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友华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这小样的还想反抗,还不照样被我手到擒来地拿下?
申沉说:以后不管咱们各自走到哪一步,兄弟qíng义永远不变。
杨白白说:小峰,你一定要注意身体,那些旧伤要好好养,我有空了会去看你。
郑太果说:我会想你。
申沉说:兄弟。
雷刚说:保重……
林峰哭得泪眼模糊,一个劲儿地笑,可是怎么笑,眼泪都停不下来,他被申沉搂着,低着头一个劲地擦着眼泪笑。
当天晚上,林峰给珠子写了一封信。
他告诉他,他爱他,他希望能够为他们的未来做出一些事,希望自己尽快成长起来,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能够再也不会被外界的因素影响,希望这次的分离并不代表结局,希望这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彼此独立成长的过程。
他希望他等他,希望这两年的分离可以加固这段感qíng,希望他们的爱qíng可以战胜时间。
还有,他真的爱他……
林峰走了。
走得很突然。
在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就那么离开了游隼。
当游隼的基地在身后远离,当后视镜里,为他送行的兄弟们越变越小,渐渐消失。
林峰捂住脸,哭嚎了起来。
不舍,不甘,不愿。
到最后,他都没有见到珠子,见到那个男人最后一面。
******
对于吉珠嘎玛而言,林峰的突然离开已经超过了他最后的承受底线。
一次越境击杀毒贩的简单任务,他在深山老林里埋伏了三天,但是最后对方似乎收到了风声,没有出现。所以他在山里白白蹲了三天。
当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基地的时候。等着他的是人去楼空的房间,还有一封信,一封由雷刚转jiāo给他的,林峰的告别信。
珠子觉得自己那时候的表现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已经惊讶过度没了反应,他看着听到消息的战友们难掩难过的表qíng,看着刚哥眼中同qíng,他几乎木然地将信捏紧,转身进了屋子。
他把信看完了,一字不漏地看完了,当最后一个字读完的时候,有液体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林峰说,他真的爱他……
那一瞬间,悲伤的qíng绪汹涌而至,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他手忙脚乱地爬上了chuáng,用被子将自己牢牢包住,就像小时候害怕了一样,从头到脚地包住,然后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将所有的泪水和哭声都掩藏在了黑暗里。
原来……这就是分开的感觉,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甚至不想让人开导,被人看见,只希望就连这种悲伤都是自己独享。
我也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想告诉林峰,想要亲口告诉他,至少在分离前,他希望能够用这样的话,jiāo付出未来的养分,以熬过这分开的两年。
可是没有准备,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林峰……就离开了……
一夜的无眠和悲伤让吉珠嘎玛第二天请了病假。
他有些低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眼睛太难看了,这种时刻,他不想去应付来自战友贴心的问候。
他把自己的chuáng上用品搬到了林峰的chuáng上,把衣服,书,所有的用具都换到了林峰那边,然后他就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汲取着室内残留的,为数不多的,林峰的味道。
林峰的突然离开让珠子变得有些颓废,第三天依旧请了病假。他不想出去,不想见任何人,就连饭都不想吃。
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珠子若无其事地开了门,接过了刚哥递过来的饭盒,反手就放在了桌子上。
他不想吃。
雷刚这次没有离开,他走进屋子,然后反手关了门。
他告诉吉珠嘎玛:“你们还没到死别的地步,他去的地方很安全,能够分开你们的只有那份不足的自信心。两年而已,不代表什么。”
吉珠嘎玛靠在chuáng架上,面容格外憔悴,他睨了雷刚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雷刚的眼眯起,他不明白珠子这句话,但是却又隐约可以想到。
吉珠嘎玛又说:“我不明白你和那个人的感qíng怎么样,但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似乎可以去安全部那边,但是你却选择去了重庆,刚哥,你确定你真的爱那个人吗?”
尖锐的话,现在的吉珠嘎玛就像是一个刺猬,为了保护自己,谁他都敢伤害。
雷刚的腮帮子咬出了一条线,他深深地看着珠子,转身离开,在打开门前,说了一句话:“至少林峰很安全。”
“你要是觉得他不安全,你就去陪着他啊!懦夫!”
雷刚眼底的戾气顿时涌出,他走回去掐住了珠子的衣领,瞪着他。
“懦夫!”珠子笑了笑,无所谓的继续说。“你就是懦夫,我告诉你,你早晚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就像我一样。自尊算个屁!谁规定的只有游隼才会有最好的出路!?”
“吉珠嘎玛。”雷刚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没必要刺我,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后不后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他妈的别被爱qíng闹得自己不像个人!瞧瞧你现在的德行,你看看你自己,你看得起你自己吗?要说孬种,孬得就是你!”
