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沈云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jīng致的酒盏递给沈却。
沈却仔细端看手中的酒杯。小巧jīng致的瓷杯,把杯子翻过来,就可以看见下面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却”字。只不过整个酒杯的底部沾了些奇怪的软土。沈却就认出来这个酒杯正是沉萧府的东西,而且是她十五岁生日宴的时候,戚珏特意命人造的。
当初沈却的十五岁生日宴上用的一gān物件上都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却”字,就是为了庆祝沈却的生辰,图个吉利。这个酒杯就是那个时候造的。只不过后来那些东西在沈却的生辰宴结束以后都收起来了,平时也没有再用过,这个杯子怎么会在沈云的手中?
沈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沈云,问道:“云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杯子的确是我沉萧府的东西,可怎么会在你这儿?”
沈云冷笑,说道:“他将这个东西藏了整整两年,故意用一层软土抹去下面的‘却’字,然后放在书房日日看!夜夜看!看了两年!”
“他?他是谁?”沈却懵了,她怎么根本听不懂沈云的话?
“哼,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沈云望着沈却的目光全是仇恨。
沈却一点点反应过来了,能让沈云和她产生隔阂,甚至动了这么大的气,也只能是殷夺了。
“你是说殷二哥哥?”沈却震惊地看着沈云。
“你这声哥哥叫的可真亲切!”沈云死死盯着沈却,“你终于肯承认了是不是?”
“我承认什么?”沈却陷入震惊中不能自拔,她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酒杯,说不出心里头什么滋味。原来这几年沈云疏远她,记恨她都是因为殷夺?
可是殷二哥哥……
“我和殷二哥哥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要胡乱猜疑好不好?”震惊过后,沈却有些生气。谁都不愿意被人冤枉,更何况还是这种事儿。
“什么事儿都没有?胡乱猜疑?”沈云向前一步,“如果你们两个什么事儿都没有,当初沉萧府出了事儿,你为什么会住在殷家?那个时候你就和殷夺不清不楚了吧?据说还是殷夺救了你一命,那个时候你该不会是为了报恩就献出自己的身子了吧?”
“沈云!你说话注意分寸!”沈琉瞪她一眼。
沈云不理会沈琉,更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继续说:“好,那个时候我与殷夺毫无关系,我不怪你!可是你十五岁生日宴的时候已经知道我和他的婚事了。结果呢?你避开所有人和他偷偷相见,私相授受!瞧你握着他送你的东西时候那个高兴劲儿,当时你有想过他和我有婚约吗!”
沈却使劲儿想了想,她什么时候和殷夺私相授受了?沈云说的这事儿真的发生过?
“还有!我和他成婚的前一日,他还来看你!与你倾诉衷肠!你还送他外伤药!若不是他瞒不住让我知道了那个外伤药是你送的,是不是也要把那个小瓶子和这个酒杯一起供着!”
沈却深吸一口气,还没想明白私相授受的事儿,又被沈云砸下来一个“倾诉衷肠”的名头!
沈云的视线越过沈却,看着后面的戚珏,嘲讽地说:“太子殿下,你捧在手心里疼的妻子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殷夺口口声声喜欢沉萧府酿的酒,可是戒酒以后还是时常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听说太子殿下对殷家有恩,可曾想到殷家子孙惦记着你的妻子!”
“沈云!你别在这里胡说!”牵扯到殷家,魏佳茗不得不拿出长媳宗妇的架势训斥沈云。
沈却转过身,这才看见戚珏和沈休站在后面不知道听了多久。
沈绯、沈琉、沈宁和苏陵菡都有些担忧起来。甭管是不是真的,可是这些话让戚珏听了总不是好的。
沈却现在心里头翻江倒海的,她可顾不上戚珏现在心里怎么想。
“沈云,我告诉你。念在你现在是个孕妇,我不想动你,不过你最好在我忍不下去之前立刻滚开!”沈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她已经是qiáng忍着心里的怒意了。
“怎么了,你在心虚吗?”沈云又向前走了两步。
“好了,好了。沈云,你还在孕期,别闹脾气了。快消消气,别伤了身子。”魏佳茗想要先把两个人劝开,她挽着沈云的胳膊,把她向后拉去。不过沈云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她推开魏佳茗,魏佳茗一个趔趄,差点向后跌去,幸好沈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你也怀着身子,别往前凑了。”沈琉皱着眉,将魏佳茗往后拉了拉。
沈云又朝着沈却走了一步,冷笑道:“当年我对你的真心实意就换来你对我的恩将仇报!你所做的这一切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沈却沉声说:“我竟是不知道这两年你故意躲着我,是为了这个。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了好好说?你又何必自己在心里憋了这么久,今儿个又来我这儿没脸没皮的撒泼!”
