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珏嘴角轻扬,“该结束了。”
沈却仰起头望着身旁戚珏的侧脸,握紧了他的手。
第130章大结局(下)
“银仪在哪?当然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乌岂冷笑着bī近:“如果你想要银仪好好活着,那就穿上你的战袍,和你的儿子对战。”
“你在用你的国家报复我吗?”萧潇坐在太师椅上嘲讽地看着乌岂,“你难道不清楚兵士疲惫,粮糙不足,再这么拖下去乌和早晚要败吗!你就忍心你的将士为了你身死,你的百姓为了你受苦吗?”
“你还会关心乌和?你的心里难道不全是大戚?”乌岂捏着萧潇的下巴,眼中的怒火早就将他的理智淹没。
萧潇猛地转头躲开乌岂的钳制,她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乌岂,你不是很想要一个皇儿吗?收兵,我们回乌和。就当我没有别的儿子,只有一个银仪,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你还记得吗,银仪小时候总是闹着要弟弟。”
萧潇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也带着略疲惫的憧憬。
乌岂闭了闭眼,难忍心中苦涩。这话他等了太久太久,而如今从萧潇口中说出来,他不觉苦尽甘来,只有嘲讽。
他笑:“担心乌和百姓?是担心大戚生灵涂炭吧。至于担心将士身死,你是担心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儿子,还是担心你的jian夫顾司翰?”
萧潇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乌岂。好似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再说一遍!”
“说错了吗?”乌岂大笑,“那两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玩弄你欺骗你为他生了儿子再抛弃你,一个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把你送到我的chuáng上来。可笑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捡他们不要的货色,还把你捧在手心里二十年!”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乌岂的脸上,让他的脸上立刻浮现一片红印子。
萧潇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你不要胡说!”
“胡说?”乌岂冷笑,“你还记得银仪小时候是多么乖巧吗?倘若不是她撞见你和所谓的‘舅舅’偷qíng,她也不会变得越来越任xing,更不会连顾翦都恨上!”
“你说什么?”萧潇不可思议地看着乌岂。
“不知道吗?她当时才九岁。后来发烧了整整一夜。如果不是守了她一夜,听了她的呓语,我也不会知道!你想不到吧?你和顾司翰的事qíng我早就知道!”每说出一句,乌岂就像用刀子刻自己的心,“自从相识,我乌岂不顾一切立你为后,后宫只你一人,除了从皇兄那接来的几个皇儿,这么多年只有银仪一个女儿……”
“没有!我没有!乌岂!你宁愿相信一个九岁女孩的呓语也不肯信我?”萧潇大声质问。
乌岂沉默,可是他的眼神萧潇已经看懂了。
萧潇忽然冷静了下来,她轻笑:“是啊,乌岂,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很清楚吗?我不仅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跟我偷qíng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啊。是你费尽心思自甘降低身份非要立我为后!”
看着萧潇轻笑的样子,乌岂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乌岂只是个沉默寡言不受重视的皇子,尚未登上帝位。偶然的机会,他看见凉亭中托腮凝神的她,也不知道当时的萧潇想到了什么,忽然抿唇轻笑。
萧潇不喜欢笑,可是她轻笑的样子当真倾城无双。
一笑驻心,一世执念。
乌岂不自觉地掐住萧潇的脖子,看着萧潇逐渐涨红的脸颊,冷冷地说:“我真想掐死你。”
可是他又舍不得。
没有快乐的时光吗?
也是有的吧。
乌岂看着眼前的萧潇,将这二十年为数不多的美好过往回忆了一番。
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乌岂低下头,看见他最爱的那双手紧紧握着匕首,而那匕首整个刺进他的胸膛。鲜红的血喷出来,溅在萧潇凝脂白皙的素手上。
乌岂一阵恍惚,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想将她这双手上的血迹擦去。
“母后,父皇说您没胃口,让我亲自给您炖……”银仪端着一锅飘着香气的浓汤,她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僵在那里。
“咣当”一声,手中热气腾腾的汤盅打翻在地,滚烫的鸽子汤溅在银仪的手背上、绣着青梅的鞋面上、染着渐变暗纹的藕荷色裙摆上。
“银仪你怎么会来……”萧潇慢慢转过头,将视线从银仪的身上移到近在咫尺的乌岂脸上。
鲜血从乌岂的嘴角流下来,可他却在笑。
“我乌岂平生只爱两个女人,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关进大牢……”他的话尚未说完,又好似什么都不用再说。乌岂忽然握住萧潇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刺进他体内的匕首拔了出来。
浓稠而滚烫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喷在萧潇华丽的凤袍上。
乌岂整个人向后倒去。
“父皇!”银仪跑过去,抱住乌岂。
她慌忙去压乌岂胸口的伤口,鲜血染红她的手。她一边哭,一边絮絮说着:“父皇,不要丢下银仪!不要丢下我啊!”
