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抬起头,望着chūn荼蘼,居然笑了下,虽然人到中年,真是艳光四she,怪不得大公主当年看上,也怪不得那两个宫女被他cao纵。
“满丸号带着大唐的货物从文登出发,到东瀛的港口换回原木。其中,那些真正的金银珠宝是没动的。”拓拔缓缓的说,直言不讳,声音也很好听,“然后没有直接回文登,而是在海上一个无人的孤岛暂停。这时,金星号从扬州出发,在航线上拐了个弯,也到达那个孤岛。此地是一个多年航行于大唐到东瀛的老船员,于无意中发现的。两船在那里一起停泊,金星号把船上装的石头都都沉入海中,把满丸号捎回的原木运过来少许。正如chūn六小姐所言,两条船一模一样,只要把名号重新漆过,外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然后,已经改名满丸号的金星号故意寻着顺水号撞上去,当然之前也是打听到顺水号会经过这条航线。这样,顺水号的船员可以作证确有海难事故发生。若朝廷查问起来,甚至有原木漂流到岸,做为旁证。白大公子想得非常仔细,参与此事的船员是我找的,从前全是海盗,我也跟了穿,借此死遁。这也就是为什么金星号回岸后船员多出来的原因,因为除了部分‘被救’的船员外,其他报了死难的人,其实从另一个地方回来了。而改成金星号的满丸号却去了扬州,带回了大量已经被洗白的赃物,连保留的金银珠宝加上生意所得,足足有十万两。”
十万两!当初白家赔偿给苦主们三万有余,如今是整整三倍!拓拔说得虽然很拗口,但每个人心中都想着一句话:白毓秀,你丫实在是太狠了!
话说到现在,事实已经全部清楚了。
但白世林又问,“六丫头,你怎么找到这批财物的?”若没有捉到赃,也就没有办法抓到拓拔,继而揭穿他儿子的大yīn谋。
“二伯,刚才侄女说了,我人手不足。派出大萌和一刀出苦差就很是捉襟见肘,封况和小凤还得跟我去西域。所以,我用了笨法子,就是等。既然把目光盯在扬州,就坐等大哥和拓拔管事上钩。毕竟得了这么多不义之财,必然是要取出的。不过大哥和拓拔管事相当谨慎,足足半年多不动,这份沉稳功夫真是难得,直到我回长安后,他们才动手。功夫不负苦心人,封况留下的侍卫一直死守扬州,紧盯金星号的动静,现在终于可以结案了。那些财物和大哥,全凭祖父和二伯处置和定夺。”
她虽爱钱,却不贪图别人的。正所谓,君子爱才,取之有道。
最后的结局是,白家扣下四万两银子,用来补之前的亏空。其余的,说是发现杜罗两家藏匿的财物,jiāo给了户部处理。葛氏“重病”,白毓秀孝心可嘉,送母亲回老家,决定在家种田读书,侍奉chuáng前。白敬远派了人跟去侍候,实则是监视和控制。估计,白毓秀是不用想回长安了。能在乡下娶个好老婆,一家子安稳度日已是大幸。拓拔被遣送出大唐境内,之后不知所踪。
chūn荼蘼相信,外祖父和皇上是不会隐瞒引事的。白家的生存之道,就是无论什么,都坦白在韩谋面前。因而,才从来没有被猜忌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和亲公主(大结局)
时间就这样忽悠悠过去,转眼到了庆平二十一年,chūn荼蘼成了满二十岁的老姑娘。
因为没有嫁人,还没进年,就jiāo了一笔不小的税金,可把她郁闷坏了。
没有男人就很可怜了,还要jiāo朝廷银子,真没道理!
好在,她的百chūn状师事务所在前一年的秋天开张。状师们在她的培训下,业务能力非常之高,才一出手就连赢好几场官司。同时,她的法律援助制度也得以开展,所以在百姓们中间的口碑也很好。
事务所的匾额是白敬远亲自提的,本来皇上还想提,被chūn荼蘼拒绝。她可不想让事务所变成官办的,那样就少了好多自由。民告官的时候,就难以自处了。
不过,能拒绝皇上好意的,也只有她律成公主了。
白家的小姐都已经出嫁,因为家中重新富余了,嫁妆都挺多,每个人别提多感激她了。特别要说明的是,chūn村因为感激她,从边疆调回京中任职后,一直往百chūn跑,结果不知怎么,勾搭上了白毓灵。两人年纪差距有点大,但安国公府的庶女嫁给右威卫将军的嫡子,这门亲事还是做得不错的。虽然chūn村尚过公主,但大公主已经从掖庭出来,再嫁了个小官,迁居到南方去了。九公主倒是嫁到洛阳,qíng况好得多。
然后,安西那边来信,chūn荼蘼又得了一个弟弟。这个消息是外祖母金藏带回来的,同时带来的好消息还有:夜叉因邪功而受损的身子,已基本修补完好。说是基本,是因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但至少,他不会很快有生命危险。倒是他在战场上的不管不顾的疯狂作风,才是危险。
这年的正月,阿尔泰山终于传来好消息,忠于巴戈图尔的部族终于被围剿消灭,阿苏瑞殿下统一了东西突厥,登上了王位。而做到这一切,他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同年三月,大唐皇帝韩谋与突厥缔结友好条约,开放边界贸易。突厥派来的使节,名为锦衣,是突厥王身边的第一近臣,但王,并没有亲自来长安。
锦衣在国事商量完毕后,特意拜访了安国公府。chūn荼蘼以为夜叉给她带了东西,结果却是没得到什么,反而损失了一个丫鬟。
锦衣是来正式求亲的,求娶小凤。相思若渴的chūn荼蘼气愤加伤心之下,对锦百般刁难,当然最后还是点了头的,还陪送了大笔嫁妆,让小凤跟着锦衣返回突厥。
小凤本来极不舍得离开chūn荼蘼,但锦衣不知说了什么,就立即变得欢天喜地。还对chūn荼蘼说,“小姐对我真好,给我这么多嫁妆,以后锦衣欺侮我,我拿着银子自己过日子也好。”
“呸,没出息的。”chūn荼蘼不满,“你这什么解决方法,太烂了。”
“那他欺侮我怎么办?”小凤很茫然,“告他?”