“撒泼?对,我就是撒泼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是误会!你敢发毒誓你和殷夺什么关系都没有吗?用你的儿子发誓!”沈云怒道。她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的qíng绪好像在崩溃的边缘。
“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沈却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qíng。不过我没有必要为你这样的人发毒誓,更不可能为了你这样的人用我的孩子发毒誓!”
“可笑!你不敢发毒誓就是心虚!你就是和殷夺不清不楚!青梅竹马?哼,说吧,你们偷qíng过多少次,你的儿子到底姓什么!”沈云的眼睛越来越红,说的话也是越来越没谱。
沈却qiáng压着心里的怒气,沉声说:“沈云!为了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把这些话收回去!”
“你还好意思说孩子?”沈云的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泪,“我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你没有抱住你知不知道!”
“笑话!你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根本没见过你。你是梦里做噩梦梦见我,把孩子吓没了的吗!”沈却觉得她已经忍受不下心口的这股怒气了。
沈云抿着唇,不肯说话了。她有些说不出口!当初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恰巧沈却出了事儿,殷夺担忧地跟着沈休去了沉萧府。沈云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动了胎气,要不然那个孩子也不会保不住!更可气的是,从那个孩子没保住以后,大夫说她以后生产不易。
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可是被她发现了那个杯底刻着“却”字的酒杯。她怒火中烧,积压多年的怨气一股脑涌上来,紧接着又跟殷夺大吵了一架,便又动了胎气。
她手掌发颤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的这一胎又保不住了……
她现在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流血!
“沈云!你来这里发什么疯!”殷夺冲进来,黑着一张脸。
沈云一惊,她目光有些躲闪。
“阿却,我知道我今天不应该过来闹,更不应该不知规矩的乱说话。”沈云的眼眶瞬间溢满泪水,她抓住沈却的手,“阿却,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你知道有了身子的人最是qíng绪波动,我……”
“你松开!”沈却有些嫌弃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手,可是沈云的力气大的惊人。
“啊……你做什么!”沈云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回廊外摔去。
沉萧府的回廊比两旁的花丛地势要高一些,沈云直接摔出回廊,挡在回廊外面的花丛中。
当殷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蜷缩着。
“沈云!”殷夺一愣,连满肚子的怒火都暂时压下去了。他跳下去,将沈云扶起来,“怎么样?很疼吗?”
沈云哭着依偎在殷夺的怀里,“我只不过是想把你这些年的心意告诉阿却,可是……可是她居然说我败坏她名声,还要推我……”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沈云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沈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腕刚刚被沈云大力抓着,还有一点红。
沈却并没有想到沈云会来这么一招,气势汹汹像个泼妇一样吼了半天就是为了激怒沈却?沈却算是慢慢想明白了,合着她刚刚那么多废话就是等殷夺过来呢。没想到沈却一直压着怒火没对她出手,她竟然明目张胆的演戏。
这个女人……她怎么不入宫争宠去呢?
沈云究竟想gān嘛?
沈却实在是想不通,听她刚刚对殷夺的那句话的意思。沈却隐隐能够猜到沈云在殷夺面前的表现。不过是一边嘤嘤嘤地哭诉一边装着大度。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感动殷夺?
不对……
“疼……好疼啊……”沈云捂着肚子,整个人弯下腰去。
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她大片的裙子。
“快!快去请大夫!”魏佳茗急忙吩咐身边跟着伺候的丫鬟。
沈云哭着抬头,一脸悲切地看着沈却,哭诉:“阿却,就算你对我再怎么有意见,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啊!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肠!”
沈却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沈绯忽然冷笑,“沈云,你知道吗?你这种嫁祸别人的破把戏,我十年前就玩腻了。”
“哼,估计是觉得沈家有推孕妇的传统!”沈宁整个脸都是黑的,她甩了袖子愤然转身。
“阿宁?”苏陵菡有些担忧地喊她。
“我先回家了!”沈宁大步往外走,一点都不想回头。这一幕,让她打心底恶心。
殷夺眸光深了又深,他缓缓松开沈云的手。
沈云脸上还挂满了泪水,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殷夺,颤声说:“你就这么放开我?你的妻子!怀了你的骨ròu的妻子!在这种qíng况下……”沈云低下头看着不断滴落在地上的血,“我们的骨ròu可能保不住了啊殷夺!”
“沈云,我们和离吧。”殷夺无比平静地说。
沈云震惊地看着他,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震惊。就连刚刚往外走了几步的沈宁都惊讶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殷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沈云的身子在发抖,她的声音也在发抖。
“是,我是喜欢沈却。很多年前就喜欢了,可是我们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喜欢她,那是我的事qíng,她甚至根本不知道!”
沈却惊讶地看着殷夺。她从来没想过殷夺会喜欢自己。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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