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扎西教官化去眼中的庄重,柔和的眉目换上了浅浅的笑,竖起手中的竹签,笑道,“当然,部队也不是那么不近人qíng的,你们辛苦了一天,完成了任务,就该得到奖励,现在嘛,姑且就算是校方为你们举办的篝火晚会吧!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把你们的牙齿都给老子笑出来,谁不笑老子整死他!”
“教官,有酒吗?没酒不够劲啊!”有个不怕死的孩子冒头出声。
“有!”教官利落回到,但是没等学员的嘴角笑开,就特cao蛋的加了下一句,“等你们毕业了我请你们喝酒,现在,渴了喝水!”
众人哄闹出声,表示抗议。
教官不堪众怒,用钢钎上的那只jī翅膀指了指冒头的学生,冲冲败下阵去。
于是革命初步成功,翻身奴隶成主人的学员哄笑出声,纷纷冲向篝火堆开始了正式的野炊晚会。
那天夜里,他们疲倦至极亦愉快至极,他们围绕在火堆边烤着经过自己亲手打理的食物,笑闹着彼此烤得黑糊一团的食物。
那天夜里,他们声嘶力竭的唱着军歌,歌不成调,却唱出了军人的豪迈和硬朗。
那天夜里,他们手牵着手围城了一圈,手心相连,笑成了一片。
那天夜里,部分学员被推到前台,五音不全的嚎叫,丢脸到了极致gān脆不要了脸,在倒喝声中越唱越勇。
那天夜里,他们没有喝酒,却已经醉了,醉在星空之下,笑闹之中。
那天夜里,林峰左手拉着三海,右手拉着龚均,第一次笑开了嘴,有了某种可以称之为,真实感的东西。
看着眼前笑得明朗的三海,还有和他带着一样笑脸的孩子们,林峰突然发现这些同学再不是陌生人,不是需要隔离开来远远看着就好的过路人。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ròu,有悲伤有快乐。
彼时的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年少时光,却因为时光的磨砺而渐渐失去了这样的笑脸,此时的自己总以为这里的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全心期待的却是离开这里,去到更远的地方。
原来,自己从来未曾把心放在这里。
第21章最后的考试
昨天从凌晨4点开始折腾了一天,回来的路上教官就宣布,学校给学员们放了一天的假整顿,于是被cao了一天的学员们得蒙恩赦,终于没有紧急集合,没有早cao的睡了个安稳觉。
可惜架不住从小到大的习惯,林峰一到六点就醒了过来,见寝室里静悄悄的,那三个都还在补觉,于是翻了个身琢磨着眯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天已大亮。
他是被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惊醒的,扭头看过去,甄松穿着制式的浅绿色短裤和t恤正在往门口走,林峰支出头压着声音用气声问他,“起来了?”
甄松似乎有些被吓到,飞快的转身看向林峰,愣了一下,点头。
“等我一下,我也躺不下去了。”
“我不是去刷牙洗脸,有点儿事找下朋友。”
“哦。是昨天晚上坐你身边的那个?”林峰回忆里一下,接道,“脸圆圆的那个?”
甄松眉头微蹙,说道,“他叫周涛。”深深看了林峰一眼,转身离开。
林峰注视着甄松离开的背影,琢磨着对方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目光,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过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将事qíng丢在了脑后。
他们休假那天正好是开学的前一天,整个暑假显得清冷的校园终于有了人气儿,天南海北的学生们就像是小别胜新欢的喧闹腻歪,不到8点,就吵得还在补觉的新学员们纷纷起了chuáng,探头观望。
这些学长们成群结队的在楼下走来走去,脸上洋溢着笑容,站在阳光下,年轻而有活力,反观这边被cao得半死的新学员,一个个就是霜打过的烂菜叶子,简直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可惜身为反面教材的这些素材们,很显然没有攀比心,揉着一头乱发又跑回到chuáng上,枕头一盖,睡起了回笼觉。
林峰靠在窗户边看着,慢悠悠的吃完手里的鱼皮花生,视线转到了龚均的chuáng上,看着那小子撅着个屁股睡死,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了脚后跟上的水泡。
虽然听到三海转达的抱怨,但是显然这小子还是有点儿男子气概,昨天夜里大家一回来就睡死,也不知道这小子自己怎么处理的,包扎的还算不错。
至于三海,得了点儿小窍门,除了累了些,屁大的事都没有,如今是雷打不动的继续睡。
林峰的视线最后落在了空旷的那张chuáng上,突然觉得这小子如果可以选择,应该不会选择继续住在这间寝室里,就像自己一样,对方似乎在这里也找不到归属感。
归属感呐……想着上辈子的经历,林峰叹了口气,一时思绪混杂,酸甜苦辣的一股脑涌进了心口,分不出滋味。
第二天全校师生一起参加了开学典礼后,他们在学长们的同qíng目光里继续剩余的军训,不过经过这一次拉练,大部分学员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cha科打诨来往频繁,训练也有了不少的gān劲儿,虽然训练的qiáng度在不断的增加,但是显然已经难不倒这些孩子们,因为在疲惫至极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只手伸过来拉上一把,深厚的友qíng在训练中慢慢的建立。
于是就在这种cha科打诨中,学员们渐渐都有自称或者别人起的昵称,也算是在这蛋疼的军校生涯里聊以自娱。
