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钰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便不说话,他知道,他必定还有一些事qíng要jiāo代。
果然,秦技元对吴钰说道:“我打算去自首,把诺诺救出来。”
“恩,这样你倒的确可以救他,只是你自己,怕是命都难保住。”
秦技元摆摆手:“当年我年少轻狂,为所yù为,害了不少人,后来为了灵婉,什么事qíng都不顾,又纵容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qíng,这样想来我的确是罪恶深重死有余辜啊,还谈什么命不命的,只是在死之前如果能听诺诺叫我一声爸,我也就知足了。”
吴钰也不知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冯诺诺那脾气,会不会原谅她这个爸爸。
秦技元又说道:“吴钰,我在去之前,还有一些事qíng想要和你说。”
吴钰:“请讲。”
……
那晚吴钰和秦技元聊了很久,到最后要分别的时候,秦技元拍拍吴钰的肩膀说道:“照顾好诺诺。”
吴钰微笑:“会的。”
秦技元:“吴钰,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吴钰一点不客气:“有。”
“说来听听,只要是我能给的,都没问题。”
吴钰突然严肃地说道:“我要为我的岳母以及孩儿报仇。”
秦技元凄惨地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她的。”
吴钰想说,即使你不杀谢灵婉,你死之后我也会杀她的,可是看到秦技元这个样子,他又不忍心。
他不知道,秦技元心里也已经暗暗下了决定。
……
吃过早餐,秦琪心不在焉地去上班了。秦技元把保姆支开,坐到了谢灵婉的身边。
秦技元拉过谢灵婉的手,对她笑道:“婉儿,你知道我又多爱你吗?”
谢灵婉很意外,她抽回手,不冷不热地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秦技元叹道:“对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了你也这么多年了,而你心里却从未有过我。”
谢灵婉对他的异常表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也不愿违心地承认心里有他,只好说道:“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把我的人留在身边了。”
“是啊,如果我当初没有留下你来,那该多好。”
谢灵婉更加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秦技元不理会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不qiáng留下你来,你也不会恨我入骨,那样也不会有无辜的人死去。”
谢灵婉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一些事qíng,便不再否认,只是冷笑道:“你害死的无辜的人还少吗?”
秦技元点头道:“确实不少,所以我该死。”
“你的确该死。”
秦技元揉了揉谢灵婉的头发,说道:“如果你没有追杀我的女儿,也许我现在依然是放纵你为所yù为的,我是那么喜欢你。”
谢灵婉打开他的手,哭道:“我是多么希望你不喜欢我,那样我和允哥也不会分开。”
秦技元苦笑道:“果然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允哥。”
谢灵婉不理会他。
秦技元又说:“我要死了,可是我多么舍不得你。”
谢灵婉冷笑:“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把我一块儿带下去?”
秦技元笑道:“正有此意。”说着,从怀里缓缓掏出手枪。
谢灵婉擦擦眼泪,笑道:“好啊,正好可以去见我的允哥。”
秦技元把手枪抵到她的太阳xué上,说道:“你放心,到了下边,我不会再qiáng迫你了,你可以回到你的允哥身边。”
“如此,谢谢你。”谢灵婉嘴角牵出一丝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秦技元看着那张让他迷恋了二十几年的脸庞,食指上缓缓加力,扣动了扳机。
……
秦技元自首认罪,冯诺诺无罪释放。
……
冯诺诺地秦技元的做法很诧异,她从来没指望过秦技元牺牲自己救她,她以为,他应该是一个残bào的、自私的人才对,可是他现在,明明知道认罪只有死路一条,却依然选择了这条路。
吴钰吻了一下冯诺诺的额头,说道:“他现在不是什么小混混或者黑社会,他现在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一心盼着能为自己赎罪,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能正眼瞧他一下。”
冯诺诺低头默不作声。曾经刚听到自己身世问题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可是现在,她似乎不那么恨他了,相反,还有些同qíng他,不想他太难过。
吴钰见状,在一旁说道:“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舍得你受苦呢。”
冯诺诺依然想不通:“可是,他那样对待我妈,他老婆还bī死了我妈妈。”
吴钰向她披露:“你知道吗,秦技元在自首之前,亲手杀死了谢灵婉。”
“啊?”冯诺诺大惊失色。她虽然很恨很恨谢灵婉,可是突然听到她的死讯,她还是很震惊,并且有些害怕,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qíng,而且,杀掉她的人还是秦技元!
吴钰捏了捏冯诺诺的脸蛋,安慰她道:“不用那么紧张,谢灵婉本来就该死,即使秦技元不杀她,我也会杀她的。”
冯诺诺听得心惊ròu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你看来,杀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qíng吗?”
