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诺_thaty【完结+番外】(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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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年纪大的男士开始吞下急救的药物,女士则紧紧抓住身边男伴的手。每一排都有哭泣的声音传出来。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人产生了离开的想法,但碍于礼貌却只能坐在原地。还有些人闭上眼睛,低着头,开始默默的祈禱。

  长谷chūn冈彻底的被小队的同僚孤立了,队伍里最脏最累的活都是他的,同时还伴随着来自战友的侮rǔ。原来爱笑温和的长谷chūn冈变得沉默,他闷头gān着所有被安排的活,不说一个字。只有井口,会悄悄的给他塞一些食物。

  “长谷chūn冈,这么沉默是不是想家了?!来,我带你去最能找到家乡滋味的地方。”有一天,军曹忽然又变成那个把长谷chūn冈当成弟弟照顾的好男人了。其他士兵也跟着起哄,他们半qiáng迫的拉着长谷chūn冈离开了军营。

  一间原来是某家宗祠的地方,现在门口聚集了许多排着队焦急等待的日国军人。

  “慰安所?”长谷chūn冈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子,沉闷冰冷的脸变得温柔了一些,“说是国内来的女学生,给士兵唱歌跳舞的地方?”

  他温柔的黑眼睛,让所有看着电影屏幕的观众都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士兵,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家乡的妹妹,那个穿着红色衣裙的漂亮女孩。

  军曹和其他士兵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和眼神与长谷chūn冈清澈的视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成年人都知道这种笑容中蕴含的是什么意思,而了解到这种意思的人们,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双手粗bào的攥紧。

  不知道军曹和其他士兵说了什么,他们得以cha队。

  “这里的可都是充满家乡风味的节目!”军曹带着他走进了一排房间中。

  那地方根本没什么节目,倒像是最下等的女支院,没有“客人”的女孩们一个个只是裹着薄薄的被子。

  长谷chūn冈的表qíng变得越发苦涩,他意识到了,国家再一次骗了他,骗了很多人,他转身要走,但是军曹拉住了他。

  “惠子!惠子你在吗?!啊!惠子你在这里啊!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

  军曹猛地扯开了一个把头脸都裹住的女孩的被子,女孩发出一声惨叫。

  长谷chūn冈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他的妹妹!本来应该在家乡等着他回去,等着穿上白无垢作为最美的新娘出嫁的妹妹。

  长谷chūn冈第一次打了军曹,他抱住妹妹,想要带走她,但是被打翻在地的军曹和其他士兵围了上来,把他拉了出去。惠子坐在那,看着哥哥离开,露出了一个笑容:“再见,哥哥……”

  外边打起了雷,大雨倾盆而下。

  长谷chūn冈在站岗,大雨把他浇得湿透,他的眼睛里却燃起了两团火。

  他偷偷的离开了站岗的位置,在大雨里跑去了慰安所,就算是这种鬼天气,这地方依然排满了人。

  一个女孩被被单糙糙裹着抬了出来,一脸焦急的长谷chūn冈愣住了,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分离,妹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血淌了一地,又在大雨里快速的淡去……

  电影镜头一转,开始cha入一段段真实历史的老胶片。

  1937年12月3日,南京保卫战爆发,斑驳的城墙下,又添了新的鲜血。

  长谷chūn冈也加入了几次冲锋,很明显,他的枪口是朝上的,他的表qíng灰暗淡然,这时候的他已经在没有了初时学生的青涩,他是个男人了,是个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男人。

  同时,镜头也开始对华国军人和南京城内一些市民的描写。

  南京保卫战时的民军早早的就失去了制空权,防空武器几乎没有,同时严重缺少重武器。就算是轻武器的供给,也无法达到士兵的需要,甚至有时候送上来的枪支是木枪,子弹是木子弹。

  士兵们最可靠的武器,就是他们自己的血ròu之躯。

  首都国土就在脚下,同胞家人就现在身后,无处退,不能退。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没了腿,还能拿枪。瞎了眼,还能帮弟兄们递子弹。双臂已废,还有牙齿能咬动手榴弹。

  “我的伤不重,我还能打。”

  “我伤得太重了,别管我了,让我一个鬼子至少死得够本。”

  薛祁扮演的民党士兵赵二,就是这千千万万浴血奋战士兵中的一个。

  至于城内的人……

  “爹,今天又有人敲门了。”

  “别管,一群丘八!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外边的那叫……叫pào灰!找死的贱命!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爹,这么gān是不是……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就是写老百姓,吃凉纳税,城头上无论cha的是谁的大旗,归根到底还不是一个样。”

  南京保卫战数万士兵战死,十一位现役将军殉国,加上牺牲后追授的,一共牺牲了十七位少将以上军官。

  但有牺牲的,也有怯懦的,原本说与城共存亡的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在12日下午,坐小船逃离,临走时留下的撤退命令也含混不清。

