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了会儿,然后颤颤巍巍地起身,一旁的年轻助理立刻小心过来搀扶。
张育森想一想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是怎么走了那么远的呢,长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公司,和顾绍言利用上辈子的经验,发展得不错。杨子科不出意外入了仕途。刘语当了个小老板。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刘语愤愤不平道只有他混得最差,不过坚决不接受他们的帮助,表示真男人要靠自己。喝醉了抱着顾绍言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还是把他老婆叫来了才算了事。
刘语这家伙知道他们的关系后还傻了好一阵,杨子科看着他一脸无语,不过刘语没过多久就接受了。这让顾绍言和张育森都松了口气。
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比起他们跌宕起伏的开始,后面的日子显得太过平淡,但是两个人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张育森望着台灯出了会儿神,然后扶了扶老花镜,继续写字。
他的手已经有些抖了,有时候会写得歪歪扭扭的。他又要求严格,写得不好就要重写,旁边的垃圾桶装满的废纸。
他写的是追悼会致辞,写得很慢,有时候还要停下来想想,再继续写。内容并没有多么催人泪下,十分平淡,就像个老朋友在回忆往昔。
致辞人是刘语,杨子科现在身份地位不合适做这些,喻可佳廖思雨在去年就走了,刘语成了最合适的人。
刘语对此很苦恼。
“我除了当初少先队员宣誓就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
杨子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你说为什么张育森不自己说啊。”
杨子科怔了下,然后慢慢道:“他说不了。”
“什么意思?”
杨子科摇头没说话。
不过刘语很快就明白了。
他在半夜接到电话,说是张育森去了。
刘语当时就愣住了,急忙赶过去,发现张育森把那些事qíng都处理好了,顾绍言的后事还有他自己的。
刘语傻傻地问杨子科怎会回事。
杨子科沉默了半天,道:“他们早就是一体的了,一个走了,另一个也独活不了。”
刘语说不出话来,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qíng,就像当初他接受他的兄弟在一起的事实,但是这不代表他明白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而杨子科显然看得比他明白。
“他本来就是撑下来的,要不然他在绍言走的那天就已经一起去了。”
杨子科叹了口气。他一直都不看好他们,但后来他才知道是他没有真正明白过这两个人之间的羁绊,直到现在他也不懂,但是他看得出,他们之间似乎有超出所有人超出这个世界的隐秘的羁绊。他担心张育森会玩弄顾绍言,后来才知道反而是顾绍言把张育森吃得死死的。他们互相依赖,互相支持,走过了余下漫长的人生。
让他想,原来还有这样的爱qíng,原来爱qíng是这样的。
他不感到悲伤,他想不管是顾绍言还是张育森也都不会觉得悲伤。
因为他们已经有那么美好的人生。
******
张育森做了一个梦。
梦里阳光灿烂,高大的香樟树枝叶茂密,阳光从fèng隙投下稀疏的光影,蝉声伴着微热的风阵阵响起。
树下有张木质的长椅,上面坐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眉目清朗,笑容温厚。
他说:“阿森,你来啦,我等了你好久。”
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沉寂的心再次跳动起来,迟钝的步伐也忽的轻快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肌肤变得年轻而充满活力。
那个人坐在那里:“阿森,你傻站着gān嘛呀,过来呀。”他的面容依然英俊,如同初见时一样。
张育森的面上浮现出微笑,朝他奔去,快活地像个孩子。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抱着他一字一句地诵读那些优美的诗句,懵懂的他不解其意,只觉得昏昏yù睡。
只是有一天,阳光灿烂明媚,庭院中的栀子花似乎闪着白光,淡淡的花香萦绕。
他听见母亲读道:“
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回家,
葡萄都爬到架上了:
眼看着,夏天就要到来,
到它的忍冬花脚下,到你的卧室里。
我们流làng的亲吻已走遍了世界:
亚美尼亚,出土的蜜块;
锡兰,绿鸽子;扬子江以它悠久的
耐xing,不断将白昼从黑夜分开。
现在,我的至爱,我们回去,穿越澎湃的大海
像两只盲目的鸟儿回归它们的壁垒,
回归它们远方的chūn天的巢;
因为爱不能永不停息地飞越,
我们的生命回归于墙壁,回归于大海之石:
我们的吻引领我们回家,到那归属之地。”(注*)
——我来了,绍言,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回家》,作者:巴勃罗·聂鲁达……
第33章征服装bī男神1
征服装bī男神1
【顾绍言摸了摸脸颊,疼痛让他眯了一下眼睛。】
一般来说,留下来的那个人总是会承受更多的悲伤,所以顾绍言往往会选择自己留下。不过顾绍言与张育森相处这么久,明白张育森更愿意先走的是顾绍言,让他来承受这些。
看着白发苍苍的张育森,顾绍言神色柔和下来,用从系统那里得来的道具为张育森营造了一个梦境。
他坐在长椅上,落叶安静地铺满大地,他看着恢复年轻的张育森像个孩子一样向他跑来,露出淡淡的微笑。
睡梦中的张育森露出满足的笑容,微弱的呼吸终于停止。
******
这是一处巨大的峡谷,两边是险峻的峭壁,中间是茂密的古林。这里的树木都有合抱粗细,树gān笔直,似要直入云霄。峡谷中还有不少奇花异糙,或增qiáng修为或有特殊功效,放到市场上足以让修士们疯狂。但这些珍稀的灵糙却无人采摘,因为这里还是高等妖shòu的聚集地,金丹修为以下的修士不敢轻易进入。
此时这片森林中却突兀地出现一片空地,参天古木倒下了大片,到处都是灵气战斗留下的痕迹。正中间有两人一shòu,都满身伤痕,看得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顾绍言摸了摸脸颊,疼痛让他眯了一下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窄刀,有半人高,看上去黯淡无光,但偶尔又闪现迫人的锋芒。
顾绍言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叹了口气。男人原本雪白的衣衫已经满是污渍,早看不出平日风度翩翩的优雅模样。
系统传送的时间点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就算是早一个小时也好啊,还可以假装英雄救美,如今……啧啧,原主已经杀了对方几次了?五次?