龚均的昵称叫‘叮叮猫’,来自他消瘦的脸颊却有着一双不太相称的大眼睛。
三海自己起名叫‘铁汉’,虽然大家不太认同的想要将这个大号jiāo给吉珠嘎玛,但是显然海爷的霸王脾气没人吃的消,也只能屈于yín威内牛满面的默认了。
至于吉珠嘎玛,因为人底子本就好的原因,各项训练开始渐渐冒尖,一副要和队里乃至大队第一的林峰死磕到底,于是,这颗珠子也有了大号一枚,死磕。死磕是北京话,全大队北京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惜架不住现在网络盛行,天南海北的话,只要觉得合适,只要觉得给你起了既是看得起你又是拿你打趣,自然是管你是哪个地界儿的专属词汇都能给你套上。
虽然吉珠嘎玛挺不待见这个大号的,但是面对广大同志的一致威胁也只能蹲在墙角画起了圈圈。
最后就是林峰了,不得不说,这小子不知是过于醉心于训练还是什么原因,虽然看着笑眯眯的好亲近,但是能真和他亲近的没几个人,于是自然大号什么的虽然有人给起,却一直没叫开。
当然,抛开林峰这个老头心态的家伙不说,军队确实是个大熔炉,无论什么样的人在里面砸一砸炼一炼都能变个样儿,用三海的话说,当初和珠玛那些矛盾就是个屁大的事qíng,格斗课上揍上两拳,‘噗’的一声放出来就好了,当然,人海爷自尊心还是蛮qiáng的,虽然不再针锋相对,但是也不可能好到你侬我侬,撑死了不再看对方不顺眼罢了。
看到三海不再那么唯我独尊的bào躁,林峰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提上来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军校的第三课,团结。
扎西教官对这样的现象极其的满意,无论是纪律、信仰还是团结,都是一个合格军人的根本,军校的课程安排看起来复杂却都是围绕这些方面展开,反而是看起来重要的体能训练却都在这些根本之后。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很合群,每个人的xing格经历不同,在接受的速度上都会有些差距,但是两个月的时间,距离第一次拉练,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新学员里竟然依旧有着个别我行我素的人存在。
于是,扎西教官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考虑着是由自己提醒,还是让他自己去经历成长,但是思索再三,最后到底没有将人拎来训话,毕竟,自己的觉悟才是最彻底的。
于是在大体上合格,极个别小问题的qíng况下,军训的结业式,野外生存科目,在军校开学后的第二个月正式展开。
二大队按中队分成四批,每批12个人为一个行动小组,展开了历时两天一夜的野外生存实践。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一中队被扎西教官不容置疑的分成了5个小组,除了林峰带队的小组外,其余的每个组都有12个人,让林峰诧异的是,扎西教官不单将吉珠嘎玛分到了自己的小队,竟然将三海调去了别的小队,看着分开前三海那不安的小眼神,林峰好几次都想找教官问个清楚,却到底忍了下来。
既然是命令,自然教官有着自己的考虑,身为一名士兵没有他质疑的权利,而且,三海也需要离开自己去练练了。
在院子里一路成长到现在,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初中,这小子都依赖惯了,就连大学也一定要跟过来,虽然林峰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信赖自己的好兄弟在身边,但是同样的,也怕自己的过度保护会妨碍了三海的成长。
男人大了,总是要自己出去闯闯的。
于是林峰就在这别别扭扭的奶爸qíng绪里带着自己的小队进了山林。
西南地区丛林极多,学校围出一个既安全又具有考验xing的范围并不难,他们的任务就是照着手里的地图,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开出一条上山的路,到达目标地点后抄点,接着再顺着路线下山便算完成了这次的考验科目。
没有假想敌,没有全程防红外线,其实,用林峰的话说,真挺简单的。
于是林峰接到任务后就做出了简单的分工布置,自己和吉珠嘎玛体能最qiáng的成为侦察兵在前方探路,体能稍次的陈英断后,其余的人抱好团就可以,一再申明不准擅自离队,如果有任何需要离队的qíng况,必须提前报备。
一路进入,路都不算难走,撑死个跨过几条小溪,爬上几个山包罢了,至于断崖这里危险的地方,地图上都明确标注了出来。
军校不可能让他们涉及到危险的区域,不说这些孩子们是未来军中的栋梁,就算普通的部队也不会将人命当成玩笑,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定位,除了个别机密部队外,军队在这一方面是慎重又慎重,生怕出现意料外的伤亡。
从12个人一组为行动单位也可以看得出来,比起独自一人的野外生存,他们可以更好的相互帮助,而且发放下来的军用gān粮也保证他们在这两天一夜的生存考验里不会饿死自己。
呃,当然,饿两天也死不了人,只是会很难受罢了。
所以,他们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些毒虫,或者扭伤、突发的疾病而已。
林峰一路在前面走着,基本没怎么和吉珠嘎玛说过话,偶尔回头看向后面的队伍,视线和吉珠嘎玛碰撞在一起,也是面无表qíng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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