“你……”吉珠嘎玛恼羞成怒,狠狠地推了雷刚一下,雷刚却抓得更紧,将他带得一个踉跄。
雷刚冷笑道:“我告诉你,爱qíng永远不是一个人人生的全部,你要是还活着,就要找好自己的位置。还有……”雷刚眯起眼靠近他,低沉地说,“我真失望,我想,林峰看到你现在这样,也会很失望。下次再出任务,小心点,别把自己命丢了。”
说完这句,雷刚松开手,转身走了出去。
吉珠嘎玛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闭,扶住chuáng架,苦笑了起来。
其实,他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一定要坚qiáng起来才是爷们儿?他就连悲伤都不能拥有吗?两天而已,两天,自哀自怨的时间都不给吗?男人就一定要无论何时都不会被打倒才是最qiáng吗?
他不是雷刚,也不是林峰,他学不来,他不过是个人,一个会为了感qíng哭和笑的男人。
他需要一点时间去过度,只要一点时间就够了……
******
林峰回到了家,父亲和母亲一如往常,只是他看到了那几本从chuáng底下放到了书架上的书。
他见到了那名来自法国的军事学教授,一起吃了顿饭,彼此印象都不错。雅克丹教授对他中国特种兵的出生也很有兴趣,询问了不少相关的事,林峰挑挑拣拣,避重就轻的做出了回答。
林峰在家里待得时间并不上,将近一周的时间,他都陪着雅克丹教授到处走,陪他去中国部队考察,到一些临近的旅游点走走看看。
期间,他给珠子去了个电话,小狗的qíng绪意料外的平静,林峰也不好多说,很多的话在那份信里已经表达清楚了,他只是告诉了珠子自己近期就要离开的消息。
半个月后,林峰和雅克丹教授一起去了法国,同行的还有11名中国学员,大部分都是身后有背景的人,他们去法国主要是镀金,还有两名是国防大学的jiāo换生。
法国圣西尔军校是林峰就读的军校,在国际上享誉盛名,同时也是法国最重要的军校之一,如同国防大学在中国的神坛地位。
作为陆军兵种,圣西尔军校事实上很适合林峰就读,可以进一步的,再深入学习研究陆军的战争指挥。
但是林峰在圣西尔军校就读了一个月后,便做出了新的选择,这里不适合他,他需要找到一个更适合自己未来发展的学科,所以他和雅克丹教授详谈了一次。
很快,林峰被调到了圣西尔军校特种兵训练中心。
在那里,林峰再次经历一次他人生中的残酷期。
作为中国的南方兵种,其实林峰并不是很耐寒。特种训练中心却位于阿尔卑斯山区,冬季十分寒冷,且昼夜温差大,日落后,气温能迅速下降10多度。他们把野战学校建在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提高特种兵在高寒条件下的生存和作战能力。
看!这个军校的qíng况简直和游隼在西南地区的战略要求不谋而合,对于林峰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作为一名从游隼走出来的兵,林峰再次展露出了他的光芒,训练期间,他的成绩名列前茅,让所有士兵吃足了苦头的“SERE”训练内容,对于林峰而言,除了过程稍微难熬一点,但是并不足以打消半分他的坚持。
“SERE”是由“生存”、“躲避”、“抵抗”和“逃逸”4个词的第一个字母组成的。无论是“生存”时吃下任何恶心的难以下咽的食物,还是“躲避”时没有武器下的徒手抵抗,又或者是“抵抗”时面临的种种折磨,林峰几乎没有半点反弹地忍耐了下来。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样残酷的训练和天气气候,林峰身上的旧伤却时刻在侵扰着他。
当类似于国内大专院校的军训期结束后,林峰收到了那枚优秀特种军官的表彰,同时开始学习特种指挥更为专业并针对xing的知识。
林峰有他自己的想法,再次走上这条路并不是他喜欢伤害自己,而是他必须这样做。游隼给他的爱太过深刻,每每回想起来都是那么温馨,这份温馨和他与珠子期待的未来不谋而合,所以这个过程即便再苦,他也必须坚持到底。
他必须要利用这个时间让自己真正长出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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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珠嘎玛已经有些忘记日子了,就像雷刚说的,日子依旧要过下去,时间不会为了谁停留下来。
他的颓废总共持续了两天半,当他再次走出那个房门的时候,又变成如今游隼主要战队的第二突击手和副队长。
回到那个位置,他就必须要对自己,对队员们负责。
日子过得一成不变,吃饭、睡觉、训练、出任务。唯一的变化就是老队员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
继林峰之后,果果走了,雷刚走了,简亮也走了,一个个消失在他的人生里,然后又认识了新的兄弟。
就像林峰他们那批一样,他们这些如今的老队员们也被四四分开,带着新队员出任务。
吉珠嘎玛和陆畅少分到了一个队里,他成了队长,陆畅少是副队。在这一点上,吉珠嘎玛还算满意,至少他如今是个货真价实的队长,而不像林峰一样,最高就gān到了临时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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