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不喜欢这时候她分心想到别的男人,虽然算是“公事”。但还是不喜欢。于是无qíng又无耻地说,“我偷跑出来,底下人得有人看着,还得有人打掩护,所以他留在láng山看家了。”
“喂,手下人也有感qíng的。”
“他喜欢小凤,远远没有我喜欢你这样厉害。”
chūn荼蘼又笑。因为一个向来含蓄而高贵的男人,突然无赖起来,是非常可爱的。
两人又聊了会,chūn荼蘼就小心提起外祖金氏。以及夜叉身上的伤来。
“我外祖母身子可好?”开玩笑,武功再高,毕竟年岁摆在那儿。为了给夜叉治病,天天随着征战的láng军四处跑。那番辛苦,chūn荼蘼怎么会不明白?又怎么会不感念这亲qíng之恩。
“她老人家身子倒还硬朗。”夜叉也很感激。“因为治疗不是日日进行,只需要在每月的月圆之夜施治一次,所以我把她老人家安置在一处妥当的地方,若非必要,都是我和锦衣亲自过去的。等我病愈,一定把她老人家当自己的亲长来奉养、孝顺。”
他能说吗?拔除邪功之根有多么痛苦,每次都令他恨不能死去,每次都觉得扛不过去。可是他咬牙坚持,因为他不能死。他死了,荼蘼不会嫁给别人,他死亦难安,受不了她真的就孤独一世。她用这世上极致的欢愉,拖住了他的放弃,让他没有掉进深渊。
“那你的身子现在如何?”
她能说吗?外祖母必须健健康康的回长安。因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这对老人,到底还要原谅对方,别在一生中留下遗憾。什么不到huáng泉不见面。到了huáng泉,就会后悔了。今生世,今生毕。
“外祖母这段时间和锦衣配合,治疗得非常顺利。”夜叉突然改口,居然已经喊开了外祖母,“据她老人家讲,我的qíng形大有好转。这样下去,两三年内可以拔除身上邪功所积存的戾气。武功不会有大的变化,但那只是基础的,要在危急时数倍提升五感和速度是不可能了。”
“那有什么关系!”chūn荼蘼立即表态,“那些违背自然规律的,不要也罢。”
“比如,你再被人绑走,我不可能再凭气味找到你。”夜叉敲打chūn荼蘼,“所以你一切都要小心,就算要上街,也要多带些人手。”
“有危险吗?”chūn荼蘼立即明白了夜叉的意思。
心灵相通就是这样好,很多事,不用多说,就能体会其意。
夜叉沉吟了一下才道,“不要怕,万事小心就成。不只我,你父亲和舅舅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只一则,我对你的心,巴戈图尔肯定猜测得到。他从小就提防我,所以倒把我研究得很透彻。他如今不能奈何我,而且已经呈败相,难保不想yīn损卑鄙的招数。以前你在长安,他的爪子伸不到那么长,白相又看得你紧。现在在这里,机会反而多了。若抓到你,就可以和我谈条件。只当为我,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宁愿放弃一切,也换回你周全。”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可那万般柔qíng却掩藏在下面,chūn荼蘼如何感觉不出来?
于是她伸臂搂住夜叉的腰身,“你知道的,我最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只希望你早点把巴戈图尔打倒。快点娶我过门。不然,我真成老姑娘了。大唐有规定,女子到了二十岁不嫁,就要被官配的。就算不愿意官配,就要罚银子。我有多爱钱,你也是知道的,不要让我ròu疼啊。减损了我的嫁妆,你也吃亏。”她说得那样哀怨,就像那种事真会发生似的。语气又俏皮,夜叉也笑了。
chūn荼蘼就借机在夜叉腰背上掐了几把,“是不是这些日子一直打仗的关系,你的身材比之前似乎又好了些,堪称完美啊。”
“你却瘦了好多。一路辛苦的吧?”夜叉闷哼了声,手握住chūn荼蘼的左胸,“小了些。”
chūn荼蘼不示弱,伸手向他腰下。
于是,房间内战事又起,仍然是死命压抑着声音,却不似往常激烈。细致的吻,无尽的缠绵意。但无论是哪种风格,chūn荼蘼开始总是奋力反攻,最后却一样的溃不成军。呻吟着求饶。
天快亮的时候,夜叉轻轻穿衣下chuáng。这次,chūn荼蘼虽然仍然被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却没有睡觉。就躺在chuáng上看着他,只不说话。
“知道我必须走了。是吗?”夜叉回身问。
chūn荼蘼嗯了声。
不开口,就不会因为舍不得而哭泣。但,也带了浓重的鼻音。
相聚容易离别难,两天的快乐,还不知换来多久的分离。可是她不能阻拦他的脚步,男人有自己的天空。把他变成别的样子,就不再是她爱的那个人了。
夜叉也分外舍不得,却bī着自己理智些。他走回chuáng边,轻轻抓住chūn荼蘼的肩膀,上抬,把她拥在怀中,“少则两年,多则三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所以,等我。”
“我一直在等。”
“我会回来。”
“好。”
“我是说,你既然在安西,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夜叉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还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我真的不会再碰你的。否则,有孕了怎么办?”
“你不喜欢孩子?”
