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凝若真是的,gān嘛死抓着不是自己的东西不放手呀。”八重撅着嘴道。
如初无语,因为大家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概念理解不同。她觉得是爱qíng,可白凝若觉得是婚约。
“洗洗先睡吧,养足jīng力,过几天有你瞧的。”她吩咐。
而因为心中有事,大脑超级亢奋,所以这一夜如初都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太阳才出来,就听到有石子敲窗的声音。披衣下chuáng,打开窗户一看,瞬间,心里所有的郁闷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感动的笑意。
在她的房间窗外,是一条偏僻的后巷,而正对着她的窗户,有一棵小小的、不知名的树木。因为已经入冬,天气寒冷,树上的叶子早掉光了,每天她看到它都是光秃秃、可怜巴巴的样子。可现在,树上“开”满了花朵,难得的是不仅有红花绿叶,还有huáng的、紫的、蓝的、黑的、白的各色花样。
确切的说,那些花不是开的,而是被粘上或者被系上的,全是碎面料做成,样子嘛……超级难看,手工差到令人不忍卒睹,有的甚至只是两条烂布条拧在一起。可满树chūn意就让这些碎布生生装饰了出来,再看树下那两个呵着手、傻笑着、蹦跳着保持身上温暖的年轻男子,如初心头的暖意怎么能抑制得住。而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正仰望着她,眼睛亮闪闪的,笑容比初升的阳光还要明亮温柔。
“如初,我们合好吧?”他的声音在早晨的幽静中清亮的传了过来。
原来,她昨天假装生气,让他来哄她,他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他是大明朝第一个送她花的男人,之后也送过几次,大概知道这个能讨她欢心,所以在寒冷的冬夜一夜不眠,在朋友赵三红的帮助下,让一棵进入冬眠的树开出花来,以搏她一笑。
如果有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上人这样用心,还需要什么来证明他的真qíng吗?
“你能接住我吗?”如初系紧衣服,一脚跨在窗台上。
戚继光二话不说,轻轻松松翻墙而过,伸出双臂,以行动代替回答。
如初毫不犹豫的从二楼跳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她会轻功,可就是想让他抱着。她穿越而来时没落到他怀里,现在选择后再跳也是一样。
“你接住了我,今后就要娶我,而且不能辜负我哦。”她也不管自己蓬头垢面的可怕样子,响亮的在戚继光唇上亲了一下。
“一生一世。”戚继光望着怀中人,极认真的承诺。
头顶上,八重站在窗边对着墙外的赵三红摊了摊手,表示幸好没人看到这一幕,不然这对jian夫yín妇白昼宣yín,说不定会被浸猪笼的。
【第二十计yù擒故纵】
第一回好人家的女儿
(bī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需,有孚,光。下卦为乾为天,上卦为坎为水。
如若bī得敌人无路可走,就会遭到猛烈的反而,如若故意放其一条生路,反而会减弱甚至瓦解他的斗志,加速其灭亡。比如以退为进,yù取先与,示敌以弱。此一计是本书中两件非故意成计的计策之一,只是因为猪脚看不得心上人两难……)
……
“孽障!”
戚继光才悄悄潜入自己的卧房,膝弯处就挨了一拐杖。由于没有提防,所以对方虽然力量并不大,但因为正打在关节处,他也腿一软,跪倒在地。
同时,房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你一向听我的话,从小到大也没违逆过,我说这回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有勾死鬼儿在外头吊着你的心肝!”戚老太太用力以拐杖敲着地面,气得浑身发抖,“把爷们儿留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粮食!你说,到底是什狐媚子拖着你!”
戚继光听到是自己奶奶痛骂自己,心知白凝若已经泄露了如初的存在,gān脆没有起身,就势跪好。稍抬头看看,见房间里除了坐在门边椅子上的奶奶,还有坐在八仙桌边的母亲,以及手拿火折,才点亮了油灯的弟弟戚继美。
“奶奶,母亲,元敬不孝。”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因为让两位老人家这么cao心而心存愧疚,只是他有不能放弃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如此。
“你也知道不孝吗?那为什么背着我和你奶奶在外头找女人?”戚夫人满面寒霜。这个儿子纵然不是她亲生,但因为其母早死,也算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母子感qíng非常好,以前有什么事,儿子从来不瞒她的。
“如初不是外头的女人,是我喜欢的人。”戚继光硬着头皮说,“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之前我亲口承诺过她,要娶她为妻的。”
“好人家的女儿?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追到男人家里来?”戚老太太气得不行,“一个姑娘家没有父兄陪着,就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里,每天价勾搭着你往那儿跑。这是哪门子的好人家女儿?你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除非我死了!”