  有他作为“表率”,在前线士兵依旧与火奋战的qíng况下,大量高级军官开始逃离南京。

  将是兵的胆,高级军官的撤退,部分民军得到命令开始撤退,另外一部分依旧浴血奋战的军队开始动摇和茫然。更多的士兵选择了撤退,但因为缺少组织,和彼此间的合作,撤退变成了崩溃。好不容易逃到江边的士兵发现江面上缺少足够的渡江船只时,崩溃进一步变成了混乱。

  虽然有部分高级军官临危指挥,选择和士兵同进退,但毕竟只是极少数,无法力挽狂澜。

  “该死的指挥官!”观众们咒骂着,眼含热泪。

  没人能责怪这些士兵,他们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如果指挥能够保持畅通,安排好掩护的人手,qíng况不至于如此混乱。如果不是高级指挥官们喊出与城共存亡的响亮口号,将江边的舰船全都开走,没有准备足够的撤退船只,更不会让士兵们面对走投无路的状况。

  而日国军队……进城了。

  市民中的那对父子举着日国的国旗和两坛子酒,出了门。

  “当初啊,大清入关的时候,咱们祖上就靠着带头劳军,躲过了杀头之祸。现在日国人进城,和大清没什么不一样。”

  儿子老老实实的听着父亲的话,不时的点头。

  旁边竟然还有许多民众,跟他们做着一样的事qíng。

  侵略者的靴子踏在古老的路面上,父子俩还没走到地方,前边忽然闹腾了起来,人们开始惨叫着逃亡。父亲却一脸笃定的拉着儿子跪在路边上,各自捧起一个酒碗,举过头顶。

  日国人举着刀跑到了跟前,父亲沉稳笃定,儿子老实木讷。但是日国人没有停下来,他们举起刀,当父子二人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慌的时候,早已经迟了。

  碗碎裂在地上,清澈的酒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父子俩死的时候,还是跪在地上的。

  更多的日国人进城了……

  长谷chūn冈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他们的小队进城比较晚,只分到了“没油水”的小地方。

  作为被孤立的一员,长谷chūn冈在把杂事做好后,才能去“享受胜利的果实”。他挎上枪,独自一人走进了燃烧着硝烟的城市。

  他帮助一对躲藏在米缸里的小姐弟蒙混过关,把一个民党的伤兵包扎好后拖进死人堆里藏好,对于跑过身边的人全当做没看见。

  吊儿郎当的长谷chūn冈,人们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不是赎罪,而是求死。

  他希望小姐弟能够一刀捅死他,希望伤兵能够睁开眼一枪打死他,希望仓皇逃窜的人可以捡起砖头拍死他,但是没有。

  他发现了同队的人,井口和另外一个人在门口“站岗”。他当着井口的面,一刀捅死了另外的战友。井口看着他,默默的让开了门口。小院里,男主人已经倒卧在血泊里,军曹在女主人是身上发泄着shòu谷欠。

  “等一等!我还没完事!”军曹听见了动静,可是没回头。

  长谷chūn冈把枪转过来,抓着枪头,抡起来枪托就砸在了军曹的后脑勺上。

  军曹倒在了地上,但长谷chūn冈没停,依旧举着枪,一枪托一枪托砸在军曹的头上。击打的声音从单纯的沉闷变得带上了液体飞溅声。

  女人捂着破碎的衣服缩在角落,长谷chūn冈把枪口的刺刀摘下来,他跪在地上,双手递给对方:“请……包抽……”

  女人犹豫了一下,把刀拿了过去,然后她说:“谢谢。”

  长谷chūn冈走出了小院,井口刚把同僚的尸体藏好:“长谷君,怎么样?”

  长谷chūn冈眨眨眼,眼泪流了出来:“她说‘谢谢’”

  “啊?”

  “她跟我!我这个侵略者,说‘谢谢’……我甚至还认为过自己这么做是正义的。”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手抹上去,他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色的痕迹。他又哭又笑,满眼都是伤痛。

  与此同时,背着重伤战友的赵二,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投降。

  日国士兵在接受了他的投降后,一枪打死了被赵二背着跑了一路的马德子——那是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gān瘦少年。赵二疯狂的想要反抗,但一个枪托把他敲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和其他许多俘虏在一起,铁丝穿过了他的手掌,动一下,疼得他huáng豆大的汗水不住的流,其他的俘虏也和他一样。被这么捆绑着,根本没法反抗。

  军曹和一些士兵失踪了,但是上头并没怎么追查,因为这段时间夜不归营的士兵有很多。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上级自认为自己心知肚明,本来这也是他们期望的。

  长谷chūn冈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井口本来要跟他一起的,但是长谷chūn冈拒绝了,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井口还有家人。但井口依旧小心的给他帮助,例如放哨什么的。

  两个日国的高级将领在商谈军务,其中一个中年人的忧郁之后询问另外一个更年轻的:“亲王殿下,我们是不是……要约束一下士兵?”

  “为什么要约束?”

  “被杀的人太多了……”

  “可不是还有很多的华国人依旧活着吗?”

  “但是……”

  “没有但是!被杀的人虽然多,但活着的华国人更多!我们要给他们看看,反抗大日帝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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