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眼瞄到自己身上之前,林峰眼明手快的把吉珠嘎玛给推了出去,不是他损,是这小子的酒量绝对比他高。
吉珠嘎玛这小子老实,尤其是酒桌上特豪慡,绝不会扯酒经,你喝什么我喝什么,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红的白的啤的洋的统统往肚子里灌,林峰还老撺掇着他去敬酒,教他说些好听的话挣表现,结果这拿着烈酒取暖的藏族小伙硬生生被灌翻在桌子上了,值得庆幸得是他躺下的时候敌人能站起来的也没几个了。
周大队大喜,直夸吉珠嘎玛是个可以带出去溜溜的人,到了宾馆,还对林峰千叮万嘱要把人给照顾好。
林峰把人给背进屋,放倒在chuáng上,吉珠嘎玛醉得人事不知,但是眉头一直皱着,显然难受得要命,睡也睡不舒坦。
林峰先倒了杯热水晾着,然后把他的衣服扣子给解了,解完才开始拍着脸蛋叫人,吉珠嘎玛眉头越来越紧,嗯嗯的哼唧了两声,转身继续睡,林峰无奈,只能去找热毛巾擦脸。
去了脸上的粘稠,吉珠嘎玛总算清醒了几分,睁着茫然的眼,看着林峰。
林峰好声说道,“能起来不?我扶你去洗手间把胃里的东西给吐了,回来再好好睡。”
吉珠嘎玛呵呵的傻笑,就是不动弹。
不过人醒了就好,醒了就能用点力,不然死沉死沉的他也折腾不动,将人给扶起来,脱了外衣,又要去脱背心,手指刚刚碰到腹部,手臂就被吉珠嘎玛给狠狠的抓住了,瞪着眼,沉声开口,“gān什么?”
林峰解释,“我怕等下你吐到身上。”
吉珠嘎玛眼一眯,凝聚的视线散乱开来,迟钝的哦了一声,抬起了双臂。
脱完上衣,林峰扶着吉珠嘎玛一路进了洗手间,在马桶边放跪在了地上,林峰跪在旁边问,“会吐不?”
“……”
“珠子,自己抠出来了就好了。”
“……”吉珠嘎玛嘴唇嘟着,摇头,“不要,要睡觉。”
“不行,你得吐出来,不然半夜难受。”
“不要!”吉珠嘎玛嘴唇嘟得更高,头摇成了拨làng鼓,一低头,直接抱着马桶就闭眼了。
第51章那一吻(下)
林峰看着实在无语,想了一下就起身去洗手,洗完,一手拖着吉珠嘎玛的下巴将头给抬起来,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就往他嘴里塞,林峰下手下的狠而直接,等伸进去了才发现感觉不对,柔软温暖的舌头吸附在手指上的感觉,实在是太暧昧了。
异物入侵,吉珠嘎玛迷迷糊糊的果断不gān了,开始摇脑袋,舌头往外顶,牙齿还用力咬。
林峰被咬得森痛,手一用力把吉珠嘎玛的下巴给扣住,让他咬不下去,然后另外一只手转而搂着他的腰,食指用力往喉咙眼上压,吉珠嘎玛整个人抽搐了一下,林峰的手臂急忙在他腰上勒了勒,没吐出来,再接再厉,再压了两下,总算是吐出来了。
林峰站起身冲手,在哗啦啦的水声中看着趴在马桶上抽搐的小子,松了一口气,照顾酒醉的人比打一架还累人呐。
可惜有人不记好,一吐完,擦着嘴就转身开瞪,本来就挺大的一双眼,这么一瞪顿时溜圆溜圆的,尤其里面还包着泪,水润的感觉,自以为气势十足,实际上却让瞅着的林峰觉得挺可怜滴。
“你把手往我嘴里塞?”吉珠嘎玛压着声问,扶着墙站了起来。
“诶!?没事儿,没咬怎么样。”林峰竖起手比了比,浴室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食指上的一排牙印,整齐的排列在指节的末端,林峰笑了笑,打趣,“还弄一戒指给我,你还真不吃亏哈。”
“你把手往我嘴里塞?”吉珠嘎玛眼睛微微眯起,调整焦距,视线在手指上徘徊,只觉得口腔内还残留着粗糙的手指qiáng硬探入的感觉。
被连续问了两次,林峰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又是犯了什么忌讳,只能讪讪的回来一句,“那个……我洗手了的……”
“你真把手……”
林峰蹙眉,跨前一步,一把捂住了吉珠嘎玛的嘴,“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大不了让你塞回来,行了吧?”
“唔……唔……”吉珠嘎玛想要说话,却都被唔得闷在了嘴里,心里一急,抬手就去捏林峰的手腕,林峰也没真想怎么滴他,当即就要把手给收回来,却被吉珠嘎玛死死的抓着,往嘴里递。
林峰一见这样,还没完没了了,不就喝了点酒嘛,还耍起赖来了,就像哄小孩儿一样,决定闭着眼让他咬两口完事。
真要说吉珠嘎玛还醉着,不算,东西给吐出来了,又被林峰那一手吓到,酒jīng确实消散了不少。可是要说没醉,当然不可能,大部分的酒jīng都被身体吸收,统统的涌进脑袋里昏眩着,连人都看得不太真切。
都说酒jīng是个告白的利器,如果换了个人,或许借着酒劲就把话给说了,可是如今醉了得是吉珠嘎玛,自从他决定不对林峰告白之后,这两个字就不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就从来没想过,就算醉死了也是一样,可是酒jīng有个作用,就是无限的扩大平日里的yù望。
吉珠嘎玛对林峰的yù望特简单,就是想亲亲他的皮肤,哪怕就是摸也可以,就是那种能够细细品味一寸寸摸过的摸,不像梦里的飘渺虚幻,不像打闹时候的转瞬即逝,至少要让指间能够感受到实在的触感,能够深刻记忆的。
所以,吉珠嘎玛靠着墙壁,看着林峰的脸,将他的手臂抬起,手指在手腕上移动,解开袖扣,将衣服往上撸,撸得很慢很慢,林峰的肌肤慢慢的展现在了眼前,手心里也有了感觉,他庆幸自己醉成这样还能有感觉,还能够分辨的出手心下面紧致得,坚硬的,蕴含力量的,却带着几分汗湿得肌肤是属于林峰的。
林峰的危机意识开启,身上起了一层得jī皮疙瘩,不由睁开眼确认吉珠嘎玛到底想要做什么,一张眼,就见吉珠嘎玛低着头将嘴唇往他手臂上凑。
这是真要咬啊!?