躺在地上的倒霉家伙正是他这次的目标人物——边析。
他这次的任务世界背景是未来,原著剧qíng围绕着一款名为《踏天歌》的修仙类全息网游进行。
《踏天歌》的游戏引擎“晨曦”是华国第一款独立研发出的人工智能,只这一点就能激发无数人的爱国心了。再加上游戏背景是独特的东方修仙设定,而非大家已经厌倦的西方魔法设定,让众人眼前一亮,对游戏抱有极高的期待。
《踏天歌》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流畅的cao作系统,jīng美的画面,华丽的特效,无一不让玩家们惊叹。在发行三天后就成为全球玩家最多的全息游戏,光网下载量第一,好评率第一,股票也是一路飙升,让发行公司笑得合不拢嘴。
如此大的市场,当然有很大利润,游戏公司拿大头,其他人也能趁此捞上一笔。这也是原主玩《踏天歌》的初衷。
这次的原主和顾绍言以前遇上的有不少差别。
以前的原主,作为一个主角,不管再怎么风流猥琐,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而反派的脸上印满了卑鄙无耻等等词汇。而这一次,虽然反派依然卑鄙无耻,但主角也没好到哪儿去,让顾绍言评价……只有一个字——
贱。
此贱非彼贱。
原主完美展现了何谓猥琐下流不要脸。
在《踏天歌》中,原主的身份是魔修,这个原本酷炫狂拽霸的职业,被原主玩成了yīn险狡诈。没脸没皮,手段怎么yīn险怎么来,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贱人”四个字了。
在原主眼里,没有道义,只有利益。原主曾被雇佣完成一个任务,在发现雇佣金不如任务所得宝物值钱后,十分果断地把雇主杀了。还有一次,在发现己方实力不如敌方后,毫不犹豫地把队友出卖了,以换取自己逃命。
按理说原主这样的贱人早就已经被人找个月黑风高夜套个麻袋解决了,但他身为主角,又怎么会被轻易撂倒。他往往能发现对方的破绽,即使自己实力不如对方,也能以弱胜qiáng。实际上原主大大小小的对战经历过不少了,从来都没有输过。
对原主来说,只有金钱和兴趣能打动他,而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少之又少,所以排在第一的当然就成了金钱。
在游戏里,来钱的方式很多,来钱最快的无非几种,卖装备丹药,还有一个就是杀人。所以原主理所当然地兼职了杀手一职。
这一次也是原主的任务,有人出价50上品灵石杀一次边析,也就是游戏中的清衡仙尊——溯天。
溯天是目前游戏中的正道玩家第一人,也是全服等级最高,金丹后期,正道第一大派穹宇派掌门。获得游戏系统认可,第一次降下“天道之音”,封号“清衡”。实力高超,再加上为人磊落清雅,长相俊秀,谈吐不俗,十分受追捧,是众人公认的男神。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反派遇见了主角,都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对于溯天,喜欢的人多,讨厌他的也不少。
溯天之前率领穹宇派灭了一个魔修门派,而那个门派少主又是个富二代,心中不服,便在血杀阁下了悬赏令,杀一次,50上品灵石。
不要觉得50少,灵石分下品,中品,上品,之间兑换率为100。而下品灵石和人民币比率为1:1,也就是说,50上品灵石相当于50万人民币……
原主一边骂着剥削人民的资产阶级,一边屁颠屁颠地去砍溯天了。
当然,以原主筑基的修为,正面是gān不翻溯天的,所以原主先是放出消息,在九幽峡谷有妖shòu幽獠,其妖丹能助人平安度过金丹,进阶元婴。
他的消息没有引来怀疑,因为这里的确有妖shòu幽獠,它的妖丹也的确能帮助人从金丹一跃成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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