“还行吧,反正只要是冒犯了你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吴钰一句话把冯诺诺吓得直哆嗦,急忙拉住吴钰说道:“不行啊,杀人是犯法的,不对,不犯法也不能杀人!”吴钰这孩子心里太扭曲了,太有犯罪潜质了!
吴钰拍了拍冯诺诺的头,笑呵呵地说道:“好啊,你叫我不杀我便不杀,谁让我是你夫君呢。”
冯诺诺羞红着脸捶他:“谁是你夫君……不对,你是谁夫君,去你的夫君!”
吴钰笑着把慌乱的冯诺诺揽进怀里,顺便偷袭了一下她的唇角。
冯诺诺靠在吴钰怀里,说道:“吴钰,我想去看看他。”
吴钰明知故问:“看谁?”
“秦技元。”
“你应该叫他爸爸。”
“我叫不出来。”
……
秦技元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相比较几天之前,他现在更像一个老人了,浑身上下都添了一种孤独和落寞,看得冯诺诺心中怪不落忍的。
冯诺诺看到秦技元,还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秦技元先开口了,他扯开嘴角笑了笑,他面色虽不好,但笑容一点都不勉qiáng:“你能够来看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一句话说得冯诺诺眼圈发红,她吸了吸鼻子,说道:“谢谢你。”
秦技元笑道:“谢我gān嘛,当爹的不保护自己的女儿还能保护谁?况且,事qíng本来就是我做的,你更没必要谢我了。”
冯诺诺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懊恼地抽出纸巾擦眼泪,她以为她可以坚qiáng一些的。
秦技元以为他触动了冯诺诺的伤心事,看到冯诺诺哭,他的心都跟着碎了,慌张地说道:“你别哭,是我不好,对不起……”
秦技元这么一说,冯诺诺哭得更凶了。
冯诺诺哭了一会儿,渐渐地止住了泪水,当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的秦技元正如犯了错的孩子般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担心地看着她时,她终于忍不住,冲秦技元笑了笑,开口支支吾吾地叫了一声:“爸。”
秦技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刚才说什么?”
冯诺诺又鼓了鼓勇气,说道:“我叫你,爸。”
这下轮到秦技元哭了,他激动不已,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说道:“乖女儿,我还能有机会听到你叫我一声‘爸’,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
冯诺诺和秦技元见面的场景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以泪洗面。他们两个没说什么实质xing的内容,只是互相道歉互相道谢然后一个喊着“女儿”哭,一个叫着“爸爸”哭,总之场面极其撼动人心,监守的狱警都一个劲地跟着抹眼泪。
……
冯诺诺接到了沈赫的电话,说是要请她和吴钰吃饭。请吃一顿饭本来不奇怪,奇怪的是沈赫定的地方,竟然在冯诺诺的隔壁……田月家!
沈赫的电话不能不让人联想到jianqíng,冯诺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俩会凑到一起。
晚上,冯诺诺稍微打扮了一下,和吴钰牵着手,敲响了田月家的门。
开门的是沈赫,他腰间系着围裙,很像一个家庭妇男。
冯诺诺不怀好意地冲沈赫笑笑,进屋。
饭菜端上来,很丰盛,冯诺诺一点不客气,抄起筷子便招呼。
吴钰在旁边一边给她夹着菜一边说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冯诺诺吃了几口菜,点头称赞了一会儿,便开始在田月和沈赫两个人之间用眼神来回巡视了一番,然后说道:“招了吧,你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田月笑道:“我怎么会和他凑一块儿,一点人xing都没有!”
沈赫不满道:“喂,我都已经变节倒戈了好不好!”
田月不服:“那是因为你识时务,看准了利弊才下手。”
冯诺诺看着他们两个争辩,傻掉:“喂喂喂,你们俩说什么呢!”
田月踊跃地披露沈赫:“你还不知道吧,沈赫一开始是想害你的!”
冯诺诺转头看向沈赫,一副你怎么解释的表qíng。
沈赫看向吴钰,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qíng。
吴钰看着田月,一副你还让不让人吃饭的表qíng。
冯诺诺终于发现事qíng不妙,好像有什么事qíng是这三个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于是她清清嗓子,揪住吴钰的耳朵说道:“赶快给我解释清楚!”
吴钰疼得嘶嘶吸了两口凉气,说道:“好好,我说,我说。”
冯诺诺才把他的耳朵放下。
田月看到吴钰有些为难,毕竟始作俑者以及策划者都是他,这让他怎么说。于是田月还算仗义:“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因为这件事qíng我没参与,所以我说起来比较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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