林峰不怕疼,这些年和雷刚对打得身上的伤口就没消失过,疼痛在他脑袋里已经习以为常,可是这样明明好心却遭了雷劈的疼痛他是不太愿意接受的,就算是哄小孩儿也不愿意。
所以,当林峰将手臂抽回去的时候,吉珠嘎玛彻底愣住了,手心的感觉不够实在,太远太模糊,他想换个方式,用更直接更渴望的方式去品味。
他想亲亲看,落上去,通过嘴唇将味道留在记忆里。
可是就在满心期待的时候,心愿却落空了。
很直接的反应,愣完之后,直接怒了。
妈的,老子不过就是亲你的手一下,又不是gān你,你他妈还不gān,老子容易吗?忍了那么久!
扑上去,直接往嘴唇上亲!
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酒jīng夹杂着怒气隐藏着yù望,复杂的渴求直接化成了行动。
林峰被吉珠嘎玛大力扑上,后腰撞在洗手台的花岗岩池边,疼痛还没传到脑袋里,就先被近在眼前的一张脸和嘴唇上的触感占据。
之后林峰回想这个吻,他确定这根本就不是吻,简直就是用撞得,牙齿撞在嘴唇里的粘膜上,隔着一层薄皮和对方的牙齿撞在一起,什么旖旎,什么làng漫,见鬼去吧!除了疼就是疼!更重要的,这小子刚刚吐完!
这一疼,直接把吉珠嘎玛给疼醒了,吓得第一反应就将按住林峰脸上的手往旁边一拨,做出煽耳光的动作,色厉内敛的吼了一嗓子,“下,下次,再他妈把手往我嘴里伸,老子直接把舌头伸你嘴里!”转身,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林峰这个亏啊,歪在洗手台上愣了半天,哭笑不得。
吉珠嘎玛一冲出洗手间就窜进被窝里发抖,吓得连呼吸都不会。
不停地琢磨着自己刚刚做什么,完了吧?全完了吧?
洗手间响起开水的声音,吉珠嘎玛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在洗脸,洗嘴,或者连澡也洗了,抬手在自己嘴唇上摸了摸,疼就一个字,所谓的触感,柔软都记不住了,脑袋里只有那双瞪大了的眼在不断的来回晃,来回晃,晃着。
不过,最终,吉珠嘎玛没有等到最后,酒jīng的昏眩和惊吓后的疲惫联手袭来,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等林峰洗完澡出来,吉珠嘎玛已经在chuáng上摊开了一个大字,被子掀到了一边。
林峰站在chuáng边盯着吉珠嘎玛的脸看了半天,像是审视一般的不错过那双紧闭的双眼中半点信息,许久,方才弯下腰将被子盖上。
他庆幸吉珠嘎玛真的睡着了。
林峰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又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他看得多懂得多,所以通过刚刚的亲吻很容易联想到了同xing恋,他知道军队有不少同xing恋,在这纯男人的地方,得不到发泄的男人,有一定的几率会对同xing的欣赏转变成感qíng,有人选择一辈子压抑,有人选择释放出来,但是真的能走到最后的没几个,面对不了来自各界的压力以及离开军队后与女xing的接触变心的应该不少,让他们的感qíng更像是各取所需的一种相互安慰。
林峰不烦这个,甚至觉得自己的爱人是男是女无所谓,前提是要让他动心,上辈子三十多岁没有结婚就是找不到那个人,这辈子也是一样,对于感qíng,他不想应付。
林峰的心里有些làng漫qíng怀,有些小文艺的腔调,他更喜欢一见钟qíng的故事。
和吉珠嘎玛认识三年了,他确定对方没有吸引他的地方,所以,他qíng愿看到一个真睡着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用装睡来掩饰心虚的人。
那样,会让他介意,介意以后怎么和这个人相处,怎么表里不一的将对方当成兄弟。
所以他庆幸,吉珠嘎玛还是那个单纯的男人,单纯的喜欢选择更狠更恶心对方的一种方式作出反击的藏族小伙儿。
吉珠嘎玛庆幸自己喝多了,因为喝多了,所以释放了心里的压力,作出了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事qíng;因为喝多了,所以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在虚幻中一抓就散的不真实;因为喝多了,所以林峰真的将他所做的一切当成酒醉后的失态,神qíng自然;因为喝多了,所以他通过林峰的态度确认那些都是梦,只发生在虚幻之中的故事。
于是,经过很短时间的彼此试探,两个人都飞快的掀开那一页,不再多想。
自然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被悄声无息的种在林峰的心里,期待破土发芽的时间。
长途拉练结束,军校放暑假,该回家的回家,该留下补课的补课,三年级的学生却没有暑假,因为下到部队的实习期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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