“我喜欢。”夜叉非常认真的点头,“但我不愿意所有事都你自己来承担。而目前,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明白吗?”
“明白。所以,我也暂时不会再碰你了。”chūn荼蘼也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好啦,你不用担心我,我爹和三舅舅都很厉害的,我一定会安全。”
“你爹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官职也小,倒也罢了。你三舅舅,可是个人物。”夜叉的声音中带着钦佩,“安西四镇,无论地理位置和出产都特别重要,偏偏和大唐本土相隔,很多时候得不到朝廷的支援。而且,多少人觊觎这块肥ròu。包括突厥在内,一直想收回。但你三舅舅镇守此地多年,不但没倒,还牢牢控制住,更能分心为我提供支援,实在不容易。”
“可是这次皇上派我来,一是让我探望父亲母亲和祖父、舅舅,二是想让我帮着破解一个案子。听说安西四镇出了一个大盗,追剿了多年不得。此人不除,我舅舅的政绩就有瑕疵。他这么辛苦为大唐守城,多年来连家也回不得,我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而蒙羞。”
“这个我倒是听过。”夜叉放开chūn荼蘼,改握她的手,说正事,“安西四镇,军政一体,都是你三舅舅治下。但他事务繁忙,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很多事是手下人做。我听闻这些官员都是jīng明qiánggān的,可却一直捉不到那个大盗,只能说,那人真的很厉害。”
第一百零七章重遇杜氏姐妹
夜叉走后,chūn荼蘼又睡了个昏天黑地,接下来疗qíng伤两天,直到第五天上,才算恢复了从前正常的生活和作息。
几天里,白蔓君变着花样给chūn荼蘼做好吃的,chūn小山同学用天然的呆萌模样取悦姐姐,chūn大山和白世遗虽然都很忙,也时常找“女儿”说话,更不用说chūn青阳对她的百般宠爱。于是chūn荼蘼在亲qíng的温暖包围中,暂时忘却了相思之苦。
她来安西的目的有两个。一,探亲。二,帮助破解大盗案。不过,目的有主有次,主要是探亲,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白世遗和chūn大山不提那件案子,她也就不提,免得本末倒置,或者让名义上及实质上的两位父亲伤自尊、不开心。
她虽然是个闲不住的,但自从重生以来,一直为生计和各种案子奔波,这种轻松安闲的生活从没有过过,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处处被照顾、被疼爱、被追随(chūn小山同学的追随)。她每天晚上都写一封信给白敬远,事无巨细,啰里巴嗦的全写在信里。虽然两个月才有信使往返一回,但想必白敬远收到一大撂信,会很高兴的吧。
人老惜子,人的年纪越大,越喜欢儿孙绕膝,即便不成,那种越废话多的信,也是越爱看。
“娘啊,我想明天上街逛逛。”悠闲日子过了十几天后,chūn荼蘼这个死宅的人都腻了,“这时候天气还好,等过一阵子,听说这边会很冷,风也特别特别大,就出不了门了。”
“好,娘回头和你爹商量商量。”白蔓君点头道。
呜呀一声。旁边的chūn小山发表意见。虽然,就算他发出这样的声响,也不会有人重视,但肯定会引得人在他胖而嫩的小脸蛋上捏两把。
而白蔓君宠女儿宠到极致,自从再次见面,chūn荼蘼无论要求什么,她都没摇过头。不明就理的人看到她们母女的相处方式,都赞叹:看人家这后娘当的,跟继女的关系好得比亲生的还亲。每当这时。白蔓君都有冲动对人家喊:这就是我亲生的!我白蔓君生的!
“娘放心,我保证不乱跑,爹和舅舅给我安排多少护卫也没问题。再说,小凤和封况是我身边得用的,武功都高得很。”chūn荼蘼立即保证道。
安西四镇在白敬远治下繁荣而和平。可毕竟是很多势力觊觎的地方,平静的表面下有暗cháo涌动。发动大规模的动乱是不可能,但渗透进个把jian细、刺客则完全没有问题。
大萌和一刀被她派出执行任务,封况手下的侍卫们也留在长安有事做,但封况和小凤是她的近身保镖,如果白世遗和chūn大山再派一小队人乔装在成平民,散在四周跟着。她的安全就有保障。她答应过夜叉,会保护自己,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不知道的是,夜叉还安排了顶尖高手。一直暗中保护她。
第二天,果然如她预想的那样安排,一行人如此配置,施施然上了街。长安城也有不少胡人。甚至还有胡人专属的寺庙,但如此浓烈的、原汁原味的西域风qíng。chūn荼蘼等人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得感觉新鲜,有目不暇接之感。
逛到快中午,买了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害得封况手提肩扛,一脸无奈的像身上架个小山似的,chūn荼蘼才似乎累了,决定找个胡食铺子吃饭。
他们出来的时候,除了半明半暗的护卫,郭姨娘还派了个熟悉当地qíng况的卫婆子跟着。那卫婆子眼神伶俐,看到chūn荼蘼想吃饭,立即推荐了guī兹城最好的一家食肆。
“别看外表不光鲜,吃的东西却真是好口味。”卫婆子好心介绍,“外来人不明就理,可能会去大馆子,结果吃得又贵又不好,就是专门骗来往客商的。只有当地的人,才知道这一家才真正是guī兹第一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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