时是纯理论,非常丰富。这一世却有很好的实验对象,虽然实验的次数不多,可质量很不错。
这么想着,过儿已经看了。但这丫头很快惊叫一声,随后丢掉口供文书,双手捂脸,“小姐,您看的这是什么!这这……您……怎么可以!”
“我是从技术角度分析,你懂什么。”chūn荼蘼把那口供捡起来,认真看下去。
chūn村已经两年没有和公主同房,事实上除了新婚之夜外,公主招寝,chūn村才能进卧室,还属于服务的xing质,可惜双方都似乎不太满意。但尽管如此,公主不允许chūn村有其他女人,包括通房丫头,也不允许他到外面找某些古老而特殊的职业从业者充饥。
可怜的大chūn哥,明明有老婆,身边一群群的丫鬟如花似玉,却必须过和尚样的生活。就连动动心都不可以,就在年前腊月里还出过事。
一页纸,短短几句话,却有多少辛酸和痛苦,有谁能理解?在这样的变态压迫下,大chūn哥还保持着开朗热qíng的xing格,实在是够坚韧的。
她想了想,又转回去,问chūn村道,“你那天来找我之前,是不是和公主有过bào力冲突?就是……你们动手打架了对吧?”
chūn村惭愧的点头,“从前都是她打我,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又解释,“不是我打不过她,是我爹不许我反抗。不然,我一根手指就能捻死她。”话音儿,有恨意。
“这次战果如何?”她得知道公主的伤势。
“其实我也不算打她。”chūn村愤愤的,“不过问几句话,她就扑过来又抓又咬,我实在是气极了,当面一拳。她……她最前面的牙齿掉了。”
chūn荼蘼怔了怔,随即就很没有职业道德的笑得前仰后合。
不可一世的韩谨佳啊,少了颗门牙!
这年头还没有镶牙的技术,大公主,您这辈子还是少说话,少笑吧。哈哈。
第七十八章对方状师是皇帝
发动所有手下,忙碌了两天后,chūn荼蘼再上公堂。此乃大理寺首次非公开审理了公主和离案,主审官是升为大理寺卿的康正源。
公主一方没有请状师,真系亲属代表是微服的皇上本人,高公公继续努力当隐形人,在一边侍候着。chūn村这边,他老爹自称“羞愧”,事实上是没敢出席,chūn荼蘼担任状师。再加上书记官一员、经严格筛选的差役四名,满公堂才十一个人,知qíng者可谓少之又少。
不过韩谋没有明令禁止朝臣们议论此事,所以民间自然听到风声。而且,事关**的案子可不公开审理这样的律法观念,也潜移默化的开始了宣传。
例行的公堂程序后,康正源问道,“chūn状师,你可有话说?”
chūn荼蘼上前一步,还没说话,就听到大公主冷哼一声,威胁意味浓厚。她当然不会怕,但却觉得qiáng权在任何时候都受优待啊。整个公堂上,除了两名差役外,chūn村跪着她站着,其他人都有座位,包括应该的被告韩谨佳。
“有啊有啊。”chūn荼蘼好脾气地说,“本案有些奇特,韩谨佳和chūn村互为原告和被告,所以请康大人决定哪一方先提出诉讼要求。”
“大胆!你敢直呼本宫的名讳!”康正源还没说话,大公主就大声斥责道。
chūn荼蘼掏掏耳朵,瞄了大公主一眼,在看到她那颗缺牙后,好悬没笑出来,只得清了清喉咙道,“大公主,您没上过公堂,所以不知道。所谓律法大过天。这是在公堂之上。就算是皇上,陈述案qíng之时,也必须真呼其名。因为与律法有关的叙述必须绝对准确,而名字是每个人最准确的特征之一。”
切,你特么的一个废后所出的公主,跩什么跩,只要站在公堂上,小爷怕过谁。
“还有……”她接着说,“公堂之上。若非主审大人询问,或者进行到对推阶段,都不可随意开口。不然,按律应判藐视公堂之罪。”
“那又如何?”韩谨佳柳眉倒竖,“本宫是公主。”
“在这里你只是被告和原告!”chūn荼蘼哪里是被吓大的。句句针锋相对,“公堂的权威是皇上给的,是律法赋予,谁也不能违背。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有明文规定,公主可以例外?皇上您说呢。”她叫韩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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