“告什么告?直接揍他!”chūn荼蘼理直气壮,“你那么高武功,又有我撑腰。他若惹你,立即胖揍一顿!看他敢反抗不?”
锦衣在一旁听着,冷汗冒出了胖胖的脸。
同年四月十二,韩谋下旨,封白相之孙女,律成公主chūn荼蘼和亲突厥,嫁与阿苏瑞为妻。
chūn荼蘼没想到,她是以这种方式和夜叉团聚,并得到白头到老的机会。更没想到,她不能免俗的穿越重生,还当了把和亲公主。高兴之余,又很惆怅,因为要去一个新地方,就要舍去很多东西。
“大唐的律法体系已经接近完备,状师也培养出一大批,用不到我,就给我一脚踢到突厥去啊。这是皇上吗?过桥抽板玩得太jīng致了。”她抱怨。
“嘴上这么说,心里高兴吧?”难得的,白敬远打趣道,“你放心,皇上派的送亲使是你亲爹和你三舅舅,也就是名义上的爹。皇上还会送你一队自己的士兵作为陪嫁,长驻突厥,领头的就是你爹。虽然西域不如长安城繁华,到底你们一家是团聚了。”
“啊,真的!”chūn荼蘼乐得差点蹦起来。
到什么地方没关系,上火星也行,只要一家子在一起,还有夜叉在身边,她什么都能舍得下。再说,大唐的律法体系是建立了,突厥呢?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单只去做夜叉的王后。
法律,是很重要的规则。很多人以为它是惩罚人的,但实际上它是规范,是保护人的。一个地方法制健全,适当民主,人们遵纪守法,就会繁荣昌盛,行事也会心平气和,不再穷兵黩武。
可是,转头看到白敬远的伤感,chūn荼蘼又不忍,“您告老吧,跟我去突厥享福。外祖母必须跟着我娘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也能团聚。虽说吧,您和外祖母不到huáng泉不见面,可我听说西域很多地方有huáng沙,其实和huáng泉就差一个字。”
她这样说,白敬远老怀大慰,都给逗笑了,“我已经上了折子,提出致仕,但皇上打算再留我三年。之后,我倒是想去西域看看。这辈子,我的脚还没有踏上过那片土地,既然它早晚会归于大唐的版图,当然要去住上几年。到时候,你不嫌弃我老人家啊。”
“三年那么久。”chūn荼蘼恨不得把家装可轮子,直接推走,“岂不是您还要和外祖母分别?”
白敬远咳嗽了一声,老脸微红,显得有点害羞,“其实,这回你外祖母回来送信儿,我那天……那天设计见了一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计较年轻里做的错事gān什么?总之,我说服她跟我在长安再待三年,会给她正名的。只说是多年前失踪的发妻,皇上会帮着遮掩。咳……”
“老爷子,你手脚够快的。得,算我白cao心了。”chūn荼蘼真心替两位老人高兴。
“她……她也是为了你。她知道你想我们一家团圆,所以外祖父要谢谢你。”
祖孙相视而笑,其乐融融。
在备嫁的日子里,过儿和一刀成了亲。一刀是孤儿,决定带着过儿跟去西域,就还留在他的身边。可惜大萌家在长安,chūn荼蘼托了人qíng,被康正源选进大理寺任武职。
备嫁一直到八月桂花香的时节,庞大的送亲队伍才离开长安。那一天,全长安的人都来送行,场面空前,chūn荼蘼感动得热泪盈眶。而之前,韩无畏和康正源私下都来告过别了。皇上和影子也各自私下嘱咐,去年封公主时的封地和赏赐也下来了,是常人达不到的丰厚嫁妆。
康正源已经成亲,韩无畏被赐婚,娶了欧阳家的姑娘,他们对chūn荼蘼的感qíng,都深深保存在了心底。如今韩无畏已是东宫太子,chūn荼蘼受封公主,两人如今是兄妹的名份。
“若我有她,我宁愿不要这个天下。”看着远行的队伍,韩无畏眼眶红了,感觉心脏像生生被挖下一块似的。
那个姑娘,他深深爱着的,终于要嫁给别人,跟他远别天涯。
“可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心里有天下。”康正源叹道,有伤感,但却微笑着,“太子殿下接掌的也是天下,所以仍然和她没有分开。”
当年的长安双骏,如今的大唐未来天子和重臣,目光望向西方,悠远而怅然。同时,又充满了希望。
这边,送亲队伍走得极慢,快一个月了,才进入突厥领土。这天晚上,chūn荼蘼洗了澡,卸了钗环,正要入睡,突然有了感觉。
那是一种久违的,但永远也不会淡化的感觉。
她的帐篷里,有人摸进来了!
猛抬头,就见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衣,带着糙原上的风,蓦然就出现在她眼前,令她觉得这一定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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