顾司翰和顾翦走进来,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了。
“别哭……”顾翦急忙走到银仪身边。
“顾翦!救救父皇,快去喊太医!”银仪哭着说。
“好。”顾翦没有去看顾司翰的眼色,直接冲出了大帐喊太医。
顾司翰在太医们冲进来之前走到萧潇身前,夺下了她手中紧紧攒着的匕首,直接踢到了一旁桌子底下。而等到太医和侍卫冲进来的刹那,他大喊:“有刺客!快抓住刺客!”
太医忙着去看乌岂的qíng况,合力将乌岂抬起来,抬到里面的梨木chuáng上。银仪泣不成声,依靠顾翦扶着她,才有力气去到里面守着乌岂。
而那些侍卫一听有刺客,急忙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将大帐围住,一部分追出去。
外面,就只剩下了萧潇和顾司翰。
顾司翰走到大帐外,对自己的心腹吩咐两句,重新进到大帐里。
他看着魂不守舍的萧潇,走到她面前小声说:“别这样,你要冷静!不是你杀的人!是大戚的刺客行刺!”
见萧潇还是毫无反应的样子,顾司翰略略焦急地说:“皇后娘娘,您听臣说。陛下膝下无子,早些年为了应付朝臣将他皇兄的两个儿子收到膝下。那两位皇子既不是殿下的孩子,也不是娘娘您的骨ròu!倘若陛下这次遭到不测,无论那两位皇子哪一位继位了肯定不会让您和银仪公主过上以前那样尊贵的日子!就算是不为了您自己,您也要为了银仪公主考虑!银仪公主和那两位皇子可是自小就不和的!”
萧潇呆滞的目光微微闪过一抹光,她将目光落在顾司翰身上,淡淡道:“以前那样尊贵的日子?”
“是!”顾司翰瞧萧潇有了反应,急忙说,“之前我已经听说了,陛下前两日已立下了诏书!”
萧潇又移开视线,将目光随意落在某一处,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顾司翰的话。
她这个样子,顾司翰有些急。他说:“皇后娘娘!您该不会是不信任臣吧?这么多年,臣所做的一切都可是为了娘娘您啊!”
萧潇忽然勾了勾嘴角,她看着顾司翰凉凉地说:“信任?自从你几次三番背着本宫刺杀戚珏之后,还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信任?”
顾司翰一滞,“娘娘!都过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还是对那事耿耿于怀?您该知道您身份特殊,这些年朝中有多少人质疑您皇后的身份。又有多少人因为后宫无嫔妃无皇嗣而对您不满。臣只是为了让您的后位坐得更踏实才会背着您除去后患,臣……”
顾司翰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传来略乱的脚步声——顾司翰的两个心腹将乌岂贴身伺候的张公公抓了过来。
张公公在乌岂小的时候就伺候着了,如今已经是花甲之年。他为人慈善,不仅一心待乌岂,更是对萧潇多有照拂。
看着张公公有些脚步踉跄的样子,萧潇皱了皱眉。
“你把张公公带来做什么?”
顾司翰自从大帐进了人,已经主动向后退了两步,和萧潇保持了两步距离。他顿了顿,道:“张公公,陛下如今命在旦夕。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张公公将陛下之前所写的诏书jiāo出来。”
张公公听了里面太医们议论的声音,银仪公主哭泣的声音,再看一眼满地的血迹,他心里十分焦急。面对顾司翰的bī问,他冷着脸,质问:“顾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谋反吗!”
“张公公这话可就严重了,顾某一介武官,怎可有谋反之意!只是如今陛下qíng况实在不妙。还请张公公把诏书jiāo出来。”顾司翰缓缓道,他的声音倒是不怎么焦急。
“什么诏书?没有!”张公公偏着头,一脸固执。
顾司翰还想说话,萧潇忽然出声:“顾将军!”
顾司翰看了萧潇一眼,就把话咽了下去。
没多时,又有一名侍卫走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明huáng的盒子。
“将军,东西拿到了。”侍卫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顾司翰。
“顾司翰!你!你!”张公公气得花白胡子直颤,他想冲过去找顾司翰拼命,可是两个侍卫死死拉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张公公,你服侍陛下多年,进去伺候吧。”萧潇说。
两个侍卫看了一眼顾司翰,顾司翰点了点头,他们两个才松开了手。
张公公看了看顾司翰手中的诏书,又目光复杂地看了萧潇一眼。然后他咬了咬牙,还是快步走到里面去看乌岂了。
“皇后娘娘,臣以为两位皇子很快就会过来。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必须……”顾司翰一边说,一边打开明huáng漆木盒子里的诏书。他看着诏书上乌岂熟悉的笔迹,整个人愣在那里,那些还没有说完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萧潇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瞧你这样子。难不成这诏书上把皇位给了你不成。”
顾司翰没有说话,将手中明huáng的诏书递给了萧潇。
萧潇狐疑地打开诏书,随意瞟了一眼,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她的目光落在“银仪”两个字上,久久不能移开。
“他将皇位给了银仪……”萧潇呢喃着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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