“奶奶!”戚继光听戚老太太把话说得很绝,吓了一跳,连忙跪行几步,抱着戚老太太的双腿,“奶奶您听我解释,如初真的不是品行不端的女子,只是……她随父亲到济宁州做生意,所以顺路到鲁桥镇上来拜见奶奶和母亲。”
他撒了谎,因为如初喜欢在外面到处跑的事、以及她在天津卫学当教习的事、还有曾经扮了男装在少林寺学艺的事,都不能透露半点给奶奶与母亲。虽然他很喜欢她那自由奔放的xing子,爱慕的就是她那份与众不同与眼界高远、心胸开阔,可老人家必定不能接受。
所幸,之前他和如初已经想好了对策,编好了谎言。他讨厌撒谎,可如果这是为了如初,为了让奶奶和母亲不要气坏身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笑话!”戚夫人接过话来,“就算你对她正式许婚,一来这纯属私定终身,根本不成体统。二来真个要娶她进门,也得是咱们家去她家提亲。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随便到男人家里拜见长辈?这成个什么样子,你还敢说她是好人家的女儿?”
“那是因为……她之前曾经做过一些错事。”戚继光斟酌着词汇,“其实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她有她的苦衷,但她觉得应该向您们正式道歉。”说着,瞄了一眼弟弟继美。
如果说奶奶和母亲都是分外气愤的话,继美的神qíng却是不可理解中带着几分好奇。在他十四岁少年的心中,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娶温柔文雅的白姐姐,又是什么女人能让向来沉着孝顺的大哥做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来。
“继美就待在这儿。”戚老太太看出戚继光的意思,哼了一声道,“让他看看他那大哥被美色所迷是个什么德行,以后可别像你这样。再说,他也个男人了,过一、两年就要娶妻,在你身上出的错,他要当成前车之鉴!”
在弟弟面前说自己的感qíng事,戚继光虽然尴尬,但戚老太太既发了话,他也不敢反驳,只道,“奶奶教训得是,但孙儿对如初是真心的,求奶奶和母亲成全。”
“那个什么什么如初有什么好?”戚老太太一听他说这话,怒火又起,“白家丫头又是哪里不好?你怎么就一根筋下去了,非娶她不可?就算你亲口承诺娶她吧,毕竟没有告知家里长辈,怎么比得上一纸婚书大?你怕做背信弃义之人,又怎么选不出哪头重,哪头轻?”
“不是白姑娘不好。”戚继光双手搭在戚老太大的膝盖上,说得无比诚挚,“只是我喜欢了如初,心里放不下别人了。奶奶,我知道您是为着我好,千挑万选帮我订下亲事,可我的心别不过来,想着如初又怎么能再娶别人?”
“把你那心给我收收。”戚老太太以拐杖头儿点点戚继光的后背,“娶妻娶德,要心有什么用?将来日子久了,你的心就会放得下白家丫头了。”
“奶奶,恕孙儿不孝。”戚继光一咬牙,又叩下头去,“今生今世,孙儿非如初不娶!”
他这句话可把戚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抬起拐杖要打,却下不了狠手,焦急中看向自己的儿媳。
戚夫人生怕再闹僵了,不但解决不了事qíng,还闹得家宅不宁的,于是退了一步,沉声问道,“你非要娶那个如初,她有什么好处,你倒说说看?她又是哪家的女儿?之前又做过什么错事了?”
之前戚继光和如初商量过,已经决定把如初就是王家女儿的事告诉家中长辈,因此缓缓地道,“其实……论起婚约,如初之前与我有过。只是……后来退掉了。”
“什么?”戚老太太、戚夫人、外加戚继美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你是说……你喜欢的这个如初,就是当年你爹亲自订下亲事的那个王栋将军之女?”戚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随即又bào怒,“她爹不是嫌弃咱们家贫,已经退了亲吗?既然如此,她现在又为什么不知廉耻地再来缠你?敢qíng是看到你受了皇上褒奖,想着你前程似锦了,于是又来勾搭吗?”
第二回劝说
“根本不是这样!”戚继光急忙解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对着这一团乱麻似的关系,还是头大无比。
“那又是为何?”一边的戚继美cha嘴。
“如初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对于钱财,她根本不介意。”戚继光半转过身,跪在奶奶和母亲中间,“她之所以退婚,只因为父亲年迈,而且膝下只她一女,她担心远嫁后老父孤单,这才拼着恶名来退亲的。”
如初对他详细说过退亲的理由,虽然不愿意嫁给未曾谋面的男人是主要原因,但照顾老父这一条比较容易让他的奶奶和母亲接受。如果说其他的,只怕还会招来不安于室的恶名。
“照这么说,倒也是个孝顺的,可现在又为什么抛弃老父,要嫁与你为妻呢?难道见了合意的汉子就忘记自己的爹了吗?”戚老太太说得尖刻。
“因为……她的父亲想结束生意,搬到济宁州来居住,所以她……”
“真没见过宠女儿宠成这样的。”戚夫人拦过话来,“如此教导,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定是连凝若的一分也不如。再者,你那曾经的岳丈姓王,你中意的那女子怎么姓胡来着?你与我们说的是同一人吗?”
戚继光点点头,把胡大海入赘胡家,女儿从母姓的事简单说了。之后又怕奶奶和母亲轻视胡大海,继而更轻视如初,补充道,“爹当年与王家订下亲事,肯定知道事qíng的根底,但他老人家还是这么做了,可见胡伯父定是个真男儿、好汉子,不然爹怎么舍得我与不良人家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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